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我把堂弟的腰包交給了他,壓低著聲音問道:「怎麼辦?」
  堂弟從包裡拿出了三枚銅錢,彎下腰,讓銅錢滾向了韋樂那張桌子下。然後,堂弟就讓表弟結賬,同時朝著韋樂揮手,讓他和他男朋友馬上離開。我們這邊也將那煲螺打包帶走了。
  一行六個人回到車子上。車子朝著小區駛去,我問韋樂怎麼回事?
  他說他和小東吃得好好的,就感覺一股冷意,桌旁就坐下了三個男人。他們說要他請吃飯。又不認識,本想拒絕的,可是全身都涼了。也動不了,說不出話來。只有眼睛能動。看到堂弟過去,就使勁眨眼睛暗示他。他還以為是被人用藥了呢。看著堂弟丟銅線才知道,那三個男人是那東西。
  堂弟還在心痛他那三個銅錢。說要是有紙錢,直接燒紙錢就行了。要知道答應給人家的銅錢是沒有辦法要回來的。
  堂弟說會這樣混吃的,肯定是被餓死的,或者是沒用人祭奠的。給點錢,他們就回去先抓錢。這樣韋樂他們才能動啊。最後堂弟還說:「清明快到了。」
  我哥開著車子,突然緩緩靠邊停車了,說:「車子有些不對。」我哥的車子,他開了好多年了,加上工作的原因,他對車子比較熟。他總說車子是有意識的,當車子不舒服的時候,它回給主人暗示的。它不會說話,但是會有某個小震動提醒主人的。
  我哥下了車子檢查了一下。表弟道:「沒問題啊。」「剎車的時候有點晃。」堂弟道:「小問題,慢點開就行。」
  可是我哥還是拒絕開車,說車子確實不對,多開一節就有可能拉缸或者剎車斷什麼的。到時候修起來就麻煩了。反正我們人多就走回去。讓我哥的手下過來拖車。有些親覺得沒那必要,我哥的工作讓他對車子很謹慎。而且拖車的業務就是他管的,對於他來說拖車根本不算什麼。
  我們六個人走回了小區,堂弟也留宿了我們家。
  從四點到早上七點,我只能睡三個小時就要起來了。我寶寶醒了啊,趴我身上就要我起來。起得早,自然能聽到一些兒童不宜的。堂弟睡表弟的房間,那變調的那啥啥,也聽不出誰上誰下的。我拿著相機,準備來個抓奸在床的。這猛的一開門,呃,那個,你們猜我看到什麼?
  床上沒人,電腦桌面正是那種自己彈出來的美女嗯嗯啊啊的畫面。還是某3D遊戲,據說是能讓男人晚上一整晚,不是遞毛巾,就是扯內褲的。這麼說,親們知道是哪個了吧。估計很多人都遇到過這個頁面。(自從上次我承諾把電腦送堂弟之後,他就搬他房間裡來了。但是由於網線的問題,他還是會和我有搶電腦的現象。)
  客廳門打開了,堂弟和表弟看著我站在他房門口還拿著相機的,兩人默契地白了我一眼,道:「無聊。」
  「你才無聊呢。天天十點才起床的,你今天起這麼早幹嘛?」
  「小肚粥,一會給你寶貝補補。」我們這裡小孩是不時能吃小肚粥的,說是對孩子好,還能治療尿床。
  一大早,我哥打電話讓人送他車子過來。那種二十四小時的車子維修速修廠,五個小時肯定能修好那種小問題了。我哥出門上班,幾分鐘後又回來了。我們幾個都還在餐桌前吃著早餐呢。
  我哥直接將一張皺巴巴的紙交給了堂弟,說道:「維修工在車底找到的。」
  堂弟把那皺巴巴的紙打開了。裡面是用硃砂畫的符。我們幾個都呆住了。昨晚算是命懸一線啊。好在我哥堅持了他的謹慎。
  我問道:「這個是幹嘛用的?」堂弟看著我呵呵一笑,道:「我也不知道。」
  白眼!還練畫了那麼長時間的符了,沒點長進的。
  堂弟說這個爺爺的符冊裡沒用出現過啊。等該出門的人都出門了,我把那符拍照,發到貼吧裡。希望網絡是強大的,能有人給我點線索吧。
  上帝保佑。呃,錯了,觀音菩薩保佑。
  可是我還是太高估網絡的能力了。有些事情網絡是做不到的,例如這張符。我發了好幾個地方,回復的都是賣萌搞怪類的,沒一個正經貨。
