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他走到影壁前,用那帶著血的手指飛快地畫下了一個符。然後吩咐黃福榮去點鞭炮,而工人就在鞭炮聲中開始動工。
  鞭炮點過了,工人開始動手了,我問身旁的祖航道:「你的血也能畫符啊?」我只聽說過金子姐那種純陽命的血能畫符。
  「那裡有煞氣很重的東西,我用我的煞氣畫符,暫時封住它。這個道理,就跟我吃鬼的一樣的。」
  這邊才剛敲下幾塊磚頭,房子裡黃福榮的媽媽就叫喊了起來:「啊,他爸爸要出來!他爸爸要出來!那個房間關不住他爸爸了!」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祖航已經朝著屋子裡跑去了。等我跟著跑到客廳的時候,那有著血牆的房間門「砰」的一聲關上了。在關上的瞬間,我看到的是祖航站在那血牆前血牆上的血已經不是當初看到的那個樣子了。只有一眼,我不確定,我看不到的那血是什麼樣子的。但是那能給我一種恐懼的感覺。
  祖航站著的位置離門口至少也有兩米以上,不可能是他關的房門。或者的他在進去的時候順手關了。邊關邊往前跑的。
  可是他關門幹嘛?我的理解更傾向於,這個門不是他關的,他是被關在裡面了。
  「祖航!」我急急拍打著門板,可是裡面卻沒有一點聲音。就算祖航不回答我,他在裡面的走路聲都應該能聽得到吧。可是什麼也沒有。
  我急了使勁拍打著門板喊著祖航的名字。黃福榮的媽媽驚慌地只會大聲尖叫著,黃福榮也已經整個人呆住了。那兩個工人也不再工作就站在客廳門口看著我們。
  這樣狀態下時間讓人感覺過得非常的慢。幾乎每一秒我的心都在痛一下。時間過去得越久,祖航就越危險。每個人都告訴我,祖航很厲害的,可是我看到的,卻是他的疲憊,他的痛苦,他滿身的血跡。
  想著上次他一個人進入那陰樓的時候,走出來,卻是那副模樣。我不想那樣的事情再發生了,那樣的痛苦,讓我在回憶的時候,都會覺得呼吸困難。
  我哭了,就算在堅強,這個時間也堅強不起來了吧。
  只是在我的眼淚滴下來的時候,那房門打開了,岑祖航好好地站在了我的面前呢,看著我,說道:「這都能哭啊。」他伸出手想要擦去我臉上的眼淚,但是手在離我的臉頰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停住了。我看到了他的指尖,指尖滴下了一滴血。
  他匆匆將手握成拳頭,背在身後,道:「沒事了,繼續倒牆吧。」
  工人們猶豫著,但是在面臨這麼高的工價之下,還是果斷開工去了。黃福榮的媽媽縮在沙發上,看都不敢看我們一眼,黃福榮急急問問祖航怎麼了?因為我和黃福榮是面對著房門的,在那打開的房門裡,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了那面血牆上的畫面。
  那已經我們那天看到的一片被水洗過的血跡,而是一幅用血畫出來的畫。沒有任何水洗的痕跡。雖然畫得不是很好,但是卻能很清楚的認出畫面上的人。那是一個男人,雙手抱著頭,張大著嘴,驚恐地瞪著眼睛。而他的頭頂上有著一個孩子,那孩子正拿著一支打針的那種針筒,刺進他的頭裡。
  黃福榮驚慌地整個臉都變了,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不是,不是這樣的。不是的,這個,昨天不是這樣的。不是我畫的。不是……」
  岑祖航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冷靜下來:「我知道不是你畫的。沒事了,放心,都沒事了。」
  沒事了嗎?剛才和祖航一起在房間的是那牆上的男人?還是那個孩子呢?
第四十四章 收山出煞4
  看到那血牆上的畫,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股寒意從身體裡升騰起來。感覺到我的不對勁,祖航用手背劃過我的臉頰:「沒事了,處理好了。」
  我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手指已經不再滴血了,但是這一幕我很熟悉,這是他吃了鬼的反應。就算他曾經是學風水的,但是現在他也只是個鬼。他用了身為煉化過的小鬼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去處理了這件事。
  我有些驚慌地看向一旁的黃富榮,他要是知道自己的爸爸被眼前這個同學吃掉了,會有什麼反應呢?
