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他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背著手走出了警局,也不說帶我少天去哪。
  拐了幾個彎,他帶我們走進了一家小麵館。朗聲道:「三碗素麵!」
  吃完麵咱們再聊,老頭說。
  我實在沒心情吃東西,象徵性的夾了兩筷子,然後點了根煙,等他吃完。
  老頭吃完了面,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冥幣放在桌子上問,你見過吧。
  我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江東接二連三的出命案,死者都與這張冥幣有關,你能看出什麼來嗎?他問我。
  我笑了笑,前輩見多識廣。肯定知道的比我多。
  說著,我也從口袋裡摸出了冥幣。
  他搖了搖頭,目光如炬盯著我,你再仔細的看看。
  我藉著燈光仔細的看,這張紙幣前面印著一條眼鏡蛇,但背後映的東西我卻有些眼熟,是白家的族徽。
  沒錯,白氏的族徽,白靈衣服的袖口,我曾見過這個標誌。
  難道這事情跟白氏一族有關?
  老頭讚許道,你果然有點眼光,比秦劍當年要老練、成熟。
  我大喜問,前輩認識我七叔。
  老頭揚了揚手,避而不談,換話題說,這是白氏的往生錢。
  什麼是往生錢,我問。
  老頭解釋說,往生錢本是一種功德錢,燒此前可洗身前的罪孽,但凡生前犯有大過者,可用此錢洗罪孽,入輪迴。這種錢只有白家人才有,卻不知道為何會出現這種情況。
  我看這是討命錢才對!我冷笑了一聲說。
  老頭點了點上面的白家家徽,這就是白家印,此錢能有如此奇效。說明這印是假不了的,但效果卻完全相反,不度人輪迴,反製造無端冤戾,老夫也是不解。
  而且白家人不造冥幣了。往生錢也早就絕跡了,突然出現在江東著實可疑。
  我琢磨著,很可能跟這尊蛇印有關,往生錢才變了質,卻也不知道上面的蛇到底是何方邪物。有如此大的詭異莫測之力。
  老頭也是不解,兩道濃密緊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顯然他也沒找到破解之道。
  這東西比詛咒還可怕,根本無法可尋,讓人頭疼不已。我問老頭,用什麼辦法能破解往生錢。
  老頭搖頭歎道,老夫也是無解,不過既然這事讓你撞上了,也算是天意。總會真相大白的。
  說完,老頭從口袋裡摸出一把鋼崩,買了單,與我們告別。
  回到出租屋,我躺在床上。腦中思緒不斷。
  冥幣最初是出現在那個女人身上,有人通過郵寄包裹把紙錢寄給了那女人,而大東是包裹的接手人。
  我原本以為大東有問題,但現在看來他也是受害者,甚至不知道那包裹裡是往生錢。
  是誰要殺大東?他又是從哪弄來的往生錢。
  眼下最有可能的是劉相才。相才與大東兩人其實面和心不和,這是亮哥親口告訴我的,原因是因為兩人都喜歡青檬。從這點來看,劉相才是有殺大東的動機的。
  劉相才那句你去死,會不會就是觸發往生錢的效力呢?一個嚇的尿褲子的人。他在錄口供的時候,還能一口咬定燒烤店老闆,這不很奇怪嗎?
  劉相才現在是最可疑的!
  我越想越驚,我決定先去確定那張冥幣是否真的是燒烤店老闆找給大東的。
  若是,問題就簡單了。他平白無故找了一張死人錢給大東,就是最大嫌疑人。
  「少天,少天,起來了,跟我走一趟。」我一腳提醒正打呼嚕的少天。拉開了燈。
  少天有些迷濛的揉了揉眼,不解的問,「幹嘛啊,少天要睡覺。」
  我說別睡了,生死攸關。跟我走,明天請你吃哈根達斯。
  少天一聽有好吃的,二話不說,穿好衣服就跟我走了出去。
  這時候已經很晚了,我盡選巷子、角落施展血氣,往燒烤攤狂奔而去。
  我到燒烤攤時,幾個人正在收拾桌椅,顯然店時開不下去,準備關張了。
  我問,你們誰認識老闆嗎?
  一個容顏蒼老憔悴的婦女緩緩抬起頭來,問我,你找他有事嗎?
  我一看這婦女,差點沒給嚇死,她長的倒也正常,只是脖子上長著一個巨大的瘤子,上面連著長著稀稀疏疏的頭髮,足足有足球大小,懸掛在她的脖子上,好不恐怖,就跟多長了一個腦袋似得。
  這東西在醫學上還有個學名,只是我一時想不起來。
  我想了想說,想找他盤下店。
  她低下頭繼續疊著桌椅,哦,你找老孟盤店啊,他就在三樓,亮燈的那間,這會兒正氣著呢。哎,趕上這樣的事,也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啊。
  我準備上樓的時候,不由的多問了她一句,你是老孟什麼人啊。
  婦女笑了笑,憨厚道:「我是他家婆娘,你要真把這店盤了,我還得感謝你呢。」
  我笑了笑,這老孟的口味也真夠絕的,這婦人瞅著都夠當他娘了,拉著少天,快速往樓上走去。
《黃泉陰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