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那人就站在文海橋的橋頭上,正面對視著我們,在我凝視的一瞬間那人還衝著我擺了擺手。
  去你媽的!
  我頓時條件反射了開來,我百分百確定站在文海橋上的那個人就是黎天祐,原來他一直就藏身在文海橋上注視我們。
  我扔掉手機瘋狂地往文海橋的方向追了上去,但黎天祐似乎早就看穿了我的心思,隨即從文海橋頭上跳下,轉眼間就消失了。
  幾分鐘之後,等我和黎然追到文海橋的時候,那人早就不見了蹤跡,四周圍一望無際的黑暗,我頓時感覺周圍有無數雙的眼睛,都無一例外的盯著我,他們在嘲笑我、在諷刺我、我們又一次被黎天祐耍了!
  我突地一拳砸在橋頭的水泥欄杆上:「黎天祐!你給我等著,我鄭巖不親手揪出你,我就誓不為人!草!」
  文海橋上久久迴盪著我憤怒的吼聲,我想從此之後我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鄭巖了,我是一個為復仇、為真相而生的男人!
  我不知道所謂的百樂門之約是不是又是一個設計好的圈套,但這次我是非去不可,哪怕只有零碎的機會,我也要抓住它,我要殺了黎天祐。
  渾渾噩噩的熬到了天亮,門前的兩口棺材被處理掉了,連同無頭鬼的屍體也被牛五花埋了,兩口棺材被我砸了,爸媽被我重新安置在房間中。
  清晨的喧鬧拉開了新一天的喧鬧,所有人迎來了嶄新的一天,但我們家卻多了兩具冰冷的屍體,我在整理爸媽遺物的時候,在抽屜中發現了一個信封,信封上是我媽筆跡,歪歪扭扭的寫著一行字,致我親愛的兒子鄭巖。
  原來我媽昨天晚上提到的交代,就是專門留給我的一封信。
  我打開信封,裡面是我媽留給我的一封信,剛讀第一句,淚水就止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轉,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真相。
  「兒子啊,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和你爸都已經不在了,我和你爸已經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想了想我們還是決定跟你交代一下,我們要給你留下一個真相,要給你指一條明路。」
  「首先我和你爸絕不是被人陷害的,我們是自殺的,就在前天我們每個人吞下了一些安眠藥,選擇以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你不要感到悲痛,自殺是我們自願的,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不要去猜測、不要去找莫須有的人報仇,切記不要去報仇,這是我和你爸兩個人造的孽,我們做錯的事情就讓我們自己來承受後果好了。」
  「這個秘密還要從一年前的那天開始說起……」
第62章 不可言說的秘密
  「鄭巖你是個苦命的孩子,早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有人說你是鄭家的災星,說你是老天爺派下來懲罰鄭家的,說你的命又臭又硬、會在凶災年的時候剋死父母、剋死鄭家、那人讓我們把你掐死,免得鄭家家破人亡、血光之災。」
  「可你是我們的兒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們怎麼能掐死自己的兒子,自己的骨肉哪怕是剋星、災星、我們也要留著。也要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誰也不能從我身邊搶走我的兒子!誰也不能。」
  「好不容易把你撫養成人,雖然你生性調皮、活潑愛動、但這麼多年過去了好歹也沒闖下什麼災禍,跟那個人的猜測並符合,我們一度認為那人的預言失算了,沒想到在你去上海的這段時間中,該來的還是來了,命中的這一劫難注定沒辦法躲開……」
  「那天剛吃完晚飯,我和你爸在門口乘涼,這時候路口就開來了一輛麵包車,車上拉回來一個人,那人就是你鄭巖,我記得當初你全身都是傷口,紅森森的骨頭都露出來。被人打的是慘不忍睹,鄭巖吶,你不知道我和你爸那時是什麼感受,我們的心就好像突然被掏空了一樣,我活生生的兒子居然被人活活打死了……」
  看到這裡我內心忍不住的感慨萬分,我媽的遺言再一次的證明了一點,我和一年前的鄭巖就是一個人,一年前的鄭巖的確已經死了,而我在這其中經歷了一段特殊的遭遇,我隱隱有一種預感,我之所以還活著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我爸我媽某個決定。
  「鄭巖吶。你心裡一定很奇怪,為什麼你還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這是個秘密,一個爛在肚子裡的秘密,我們夫妻倆能做的就是盡全力的保護好你,我們曾經對天發誓過,一定要讓你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對於那些動了我兒子的人,我們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張晨的頭是我們割下來的,哪怕他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他,我們割下了他的頭祭奠我曾經失去的兒子,誰也別想欺負我兒子。誰也別想動我兒子,我就是變成鬼了,也會一直守候在兒子的身邊。」
  「可誰知世事無常,造孽終將逃不過因果報應,張晨回來了,回來找我們討債了。我知道他是來找我們要頭的,早就料到有這一天了,我們還知道張晨這次回來是要帶走我們鄭家所有的人,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我們死,我們死了才能換我兒子的一條命,這是那個人給我們的承諾。」
  看到這裡我心如刀絞,爸媽你們怎麼這麼傻,黎天祐就是個瘋子,他說的話怎麼能去相信!
