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節

  徐雲德道:「方纔你前腳離開後院,我們便後腳趕了過去,那李和宇當時已經瘋了,大小老婆跑的跑逃的逃,更為可笑的是,年過半百的他竟然沒能留下一兒半女,神情恍惚的李和宇再沒心思惦記這玉,所以我沒有費力,就輕鬆得手了。」
  「原來如此!」莊天師聞言笑道:「諸位心機當真叫人驚歎吶,方才問了我那些關於龍血寶玉之事,我卻半點都沒看出玉已得手之狀,貧道佩服,佩服呀!」
  徐雲德哈哈笑道:「莊天師莫怪,只因那時我們還不能斷定您的立場,所以才出此下冊……」
  夜色已深,眾人各自散去,劉萍與孫季攜手回到房中,不等劉萍說話,孫季便開口道:「小萍,明日一別,你我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你做的是大事,季哥自會鼎力支持,但此去必定險惡,你要答應我,不論發生什麼,都要保護好自己!」
  劉萍聽了這話,心頭不由一酸,連連點頭道:「季哥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倒是你,現在形式緊張,說打仗就打仗,你可要萬分小心才是,要知道那槍炮無眼,你若有個什麼閃失的話,可叫我們娘幾個還有公公他老人家怎麼活……」
  話未說完,劉萍的嘴已經被孫季堵上,兩人對彼此的關心,此刻化作了愛的火焰,通過交匯的唇,一直傳達至彼此心田……
  翌日,大夥兒早早的起床,告別了孫季、魏八指還有馬師長後,便騎上了魏八指送的駿馬,踏雪離去。
  此時大雪依舊,一路上行人稀少,就連鐵路都封停了,寒風中,一行十餘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西安,直奔卉丘山而去。
  卉丘山脈,連綿不絕,深山之內更是人跡罕至,更有傳言,山中有凶獸出沒,善吃人腦,縱使是當地的老獵戶,都不敢太過深入。趕了兩天有餘的路後,劉萍一行人終於到了卉丘山腳,這裡有一村落,放眼看去,規模倒是不小,少說也得四五百戶人家。
  徐雲德下馬道:「諸位,我們緊趕慢趕,總算是到了,連日來奔波,想必大家也都疲憊了吧,不如咱現在這村子裡歇上一宿,待明天天亮,在行進山,另外乘此機會,也好向村裡人打聽一下這卉丘山內的情況。」
  王長貴道:「好,如今天色已晚,就照徐兄弟所言吧,這卉丘山地脈極廣,想在裡頭找尋一密境,難度定是不小,再也無須在乎這一夜的功夫,先養精蓄銳,進山就放在明日好了。」
  徐雲德點了點頭,隨後便在村落中挑了一個大戶人家,上前敲門道:「有人嗎?」
  不多會兒功夫,門裡有人應聲:「這麼晚了,誰呀,還叫不叫人睡覺了。」與此同時,厚重的木門自內而外被打開。
  開門的示意中年男子,此刻一臉的倦容,看樣子應該是睡得正香,被吵醒了的。
  徐雲德客氣地說道:「這位大哥,我們是……」
  「啪!」不等他說完,那男子竟然不由分說的將們給關上了。
  徐雲德見狀,不明所以,自問他們這伙兒人雖風塵僕僕,可卻並不像是壞人,回想那男子在關門的時候,臉上流露出的恐懼又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不解之下,徐雲德又敲門喊道:「大哥,你開門呀,我們只是路過這兒,見夜深了,想借宿一晚而已,並無惡意的!」但叫人無奈的是,任由徐雲德怎麼敲門、呼喚,那男子就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樣,死活不應一聲,更別提開門兒了。
第377章 卉丘絕地
  敲了半天之後,王長貴上前拍了拍徐雲德的肩膀,衝他搖了搖頭道:「算了徐兄弟,既然他不想讓我們進去,咱也就別強人所難,還是去別人家看看吧。」
  徐雲德點了點頭,隨即便又挑選了一個宅院頗大的人家,但奇怪的是,所遇情況竟然與第一家一模一樣。隨之,眾人接連敲了好幾家的門,儘是如此!劉萍說道:「這個村子到底是怎麼了?為何所有的村民都這麼不友好呢?」
  徐雲德氣憤道:「我就不信邪了,你們等著,我非得找一戶人家問個明白不可!」說罷,便要去往下一戶。
  可誰料就在此時,眾人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我勸你們就別白費力氣了,這個村子裡,是沒有人敢收留你們在家中過夜的?」
  眾人聞言一驚,隨即忙轉身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的一棵大柳樹上,跳下來一個人,這人身穿鹿皮小襖,頭戴皮帽,五官有稜有角,十分帥氣,身材不胖不瘦,給人一種精幹的感覺。
  王長貴開口問道:「這位朋友,你的話是什麼意思?這村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使得村民們夜不出戶,還這麼懼怕陌生人?」
  那男子道:「這事兒說來詭異,大概一個月前,也是這種寒冷的夜晚,村裡來了一群人,共有五個,他們在村頭小張家借宿,那五個人進村的時候,不少人都見著了,模樣極為普通,看上去也並不像壞人。可誰料,到了凌晨。小張家裡突然傳來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村子裡的人都被驚醒了。大伙覺著古怪,紛紛拿起棍棒衝了進去。但是……」
