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節

  王長貴道:「這玉佛是我們無意間所得之物,它曾被道深的老僧開過光,以它的靈力絕不會被七個新生的陰靈所擊敗,起初我也並沒在意這些,但當此物一入我手之時,便覺內裡一股邪氣似欲破殼而出,幸好被佛的靈氣給封印住了,下午我在家中又以靈符試了一試,見這玉佛確實不是尋常之玉所刻,當下我便猜測這石頭是否就是傳說中的孽障之石,恰巧晚飯時又聽徐兄弟你講了丁老弟的故事,所以這才起了疑心。」
  徐雲德一聽,不由感慨道:「天底下還當真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這也太他娘的邪乎了吧。」
  王長貴點了點頭,似乎也是覺著此事過於巧合,隨之又問道:「丁老哥,當年那和尚有沒有給你留下些其他的話?」
  丁老頭答道:「有的,那老和尚我說三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唯有將這玉佛帶在身上,才能消難,而後還說這玉佛不論是被偷了還是被盜了,都不要去理會,此外四十年後,這玉佛不論在何人身上,都會給其帶去極重的災難,是十死九生的!除非碰見高人替他消災解難,那便是極大的仙緣。」
  王長貴一聽這話,臉上神色更顯凝重起來,隨之若有所思地說道:「丁老哥,這玉珮暫且先交給我吧,等過些日子我自會歸還與你。」
  其實那丁老頭原本也並不想要,忙將其交給了王長貴,並擺手道:「大仙,這玩意早在幾十年前就丟了,我也無意找回,如今在你手上,你就只管留著吧,不用再還給我了。」
  王長貴接過玉珮道:「既然如此,那好吧,時候不早,就不耽誤你們休息了,徐兄弟我們走吧。」
  離開了丁家之後,徐雲德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道:「老道,那丁老頭說這玉珮乃是他四十四年前丟的,而那個老和尚卻說四十年後擁有這玉佛之人會有血光之災。碉堡裡的幾具女屍死了也差不多四年,也就是說四十年的關卡,玉佛很有可能就在七女之一的身上,照此說來那七個女子之死,便極有可能與這玉珮有著莫大的關係!」
  王長貴點頭道:「是呀,這孽障玉石乃是大凶之物,古時既然能克國敗亡,而今剋死幾個人也實屬正常,只是那幾個女子卻是時運不佳,撞到了這必死的槍口之上了。徐兄弟,此事緩不得,既然那七隻女鬼與孽障玉石爭鬥過四年之久,難免會被邪氣所熏,如今逃出生天,若被它們尋得契機,化作什麼大魔巨惡之物,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徐雲德面色一沉,忙點頭道:「既然如此,咱這就動身去鎮上吳家!」
  王長貴道:「我在村頭等你,你且去孫家跟孫老爺打個招呼,以免他不知你去向,會擔心,若劉萍那丫頭要與我們同去,就只管讓她來便是。」
  徐雲德點了點頭,隨即便當先往孫家跑了去,王長貴則直接去了村頭。農村的夜本就特別寂靜,今兒又是過半年,家家戶戶都閉門在家過節,鄉村小道上更是難見人跡,加上稍有些陰天,月兒被黑雲所遮,所以更是平添了幾分恐怖之感。
  王長貴蹲在村頭等了不一會兒,便瞅見徐雲德晃晃悠悠的騎著他那輛洋車,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身後卻並沒見著劉萍的影子,稍驚道:「怎麼?丫頭沒來?」
  徐雲德卻是搖頭道:「妹子沒在家,聽孫老爺說我們倆走後不久,村裡的什麼小蘭便去了他們家,說她丈夫二奎兩日前去了鎮上,走之前跟她約定好了今日會回來過節的,卻等到現在也不見人影兒,加之前幾天宋太平那事兒,小蘭又有些害怕,所以便去找了孫季,叫他幫忙找尋丈夫。這會兒,孫季跟妹子多半就在去往鎮子的路上呢!」
第188章 節骨眼上掉鏈子
  王長貴聞言,忙道:「原來如此,那咱也快些趕路吧,今夜月黑風高、烏雲蔽天、氣悶水靜,乃是大凶之象,保不齊會出人命!」
  隨之,徐雲德帶著王長貴,賣力的蹬著踏板,可沒出幾步卻只聽「卡嚓」一聲脆響,竟然是鏈條斷了。
  「真他娘的撞邪了,在這節骨眼上掉鏈子!」徐雲德穩住身形,揣了幾腳洋車,罵咧咧地說道。
  王長貴卻是面色凝重,沉聲道:「徐老弟,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先且別去理會你這洋車了,我們需得抓緊時間趕去鎮上才行。」
  棄了車子,兩人以腳代步,一路疾行而去,速度卻也並不比騎車慢上多少,可卻一路走來,他們並沒有瞧見劉萍夫妻倆的身影兒。
  直至進了鎮上,卻在空曠曠的街道上,瞧見了三個人,隱隱綽綽的迎面而來,這三人正是那劉萍夫婦與一溝村的小蘭。三人面色皆顯凝重,無人言語,似是遇到了難事。
  徐雲德見狀,急忙迎了上去,開口便問道:「妹子,你們沒找著二奎?」
  劉萍點頭道:「沒有,他走的時候跟小蘭說是去鎮上的三嬸家幫忙蓋屋,可我們方才去了他三嬸家中,卻聽他三嬸說二奎昨天就已經回去了!」
