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別想這麼多。」他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伸過來摸摸我的頭,「也許只是巧合呢?」
  「也許……如果有一天是我爸的話……」
  「放心吧,不會有那個時候的。」
  儘管是這樣,但是我還是很擔心。我也知道曲天的話那只是在安慰我罷了。他可以不去管曲天的爸媽,但是我卻不能不在乎我爸啊。
  在這樣的嚴重問題下,我那個晚上失眠了。一直到清晨五點,天開始放亮的時候才睡著。這就導致了,約定的時間裡,我只能睡是三個小時的。
  等我和曲天對著地址,一路打聽到了那同學家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同學在那等著了。我沒有想到會有九個同學一起出現在了他家門前。大家都呵呵笑著,很明顯就是來看熱鬧的。這次死了爸爸的同學,不是我們這個小班的,而是油畫專業的。叫黃福榮。他的家在市郊的農村,房子也是典型的農村房子。
  黃福榮過來迎我們入屋子,他就走在曲天的身旁,說道:「一會我媽媽要是說什麼,你們別當真。我媽有點受不了這個刺激。」曲天淡淡地點點頭。
  走過院子,我們都愣了。在這裡的都是美術生,都學過美術鑒賞。就算風水裡沒有教過,美術鑒賞裡也有教過的。房子的大門,和院子的大門是不能在一條直線上的。而中國古代,大門和門在一條直線上很多,這種中正的格局,正是古代建築追求的。為了化解這種院門大門一條線的問題,一般是在院門前做一個影壁,相當於現在房子的玄關隔斷。
  關於那影壁,說法很多。還有一種說法是,防殭屍。殭屍是不會轉彎的。影壁就能阻止殭屍直接進入院子中。
  而黃福榮家,竟然有影壁!
  這東西一直都是大家大戶才有的!有同學說道:「喂,自家院子不適合建影壁吧。」影壁可只是在大家大房子裡才有的,小家小院的,都是院門大門岔開一下就行了。
  黃福榮說道:「這房子是很久之前建的,還是我們村裡第一批平頂房呢。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就這麼建了。我帶你們進去吧。」
  那屋子就是進門是大廳,兩邊各有兩個房間。客廳裡冰箱,電視櫃,一張桌子,一套舊沙發。很普通的農村式的住房。一個老婦人坐在客廳,呆呆地坐著,低聲說著什麼。她的目光沒有焦距,甚至在我們進來的時候,都沒有看向我們。
  黃福榮介紹道這個就是她媽媽。媽媽有些心理承受不了。希望大家安靜一些。
  在他的這句話後,大家都不在說話了,這麼多人,也就有著輕微的腳步聲。黃福榮說道:「我帶你們去看看那房間。」
  說完,我們一行人走向了右邊的房間。就在這個時候,黃福榮的媽媽突然大聲地喊道:「別進去!別進去!他還在裡面,他還在裡面!把他關起來!關在裡面!他會害了福榮,福莉的。不要進去,不要讓他出來!」
  我心中咯登了一下,難道黃福榮爸爸的鬼魂真的還在房間裡?
  我的腳步停了下來。可是在我們這麼幾個同學中,也有著沒有停下腳步的。就這麼跨進了房間裡。然後說道:「呀,農村的房子就是好啊,真涼快!」
  他怎麼不說是陰風陣陣呢?農村涼快的房子是磚瓦房,是青磚房,而不是這種水泥磚頭平頂房。
  先不說房間裡面怎麼樣,就我站在房門前看著裡面,我都會覺得害怕。因為那房間的牆上有著血跡我都會心裡發毛。
  不光是我,大家都注意到了那牆上的血跡。那些血跡很明顯有著用水洗過的痕跡。但是農村的房子,沒有用牆漆,基本上都是直接刮膩子粉,或者石灰粉什麼的。血濺上去之後,就染紅了那些石灰粉。再用水洗,基本上也是洗不去的,或者就是把血跡染得更加大罷了。
  現在那牆上就是這種情況,血跡被暈染了,很明顯的一大片。
  黃福榮看到了我們的目光,解釋道:「我爸……我爸是在這個房間裡,用電動砂輪,割斷自己的脖子的。」
  難怪血會濺上牆!
