第156節

  庵中的尼姑見劉萍一夥兒人安然無恙的回來,無不大感驚訝,主持老尼聞訊趕來,當她親眼見著毫髮無傷、生龍活虎的這伙兒人後,原本有些渾濁的雙眸,頓時現出一片精光,雙手合十道:「諸位施主果真是非凡之人,想必那暘谷內的秘密你們已經找到了吧?」
  徐雲德點頭道:「多虧老師太的指點,我們才能順利地找到暘谷,並完成了使命,現如今安全歸來,便是想再次謝過主持您老人家您,以及諸位師太!」
  主持老尼笑道:「貧尼並未幫你們做些什麼,何須言謝!另外,貧尼這兒尚有一物,乃是祖上師尊所留,代代相傳,至今已是幾千年了,當年師尊留下旨意,一旦有人去往暘谷,並安然歸來,便要我等後輩將此物贈與,幾位施主且隨我來吧!」
  眾人一聽,皆是面面相覷,沒想這個尼姑庵中還有這麼一個傳承千年的懿旨,不知究竟會是個什麼玩意兒,會不會與那什麼虹淵有些聯繫?懷揣稀奇之情,大夥兒跟著主持老尼,一路走過穿過大殿、經閣、後殿……最終來到一個上了鎖的廂房之前。
  那主持老尼從袖中套出來一把不知什麼質地的大鎖,打開門後,轉身沖劉萍一夥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之便當先邁了進去。
  眾人見狀,相互交換了個眼色後,便也隨之進了屋內,入眼便見一陳舊的木箱,就那麼孤零零的置放在這間灰塵滿佈的、四方四正的廂房之內。屋後南牆前,乃是一尊菩薩的泥塑,那兒也是這間屋子最為潔淨的地方,若說這屋子久沒人打掃,可為何這尊泥塑卻如此一塵不染呢?劉萍等人盯著那觀音像,心裡頭生出了些許疑惑。
  主持老尼沖身後的王長貴等人稍稍的點了點頭,隨之便當先走了進去,先對著那尊泥菩薩像拜了幾拜,道了句:「菩薩保佑!」方才折回到那個陳舊的大木箱前。
  待劉萍等人都進入了這間廂房之後,門便被後頭的尼姑給關上了,屋子頓時變得昏暗起來,加之那尊栩栩如生的泥菩薩,倒叫人心生一股邪乎的感覺。眾人各帶著疑惑的心情圍了過去,只見主持老尼伸手掀開了大木箱的頂蓋,翹首望去,只見裡頭裝著的乃是另外一個精巧玲瓏的小木匣子。木匣上頭,雕著一個拱形的小圖紋,仿若一道彩虹,給這個古樸的匣子平添了幾分神秘的韻味。
  主持老尼並沒有打開這個木匣,而是直接交到了王長貴的手上,並說道:「施主,這盒子裡裝的東西,於你們而言,日後定會派上大用場!今日交與你等,還請妥善保管。」
  面無表情的接過木匣,王長貴稍稍點了點頭說道:「謝過師太,只是貴庵的師尊們在留下這個木匣的時候,有無一些其他的話傳下?」
  主持老尼笑道:「師尊並沒多言,只是說一切皆由緣定,得此寶者定非凡人,待須當用到盒中之物的時候,你等自會明白!」
  聽了這老師太的話後,劉萍等人更家懷疑這木盒之中裝的東西與那地仙虹淵有些關係,但看王長貴卻是直接將其揣入了懷中,似乎並沒有要打開的意思,大伙的心裡頭更是疑惑重重,徐雲德道:「老道,這裡頭究竟裝的是什麼玩意?你不打開瞅瞅?」
  王長貴擺手道:「既然一切皆由緣定,那麼現如今就不是開盒之時,徐兄弟,你還是莫要問了!」
  經王長貴這麼一說,眾人儘管都是滿心的疑惑,但也只得將這份好奇壓在了心頭。隨之,王長貴再次謝過了老尼,眾人便魚貫走出了這間廂房。
  在聖水庵中吃了些備好的齋菜,劉萍等人稍作歇息之後,便匆匆的離開了,畢竟這等滿住著尼姑的佛門之地,呆久了叫人生厭。
