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怕什麼?」誌慶低聲呵斥道。實話,說不怕那是騙人的,他在呵斥文根時,身子也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戰。
  文根瞥看到竹林處一縷奇怪的白色霧氣忽然慢騰騰,妖異的從密林中升騰起來,並且呈現包圍趨勢向他們倆站立的位置侵襲過來。此刻他那緊張程度簡直是無法用語言描述出來,反正由於過度的緊張和恐懼,他牙齒咯吱咯吱的相互碰撞聲,以至於讓近在咫尺的誌慶聽得一清二楚的。
  文根最終憋不住心中的恐懼感,顫抖著兩片嘴唇囁嚅道:「師傅……師傅要不咱們趕緊離開這裡?」
  「怕什麼?」誌慶故作鎮定道。可還是緊張得聲音走了調,他不是因為看見這一切害怕。而是猛然聯想到那位神秘失蹤的挑夫曾經告訴他,這林子裡有妖孽,妖孽有一張血盆大口,可以活生生吞掉一隻成年野豬。
  白色霧靄極具生命力一般慢慢侵襲過來,遮天蔽日的遮蓋住誌慶他們倆站立的位置。剛才還藍湛湛的天空,也因為霧靄的出現,變得深邃陰沉下來。
  要是說別人傳說什麼,誌慶還可以不予理會。可現在是親眼目睹這一狀況,現在他深信不疑那位挑夫所說的話了。
  「跑。」誌慶發出一聲低吼,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住呆愣著嚇得面如土色的劉文根就跑。
  邪門的是,誌慶他們拚命的跑,身後的白色霧靄就更加飄得快。果真就像傳說中有妖孽似的,嚇得他們倆是汗如雨下,雙腿發軟啊!
  就在倆人嚇得是魂不附體時,從側面山道處閃出一個人來,同時出口在招呼他們道:「陳叔……別驚慌。」
  誌慶和劉文根剎住腳,仔細一看來人。
  「我的媽呀,小鍾奎你要嚇死人麼?」在看見鍾奎時,文根身子一軟,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一邊使勁的喘息,一邊出口抱怨道。
  誌慶稍微穩重一點,他也是大口喘息不停只是無聲的抬起手指,指著飄忽而來的白色霧靄給鍾奎看。
  鍾奎漫不經心的瞥看了一眼白色霧靄,對誌慶倆人說道:「沒事的,咱們不出聲,待會它就自動消失了。」
  文根對鍾奎的話,呈半信半疑的神態。
  誌慶則覺得鍾奎的話,有一定邏輯性。
  在誌慶的眼裡,鍾奎原本就是一個傳奇人物。既然是傳奇人物,就一定有他的過人之處。那麼他說的話,就必定有緣由來的。
  三個人果然靜伏在地,默默無聲的瞥看著白色霧靄,緩緩退回那詭異莫測的林子裡去了。
  「噓!嚇死人。」文根在鍾奎的攙扶下,重重的吐出一口粗氣,低語道。好像是害怕再次惹來可怕的霧靄,他趕緊的摀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在繼續說第二句話來。
  鍾奎看到誌慶的臉色也是不好看,深知這一次把他嚇得不輕。
  「陳叔沒事了,在這裡你們可以隨意說話。」
  「你……你給我解釋一下剛才的狀況。」誌慶從地上起來,撐住腰部,視線瞥了一眼神秘林子,逐看著鍾奎吐出一口壓抑之氣吶吶的說道。
  「咱們邊走邊談吧!」鍾奎欲伸手扶誌慶一把,被對方擺手拒絕。
  「嗯!說吧!」
  誌慶在前,文根側面相隨,鍾奎斷後。三人邊走邊談論起來。
  鍾奎道:「來這林子周邊切記發出響聲,一旦發出響聲就會冒出漫天白色霧靄。霧靄裡含有大量的瘴氣,瘴氣隨著人的呼吸系統被大量吸入肺腑就會出現呼吸困難,嚴重者就會出現窒息口吐白沫直至死亡。」
