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我小心翼翼地將被賊抽出來的抽屜放回去,只是放了幾次總是插不進去,是不是裡面有什麼東西堵住了。我將抽屜放在一旁,然後伸手向內中摸去,不知我的手碰到了什麼,只聽我的身後傳來「吱呀」一聲,我扭過頭,在我的身後是一副畫,並沒有什麼異樣,我又弓著身子,再次將手伸進抽屜裡面,又是「吱呀」一聲,而這一次我的眼睛一直盯著身後,在那一聲想起的時候,身後的那幅畫明顯的顫動了兩下。
第四十六章 扎紙店密室
  我疑惑地走到那副畫前面,輕輕地將那幅畫的一角揭下來,然後輕輕向上翻,隨著那幅畫一點點被掀開,一個洞口出現在我的眼前。
  「這裡有個密室!」我扭過頭對正在收拾紙屑的從樂樂說道。
  從樂樂抬起頭瞥了一眼,然後放下手中的掃帚走了過來。她皺著眉望著我手的方向說道:「這裡怎麼會有密室?」
  我搖了搖頭,確實恐怕連父輩們也不知道這裡還有一個密室。我示意從樂樂將那邊的畫角也掀起來,隨著我們將整幅畫都掀開,密室完全顯露在了我們面前,不知是不是剛剛碰到了什麼開關,此時的密室是敞開著的,密室不大,入口只有半米見方。
  「有手電嗎?」從樂樂見內種一片漆黑抬起頭問道。
  「嗯!」我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在貨架旁翻了翻,摸出一把手電,走到密室前面,打開手電,向內中照過去,藉著手電的光,可以看到這密室很淺,只有大概一米長,裡面空蕩蕩的,我伸手在裡面摸了摸,裡面很乾淨,入口處有細微的拖痕,這裡應該在不久前存放過東西,不過,為什麼現在會是空的呢?難道裡面的東西已經被人取走了?
  我有些洩氣地坐在地上,本以為今晚的巧合會讓我們有什麼意外的發現,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一場空歡喜。從樂樂似乎還不死心,她從我手中拿過手電,然後半個身子探入密室之中,在裡面仔細的觀察著。
  「別找了,我估計裡面即便之前有什麼東西也已經被人拿走了!」我說著從地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準備繼續整理抽屜。
  「不對啊!」從樂樂若有所思地說道,「明月,你聽!」說完從樂樂用手電輕輕地磕了磕密室的牆壁,四周的牆壁和底部牆壁發出的聲音明顯不同。
  「底部是空的?」我立刻來了興致,走了過來,從樂樂還在內中觀察,過了片刻說道:「這裡有個圖案!」
  她說完將頭縮回來,用手電向裡面照著,指著那個圖案說道:「你看,是不是很熟悉?」
  我順著手電的光望去,確實那個圖案非常熟悉,正是我手上那枚「人名章」的圖案,我從口袋中掏出那件物事,在圖案上面比量了一下,圖案的大小正好與「人名章」吻合,我將「人名章」輕輕放在上面,然後稍微用了一些力氣,「人名章」竟然被我按了下去,之後密室中發出「吱吱」的響聲,我連忙取出「人名章」,這時候密室的底部開始緩緩上升,很快一個紅木箱子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在正對我們的這一面有一個青銅掛鉤,我抓住那個掛鉤,用力向外一拉,那箱子竟然就這樣被我拉出來了。
  當箱子完全被拉出來的時候,我和從樂樂都是一驚,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向後退了兩步,這哪裡是什麼箱子,分明是一個縮小版的棺材,這棺材通體被漆成了很色,上面雕刻著一些十分詭異的花紋,讓人有種陰鬱的感覺。我嚥了嚥口水,看了一眼從樂樂,只見她微微皺了皺眉,說道:「這些花紋我之前在一些書籍上見過,應該是一些鎮邪的雕刻,往往是一些人為了鎮住厲鬼作祟才畫在上面的!」
  「難道說這棺材裡面是?」我不敢想像,原來我一直生活的屋子裡竟然藏著這麼一件讓讓人生畏的東西。
  「打開看看吧!」從樂樂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你確定要打開嗎?」我回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鍾說道,「還有一會兒天就亮了,還是等……」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從樂樂已經從一頭開始推那棺材蓋,隨著一股淡淡的墨香,棺材蓋被完全打開了,我強忍著恐懼向前湊了湊,只見那棺材內是一塊破爛不堪的軍旗,軍旗上面擺著一個本子。
  從樂樂伸手將那個本子拿出來,然後遞給我,接著又輕輕的將那塊破爛的軍旗拿起來,只見軍旗下面是一摞已經泛黃的信件,有些信件上還沾染著已經凝固的血跡。
  「這究竟是什麼?」我不可思議地說道,「為什麼這裡有這麼多沒有送出去的信啊?」
  「你還記得你們家族的那個傳說嗎?」從樂樂提醒道。
  我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或許這應該就是我的祖先沈越沒有送出去的那些信件,不過這些信件為什麼會藏在這麼一個隱秘的地方,又為什麼要用一口刻滿了鎮妖符的棺材盛放呢?正在這時,我隱隱的感覺身上有種涼絲絲的感覺,接著房間裡的燈忽然熄滅了。
  從樂樂下意識地向我的方向靠了靠,而就在這時我隱約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然後一瞬間整條街的燈完全熄滅了,黑洞洞的房間,漆黑的街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從外面傳來,我抓住從樂樂的手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透過門縫,眼前的一切讓我大驚失色,我們的眼前是一個深深的山谷,山谷下面一堆接著一堆的篝火,幾個人在篝火之間緩慢的行走,更多的人則圍坐在篝火旁,我們這個角度看的十分清楚,眼前的那些人,身體已經支離破碎,臉上的肉在一片一片掉進眼前的火堆裡,發出「刺啦刺啦」恐怖的聲音。
