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場雨不會太久的,最多一小時,一小時之後,雨就會停下來了。這場恐怖也就會停止了。
  可是外面的雨還是下得那麼大,沒有一點要停下來的意思。而我的意識裡,只有很深的恐懼,還有我自己的哭聲。
  「可人!」
  在這聲音響起的時候,我已經被抱進了男人的懷抱中。
  是曲天,也就是祖航,他找到我了。他緊緊抱著我,我能感覺到他身上滴下的水滴。而我現在一點也不在乎這些水滴了,只要我不是一個人就行。
  我繼續在他懷中哭著,直到這場雨停了下來,斜斜的陽光再次透過那房門,照在我的身上,我才穩定下情緒來。
  曲天渾身上下都是濕的,看來他的冒著雨跑過來的。
  我吸吸鼻子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就這裡的環境,真的就是死在這裡都沒人知道的吧。
  「那個符,你的魂魄不穩定的時候我會感覺到的。」
  我才想到了,他給我的那個掛在胸口的符。就是零子說的分魂。
  我長長吐了口氣,看看窗外,陽光普照下,芭蕉樹很綠,那下面的墳包也是小小的,沒有一點異常。
  曲天感覺到我的目光,說道:「這種房子的格局是大凶。屋子旁邊有墳的,能看到墳的都不好。特別是這種前後有墳的。這種房子,能住的人,只有走偏門的,而且八字是戊土日元的人。那種人就是跟死人要錢財的。他們住著就會大發財。一般人住這種屋子,受不住煞氣的。」
  「那麗麗她們怎麼知道要丟我在這裡啊?」
  曲天帶我出了屋子。他的車子就停在前面一點的路邊。他走向了車子,從車子上拿出了打火機,香,還有紙錢。看來他這是有備而來的。
  他拉過我,讓我親自給屋子前後的墳都上了香,燒了紙錢。說些道歉的話。
  等說完了這些之後,我低聲問道:「他們要是不原諒我呢?」
  「他們不敢,我在這裡呢。」他同樣低聲說著,「好了,回去吧。今天這事,弄不好你還要發燒的。」
  等著香燒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們才上車回去。曲天在走向車子的時候就隨手脫下了身上的T恤,丟在車子後座上。之前看曲天打球也見過他不穿衣服啊。可是那時候他跟我沒什麼關係。他就是連褲子都脫光了,也和我沒關係啊。
  可是現在,他身體裡的是岑祖航,而他和我……我們昨晚還……我的臉上禁不住又發燙了起來。
  曲天倒是很自然地樣子,回身開門的時候,看了我一眼,問道:「臉那麼紅,發燒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我連忙搖頭。要是我發燒了再次住院的話,我爸就不知道要跟岑祖航說什麼難聽的話了。
  「被雨淋了總要去看看的。別想那麼多。」他將我推上車子,啟動車子離開這片墳地。
  「那你也淋了雨啊。」
  「只是這具身體淋了雨。我淋雨根本就不會有事。」
  「那為什麼那些芭蕉樹下的……阿飄要進屋子躲雨啊?我聽到它們說話了。」
  「習慣,一些離開了的,它們還是保持著生前的習慣罷了。要不然荒郊野地那麼多墳,哪有地方躲雨啊。墳就是他們的房子啊。」
第二十六章 臉譜1
  祖航沒有問我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只是聽說麗麗見鬼生病了,請假在家好幾天呢。
  而我也生病了,還是發燒,沒住院,沒告訴我爸,就在學校對面的那家小醫院打了兩天的吊針。
  無聊的時候看看手機新聞。上面說,那個挖出了一具屍體的影樓,那案子找到兇手了。兇手就是影樓裡的一個攝影師,就是那天用相機打祖航的人。
  他是在接拍一家公司的廣告的時候,看上人家嫩模了。直接就想下手。推搡之間,女生就被失誤致死了。他沒報警,反而想了這麼個藏屍的方法。只是沒有想到,我和祖航會去哪裡,發現了他的秘密。難怪那天他那麼激動呢。
  覃茜的身體好多了,她回學校的時候,也來看我了。陪著我聊聊。要不我一個人在這等著打針的時間,真的很無聊啊。
  覃茜說了在學校裡聽到的消息。麗麗見鬼生病了。他們家做了法事。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祖航。所以岑祖航中午來給我送飯的時候,我就問了他,是不是他下手的。
  他好一會才說道:「那是曲天的女朋友,我只是想早點了斷我和曲天的聯繫罷了。」
  「你不會是直接告訴她,曲天已經死了吧。萬一她到處亂說呢?萬一她接受不了,精神崩潰了呢?」
  「她沒你想像的那麼不懂事。生場病她就好了。」
  他沒有具體說他到底是怎麼做的,他這種不愛說話的毛病有時候很讓人抓狂啊。
  我也不確定,我是遇鬼了,才發燒的,還是那天淋雨發燒的。總之這一燒,前後打針吃藥就用去了一個星期了。等我好了,不再發燒了,就接到了家裡的電話。
  我爸打來的,他說家裡出事了。那個小弟弟在上學的時候,跳下電動車,沒注意被旁邊的另一輛電動車撞了。傷得還挺厲害的。現在他和阿姨輪流在家裡和醫院,店裡有人來買東西都照顧不上了。雖然說這個時候孩子比生意重要,但是有一些是老客戶,不好不搭理啊。問我是不是能回家幫忙看幾天店。
  反正現在我也是不用上課點名的,回去就回去吧。我從高中開始就經常在店裡看店了。賣真貨我賣不了。賣點便宜的假貨,還是行的。
  跟祖航說了之後,祖航也同意了讓我回家好好休息幾天。在回家的第一天,是祖航開車送我回去的。剛到店門口,我爸看著我下車就喊道:「回來了,我去醫院給他們娘兩送飯了。你在家看著了啊。」
  就這麼一句話,我爸就走了。沒人就沒人吧,這麼多年也習慣了。
  岑祖航沒有馬上離開,跟著我進了店裡。我還在數落著我爸走得匆忙,他已經注意到了店裡角落的一個箱子。那箱子上還貼著快遞單子呢。他蹲下身子,看看單子,說道:「四川臉譜?」
  「哦,我看看。」箱子上的單子真寫著四川臉譜啊。我們這樣的古玩小店,有時候也會買些工藝品的。有臉譜不奇怪。只是都還沒有開封過這個是……貨物?還是別人放在這裡而已的。如果是貨物的話,我就有責任將它拆開擺好了。
  岑祖航伸出了手,在那箱子上擦了一下,看看指尖的灰,說道:「放了好幾天的樣子了。打電話問下你爸,這箱子放在這裡幾天了。」
  「這個有關係嗎?」我疑惑著,掏出了手機。還是乖乖撥打了我爸的電話。
  手機很久才接通,我爸估計是騎著電動車沒聽到手機響呢。
  我問了那箱子的事情,我爸說那是一個老客戶啊。他全家人去旅遊了,讓我爸幫忙簽收這東西的。說是以後擺他們家客廳當藝術品的。應該已經放在我們家兩個星期了,那家人明天就回家了,到時候,還要把這箱臉譜送過去給人家的。而送臉譜的任務就交給我和祖航了。我爸的理由很簡單。祖航不是有車子嗎?
  祖航抽走了我的手機,說道:「那個男孩子,是不是傷了臉?」
  「你怎麼知道的?就臉傷得最嚴重,封了十針呢。估計以後要留痕跡了。」
《我的老公是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