  我突然想起了網絡上有個人的帖子,在這裡不好議論,我們就說A吧。A的帖子是這樣的,他問:日本有著名陰陽師安培精明,著名××家××××。中國有哪個在這方面著名的人物嗎?姜子牙就算了。
  好像是類似這個意思吧。然後就有人回了,有人說,中國有個術士,找到了長生不老藥,帶著童男童女去了東海上的一個小島,建立了一個國家。也有人說中國的高人都是避世修煉的。
  現在我要說,中國的高人有!只是人家都不上網的。
  在我們分頭談找了幾天沒有結果之後,堂弟拿著那符去找了李叔。
  我們沒有想過二叔的原因是,二叔對符,一竅不通。李叔還是回一點的。但是李叔給堂弟的回復是,他也看不懂這個符。
  回家之後,堂弟還聲形並茂地給我演了一遍。最後說道:「姐,他在看到這符的時候,我注意看了他的眼睛。風水先生不都有句話叫轉睛則無,定睛則有嗎?他的眼睛是轉露露的,也看不懂的茫然樣。他回答問題的時候,我也注意看了。你那本心理學書上不是說,說謊的人瞳孔會放大嗎?他瞳孔沒放大,還縮小了。他沒有說謊。」
  我表揚道:「厲害啊,懂得中西結合了,連心理學都扯出來了。」
  「我說認真的。」
  我猶豫了一下,看來李叔的可能性不大,那麼是老鍾?我掏出手機給小鍾打了電話。這個內線總算是用得上了。
  我對著手機說道:「小鍾啊,問你一下,四天前的晚上,你爸在不在家啊。」
  手機中小鍾回答:「啊,明天晚上啊,好啊,過來啊吧。我在診所呢。在的在的。你過來準能找到我。」
  「你爸一晚上都在家?沒出過門?」
  「恩恩,我一晚上都在的。不過你來早點,晚了我這都要睡了。」
  「哦,那你爸有沒有在家寫過什麼啊。例如符什麼的。或者用了硃砂什麼的。」
  「不用,我直接給你開藥就行,不過我這裡沒有硃砂啊。小兒驚風常用的硃砂,我還要去鎮上那家藥房去買點呢。」
  「哦。明白了。謝謝,再見。」
  親們,聽明白了嗎?我自己都快不明白了。得到的信息是老鍾一晚上沒出門,沒有畫符,沒有用硃砂。也許老鍾也在身旁呢,小鍾才會這麼跟我們說話的。
  嗯,有點間諜的樣子了。
  可是還有誰懂這個呢?我看著堂弟手中那張符,突然想到了一個人。當初堂弟還在牢裡的時候,老家那遷墳,挖出了一個全身都是糯米粉,被繃著,腳下還墊著東西的屍體。然後還用我的血來畫符的那次。和爺爺一起幹的那個老人,應該懂吧。
第三十三章 油菜花(2)
  我跟堂弟說了,堂弟馬上給二叔打電話,問了一下那老人的情況。打聽到了那老人是鄰縣的一個比較有名的老先生。只是那老先生自從和爺爺做完那次活之後就沒再聽說了。可能是人老了不幹了吧。問了地址之後,我和堂弟決定自己開車去。
  哦,那個鄰縣聽說就在路邊有一大片的油菜花,很多人拍婚紗都去哪裡拍的。和我哥商量了一下,叫上了小區裡的兩個愛攝影的業餘人士,打算一起去順便拍照。商量了時間,定在三天之後的週末。
  想想我的小寶寶,坐在黃燦燦的油菜花田了,多可愛啊。
  其實吧,那符重要,生活也很重要的。不能因為一張符就讓生活亂了套吧。只要我還活著,生活就要好好繼續下去的。
  我們這裡的油菜花是作為冬季作物來種的。就是田里的二苗稻穀收割了,就馬上用那地來種油菜花。然後油菜花收割了,就是來年的三四月,正好準備種一苗的稻穀。這樣冬天裡,農家也能多一筆收入了。
  這時候正是年剛過沒多久,堂弟的豬時代剛結束,我們一家三口,加上打雜堂弟,司機表弟,攝影師兩名,朝著油菜花地出發了。呃,這個不是重點啊,重點是我們要去拜訪那老先生。
  車子朝著鄰縣去了,春天郊外就是好啊。唯一不好的就是,太陽太大了。
《我當師太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