  「對不起兒子,有些的秘密我們真的不能透露給你,這些秘密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以後反而會要人命的,兒子啊,千萬要記住,不要試圖去探尋你死而復生的秘密,不要尋找那些迫害鄭家的仇人,我們遠遠還不是他們的對手,我們只希望你能離開這裡,到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你能平平安安的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我們最大的心願。」
  「張晨的頭就埋在我們家的後院,靠左的羊圈中,把他的頭還給他吧,冤冤相報何時了,我們之間的仇恨幾止步於這裡吧,中間的抽屜裡有一張十萬塊的存折,存著的下面壓著一隻小盒子,盒子裡面有一張佛牌,那也是我們鄭家的寶貝,是你爺爺當年傳下來的,對我們鄭家非常的重要,要記住不管在什麼情況下一定要保住佛牌,頭可丟、命可喪、鄭家佛牌不可無!!!」
  我媽的遺書寫到了這裡,很難想像根本不識字的娘,居然寫出了長達一千字的遺書,我彷彿聽到她在我耳邊嘮叨這些話,他們為了我選擇了離開,我的心就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地揪著,撕心裂肺鑽心的疼痛。
  所有的這一切全都是因為黎天祐!很顯然我媽提到的那個人一定就是黎天祐,這跟他剛才的說辭恰好吻合,是他害死了我的雙親!
  我本來以為我媽的這份遺書上會解開我的身份之謎,沒想到我媽只是一筆帶過,只說我是死而復生,他們似乎不想我去探尋其中的秘密,當年送我回家的人是誰?我們鄭家所要面對的對手又會是誰?還有我到底是怎麼死而復生的?
  接著我又在抽屜中找到了我媽提到的那隻鐵盒子,鐵盒子的外表跟一隻粉筆盒子差不多的大小,外表銹跡斑、普通鐵質的合扇盒子,大眼也看不出什麼異樣。
  打開盒子,我看到了那塊佛牌,佛牌的大小跟一張撲克牌差不多,厚度也有幾公分的樣子,佛牌的表面篆刻著如來佛祖的佛像,材質上閃爍著暗淡的金色,掂量在手中份量不輕,應該是金製的材質。
  將佛牌翻過來,反面卻呈現出了另外的一番景象,反面的佛牌上呈現出了幾道錯綜複雜的線路,這些線路分別用紅色和黑色區別了開來,邊緣的地方還標注了一個明字,仔細看就好像是一副簡易的地圖,只是這個地圖看起來並不齊全,這個金佛牌就像是其中的組成部分。
  首先有一點可以確定,在此之前我都沒有見過這一面佛牌,這個抽屜裡面有什麼東西,我也是滾瓜爛熟,佛牌原來絕不是藏在這其中,肯定是我爸我媽特意留給我遺物,如果不是因為張晨的回魂索命,我想他們還會繼續將這個秘密隱瞞下去。
  這個明字讓我聯想到了做夢時候夢見的穿盔甲的人,那個跟我長相一模一樣的將軍,那個人不也是明朝的嗎?怎麼會這麼巧?明朝的將軍有一個跟我長得很相似的將軍,現在我家又祖傳了一個明朝的殘圖,這些代表什麼含義?會不會跟我現在所有遭遇的血咒、跟黎天祐、跟丟失的黑令牌又存在著什麼暗藏的關係層?