  忽然其中的一個人似乎意識到了我們兩個,然後向我們這個方向看過來,他的雙眼早已經不見了,只有兩個黑洞洞的窟窿,但是我依然能感覺到一種殺氣,接著他忽然抽出手中的劍,向我和從樂樂的方向衝過來。
  我們連忙向後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扎紙店的門被他一腳踢開,揮起手中的長劍便向我猛劈過來,我慌忙拿出手中的那個「人名章」抵擋,只覺得眼前一陣白光,接著屋子裡的燈瞬間亮了起來,街道的燈也隨之亮了起來。
  我和從樂樂對視了一眼,很清楚剛剛所發生的一切絕對不是夢,那確實是真真切切發生的,我甚至能感覺到那個士兵手上猛烈的劍鋒,但是此刻周圍的一切都完好無損,幻覺難道可以來得如此真實嗎?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我的身體猛然一顫,連忙掏出手機,看了看上面的號碼,是二大伯的電話,大概是已經從公安局錄完口供出來了,我按下接聽鍵,只聽二大伯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明月,你現在到我這裡來一趟。」
  「有什麼事嗎?」我疑惑地問道。
  二大伯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有些東西需要給你看一下!」
  「那好,我馬上到!」我聽二大伯的口氣,似乎有些難於啟齒,便不再多問,還是先過去看個究竟吧。
  掛斷電話,從樂樂皺著眉望著我,我會意地說道:「二大伯的電話,讓我過去一趟!」
  「哦!」從樂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道:「你趕緊過去吧,說不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那你呢?」我皺著眉望著從樂樂說道,經過剛剛的事情,此刻如果將從樂樂一個人留在這間扎紙店我還真是有些不放心,只見從樂樂笑了笑說道:「把鑰匙給我,一會兒我自己回你那裡!」
  「嗯!」我點了點頭,掏出鑰匙遞給從樂樂,然後出了門,發動車子向二大伯家的方向駛去,說實話不知為什麼,坐在車裡我心裡總是有些惴惴不安,這種不安可能來自於剛剛的那場幻覺,但是更像是來自某種未知的東西。
第四十七章 陳年詭檔1
  小城市的夜晚非常安靜,街上一個鬼影都沒有,兩旁的路燈孤獨的矗立著,像是在守望著什麼。扎紙店距離二大伯的家並不是太遠開車只要一會兒功夫便到了,將車子停下,我快步來到了二大伯的家門口,輕輕地敲了敲房門,片刻之後,內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房門被打開了,一瞬間我整個人都愣住了,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父親。
  「爸,你怎麼也在這裡?」我疑惑地望著父親,父親模稜兩可地點了點頭,然後側著身子示意我進去,我向裡面張望,只見幾個叔伯全部都在,這麼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會如此興師動眾。
  不等我反應過來,父親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這才回過神走進來,匆匆換了鞋來到客廳。此時二大伯正坐在茶几對面,指間夾著一根煙,若有所思地望著茶几上的信封,而幾個叔伯也與二大伯相似,愁眉不展的抽著煙。
  我進來之後,二大伯微微抬起頭,將手中已經燃盡的煙蒂掐滅,淡淡地說道:「明月,你先坐下吧!」
  我連忙微笑著坐在父親旁邊的空位上,這時二大伯才長出一口氣說道,「今天這麼晚把大家召集到這裡來,是想告訴大家一件事!」
  我的家族等級極為森嚴,爺爺很早便不理家中事物,一心撲在扎紙店上,而大伯早在多年之前便在青海入贅,所以二大伯理所當然的成了一家之長,因此他的話,在家中算是非常有份量了。聽到二大伯說話,包括父親在內的所有人,都抬起頭,望著二大伯。
  「我想今晚發生的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二大伯淡淡地說道,他指的應該是扎紙店被盜一事。
  父親和幾個叔伯默契地點了點頭。
  「我剛剛去警察局錄了一下口供!」二大伯說到這裡瞥了我一眼,我隱約覺得二大伯這種眼神中似乎藏著一些耐人尋味的東西,可是一時之間我卻有些捉摸不透。
  正在我有些忐忑不安的時候,二大伯將目光移向了我,語氣嚴厲地說道:「明月,你這段時間是不是的罪過什麼人?」
  二大伯的話,讓我有些不知所措,這段時間我簡直已經被那些謎團弄得幾近瘋狂,哪裡會得罪什麼人啊?我張了張嘴,可還沒等我說話,二大伯接著說道:「警方懷疑,那盜竊犯就是衝著扎紙店來的!」
  「二哥,這是怎麼回事?」問話的是父親,他疑惑地望著二大伯。
  只見二大伯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今晚我到警察局錄口供,那名民警告訴我,雖然扎紙店附近的幾家店都被盜了,但是並沒有損失,他們只是撬開門鎖,裡面的東西沒有丟失,只有扎紙店內幾乎被那些人翻了個底朝天,他們懷疑,扎紙店才是他們的最終目標,考慮到扎紙店內並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事,警方懷疑這一次的事件,極有可能是報復!」
  「報復?」父親重複著二大伯的話,然後扭過頭疑惑地望著我,我坐在沙發上如坐針氈,腦子在不停地思索著,如果真如警方所說,那麼他們的懷疑也並非是空穴來風,但是,我究竟得罪過誰呢?
《陰間郵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