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航說道：「有些人喜金，住這個樓，就是旺他。加上那賣珠寶的，多少也跟金沾著關係，正好旺他。同樣的砂，不見得就能旺所有住在裡面的人。」
　　砂？之前祖航是教過我的。不過以前學的時候，我還很奇怪，一座房子，一根電線桿，是什麼形狀什麼顏色，屬什麼砂。就算區分了能怎麼樣？該買的房子還不是這麼買嗎？而且現在城市的房子，很多都是能成很高的大樓，那基本上都是木屬性的。就算有心去深究，也難找合適的房子啊。
　　我們看的是十一樓的房子。不大，兩房兩廳，各方面都符合小景的要求。
　　而且兩套房子正好是斜對門，住一起以後也有個照應。
　　小景拿著羅盤去看隔壁房子的時候，我是趕緊跟了過去了。隔壁的房子剛開門，祖航和孩子都還在那邊，正好能有幾分鐘給我們說話的。
　　我警惕地看看門外，確定他們沒有人會過來之後，就壓低著聲音說道：「你那天為什麼說是明年？明年會出事嗎？」
　　小景拿著羅盤，看看我，愣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明年幹嘛？」
　　我急了，現在祖航隨時都有可能會過來的。「就是你那天說的明天萬一你有事，為什麼是明年啊？」
　　「明年是陰年啊，還有兩個月就進入陰年了。到時候魏華肯定會有大動作的。早點計劃吧，兩個孩子都還小。其實我還想在這幾個月裡，給他們找個媽媽的。至少以後他們有人能做主，能幫他們說話。但是想想就這麼幾個月了，找個媽媽還不是害了人家女兒，還不如算了。兩兄妹跟著我這麼多年，該懂的事情也都懂了。再說有殯儀館裡那幾個做道場的大叔大伯在，他們也不至於會太難過吧。有房子作保證呢。」
　　「這個……零子他們知道嗎？」突然覺得好像我才是最蠢的那個。
　　「知道啊，還是他們提醒我的呢。要不我都忘記了。好幾年前的事情，又要重新開始了。不停的純陰或者純陽命的人死去。做好看屍體的心理準備吧。」
　　我聽了他的話，心沉了下去。原來還是這樣。我還想著幫祖航瞞著別人的時候，其實別人都知道了，只有我一個人是不知道的。
　　還有一點就是小景說的，不停地有人死去。我不知道幾年前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但是感覺，那真的不是什麼好事情。真的要重新開始了嗎？也許這一次會因為祖航而有所不同呢。
　　我本來還想問下去的。孩子們跑了過來，跟著祖航也過來了，只能將問話壓在了心裡。
　　最後祖航確定了，就這兩套房子。當天就教了全款，辦了手續。孩子們特別的高興。出於慣例，那天晚上的晚飯，還是小景請客了。
　　依然去吃了肥羊王的火鍋。這種天氣，吃火鍋真的很夠味。
　　熱騰騰的氣撲上來，帶著羊肉的鮮香。大概是我中午就沒有顧上吃，也就不客氣的大吃起來。
　　剛吃幾口，祖航就起身說道：「我出去打個電話。」
　　他一離開，我馬上就朝著小景挪挪椅子，壓低著聲音問道：「小景，你說前幾年，因為這些事情，死了很多人嗎？」
　　祖航出去的時候，我並不知道他要去打電話給誰。只是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我能跟小景瞭解一下那些年的事情。
　　小景一邊照顧著一旁的孩子，一邊說道：「嗯，被煉化的，知情被殺的，被做了實驗品的。被送到殯儀館的就有十幾個，還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或者是沒有被送到殯儀館的，就更多了。在外人看來，那年就是鬼門關開了罷了。可是真實原因我們都知道，那是人為的。或者說是鬼為的。」
　　「十幾個？」
　　「嗯，金子都差點沒命了。我是沒有看到他們封魏華的那一幕，不過聽說金子被放了挺多血的。」
