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人家李叔都沒轍的事情,他要是成功了,那只能說明,他業務水平比李叔告,當然,那是不可能的。那只能說明,他瞎貓撞到了死耗子。
  表弟也有些緊張,畢竟堂弟那點斤兩他也知道。萬一弄個什麼惡鬼來,我們可都沒辦法啊。
  只看到堂弟從隨身的腰包裡掏出了一枚銅錢,銅錢很亮,他那左耳上的白金耳釘更亮。那畫面說多不協調就有多不協調。
  他端起瓷碗,將那銅線放在了瓷碗下面,右手兩指將筷子扶正。其實立筷問鬼沒有什麼專業手法,各家有各家的作法,只要能請到鬼就成。
  他也沒有說什麼話,只是將脖子上的槐木牌取下來,沾了沾那碗水,往四周灑灑,讓辦公室四個方向都有水滴。然後緩緩放開了右手。
  緊張啊,筷子立起來了。但是只有一秒鐘,就啪的歪倒了。
  這時堂弟臉上也難看了,李叔一個冷哼道:「毛都沒長齊呢!你們幾個就那麼點水平,能活到今天都算是運氣好的了。」
  說著他就再次站到了那辦公桌前。堂弟卻依然臉皮厚的,將自己放在碗下的銅錢取了回來,要知道現在這銅錢能回收就回收了。以後能用的地方還多著呢。
  一旁的主管更加緊張了:「這怎麼好啊。好端端的跳樓死了一個。另一個要不是被人攔著,也能跳了。」
  原來他這麼緊張是因為新聞說的一個之外,還有一個未遂的。這種跳樓未遂的,中國幾乎天天有,新聞也刊登不過來啊,當然就沒有寫上了。
  我連忙問道:「另一個是什麼時候出生的?」
  李叔沉著臉道:「是一個純陰命的男人。」
  我下意識地像旁他們這邊靠靠。我現在站的位置就是離窗子不遠啊。要是我也糊里糊塗地從窗子跳下去了,他們不知道來不來得及抓住我啊。
  堂弟也不示弱,晃晃手中的槐木牌,道:「哼!我還有辦法。」
  李叔依舊沉著臉,只是這一次他沒有阻止。找不到那個女職員的魂,才是我們最擔心的。
  堂弟將左手中指放在嘴裡正準備咬下去,又停下了動作,轉向了辦公桌上的一邊裁紙刀。咬下去傷口不規則,不要癒合,還很痛。劃一下下,會比較容易一點啊。
  看著他用自己帶著血的指頭捏著槐木牌,低聲對著槐木牌裡用哄孩子的聲音說道:「寶寶,寶寶睡醒了吧。幫哥哥個忙怎麼樣?去找找這附近有沒有一個女人的魂。剛死兩三天呢。應該還在附近的。忙完了,哥哥晚上請你吃雞蛋。要幾個?哥哥都給。」
  聽說,嬰靈或者那些小孩子的鬼魂都喜歡吃雞蛋,也不知道為什麼。也有說陰差也很喜歡吃雞蛋的。都是水煮雞蛋排第一的,也不知道為什麼。
  槐木牌也沒有什麼動靜。不用想著什麼看到鬼飛出來的畫面。我只看到堂弟不知道幾遍重複著這次話,那就是哄孩子啊。要把那嬰靈哄好了,人家才肯給他做事。
  李叔在一旁看著,沉著的臉緩緩鬆了下來。
  接著我就看到了那四個男人,除了堂弟都挺緊張的樣子,特別是那主管,腿都哆嗦了。聲音哆嗦著說道:「鬼,鬼,鬼說話了。」
  原來是那嬰靈說話了啊。上次大家都聽到他哭,我就沒聽到,這回也一樣,大家都聽到他說話,我也沒聽到。
  「他說什麼?」我問著,堂弟放開了槐木牌,重新掛回了脖子上,道:「他說附近沒有什麼鬼魂。只有街對面那家賣水煮蛋的身後有個鬼孩子在盯著蛋,讓我們一會給他買。」
  李叔拖過一張轉椅,坐下來抽著煙,道:「看來我們來晚了。那女職員已經被人收走了。」
  既然沒鬼,我也大步走了過來,也挑了張椅子坐下,道:「是暗中人做的吧。對我沒下手成,總要下手成功的。」
  「他對你下過手?」李叔問道。估計這李叔也不知道那秤砣的事情。既然現在已經證實李叔不是暗中人,那應該可以拉攏過來的,我大致說了一遍。李叔點著煙,大口大口吸著。
  李叔轉身對那主管交代了一下,收了人家的紅包,就帶著我們下樓去了。
第十八章 太平間(1)
  在電梯裡,李叔一直盯著堂弟脖子上的槐木牌,幾次想問又不敢問的情況。堂弟緩緩開口道:「我真的不會煉小鬼。我爸也不會。這個小鬼是跟在孕婦肚子裡死的嬰靈,沒法投胎,我就只能這麼養著了。」
