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

  原來,林顯著當年參加同學聚會時,確實帶王秀珍去賓館開了房,不過並沒有像師父鍾任之所說的,倆人同宿了一晚,而是主動通知了王秀珍的丈夫。
  「王秀珍那晚喝得很醉,我記得當時跟她丈夫打了電話的!」林顯著告訴潘雲,「還告訴了他具體的房間號,然後就離開了,我並不知道後來他為什麼會產生誤會!」
  「那你怎麼沒解釋清楚?」潘雲問他。
  「怎麼解釋?開房是千真萬確的事,誰會相信我們是清白的?」
  他後來堅持認為王秀珍是被張寶山所害,正是基於這樣的原因——張寶山恨透了他們!他強調自己跟王秀珍的感情都已經成為過去,不過又如他自己所說,這種說法可能沒有人會相信!林顯著說他旁聽了案件的重審,有些事的確如高原所說的那樣,當時處理得過於草率,因此一直在反思這件事。把潘雲叫去,也是為了打聽案件的進展!
  「領導要求我們保密,你倒好,嘴巴比褲帶還松!到時可怎麼交待?」我笑道。
  「沒事,領導還讓我臨場可以自主應變呢!說出來有說出來的好處,如果不說,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
  「可說了出來,我們就不用考慮能從他那裡得到什麼線索了!」
  潘雲點點頭:「我們得從王曉蘭這條線索開始!」
  於是我們去了張貴生那裡,瞭解那個叫王曉蘭的女孩子。張貴生正準備外出開會,被我們堵在了辦公室門口。
  「鄧法醫,難得你光臨!就是再急的會議,也不能怠慢了你!」張貴生笑著把我們讓進了辦公室。
  坐下來後,我把來意對他說了。
  「你們問那個王曉蘭?」張貴生給我們每人倒了一杯茶,然後坐下問道,「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哪裡。很久沒有見過面了!」
  「沒聯繫過嗎?」我問。
  「是的。」
  「據我們所知,張總跟她的關係可不一般!」潘雲笑著說。
  「這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我怎麼可能喜歡她!你們也知道,金錢是真愛的絆腳石,像我們這樣得到真愛的機率很少!」
  「可是據我們瞭解,你曾經給了她數額不小的錢。」
  「男人難免會犯錯!」張貴生有些曖昧地笑了,「而且總是犯同樣的錯,離不開臍下三寸的那些事!所以多給點錢,就少一些煩擾!錢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
  「可是聽說,王曉蘭是你嫂子王秀珍的侄女對吧?」
  「的確是,可這不屬於三代以內血親關係吧?」
  「不屬於。」
  「那麼既不違法也不違反道德呀!」張貴生笑道。
  「你知道嗎?王曉蘭已經死了!」想了想,潘雲把真相告訴了他。
  「是嗎?她死了!」張貴生有些驚訝,「怎麼死的?」
  「死於他殺,我們現在正全力查找兇手。今天來找你,就是希望能從你這裡得到一些線索!」
  「那你們可能找錯人了,她出公司之後,我們就不再有交往了!」
  「一直沒聯繫過?」
  「沒有!」
  「可是據我們調查,她在死前不久曾跟你有過電話聯繫!」
  「有嗎?我每一天都會跟很多人打電話,除非你告訴我電話裡講了什麼內容,否則我無法回憶起來!」
  「我們怎麼知道電話內容呢?我們只是想知道,她曾經跟你說過什麼事,或者什麼人!」
  「對不起,我還真的沒有印象了!」張貴生說道,「我跟她之間,除了金錢與情人的關係,再沒有其他了!」
  見問不出什麼,我們只好作罷。正要告辭,只見張貴生的秘書走進來,對他說道:「張總,這裡有一封五天前的信函,因為封面上寫的收件人是問天,收件部的同事不知道是誰的,一直放在那裡,我今天去查收包裹才發現,就給您拿了過來!」
  我聽著「問天」兩個字,覺得很是耳熟。
  「什麼信函?」張貴生問。
  「出版公司寄來的,可能是為出版的事!」
  「好了,我知道了!下次有問天的信件,叫收件部直接送到我這裡來!」張貴生拿過信件,揮揮手讓秘書出去。
  「張總,你是不是寫了一部小說叫《怨海》?」我終於想起高原推薦的那部小說,就是叫問天的人寫的。
  「你怎麼知道?」張貴生有些吃驚。
  「朋友曾推薦我看你的小說!」我帶著佩服笑道,「真想不到張總還有寫小說的愛好!」
  「僅僅是愛好罷了!」他皺皺眉,「是誰推薦給你的?」
  「高原高律師!」我笑著說。
  沒想到張貴生聽到自己律師的姓名,非但沒有絲毫欣喜,反而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好了,我所知道的情況就只有剛才所說的。如果你們沒有什麼事,我還得參加一個會議,現在得走了!」張貴生下了逐客令。
  「那就不打擾你了!」潘雲起身說道,「如果記起什麼,希望你能給我打個電話,非常感謝你的合作!」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張貴生。張貴生接過去,看也沒看就放在了辦公桌上。
第一百五十章 意料之中的意外(二)
  離開之前,我突然見到張貴生的辦公桌後面的牆上掛著一副畫,畫中的情境讓我呆了一呆:那是一副中國畫,畫中有兩名古裝男子,正同船江中垂釣,言談甚歡。仔細看了落款,竟是北江市一位有名望的畫家所題。——而且這位畫家的名聲,不僅僅是因為其作畫的造詣!
  「他說了假話!」離開時,我向潘雲斷言。
  「說了什麼假話?」潘雲有些驚訝。
《法醫的死亡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