  來到山底,尋得停靠在水邊的木筏,繼續逆流而上,不過多久,便到了他們與莊四等人相遇的地界,這裡已經是昆崳山的外圍了,穿過那狹窄山道,便可以出山,劉萍等人的馬屁驢子也在那裡。
  下了木筏,不等劉萍等人開口,卻見莊四三人齊齊抱首說道:「幾位,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這一路下來,若沒有幾位從旁提助的話,我們絕無可能活到今天,今日我們在此別過,日後若有什麼需要,只要咱兄弟三人能幫得上手,絕無二話!」
  徐雲德聞言,稍微想了片刻,出言道:「幾位兄弟,你們乃是奉上頭的命令前來此間尋寶,但如今空手而回,該如何交代呢?」
  莊四苦笑了幾聲道:「在那陽尊圖騰遺址中所發生的一切,說起來實屬過於玄乎,上頭是絕不可能信咱們的話的,再者說如今再讓我們找尋入口,恐怕也難以做到,眼下回組織上去多半是不可能了……」
  劉萍聞言道:「那你們準備去往何處?不如與我們一同回去,我們村雖說不是什麼大地方,但好在與世無爭,我家男人又是村長,容下你們三人絕對不成問題!」
  葛家兄弟一聽劉萍這話,也急忙點頭應聲說道:「是呀莊四兄弟,俺們兩個就是流浪到了一溝村,那兒可好了……」
  然而不等他們的話說完,卻見莊四推辭道:「天下之大,豈無我等兄弟三人的容身之處!另外,我們哥仨兒還算有些手藝,混口飯吃想必也不成問題,幾位的好意的們心領了。」
  徐雲德點頭道:「人各有志,幾位若不想去妹子的村上,那就算了,只是日後在道上混的話,有什麼難處儘管到青山鎮的徐家字畫鋪上找我便是,另外若是手頭缺墓址的時候,也大可過來找我,徐某我幹別的或許不行,但在咱這一行中,還算有些門路。」
  刀子聞言,大笑道:「有屍王的這句話,那咱三個還愁沒飯吃!日後還望徐兄弟多多提攜……」
  幾人又寒暄了幾句,便就地散伙、各自而去了。且說劉萍一夥兒,穿過那滿是雜草灌木的狹窄山道,走不許久便聽道了幾聲馬兒的嘶鳴,眾人心中不由一喜,葛六笑道:「看樣子那幾個牲口還算聽話,並沒走遠!」
  王長貴冷聲道:「若單是那幾匹馬在的話,估計早跑沒影兒了,但與我家驢兒拴在一起,就要另當別論!」
  循著馬的嘶鳴聲走去,不一會兒便看見了那幾個牲口,解開繩索,眾人翻身上了坐騎,轉眼看了看這給他們留下了難以忘懷的記憶的昆崳山,隨之一夾馬腹,伴著幾聲驢馬的長嘶,一夥兒五人終於踏上了回鄉之路。
第180章 狗眼看人低
  或許是因思鄉心切,途遇村鎮之時,除了去補充些乾糧淡水,喂餵馬匹之外,誰也沒有說要休息,就這樣一路疾行,沒用三日,眾人便出了山東地界。踏上家鄉的土地,劉萍等人無不心情大好,就連王長貴也哼起了不知名的小區,甚至在玉馬鎮的路邊,還買了個面捏的孫猴子,多半是替他的愛徒德樹買的吧。
  到了青山鎮,徐雲德也到家了,在他的邀請下,眾人答應去他家中歇腳,也算是替葛家兄弟認門,日後好來找他「幹活」。
  或許是因與兒子老婆久別重逢,徐雲德滿臉掛笑的推開房門,迫不及待的衝了進去,甚至連招呼劉萍等人的心思都給忘了。
  徐大嫂是個溫柔賢惠的居家女子,見識丈夫回來了,並且身後還帶有一群朋友,急忙熱情的招呼了大夥兒,並沏上了茶水。徐雲德滿懷父愛的抱著兒子,用臉上的胡茬逗著他。
  王長貴走至徐雲德近前,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頭頂,那娃兒頓時「咯咯」的笑了起來,王長貴笑道:「此子天庭飽滿,一臉福相,甚好甚好呀!徐兄弟是你的福氣。」