　　「那明年……」
　　「也許還有十幾個吧。唉，有時候挺無奈的。那些被他們抽魂的，有些連魂都找不到了。就算殯儀館那邊做了法事，也只是做給家屬看的，沒有一點用。魂魄就這麼沒了，永遠遺失了。」
　　我心中沉了下去。低聲說道：「明年就要重新來一遍了嗎？」
　　「不知道，明天也許會更厲害吧。魏華現在能力是沒有以前那麼大了，但是岑梅在，還有幕後的BOSS。」
　　「不是祖航嗎？祖航會站在我們這邊的！」我不由地提高了聲音，「祖航不會去殺人的！」
第九十章 砂2
　　說完了，我也覺得我的話太武斷了，我不能憑著自己的感覺去說這樣的話。但是我還是相信，祖航不會殺人的。「祖航……不會殺人的。」
　　「他們村那幾百條人命都是他害的。他沒跟你說嗎？」小景說道。他的語氣很平和，一點也聽不出驚訝什麼的。「反正都過去了，你努力吧，也許看在你的面子上他就不殺人了呢？」他笑了笑。
　　我長長吐了口氣，起身就說道：「我去下洗手間。」其實不是我需要去，而是我想讓自己冷靜一下。我真的接受不了，祖航殺了他們岑家村幾百條人命的事情。在我心裡，總是在為他辯解著，他那是在封陵。中山陵不是還用孩子的魂來封陵嗎？這種事……
　　我打開了包廂門，就看到了祖航靠在門邊上，手裡拿著手機，卻沒有接電話或者撥出的樣子。
　　我驚了一下，然後就是尷尬一笑。祖航需要打電話給誰呢？平時他可能會聯繫的人，最多的就是我，然後就是零子他們了。怎麼就突然說要打電話還要離開來打。他應該已經知道我今天問小景之前的事情了吧。所以他才給我這樣一個機會，讓我接著問。
　　看著他，我說道：「不管曾經怎麼樣，未來才是最重要的。」
　　說完，我就打算轉身走向走廊盡頭的衛生間。他拉住了我的手：「可人，做好準備。也許現實會很殘忍的。我……控制不住事情了。」
　　我愣了一下，什麼叫控制不住了？還有小景說的大BOSS，怎麼感覺好像不是在說祖航呢？
　　看著我的疑惑，祖航繼續說道：「沒事。」
　　「告訴我，我不要什麼都是最後一個知道。」我靠在了他的身旁，等著他說話。
　　看著我這個樣子，他也是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如果說上次你給傷害，那是岑梅自己的意見，那麼岑恆被傷害，就不是她的意見了。而且也不是我讓她這麼做的。在不在岑梅身旁已經好幾年了。而魏華本來就不是一心在我這邊的。他只想著復活那老祖宗，讓他也有機會真正的活一回。除了魏華，還有人。那個殺了岑舟的人。這件事，我已經控制不了了。」
　　他看著我，就這麼看著我，等著我說話。
　　可是我卻不知道要怎麼說。這麼說來現在的大BOSS不是我的祖航？我笑了，不管是誰，不是問道祖航就好。我只希望他是一個平平常常的鬼。哪怕就是路邊的那種遊魂，都比當個大BOSS要好很多吧。
　　開著我笑，祖航就伸過手來，摸摸我的頭：「還笑啊，明年可能會死很多人的。」
　　「我不偉大，我也不想當什麼偉大的女人。我只知道，你沒事就行。」
　　這頓飯顯然沒有上次那麼能吃了，也許是受到心情的影響吧。吃飽之後，還有很多生菜給小景打包回去的。出門結賬的時候，我看了看那大廳，十幾張大桌子的大廳，才三桌人吃飯。跟上次我們去的那家肥羊王差了很多呢。
　　其實肥羊王是全國連鎖的，湯底，肉，菜都是一樣的配置。而且同一個城市的，大老闆、倉庫都是同一家的，怎麼上次那家就這麼紅火，這次這家就冷清得……估計不賺錢的樣子。
　　我在小景結賬的時候，就低聲問道：「怎麼這家這麼冷清，上次那家就這麼熱鬧呢？」
　　祖航朝著我一笑，道：「出去看看房子。」
　　我們就沒有等小景，先出了店門。那店的房子沒有什麼特別的啊。我說道：「沒羅盤，不知道它是什麼山向的。」
　　「先別管山向。看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