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我剛想問他接下來怎麼做,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點燈光,只見德國美女臉色通紅,手裡打著一隻狼煙小電光,她依舊是原來的姿勢,趴在裝備包上,壓著那個洞口,此時,嘴裡正呼哧呼哧的喘粗氣,眼睛亮的如同一團火,顯然,這人也被路人甲禍害了。
  我去看姓齊的,他身形站的筆直,肩頭的傷口好像不存在一樣,默默的戴著手套,一見他這動作,我就知道,這人是真的發飆了。
  路人甲戴好手套,沖德國美女做了個手勢,似乎是讓她不要燃手電筒,很快,石室裡又陷入了黑暗,這時我突然發現,在牆角的位置,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發光,綠瑩瑩的,有些像螢火蟲,但這種地方,顯然不可能有什麼螢火蟲。
  那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我們之前沒發現?
  緊接著,我聽到了腳步聲,路人甲似乎正在朝那塊發光的地方走,我忍不住跟了上去,越靠近牆角,那團螢光就越顯眼,最後我看清了,居然是牆角的石壁在發光,我正打算蹲下去看清楚,突然,德國美女又把燈光打燃了,隨即叫道:「它們出來了。」
  我嚇了一跳,轉頭一看,裝備包下面,已經擠出了一隻干紫的手,正順著裝備包往上爬,準備去抓爬在上面的德國美女。
  路人甲已經蹲下身形,隨著德國美女手電筒的亮起,牆角的光芒居然消失了,他嘴裡發出不耐煩的聲音,起身朝著德國美女而去,旋即扣住那隻手臂,五指一收,只聽啪的一聲,那隻手掌齊聲折斷,那種極其暴力的聲音,竟然刺激的我更加興奮起來。
  我想也沒想,立刻跑到裝備包旁邊,拖出裡面的大衝鋒,直接將德國美女拎了起來,隨後一腳踹開那個裝備包,蹲身提著衝鋒鎗,直接就對著洞口掃射。
  那裡已經聚集了無數的手臂,幾乎將裡面的洞壁擠得水瀉不通,我完全不用瞄準,指著洞口使勁放槍,彈殼崩裂出來,反彈在臉上,我居然感覺不到疼痛,甚至那種微微的刺痛,反而讓我更加興奮,渾身的血都在沸騰。
  我知道這種狀態不對勁,但不知怎麼回事,我就是控制不住,一聽的槍聲,就彷彿得了強迫症一樣,興奮的完全無法停下了。
  這時,路人甲嘴裡嘖了一聲,道:「藥好像打多了。」我一邊興奮的放槍,一邊忍不住想罵娘,操,究竟給小爺注射了什麼,為什麼我現在就跟個破壞神一樣,一想到暴力的東西就控制不住。
  緊接著,路人甲似乎也覺得我不對勁,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隨即我聽到他倒抽了一口涼氣,嘀咕道:「完蛋了,這樣下去一定會傻的。」
  我此刻連罵娘的心情都沒有了,何止是傻,我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了一架絞肉機,看著那些從洞口裡飛濺出來的爛肉,我居然興奮到不行,一開始大腦還能思考,到最後,滿腦子都是殺人、打架,血肉橫飛的畫面,大腦如同被電擊了一樣,我自己都能感覺到,裡面的腦髓在突突突的劇烈跳動。
  緊接著,我手中的槍被路人甲奪走了,這時,洞口那些屍魁的手完全已經成了一灘爛肉,他將我槍一搶,我整個人都控制不住撲了上去,憤憤的想搶回來,我自己也知道這樣的舉動很白癡,但就是控制不了。
  路人甲被我撲倒在地,大約是牽動了他身上的傷口,我聽他悶哼一聲,緊接著,路人甲便將手中的槍扔給了另一邊的德國美女,我立刻轉身想去搶,結果一轉頭,後脖子突然傳來一陣悶痛,接下來,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昏過去之前,似乎聽到了路人甲自言自語的聲音:「藥好像用多了,在這樣下去,大腦很可能傻掉。」
  操你媽,我總有一天要砍死你。
  昏過去前,我滿腦子都是自己變成傻子的模樣,流著口水,嘿嘿傻笑,隨地大小便,這幅畫面,簡直比我遭遇的任何事情都要驚悚,天吶,我真的挖過他祖墳嗎?
