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這個問題問得好!」高原笑著讚道,「正是我想問的!」
  他說的沒錯,我就是替他問的!
  「那要看感覺!有感覺就會交往下去,比如像你這樣的就行!不會在乎他有沒有女朋友!」她含笑看著我。
  我有些尷尬。
  「你不是老鄧的菜!」高原笑著解圍。
  接下來的一局,謝小婷輸了,該我問問題。我沒有繼續問下去,張貝貝不干:「我替你問,這裡有沒有你喜歡的人?」
  「這裡她只可能喜歡老鄧,你何不乾脆問她喜不喜歡老鄧得了!」高原笑著說。
  「那說不定,也許還喜歡我呢!」張貝貝笑。
  我們裝做沒聽到,於是遊戲到這裡便結束了。張貝貝說我果然不懂情調,把這麼刺激的遊戲搞得索然無味,該罰點什麼!高原跟著起哄。
  「罰你講個故事!是你經歷過的破案!」高原笑著說,「必須得是有意思的!」
  「我經歷的都是沒有意思的!」我說。
  「那就講個沒有意思的!」張貝貝笑道。
  「好吧!」我想了一下,給他們講述了這樣一個案子,「有一個生活在船上的女子,寂寞難耐,就跟船上的一名水手好上了。那水手是有老婆的,有一天發現了他們的姦情,於是決定進行報復!……」
  他們三個都在認真地聽著。
  「後來,船上的女子被發現死在了河中。你們猜,她是怎麼死的?」
  「這還不簡單,被水手的老婆殺死的!」張貝貝搶先回答。
  高原點頭同意她的看法。
  「還有嗎?」我問。
  沒有人給出其他答案。
  「說錯了,是船上的女子含羞自盡,跳入了河裡!」我說道。
  「完了?」見我沒有繼續說下去,高原有些奇怪。
  「完了!」
  「可真是夠沒意思的!」
  「你想要怎樣的意思?有些事情,是我們自己想得太複雜!」
  「你騙人,哪會有這樣的事!如果她知道害羞,還會去勾引別人的老公嗎?!」張貝貝不相信我的話。
  「其實拋開案件,就故事情節的本身,你們猜測的並沒有錯,只要沒給出其他條件,這個故事就完全可以有不同的答案!但之所以案件最後的結果出人意料,是因為我們每個人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樣,不同的立場,代表了不同的道德觀!矜持者看出羞澀,輕佻者看出無恥,從這方面來說,這個案子的意義其實並不簡單!」
  「你小子是繞著彎罵我們輕佻?」高原恍然大悟。
  「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過!」我笑著說。
  張貝貝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謝小婷在一旁「嗤嗤」地笑了起來。
  「說實話,我聽了你很多的故事,大多是情感糾葛,錯綜複雜!而且都是些因愛生恨的事情!」高原倒不以為忤,繼續著這個話題,「我一直想問你,到底是這樣的話題更容易被提及,還是本來就有很多?」
  「你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我笑著回答:「我們統計了一下,這些年發生在北江的殺人案,百分之四十五與情有關,而這些情殺案的兇手,三十到四十歲的佔了百分之五十八!經研究,這個年齡段的人情感最複雜,最容易迷失心智!你可正處於這個危險期,得小心才是,千萬別玩危險的感情遊戲!」
  「講理論,評論別人你是最在行的!」高原說,「別忘了,咱倆可是同齡人!為什麼不想想你自己,勸勸自己呢!」
  「我現在的心態,基本已過了這個危險期!」我笑道。
  「『而立』的年紀,『知天命』的心態!」高原笑著評價我。
  此時,服務生已經把飯菜端了上來,我們打住話題,酌酒喝了起來。
第一百零一章 這個女人是誰(一)
  那天,我們聊得很晚。因為經常去那家酒樓,老闆對我們已經很熟識了,索性由得我們!凌晨時分,張貝貝先回了家。高原要謝小婷也先回去,但她不肯,說第二天不用上班,非要陪著我們。於是我們乾脆不看時間了,我和高原多喝了幾杯,高聲撒起了酒瘋。回去的時候,天已微白,不知從哪裡傳來幾聲雞鳴!
  睡覺的時候,又開始做夢,夢到的仍然是與劉嫣有關的情景。
  第二天起來時,頭還是沉甸甸地。內心煎熬了一晚,使我不由自主地坐到電腦旁,給劉嫣寫了一封電子郵件,釋放著對她的思想之情。——雖然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看見這封信!
  這一段時間天氣異乎尋常地熱了起來,據天氣預報最高溫度已達三十多攝氏度!這可是盛夏的溫度!也許是喝了酒的原因,渾身燥熱難耐,我跑到廁所洗了一個澡。
  為了暫時忘記這種痛苦,我找來筆紙,在桌子上寫畫起來,自己玩起了心理分析遊戲。這是我自我放鬆的一種方式,只有沉下心來,才用不著想亂七八糟的事,用不著為什麼結論的承擔責任!
  上午九點鐘,我走到樓下那家早餐店吃早餐。男老闆很熱情地跟我打招呼,按我點的東西很快送了過來。我邊吃邊跟他聊了起來。自從那次因為姍姍跟別人打架之後,老倆口和我就成了朋友,對我很熱情,端上來的早點也似乎比以前多了不少料。當然,這不是因為他們知道了我的警察身份,在我看來,這是一種長輩對晚輩的關愛,讓我有一種回到家裡的感覺。
  吃完早餐,我走到河邊的堤岸上,選了一處草叢坐下來,對著河面發呆。這裡的風經過河面的廝磨,變得溫潤柔和,迎面撫來,如同感觸到的少女肌膚!我試著放下思緒,跟隨著層層疊疊湧向岸邊的波浪,和應著拍打岩石的節奏。——唯有什麼都不想,才讓人感覺到自己的真實存在,就連映入眼簾的事物也比往常清晰許多!
  「我是小草,我是一棵小草!」我索性躺在了草叢中,仰面朝著蔚藍的天空,那裡正有幾朵白雲悠然地經過。背部貼著地面,讓我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踏實感,幾欲昏昏入睡。
  當我還沉浸在幾乎遺忘自己的世界裡時,手機便響了起來,銳利的鈴聲像尖刀一般刺入了神經深處,在大腦裡戳了一個洞。——眼前的景物頓時渾濁不清起來!
  是潘雲打來的電話。
  「師兄,你馬上趕到局裡集合!我們轄區今天早晨又發現一起兇殺案,所有人必須馬上去現場!」潘雲在電話裡的聲音很焦急。
  於是我打了的,逕直趕了過去。
  李智林已經在我之前趕到了局裡。潘雲簡單向我們介紹了案情,要求馬上收拾好屍體檢驗所需的工具,開車去案發現場。
《法醫的死亡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