  「養小鬼和煉小鬼有什麼不一樣啊?」被堂弟故意忽略了很久的表弟問道。
  堂弟一生冷哼還是沒理他。李叔幫著回答道:「養小鬼是不能有私心的,只是對他好,讓他留在身旁,有個去處。煉小鬼是用一些陰邪的方法,控制小鬼,提升它的戾氣,讓他去幫忙做事的。在按個過程中,小鬼會很痛苦,卻逃不走。它會恨它的主人,甚至會有反害了主人的那一天。」
  下到樓下,堂弟就走向了那賣水煮蛋的攤子。在我們城市,十二點還在街頭賣什麼水煮蛋麻辣燙的小攤還是有很多的。堂弟要了兩個,老闆看著外面四個人,只要兩個蛋,還非要用一次性碗分開裝,嘴裡嘀嘀咕咕的。
  我就想,要是我告訴他,在他攤子旁邊一個小鬼一直看著他的水煮蛋,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嘀咕出來呢。
  買好蛋,堂弟朝著李叔伸手,讓李叔給支香。也許的門派不一樣吧。李叔身上都帶著香和紙錢的,堂弟卻很少帶這個。
  堂弟點上香,將其中一個水煮蛋放在了角落,再在那碗的左上方插上那支香,低聲說道:「小朋友,吃蛋了。你一個人的話,可以早點去投胎啊。要是找不到路,可以去告訴他。」他指指我表弟,「讓他轉告我,我給你帶路。」
  表弟在一旁聽著那臉就綠了。
  我好笑的靠近表弟,道:「告訴過你,別得罪零子的。看吧,報應來了。」
  一旁那買水煮蛋的一聽我們這話,急急推著自己的手推車,馬上換地方。
  要回家的時候,我自己開車回去了。表弟跟著堂弟走的。這個我最樂意了。要是那小鬼要找堂弟幫忙帶路去了我家,衝撞了我寶貝可不行啊。就讓那小鬼去找他們兩好了。
  李叔也跟我說,有什麼事,可以叫他一聲,他就住在市區附近。要是出事,他比二叔來得快。
  在確定李叔不是那暗中人之後,我對他就多了很多的信任。總覺得在這種時候,本來事不關己,他完全可以高高掛起的。可是他卻願意幫助我們。
  二叔雖然懂得也比較多,但是二叔這段時間身體一直沒有好轉過來,我們幾個正如李叔說的那樣,經歷那麼多事情,還有命活到現在,已經是運氣好了。我們需要一個指導我們的長輩。而李叔就是最好的人選。
  日子平靜了一段時間,堂弟也回了老家兩次,都是當天去當天回的。二叔的身體也漸漸好了一些。不過要是說堂弟回家是為了看二叔,那還不如說他是回家玩的。畢竟老家的河邊魚,城市裡是沒有的。老家的野蓮藕,城市裡是沒有的。老家的鳥粥,城市裡……有,二十五塊一小碗。還是趁著週末回老家弄幾隻,自己煮吧。
  我的小傢伙也開始學習走路了,三天兩頭摔得鼻青臉腫的。
  小區裡一些閒言閒語也出來了。有說我堂弟不務正業的,也有的更過分的說我堂弟是我包養的小白臉的。一些熟識的,也好幾次跟我說,怎麼就養著自己堂弟,這算什麼事啊。
  我當然沒有說我堂弟是在保護我,要不,哪天一個不小心,來個小鬼我的魂就沒了。這種事情,還是不要順便說的好,引起恐慌了,說不定我還會以造謠罪,被關拘留的。
  不過堂弟也不是完全沒事做,平日裡除了玩玩劍三,也開始努力學習了。要不他那點業務,只怕我沒保護好,自己都填進去。他學習的項目一是跟著表弟報名了一個實戰格鬥班。他還是那個觀點,暗中人是人啊!下次再遇見了,打個殘廢,什麼事都沒了,天下太平了。
  下午就玩劍三,繼續他的跳崖事業。(我不玩劍三,我不知道。只是老聽他說,每次走到一個地方就要跳崖重來。)
  晚上就在客廳拿著他的羅盤,跳一會「探戈」,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到底是什麼,有什麼用。半夜的時候,就開始對著爺爺的圖冊畫符。可終究還是畫出一張張廢紙來。
  不過李叔也不錯,給我堂弟介紹了兩次業務,都是接醫院裡的喪葬。城市裡現在辦葬禮,都有殯儀館全包辦的。殯儀館裡也有合作項目的道士一條龍服務。這段日子,那合作項目的道士的徒弟生病了,堂弟就去給人打打下手。
《我當師太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