  我們這邊還在發寒的時候,外面院子傳來了驚呼聲,喊著叫著好像是什麼可怕的事情。我們快步走了出去,就看到了那影壁已經基本上塌下來了。在那裸露出來的不到半米高的殘壁裡露出了一些紅布。
  在影壁裡發現這些可不是什麼好事。祖航走了過去,蹲在那些廢石渣上看著那紅布,想了想就伸手要了工人的錘子自己慢慢錘起來,將那紅色的布扯出來一看,竟然是個包裹。
  那個年代沒什麼水泥,紅布上也沒有沾著土灰,外面看著髒,打開裡面來,竟然還是很鮮艷的紅色。
  我也湊了過去。今天不是去應聘的,我也沒有穿高跟鞋,跟著蹲在那些石渣上沒問題。離得近,我能看到紅布裡包著一張捲著的黃符,用紅線綁著。
  祖航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紅線黃符,裡面竟然有著一小搓頭髮。那頭髮顏色偏黃,很細,感覺,呃,小孩子的頭髮吧。我注意著頭髮,他注意的是黃符。
  那種符我看不懂,只聽著他低聲道:「岑?」岑?我探頭看去,那就是鬼畫符啊,我真的看不出岑字在哪裡。
  「黃富榮!」祖航喊道,「這房子當初叫影壁的風水先生是誰請的?在哪請的?」
  黃富榮站得比較遠一下被點名了,整個人都愣了一下,才說道:「我不知道。這房子很早之前就建好了的。」
  「問下你媽。」
  結果黃富榮的媽媽只會說一句話:「你爸不見了。他不見了。」
  我心中泛著痛,有些事情卻不能說出口的。祖航同樣也微微皺著眉頭,沒有載多說什麼。
  影壁倒了,工人把石渣清理了。照著規矩我們都在黃富榮家吃飯。在飯桌上,黃富榮就在那跟工人商量著,能不能再幫忙刷下那房間的牆。那牆上這個樣子,就算不住人了,也不能一直保留著那血牆吧。
  可是兩個工人都拒絕了。並說道:「要是知道今天會出事,剛才給再多錢我也不幫你做這活了。我也知道你們家剛出了事,同村的應該多幫襯著。可是這牆我們是絕對不刷的。」
  人家都已經把話說死了,咱們也不好再威脅什麼。這件事確實讓人很苦惱啊。那房門已經關上了,黃富榮還用一把鎖鎖上了。在我們離開的時候岑祖航跟黃富榮說,他會找人來幫忙刷牆的。就這麼幾天讓他別想那麼多。
  在回家的路上,我問道:「黃富榮的爸爸被你吃掉了?」
  「嗯,他已經快要變成厲鬼了,在不處理的話,他就會被頭上那個孩子控制,到時候他們一家人都不安寧了。」
  「那……那個孩子是怎麼回事?」
  「應該就是影壁裡的那頭髮。那頭髮是胎兒的頭髮。」
  雖然之前就已經想到了,但是我還是驚了一下。一個孩子的頭髮,這不是表明著風水先生害人嗎?而且那風水先生還是姓岑的。會是岑什麼呢?岑祖澤?岑國興?
  我問出了自己的疑問。岑祖航說道:「不知道。那個年代在這片活躍的岑家人很多,也不一定就是他們兩個。也許是別人,但是有一點可能,總是要調查看看的。」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祖航聯繫的給黃富榮刷牆的人會是零子。真看不出來,那個穿著小魔怪牛仔褲,扣著腰包,頭上戴著一頂報紙做的包子的大男生,就是風水先生,更看不出他竟然會刷牆。
  那是我們第三次去黃富榮家,也就是倒了影壁的第三天就去了。祖航和零子說這件事的時候,零子馬上就答應了。看著他刷著牆,我站在房門前,還是沒敢進去。我在那問道:「零子,你連刷牆都會啊?」
  「我還會砌牆砌灶,開手扶拖拉機,開鉤機鏟車,還會喝咖啡打網球。我會的東西多著呢。哇,這靈嬰繪的畫還真好啊,這麼點年紀能畫成這樣不錯了。」
  我完敗了!他一點害怕的感覺也沒有。
  黃富榮給我倒了一杯開水,遞到我面前,說道:「謝謝你和曲天了。要是沒有你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都是同學不用那麼客氣的。」我微笑著接過杯子。好像這件事都過去了,人也放鬆了很多了。可說沒有想到他的下一句話,給我們帶來了多大的危險。
  他問道:「那天你叫曲天什麼航?哦,祖航?曲天的小名是祖航嗎?曲祖航?如果說小名的話,小天比較像小名,祖航像大名啊。」
《我的老公是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