第六十九章 石蠟壁畫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的眼前是一片綠瑩瑩的光芒,正對著的牆壁上,不知何時浮現了很多瑩綠色的線條,石室裡也沒有打燈光,不知是不是那隻手電筒已經沒電了。
  藉著線條微弱的螢光,我看見路人甲和德國美女正在石壁前搗鼓,時不時就能聽到響聲,似乎是什麼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
  他們還沒有發現我醒過來,因此我也沒有開口,動了動手腳,才發現被人綁起來了,而凶器就是我那條探陰爪,操,小爺又不是粽子。
  掙扎了幾下,探陰爪的繩子十分結實,磨的我手腕發痛也沒有絲毫鬆懈。大約是石室裡比較安靜,或者是藥效過去了,我雖然覺得身體很興奮,但已經沒有了先前那種狂熱感,勉強還能自我控制。
  此刻,我被路人甲反綁著手腳,扔到了麒麟浮雕的底下,他倆頭也不回的在忙活,漸漸的,牆壁上露出了越來越多的螢光線條,我瞇著眼看,發現那是一幅幅壁畫,不過材料有些特殊,像是用一種放光材質畫上去的。
  他們似乎是在砸石壁上的什麼東西,時不時就有東西往下掉,隨著他們的動作,壁畫也更加清晰的呈現出來。
  正對著的那面牆壁上,由上至下繪製了很多如同四格漫畫一樣的圖案,描繪的都是打仗的場景,這壁畫的工藝十分精湛,在我所處的地方看來,上面人物的形態,所著裝的服飾,畫的十分細緻,栩栩如生,再加上螢光線條的光芒放射性,視覺上看起來,壁畫上的士兵,如同活了過來,要從壁畫中走出來一樣。
  我數了數,被路人甲他們清理出來的這面牆上,一共有十六副壁畫,奇特的是,沒一副壁畫中,有一支軍隊穿著的服飾始終如一,而跟他們作戰的對象,服飾卻在不停變換。
  壁畫既然是在雅布達的城市裡,那麼這上面必然記載了和雅布達有關的事情,這壁畫中其中一支軍隊,應該就是雅布達的士兵,而那些不斷變換的,或許就是其他國家的人,從壁畫上不難看出,這是一個被硝煙所圍困的國家。
  路人甲這時已經開始清理我右手邊的那面牆壁,由於我一直很安靜,他們到現在也沒察覺我醒過來,既然如此,我樂的讓他倆人做苦力。
  那扇牆壁才清理個開頭,看不出什麼,於是我將目光放到第一面牆壁上,這副牆壁上的繪畫,到了最後一幅時,卻突然一轉,不再是戰爭的場面,而是畫了一扇巍峨的城門,城門的造型給我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最後我才反應過來,它很像長白山裡的青銅門,上面的浮雕特色鮮明,只是根據畫面所傳達的信息,城門應該也是木製的。
  城門被關閉後,城裡的居民紛紛作出抬袖拭淚的動作,小孩兒大哭不止,牛羊亂竄,顯得十分慌亂而悲傷,我看到這兒不由奇怪,怎麼一副戰敗的景象,難道雅布達戰敗了?
  如果真是這樣,壁畫為什麼不是描述城門被入侵的軍隊撞開,反而是關閉城門?
  我覺得奇怪,前面的十五副壁畫,描繪的都是打仗的場面,而且看起來,還是雅布達的士兵較為勇猛,打的敵人抱頭鼠竄,直到第十五副,都是痛毆敵軍的畫面,怎麼到了第十六副,城內的人,一個個都跟國破家亡,死了爹娘一樣?