  說到這裡,男子止住了話頭,眉宇間閃現出來一些憤恨的神色。徐雲德見狀,忍不住問道:「兄台,小張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
  男子長歎道:「那情形根本就慘不忍睹,小張一家四口盡數被殺害,屍體血肉模糊,氣管被咬斷了,血被吸的精光!小張的妻子,父親,還有兩個孩子,無一倖免!」
  聽到這裡,劉萍由不住地問道:「兇手是那五個陌生人嘛?」
  「人?」男子冷笑道:「殺人者,根本就不是人,幾具屍首我都仔細的查看過了,身上佈滿了咬痕抓痕,從咬痕看來,上下顎的間距極大,抓痕也都是三道並列的,絕非人手,由此可見,殺害小張一家的定然是傳說中的鬼怪!它們是山中的妖物,幻化成人形,來害人性命來的。」
  王長貴道:「既然如此,那你又為何不怕,獨身一人在外頭晃蕩呢?難不成就不懷疑我們也是妖物所化?」
  那男子冷聲說道:「你們若當真是妖怪變的,那最好不過,這樣我就可以替小張一家報仇了!」
  劉萍開口道:「小張兄弟,你看我們像是妖怪嗎?更何況,若當真是妖怪來了,它們豈會一家一家的敲門?還不早就破門而入!想必你也明白,殺一些手無寸鐵的村民,對妖怪來說,應該毫不費力吧?」
  男子一聽這話,神色猛然一驚,神色更顯戒備,同時手也摸向了腰間,開口道:「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小張的!說!你們到底是不是妖怪?」
  劉萍道:「是你告訴了我,你就是小張,另外,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們,我們都是人,絕非什麼妖怪。」
  「我?」男子聞言,大惑不解地說道:「我什麼時候說我就是小張了?」
  劉萍笑道:「方纔你先說小張一家四口盡數遇害,而後又說小張的妻子、父親還有兩個孩子都慘死妖怪抓下,那麼試問,妻子、父親以及兩個孩子加在一起,是幾個人?另外,你若不是小張,又為何會如此執著的要幫他報仇,乃至連妖怪都不害怕?」
  聽了劉萍的話後,小張啞口無言,徐雲德走向小張,一邊友善地說道:「小張兄弟,我們只不過是路徑此地,絕非你說的什麼妖怪……」
  誰料不等他話說完,小張便順勢從懷裡掏出了一把匕首,神情激動的指著徐雲德說道:「不要過來,我才不相信你們的鬼話呢,這卉丘村與世隔絕,極少有人路過,你們一定是妖怪所化,一個月前殺了我家人,現在回來又想害誰!」
  徐雲德無奈道:「你這傢伙怎麼不知好歹,我們若是妖怪,何須在這兒跟你多費唇舌!」
  王長貴道:「小張兄弟,且聽貧道一言,妖吸人血,只為成形,而在吸了血後,又得歷經少則數月,多則幾年的修行,才能完全幻化為人,屆時與常人無異,難以辨明,而你說那幾隻殺害你家人的妖,是在一個月前來的,照我推算,現如今一定是躲在深山某處,煉化人元去了……」
  「我不聽你們胡扯!別人怕你們,我可不怕,反正我一家都被你們殺害了,大不了我下去陪他們!」小張狠聲說道。
  劉萍見狀,無奈地問:「究竟要我們怎麼做,你才相信我們是人,而不是妖?我知道你家人被害,你心裡很不好受,可也不能因此而錯怪好人吧,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就算你今日一門心思的把我們全殺了,想必你家人在天之靈,看到你錯殺好人之後,也不會安寧吧。」
  聽了劉萍這話,小張終於有些動容,但匕首卻始終舉著,他說道:「你們果真是人,而不是妖?」
  徐雲德點頭道:「廢話!老子向來是抓妖的,如今卻被你說成妖怪,若不是見你家人被害,我早把你打得不成人形了!」
  小張若有所思道:「素聞妖怪都怕黑狗血,我這裡有一瓶,你們若真不是妖的話,就抹一些在身上給我看!」
  徐雲德無奈道:「抹就抹,拿來吧!」
  隨之,小張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小瓷瓶,丟給了徐雲德。接過瓶子,徐雲德擰開瓶蓋,倒了幾滴在手上,隨後說道:「看到沒,莫說是黑狗血了,就是靈性更強的黑驢血和黑貓血,我都不怕!」
  見徐雲德果真不怕這黑狗的血,小張這才放下了匕首,神色黯然地說道:「諸位,是我錯怪你們了,多有得罪。」
  劉萍搖頭道:「這不能怪你,妖怪就怪那幾個殺害你家人的妖怪,若是換作我的話,想必我也會變成你這樣吧。只是我有一個問題,那天你家人遇害,你是如何逃過一劫的呢?」
  小張聞言,神色頓時又暗淡了下去,他說道:「當日恰巧我在山裡打獵,遇到大雪,回不了家,因此只能在山間木屋裡過了一夜,可萬沒想到……」說道這裡,小張攥緊了雙拳,一臉的悲痛之色。沉默少許,隨即又說道:「哦對了,你們是想找人家借宿是吧,如今村裡家家都被妖怪所嚇,是不可能容你們住的,不如你們隨我去我家裡,雖然地方不大,但擠一擠倒也不成問題。」
《靈怪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