  我正梳理著其中的線索線,黎然和牛五花相繼走了進來,看到佛怕牛五花就咦了一聲:「鄭巖,這是好東西啊!一看就是有年代的東西,這佛牌材質是金的。做工細膩考究、佛祖的雕紋栩栩如生,應該是鄭家傳家之寶。」
  黎然湊近上來仔細的查看了一番,尤其認真看了那如來佛的正面模樣:「鄭巖,這個東西我曾經見過。」
  「什麼?你見過?黎然你沒弄錯吧?這是鄭家的寶貝你怎麼能見過?」
  「我見到的不是這一塊佛牌,我見到的是另外一塊,也就是在差不多是上半年的時候,我陪我爸參加了一場慈善拍賣會,就是私人朋友之間舉行的一場拍賣會,拍賣會包括了一些古董瓷器、字畫之類的收藏品,都是一些價值不菲的古董,其中就包括這塊金色的佛牌。」
  我隱隱覺得這金色的佛牌不簡單:「黎然你怎麼確定看到的佛牌跟我這塊是一樣的?」
  「不一樣,那塊佛牌的大小跟你這塊差不多,保存的品相比較好,不管是成色還是外形都要比你這種亮眼,那上台的時候金光燦燦,也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佛牌的背面同樣也有這些錯亂的紋路。」
  「本來我對這種古董也沒什麼興趣,我去參加拍賣會只不過是應付場合罷了,但後來卻是發生了一件事情,讓我對這塊佛牌不得不另眼相看,所以就對那塊佛牌的印象非常的深刻。」
  ……
第63章 我的頭
  黎然的表情瞬間凝重了許多,眉宇間多了幾份不可置否的疑惑。
  「那天拍賣的古董我都沒怎麼記住,唯獨這塊佛牌,本來我記得這塊佛牌的起拍價是一百二十萬,中間拍賣的時候也有幾個女人感興趣了,說這佛牌是辟邪驅鬼的好東西。競拍的價格不溫不火,升了兩百萬,沒想到最後跳出來一個人。出口就是三百萬,女富婆較了個真喊了三百二十萬,沒想到那人直接就喊出了五百萬的價格。」
  「五百萬的價格雖然不算多,但是場面卻比較尷尬,女富豪臉上漲紅,被氣的不行,最關鍵的一點搶壓這塊佛牌的居然是一個男的,一個男的居然對女人的東西感興趣,而且價格直接就上了五百萬,我對那男的印象也非常的深刻,他中等身材,人很瘦,帶了一副眼鏡,長相很特殊。很容易被人記住的那種。」
  「誰都看得出來,那佛牌論經濟價值的話一百萬都沒有,五百萬買下這佛牌不是這人犯傻就是這個人的腦子缺根筋,我聽他們都稱呼他為姚老闆,也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當時我就看這姚老闆也不像是揮霍無度的主兒,所以我就在想這塊佛牌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作用,當時我也只是想想而已,現在看到你這一塊佛牌,我就更加堅定當初的想法,佛牌絕對有特殊的作用。」
  「鄭巖你看這佛牌的反面。看起來正像是古代的行軍地圖,我學過歷史繪圖,歷史上的行軍地圖黑色代表的是陸地線,而紅色代表是水路,這應該是某個特殊領域的地圖,分別可以從水路和土路進去。」
  被黎然這麼一說,我反而有些糊塗了,照她的意思這佛牌還牽動了某個更加深奧的秘密,我爸我媽都是土生土長的農村人,要說他們跟什麼大事牽扯起來我真不相信,我爸除了會扛水泥,其他什麼活兒都不會。我媽的能力就更不用說了。
《回魂請開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