  「啊哦!難怪!」誌慶恍然大悟道。想起剛才在林子邊的情景,他就感到後怕不已。
  在聽完鍾奎的解釋後,灰頭土臉的文根不在做聲。此刻他是打心眼裡,徹底服了眼前這看似不怎麼樣的王八羔子小混蛋。
  誌慶一頭想起鍾奎說的孩子們,就納悶的問道:「你帶的孩子們呢?」
  誌慶的話問得對微微一怔,雙腿沉重的踢袢著,一步一滑踩踏著路邊的爬地草。
  暮色臨近,三人高高矮矮的身影走在蜿蜒的山道上,瞬間無語的沉默讓人十分壓抑。
  劉文根以為鍾奎沒有聽見師傅的問話,及時補充一句道:「鍾奎,我師傅問你話呢!」
  鍾奎歎息一聲道:「我還是不說出來,以免把你們嚇到。」
  鍾奎的善意是想到文根膽小,害怕把事情說出來,他會害怕。
  可這廝卻不知好歹,以為鍾奎之前是故意編事端來折騰他們倆的,就用激將法道:「什麼孩子,都是你撒謊來逗樂子的吧!」
第077章 心慌慌
  鍾奎對於文根的無理指責,沒有辯駁。他抬眼看向莽莽山林,淡淡的語氣對他們倆說道:「待會我給你們看一樣東西,你們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因為時間太晚,要想趕回縣城已經是來不及了,誌慶決定今晚就在夏老漢家歇息。
  黃昏的色彩還沒有完全消失,一輪模糊的圓月冉冉升起在半空中。
  看來今晚又是一個不同尋常的滿月之夜,圓月通體呈暗紅色。暗紅色的圓月,給人的感覺隱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
  走在後面的鍾奎抬眼瞥看到圓月,心裡微微一顫。收回遙望高空的視線,盯著前方誌慶寬闊的後背。一陣莫名的陰霾瞬間填塞進腦海裡,一襲冷風撲面。冷不丁一個激靈他突兀感覺到有一種隱隱的不安感,就像荊棘般滿滿茲生進第六感觸裡。
  夜幕在預料中姍姍來臨,遠山輪廓逐漸模糊和樹木混淆成為一片暗淡景致。
  找到了鍾奎,卻沒有看見他所說的孩子們。這多少讓誌慶有些迷頓不解,儘管他有心理準備,知道鍾奎老是做出一些出乎異常的事情,各方面給人的感覺,有那麼點不能讓人接受的異類感。
  可要是真像文根所說,鍾奎是在故意玩笑或則唬弄他們,說什麼有門嶺村孤兒的事情,那就太不應該了。
  為了鍾奎所說的孩子們,他們倆暫時放棄了巡查夏至安的下落。可沒想到孩子們沒有看見,反而把他和文根嚇得三魂丟了兩魂。
  這樣一想誌慶心瞬間沁涼沁涼的,他可是為了鍾奎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上來的。要是真的有什麼其他岔子發生,那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文根疲沓疲沓的一個勁往前衝,很害怕的樣子,不敢停留一下。
  不知道是誰說的,夜晚走路比白天快。果然在誌慶預算的時間提前半小時下,他們三很快就回到夏老漢的家裡。
  文根雖然膽小卻自認有一手好廚藝。在回到夏老漢的家時,他就一頭扎進灶間,預備搞一頓簡單的晚飯來填飽肚子。
  廚藝是靠各種作料來襯托的,在這窮鄉僻壤要想各種烹調作料齊備那是最最奢侈的想法。文根在灶間一個木櫃裡找到半袋鹽巴,豆油什麼的一無所有。
  在鍾奎和誌慶的陪伴下,文根在河邊扯了半拉已經枯萎的爛白菜。
《陳年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