  我看的心急,發現路人甲他們清理的動作十分緩慢,這時候也裝不下去了,趕緊道:「解開繩子,我來幫忙。」
  我說完,路人甲二人的身形頓了頓,緊接著,一道手電光亮起,伴隨著現代化的光芒,石壁上的螢光線條完全隱秘了,這時我才發現,對面那扇牆壁下,有很多青灰色的東西,有點像混泥土凝結後的物質。
  路人甲打著手電光走進,旋即蹲下身,伸手摸了下我的額頭,這動作讓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這不是小時候我媽常對我做的事情嗎,拜託,您別這麼一臉慈愛行不行?我被姓齊的噁心到不行,不由想,這人該不會有什麼特殊嗜好,那我豈不是……
  呸呸呸,被那死胖子害的,奶奶的,我到底在想什麼。
  大約察覺到我的動作,路人甲嘴角抽動了一下,道:「還會不會發瘋?如果還控制不住,你就給我好好呆著,別添亂。」
  說到這個我就來火,臉色一寒,問道:「你究竟給小爺打了什麼鬼玩意,告訴你,我要是活不了,臨死也要拉你墊背!」
  路人甲嘴裡嗤笑一聲,起身拍拍手套,道:「看來神智已經恢復了,我給你注射的東西,是我們自己研發的藥劑,它的作用就是激發人體潛能,你應該知道,人體自身就有排毒免疫系統,我只不過是通過注射這支藥劑,激發身體潛能,讓我們的免疫系統進行最大作業而已,否則你中了一氧化碳,現在還能活蹦亂跳?」說完,又嗤笑了一下,扔給我一把匕首,讓我自己動手割。
  我聽著他的話,怎麼也覺得不對勁,懷疑的問道:「這藥叫什麼名字?」
  他摸了摸下巴,道:「新研發出的,暫時還沒有名字?」
  連名字都沒有,豈不是黑藥?我頓時額頭青筋暴跳,壓著怒火道:「有沒有做過人體試驗?」
  「我們曾經用牛、馬、兔、鼠等多個瀕臨死亡的動物做過試驗,最後它們都活了過來,不過人嘛,咱們算是第一批。」
  媽的,我一定要砍死他,我一定要砍死這個瘋子!
  如果真像他說的,瀕臨死亡的牛馬都能救活,那這藥豈不是神了?批量生產,以後醫院可以關門了,什麼癌症、艾滋、非典,打一隻針,刺激一下人體自愈系統,就萬事OK了?對此,我保持絕對的懷疑態度,忍住怒火道:「有沒有副作用?」
  路人甲頓了頓,平靜道:「後來,那些牛羊活蹦亂跳一段時間後,七孔流血死了。」我頭皮一炸,手裡的繩子這時也割開了,立刻衝上去揪住了路人甲的領子,也沒想到自己與他的實力差距,舉著拳頭就揍了過去,我相信,這種時刻,被人注射了黑藥,誰也不可能冷靜下來。
  路人甲豈肯吃虧,我拳頭還沒揍過去,他已經將爪子快速摸到我胸口,末了,還用尖銳的前端戳了一下,我肌肉一僵,放下拳頭,乾笑道:「誤會。」拍了拍他的衣領,又道:「有話好說。」
  媽的,我怎麼忘了他這雙虐殺毛球兄弟爪子,剛才他要是插進去……我腦海裡瞬間出現了自己胸膛飆血的畫面,算了,忍。
  路人甲收起手,慢悠悠道:「研發這種藥,本來就是為了在撐不住的時候使用,這世上有一種人,不在乎你什麼時候死,而是要讓你發揮出所有價值之後,才會讓你死。」路人甲慢悠悠的說完這句話,我卻覺得他語氣中,似乎帶了些自嘲的意味。
《盜墓筆記續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