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

  他的眼睛睜著,看著我,手緩緩舉了起來,扣住我的脖子,把我的頭拉了下來。他微微張嘴,嘴裡就流出了暗紅色的血。
  我急得哭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死去。從他嘴角流下來的血太多了,染紅了他的衣服,也沾到我的身上。他在我耳邊說道:「哭什麼,我本來就死了。只是現在難辦了。曲天被撞成這樣,這個身體送醫院的話,肯定就露餡了。不送醫院,這麼多人看著也說不過去。他已經起死回生一次了,在來一次,免不了被人懷疑的。」
  我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曲天。他的口中因為說話,還在吐著血,那樣子真的不像是一個好好的人。而且那麼多人圍著,我們也不可能直接拖著吐血的人就走啊。這……死定了?是曲天死定了!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那邊車子司機下車了,是個女司機,很年輕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她也慌了,一直在打電話。交警,急救,她爸爸,她朋友,她哥,她同學……反正就是一直打著電話,直到交警過來。
  比交警更早過來的是金子零子。
  他們應該是吃飽了出門才看到這邊的車禍的。離事主家很近,事主也過來了。有認識的人在,更不可能做什麼手腳了。
  零子也急急蹲了下來,壓低著聲音說道:「這怎麼回事啊?這以後怎麼辦啊?喂,你是要曲天死會很容易,讓曲天活會很難的。」
  「演場戲,給醫生塞紅包。」金子姐也蹲了下來。
  警笛的聲音傳來了,救護車也來了。救護車看著曲天這個樣子,人還能睜眼,就直接抬擔架上,送上車。現場有交警在測量,有交警在問話。我是跟著祖航去醫院的,留下來等交警這邊結果的是零子。
  曲天被送進了急救室中。金子也匆匆消失了。我估計她是去送紅包什麼的,打通關係。要不然,報告一出來,那就是沒呼吸,沒心跳,死人一個。可是在眨眼睛,還會說話。
  我焦急地在急救室外等著,心裡很複雜,我明明知道祖航不會有事的。可是還是會緊張慌亂啊。
  半個小時之後,零子過來了。他過來就問道:「那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有個老頭讓我不要和祖航在一起,還說要幫我算命。我拒絕了,就急著跑過街道去追祖航的。可是那車子就突然衝過來了。她原來是開得很慢的。我當時就算急,也還不至於過馬路不看車吧。」
  零子點點頭,從褲子口袋中拿出了一個紙人遞給了我。「那個女司機的車子上找出來的。」
  紙人?!這種紙人就算我見得不多,但是我也知道這個是岑家術法的一種。祖航就經常會弄符紙的。
  被人整了!還是在連敵人都不確定的時候。就差點連命都沒有了!對手該是多麼強大呢?
  金子姐也過來了,小聲說道:「搞定了,威逼利誘總算沒事了。等一會吧。這個是什麼啊?」她抽回了零子手中的紙人。
  零子又解釋了一番之後,曲天被送出來了。胸口纏著繃帶,人也閉著眼睛,被送進了病房中。
  女司機也趕過來了,付了錢之後,她也就是說幾句道歉的話,留下手機號,就先離開了。
  等著病房裡安靜下來之後,祖航也沒有必要裝了。我是站在病床前,看著他低聲喊道:「祖航,祖航?聽到的醒醒啊。」
  「我在這呢。」聲音是從病房的窗子那邊傳來的。隨著聲音抬頭看去,就看到了岑祖航站在窗簾後,躲在窗簾的陰影裡。我趕緊過去拉了窗簾,讓房間中陰暗下來。而金子姐也關了病房門,祖航在這裡,那麼床上的就只是曲天的屍體了。
  零子問道:「現在怎麼辦?」
  「曲天必須活著!」金子說道,「曲天爸爸能牽制一些梁庚。要不以後梁庚有行動的話,我們根本就沒辦法。他就是用他的職務之便去告我們封建迷信,我們都能栽了。」
  零子指指那床上的金子道:「都成這個樣子了。能活下來人家才懷疑吧。再說了,他都流了那麼多血了,要假裝活著,連點血都沒有行嗎?」
  他們兩姐弟在那討論著這個話題。我走到了祖航的身旁,輕聲問道:「會疼嗎?」
  「會。」他說著。在這樣的陰暗下,他顯得更加的帥氣了。
  「那你還衝過來。」
  「我就是撞個幾次都沒事啊。你卻不能撞到。」
  「你就沒有想過,要是我被撞死了,我們就真的成冥婚了?」
  他微微一笑,伸手擁著了我:「我比較喜歡你活著。」
  我的心中一暖,嘴也跟著揚了起來。
  「行了行了,要恩愛,回家恩愛去。現在先想辦法怎麼過眼前的關吧。交警那邊肯定已經通知曲天爸媽了。我們能有動作的時間也就這麼幾個小時而已。」零子說道。
  「醫生那邊是說肋骨骨折,沒有內出血。這樣死不了人。就是要委屈曲天在床上躺一個月了。」
  「是誰放的紙人呢?」我問道。這個未知的對手實在太過強大了。
  我的問題讓其他人都沉默了。我們來這裡是很突然的,而且這裡的人也不會認識我們。我們一來就出了這樣的事情,對方肯定已經知道我們會來,而且是什麼時候來,會在哪裡出現。
  我問道:「李叔有可能嗎?李叔知道我們要來,也知道我們會在什麼地方出現。」
  「不會是李叔,李叔可以信任。而且李叔也不會折紙人。」
  岑祖航沉默了一下說道:「那就只有岑祖澤一個人了。」他把過手,把那被放在病房小櫃子上的紙人拿了起來。折折看看,然後眼神凝住了,說道:「這個紙人和魏華用的那個一模一樣。難道是魏華?魏華在這附近!」
  「我們應該留下一個人,繼續監視魏華的,這回差點就出事了。」
  我們這邊還沒有討論結束,病房門就被撞開了。首先進來的是曲天的媽媽。她一進來就撲在了曲天的身上,檢查著他的傷口,邊說道:「曲天,曲天,媽媽來了,媽媽來了。你醒醒啊。怎麼你就這麼霉呢?這都被車子撞了。」
  曲天媽媽是哭著說的,可是曲天卻沒有一點反應。
  曲天爸爸走了進來,他也很急,但是走進來之後,腳步就停在了我們的面前。最後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然後一個冷哼也看向了在床上的曲天。
  太好了,他們看不到就站在我身邊祖航,要不他們非要跳起來不可。
  金子上前說道:「阿姨,別壓著曲天啊,曲天的胸口傷了。」
  曲天媽媽回頭就吼:「你們知道什麼?還不是因為跟你們在一起才出事的。你們就是禍害,來害我孩子的。」
  曲天睜開了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別亂說話。我出車禍了,他們能照顧我,打點上下我已經很滿意了。」
  「哼那是他們應該的。我都從交警那聽說了。」說著她又白了我一眼:「這個女人有什麼好的?」
  曲天沉默著,坐在床上,說道:「我這個樣子,估計要住院一個星期,休息三個月,估計我不能出國了。」
  曲天爸媽都歎了口氣,說是要給曲天準備晚飯去。這麼有事忙碌著,時間很快就到了六點多了。晚飯的時間到了。
《我的老公是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