  房間中還有著一張床,床上的東西已經都收走了。估計是出殯之後,都燒了。這個房間也就是空蕩蕩的。
  曲天走進那房間中,拍拍那已經進房間的兩個同學,說道:「你們先出去一下吧。」
  他很嚴肅,讓同學都聽從了他的安排。曲天朝我揮揮手,讓我走進了房間中,他才說道:「測量一下,看看是善的,還是惡的。」
第四十四章 收山出煞2
  用羅盤測鬼的時候,如果是自己慢慢轉動的話,那是大凶。如果是家裡的家仙,菩薩祖宗什麼的是善的,那就是兌針。就是靜止之後,羅盤天池的指針,針頭朝上翹起的。
  如果是凶的,怨氣很大的,那麼就是沉針,就是針頭下沉。如果家裡出現這個的現象,會讓人很不舒服,甚至有的能看到阿飄。
  我剛想拿出羅盤,他就從自己的包中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我。我接過了那小盒子,打開一看,裡面竟然是上次他在我家拿走的岑家村的那個小羅盤。那種羅盤很奇怪,也說不上是怎麼奇怪,反正不是看房子風水的羅盤。
  我小心使用著,這個東西從小就在我家裡擺著,我爸對於它的寶貝程度,那絕對能潛移默化到我身上的,讓我對這個東西也是寶貝的不得了。捧著都怕它掉下來啊。
  我長長吐著氣,就連呼吸都放輕了就為了能拿穩這個羅盤。羅盤上的指針漸漸停止不動了。
  我緊張地看著那指針,針頭沉下,是沉針,這裡存在了怨氣很大的凶鬼魂。只是他還沒有對我們發出攻擊。如果它要發出攻擊的話,那就是針慢慢的移動了。
  「沉針。」我低聲說道。
  曲天就站在那牆前面,看著牆上已經因為水洗而泛開的血跡。
  黃福榮急急問我:「什麼沉針?什麼?」
  我給了他一個安慰的微笑,沒有做出任何的解釋。要是他真的知道他爸爸現在就在這個房間裡,他會怎麼樣呢?
  牆上的血,最高的,都已經高過了曲天的頭頂,曲天站在那牆前就顯得特別的讓人不安了。我甚至有一種錯覺,他會被那血跡拖走的。
  但是他還是在那看著那些血跡,我也不好打擾他,就看了看這個房間的其他地方。房間的中間,有著橫樑壓頂,那橫樑上,還裸露出一截鋼筋來。我家住的就是老房子,這種設計我是知道的。這鋼筋,以後可以掛電風扇的。只是在沒有掛的時候,一般都是綁上一截喜喪的紅布。可是現在那鋼筋沒有掛上什麼,也沒有綁上紅布,而是在那吊著幾個,呃,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估計是粽子吧。就算是粽子,也是很久很久之前的粽子了。
  房間窗子很小。這房子估計建得早,用的還不是推玻,而是那種木頭的窗框,朝外打開著的。窗子只有半平方,還是用的老式泥房的那種規格。由於時間久了,那窗框變形了導致窗子打開也只有一條縫。這樣這屋子沒法空氣流通,就算不是死屋子,也差不多了。
  曲天伸出了手,放在了那血牆上。門外就有人喊道:「喂,曲天,別摸。」
  我也皺皺眉,但是他還是摸了上去。就在他的手搭在那牆上的時候,門外的黃福榮媽媽突然衝了進來,就推開了他,擋在那血牆前喊道:「快走!快走!你們快走!他要是害人,就讓他帶我一個人走吧。」
  「媽媽!」黃福榮喊著,上前去拉他媽媽,可是他媽媽卻那麼固執。這樣我們只能退出了那房間。
  走出那房間,站在客廳就能看到那已經被風吹雨淋得很斑駁的影壁了。
  曲天低聲對我說道:「測下山向。」
  我點點頭,拿出了自己的羅盤。他那個羅盤沒有十字紅線的,測山向真不方便。估計著也就拿來測鬼罷了。走到大門前,平行了大門的門邊,轉動羅盤。
  「丑山未向,不知道幾運的。」
  「七運!這種房子要出現在農村,最早也要到七運。」曲天說道,「黃福榮過來一下。」
  黃福榮走到了我們身旁,曲天直接問道:「你們家起房子,誰給看的。」
《我的老公是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