  「什麼!昨天就走了?那這一整天他能去哪兒?」徐雲德聞言大驚地說道。
  情緒低落的小蘭哭哭啼啼地說道:「二奎他跟我說好的今天回家過節,可都這麼晚了也不見人,到底是叫人給綁了還是咋了,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麼就這般無故的消失了呢……」
  王長貴走至眾人近前,與劉萍和孫季稍稍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隨之便對那小蘭說道:「你拽一撮頭髮給我。」
  小蘭一聽,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王長貴,又轉眼瞧了瞧劉萍,劉萍說道:「妹子,你就按大仙說的做,他一定有辦法替你找回丈夫的。」
  聽劉萍這麼一說,小蘭毫不猶豫的揪下了一撮頭髮,並將其交給了王長貴手中。
  王長貴接過小蘭的頭髮,接著又說道:「把你跟二奎的生辰八字都報上來。」
  小蘭聞言,也急忙照做。
  隨之只見王長貴蹲下身,將小蘭的頭發放於地面,又從腰上布包中拿出一炷引魂香,引燃之後插於頭髮正前,緊接著又掏出了張玄黃字符燒了,同時口中唸唸有詞,片刻過後,在字符燒盡之時,只聽他輕聲吐道:「疾!」
  隨著他這一聲令下,只見那地上的頭髮竟然無風自動起來,一點一點的向東北的方向滑去,王長貴見狀,急忙將那頭髮的一端抓在手上,隨即對眾人說道:「隨我來。」
  不明王長貴這是用了什麼法門,就連徐雲德都覺著新奇,一邊跟在他身後走著,一邊開口問道:「老道,這是啥法術啊,單靠這頭髮能循著二奎?」
  王長貴沒有理會與他,只是循著那頭髮的指引穿過數條街巷,直直走到了一處極大的宅子前。
  見王長貴在這兒止住了腳步,徐雲德大感驚訝地說道:「怎麼會是這吳家宅院?」
  王長貴一聽,眉頭頓時皺了皺,沉聲說道:「看來那二奎也著了這些女鬼的道兒了!」
  一聽「女鬼」二字,小蘭頓時驚叫出聲道:「鬼?大仙您說二奎被鬼抓走了嗎?」隨之「噗通」一聲跪在王長貴跟前苦苦哀求道:「您一定得救我們家二奎呀,我肚子裡還懷著他的孩子,娃兒不能沒爹呀……」
  王長貴伸手將其拎了起來,說道:「降妖除魔本是我分內之事,就算你不求我,我也不會任由這些妖邪之物為非作歹的。」
  小蘭一聽,急忙抹著眼淚,連連點頭道謝。
  徐雲德道:「這宅子裡頭有七隻女鬼,且又被那什麼孽障之玉的邪氣熏過,道行深淺難料,老道你可有什麼萬全的法子沒有?」
  王長貴稍稍搖頭,隨之抬眼細細的打量起這佔地不小的吳家宅院來,但見這整座宅子建的極巧,青山鎮本就靠海較近,往東不過十幾里便是海邊了,東風常年不斷自海上吹過,而這吳家宅院卻有恰好建在這整個鎮子的上風口。
  另外建造房屋大多講究一個「正」字,也就是說人們在蓋房子的時候,都會讓屋子正南正北坐落,可這間宅院,卻略微有些偏差,大門雖說也朝向南面,但卻稍稍有些偏西,王長貴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同時在心裡暗自推算,隨之對劉萍說道:「丫頭,我若要你在這吳家周圍布下一個玄門陣法,使得陣中晝夜顛倒,陰陽更替,你可有把握?」
  劉萍聞言後,一邊細細地看了看吳家宅院,一邊說道:「這座房子佈局很是巧妙,盅繇科上說萬物皆遵循陰陽、八卦,不離五行,就連市鎮也不例外,我若將整個青山鎮歸於八卦之內來看,咱們所在之處便乃是艮宮之所,也就是山之所在。艮宮屬土,乃是八門中的生門,陣中陽氣由生門而入,陰氣自死門而出,若照此道理來看,這兒本應就是陽氣最旺盛的地方。」
  王長貴道:「道家八卦乃遵從一門換位,八門皆換的邏輯,形如佛家所說的一法通,萬法皆通,這兒既是艮宮入陽之門,那麼要想使乾坤逆轉,陰陽互換的話,只需將生門轉為死門便可,丫頭你要說的是不是這個道理?」
  劉萍連連點頭道:「正是……」可話未說完,臉色卻是大變,只見他眉頭緊皺地說道:「可是大仙,生門艮宮五行屬土,可那死門坤宮五行也是屬土,我們需如何才能使其互換呢?」
  王長貴擼著鬍鬚道:「真不知那建此宅院之人是有心為之,還是無心之舉,竟會將一座簡單的屋子建如此玄妙!若此情形換做道中旁人,定是無解,可今日來此的卻是我王長貴,這等手段恐怕就要相形見絀咯!」
  「大仙你有法子?」劉萍驚奇的開口問道。
  王長貴微微點頭,隨之從懷中掏出了一紙傀符,轉身對小蘭說道:「一會不論你見著什麼,都莫要驚慌,就算害怕,也萬萬不能喊出聲來,要不然的話,驚動了這宅子裡的惡鬼,莫說救你丈夫了,就連你恐怕也要被捕了去!」
  小蘭一聽,急忙點頭答應下來,雖說也是驚懼萬分,可救夫心切,所以還是極力的克制住了。
  王長貴見狀,便沒再理會與他,抖手喚出了食風鬼,並隨著暗自念起密咒,給它下達了一道指令。
《靈怪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