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說道：「他跟著那車子走了啊。」
　　而這邊，堂弟面前的燒紙錢的火也漸漸熄滅了。這是送走了啊。他伸手將表弟拉了起來，說道：「好在只是一個要錢的主啊。沒事了，帶好手鏈吧。不過既然是那麼熟悉你的人，我覺得最好你還是問問你身邊的人，找找看可能會是誰，給他單獨上香什麼的。」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他們的最重要事情還是先找那黑狗吧。
　　岑老那棺槨的事情結束之後，表弟也搬回了他那套爛尾房住。只是這回他怎麼都要扯上堂弟一起去。我猜著，他的害怕回去就看到那鬼大哥寫的字條吧。所以大手一揮，去吧，去吧，偷情去吧。
　　不過他們偷情的速度還真快啊，中午回去的，晚上就又來我家吃飯了。
　　吃晚飯的時候，表弟還一直問我哥，我哥那四舅，也就是表弟那四叔的事情。聽他們的討論，漸漸知道了那四舅的事情。四舅應該是在我和我哥都沒有認識的時候就去世了的。那人愛賭錢。有一次，把家族裡的一個重晶石礦給輸了。那可是好多錢啊，是賭債，外公家就來了個死不認賬。人家還沒法告的，就只能趁著不注意將四舅拖出去打了。結果打死在一個果園裡了。
　　外婆因為這件事就搬了出來，住在了兒子的房子裡，老兩口分居了。
　　一頓飯吃完了，也聽他們說完了四舅的事情，表弟要比我哥小上好幾歲呢，所以對四舅的事情也知道得沒有我哥清楚。他最後遞上了一張字條，那還是真的另一個世界寫出來的字條啊。
　　用是紙張是表弟家裡的廣告紙，估計這表弟這種人家裡也沒個正經紙張的。
　　一張白色的薄薄的廣告單上，最醒目的字是「陽痿早洩」，然後就是下面的一行稍稍小一點的字「××醫院圓你猛男夢，讓女人在你身下嬌喘」
　　再然後，就是那小字下空白的地方寫著：「小漠，你行嗎？」
　　噗……我瞬間爆笑了，陰陽怪氣地讀到：「小漠，你行嗎……」
　　小漠愣了一下，臉上一下刷紅了，狠狠瞪過來：「關你什麼事啊！」
　　我繼續爆笑中！我哥隱忍著笑意，道：「別胡鬧了。」那字繼續看下去「小漠，你行嗎？給我燒點錢，還有房子，女人什麼的吧。這麼多年，家裡人就沒誰想得起我，小時候，四舅可是對你最好了。記住了！」
　　看完了，我繼續笑啊！四舅這表達方式啊……真夠讓人聯想的。
　　堂弟說道：「後天不就是十月社嗎？正好是節氣啊。（社，我們當地的一個類似於鬼節的日子，也是祭祀村裡的社的日子。）你就多買點東西全帶他墳前去燒給他就得了。」
　　我哥點點頭，道：「那天週六啊，我跟你一起去。」
　　我說道：「好啊，不過你最好早點聯繫那扎紙的師傅，讓人家給你四舅多扎幾個妞的。中國的，美國的，日本的，人妖的都要有啊。要不然這次他沒有滿足，不合他口味，他過幾天又找你啊。」
　　我哥狠狠瞪著我，道：「少廢話，小心四舅來找你！」
　　我閉嘴了。這個對我威脅最大了。
　　週五的時候，堂弟就回去了。家裡過社呢，他這個家族繼承人，怎麼著都要回去的。只是在回去之前，他已經給老宋的業務合作戶，扎紙的梁師傅打了電話了。把要求說了一通，點了很多東西。
　　而週六的時候，我哥就和表弟一起去給四舅燒禮物去了。
　　現在的烈士陵園，那都做得跟公園差不多了，風景好啊，環境好。要不是那座塔豎在那裡，那絕對是一個寶地啊。
　　而且吧，陰宅講究藏風納水，那陽宅也講究藏風納水。那是兩個是有區別的，就怕人家看不出區別來。
　　就像我們這座小城的烈士陵園吧，那風水絕對是槓槓的啊。