  見這極少誇人的老道說自己兒子好,心中自然高興,轉臉沖妻子叫道:「娃兒他娘,去裡屋把我櫃子裡的那幾兩大紅袍拿出來,今天老子豁出去了!」
  葛六一聽,忙開口笑道:「徐大哥,有好玩意還藏著掖著的,這是你的不對了哈……」
  徐大嫂心靈手巧,不一會兒功夫,不僅換上了一壺上好的大紅袍,並且還收拾起了幾道看上去極為可口的家常小菜,期間劉萍嚷著要動手幫忙,可徐大嫂卻說不讓客人動手,推脫許久,劉萍只好作罷。
  飯時,大伙拋開了沉悶的話題,聊了一些家常,徐大嫂也十分健談,除去餵奶的功夫,待哄睡了娃兒之後,便也回到堂屋與眾人閒談了起來。
  誰知正吃的盡興之時,一陣噪雜的吵鬧,夾雜著男人的怒罵與女人的哭喊聲傳進了眾人耳中!徐雲德側耳一聽,隨之好奇地說道:「這不是隔壁的小邵嗎?那傢伙又去賭了?」
  徐大嫂歎了口氣道:「你有所不知啊,說來也巧,就在你走後的那天,隔壁的小邵就不知是著了什麼邪,也不賭了,但每天往鎮後的吳家宅院裡跑,跟那裡的女人好上了,鬧到現在,連家小都想撇棄,這幾天幾乎天天鬧騰,整的街坊鄰里的無人不罵。」
  徐雲德疑惑道:「吳家宅子?那兒不是久無人住了嗎,什麼時候又冒出來個女人?連小邵那樣的病態男子都看得上眼?那我要去了還不……」
  說道這兒,徐大嫂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隨之接著說道:「那女人是前些日子搬來的,先前來的時候是隻身一人,可不等幾天卻又來了幾個,說是姐妹,個個長的都很嫵媚妖嬈,旁人都說是狐狸精呢!你最好少打些歪主意!」
  徐雲德諂笑了幾聲,撓了撓頭道:「就開個玩笑而已,別做真、別做真哈哈……」
  撇開這個話題,眾人又隨便亂聊了一些,見天色不早,加之幾日來的勞頓,在徐雲德的安排下便各自去的客房睡下了。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待大伙起床之後,見堂屋的桌上已經備好了些可口的小吃,都是些青山鎮特有的吃食,看得葛家兄弟食指打動,謝過了徐大嫂,便坐下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久不見徐雲德起床,劉萍好奇地問道:「嫂子,徐大哥還在睡?」
  徐大嫂聞言,臉上不由一紅,隨之點頭道:「可能是累了吧,先前我喊了幾句,他沒應我。」
  眾人見了徐大嫂的神色,皆是會心一笑,正所謂小別勝新婚,對此大夥兒也都不言而喻了。
  用過早飯,見徐雲德還沒起床的意思,眾人也不準備多等,告別的徐大嫂後,便去後院牽過驢馬,準備趁著日頭還沒升起,熱氣尚未上湧,抓緊趕回一溝村。
  誰料一出門,卻見迎面走來一瘦弱男子,滿上掛著私慾得以滿足的壞笑,眼圈發黑,雖說油光滿面,但臉色卻紅中泛著青黑,一看便知是縱慾過度,精氣大損之態,叫人一見便心生厭惡之感。
  大夥兒的目光並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可唯獨王長貴卻是若有所想的盯著他看了許久,那男子的目光瞥見他後,見他正冷冷的盯著自己,似是覺得有些不適,還暗動嘴角,罵了句鄉巴佬!
《靈怪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