　　可是一些房開就把房子建設到人家陵園旁去了。賣點一：風水好啊，某某香港大師來看了，這叫蛤蟆地，招財的啊。賣點二：後面的山風景如畫，綠樹成蔭，這夏天都不用開空調了，涼風習習吹過。
　　呃，改一下，寫錯了，是陰風習習吹過。那風景如畫的烈士陵園啊，它在風景如畫，它就是比得上桂林山水還要甲天下，那麼它還是墳地啊！
　　那豬一般的房開，自然不是表弟他們家，而是一外來的開發商，就能看中了這地政府基本上是半賣半送的，那麼寬的地，也不過那麼點錢的。
　　那樓建得漂亮了，自然就有人忽略那那小區後面重重疊疊地綠樹後的烈士塔。
　　這次介紹堂弟業務的，我們那菜市場裡一個賣豬肉的大嬸。我們家阿姨去買菜的時候，她跟阿姨說的。阿姨本來就不同意我們做這些，就不肯幫忙，賣豬肉的大嬸只好把她的手機號寫在了找給阿姨的錢上。
　　阿姨回家，也只好把那油漬斑斑的五塊錢給我看，讓我跟堂弟說說，看他接不接這業務吧。
第九十五章 說媒（1）
　　吃晚飯的時候，大家一起商量了這件事。堂弟一定是凶宅，那叫一個興奮啊。從學這個到今天，他就做過兩個凶宅的業務。那都是賺得缽滿盆滿的啊。那種感覺他怎麼會忘記呢，這種生意他怎麼會錯過呢。
　　所以立刻就答應了下來，對著那油漬斑斑的五塊錢，摁下了電話號碼。
　　他就這麼跟客戶用手機聊了半小時後。掛了電話，說道：「這個業務困難啊。姐，要不我們轉讓給姓岑那壞蛋做吧。」
　　「怎麼賺錢的就給別人了呢？」我沒好氣的說著，給我寶寶餵著蘋果。我對他們就是沒好感。或者說，我做不到藏，這一點上，堂弟比我厲害。
　　堂弟說道：「烈士陵園呢？之前是都沒注意這個。那明天我們先去看看吧。要是真的太困難，就讓李叔過來會診。要是真不行，我們就送姓岑的了。然後，我們從中抽點成。」
　　我看他是想跟姓岑的學習，卻拉不下那臉吧，想著找個方法，拐彎抹角的去旁觀見習的吧。
　　第二天，在寶寶睡午覺之後我們才出門的。大中午呢，雖然是陰天，但是也有二十度這樣的氣溫了。開車子出了鬧市區，堂弟就將空調關了，改開車窗。那外面吹進來的風還真讓人舒服呢。
　　最後車子停在了那新樓盤。這地方已經畢竟偏了，比我家那郊區的郊區還要郊區啊。到了那裡，我們才發現這和我們認識的樓盤是不一樣的啊。這不是小區，而是直接賣地皮讓人家自己建房子的。還規定了必須是統一外觀，統一戶外裝修，統一的六層樓的。
　　這一般人家要自己建個六層樓多半有困難的。所以那種小戶型的幾個人合這建一棟房子的就油然而生了。
　　聘請我們的，正是這樣的人家。他們的房子位於這個小區邊緣的一棟六層樓裡的四樓。進入四樓，那就是他們家的地盤了。在樓下等著我們的客戶是一個五十多歲的阿姨，她說她是那個賣豬肉的大嬸的姐姐。今天這是她女兒出事了。
　　她迎著我們進了他們家。
　　四樓，開門之後就是一套完整的房子，兩房兩廳，一衛一廚。只是采光什麼的，還沒有我們小區那麼好呢。
　　裡面裝修什麼的，也不怎麼樣。因為是框架式，中間部分，自己建，愛隔幾個房間就是幾個房間。
　　為了讓空間更大，很多這樣的房子隔牆都很薄的。
　　我們坐在沙發上，那阿姨給我們倒了水，跟著我們坐下，猶豫著看著其中一個房間，張張嘴好一會卻不敢說話。
　　堂弟一個大男人不夠心思細膩，我是看出來了，用手捅捅他手臂，道：「幫阿姨看看房子風水啊。」
　　有些事情是要慢慢說開的，一開始人家不敢說那是必然的。
　　堂弟拿出了羅盤，前前後後看看，說了一大堆不輕不重的話。最後推開了房間的房門，我跟在他的身旁，可以明顯地感覺到這個房間比另外一個房間要陰涼上很多。窗子打開著，可以從窗子看到那烈士塔的一個角，從綠綠的林木中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