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有好心人聽見鄧老師的愛人喊叫,也趕緊的跑來看。還有人拉來了架子車,意圖把他愛人送進醫院。
  鄧老師是那種古板守舊加迂腐的怪伽脾性。
  在他心裡的想法是;自己家的女人怎麼可能到醫院去,赤身露體給別人看?那不是有損老祖先顏面的醜事嗎?
  鄧老師拒絕好心人士的幫忙,執意握住愛人的手,一個勁的鼓勵她努力生。
  愛人昏厥幾次,幾次被鄧老師喚醒。
  這樣下來,愛人的體力已經完全超支,根本沒有辦法生下孩子。
  愛人死了,鄧老師傻了,他抱住逐漸冰冷的愛人,欲哭無淚。
  聞訊趕來的學校領導,把鄧老師強行拉出屋裡。接著有醫院來人,把他愛人的遺體也抬出那間103室。
  之後經過醫院的解剖,從鄧老師愛人的肚腹取出一個死胎,死胎沒有眼睛。只有一張大嘴和鼻子,而鼻子上依附著一個又大又軟的形同額頭似的東西。
  醫生把整塊凸出鼻子的額頭切開來看,眼前出現好詭異的一幕,死嬰兒的頭顱裡居然沒有長腦子,卻長了密密麻麻幾百個像玻璃球一般的黑色眼珠子。
  怪胎的事情在縣城傳得沸沸揚揚,捉鬼專門店也有耳聞。可惜的是,鍾奎不在店舖。
  店舖裡只有香草和文根。
  香草給人卜卦,生意還不錯,大多數來卜卦的都是女人們。
  文根依舊在上班。
  鍾奎去了什麼地方?
  就在來卜卦的女人講述最近傳說的死嬰事件時,有人上門來把學校宿舍那間103室的事情給香草講了,並且想讓鍾奎去看看。
  香草說道:「鍾奎哥去了山上,因為那邊有急事需要去處理一下。」
第126章 一剎鬼影
  香草給來人說鍾奎去了山裡,其實就是去了遠在外搞勘測的誌慶那邊。
  就捉鬼專門店開張後不久,鍾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見誌慶和另一個人在搏鬥,而這個人的樣子卻始終也沒有看清楚。
  這個奇怪的夢一直持續出現在夢境裡,這讓鍾奎很不安,所以在接連幾個禮拜沒有接到誌慶的電報後,他毅然決定只身前去探看。
  眼下捉鬼專門店除了香草和文根,誰敢去學校那間屢次出事的103室?再說了,那可是教書育人的地,怎麼可能會有鬼來的?
  文化人給半文盲的區別就在於,半文盲信奉鬼神,文化人信科學。
  103室事件擱淺,沒有說出一個所以然來。鄧老師因為受到失去愛人和那個死嬰兒的雙重打擊,精神狀態不好就辭職離開銅川縣去別的地方了。
  就像人們口裡時常愛提到的一句話,地球離了你一樣轉動。縣城沒有了鄧老師,還會有李老師,張老師,所以他的離開,並沒有影響到什麼。
  香草還是一如既往的給人卜卦,文根還是上班。好像一切還是維持原狀,沒有因為學校宿舍發生詭異事件,而有什麼大的動靜。
  103室再次被一把大鐵鎖鎖住矗立在空間裡,安靜等待下一位戶主的光臨。
  窗台下那顆槐樹在無人照顧下,反而漲勢更加良好。密不透風的綠色葉片兒,覆蓋住傾斜的太陽光,留下圓形酷似傘狀形態的陰影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香草喜歡趴在櫃檯上的感覺,腦海在遐想著文根告訴她的那種,拖著兩條辮子的大車子,據說大車子裡坐著很多人。她很奇怪車子怎麼會長出大辮子來的?
  一隻不知好歹的蒼蠅,嗡嗡飛旋在她的頭頂。
  她揚起一巴掌就想打掉蒼蠅。
  一抹暗影遮擋了光線,不用看就知道來人了。香草慵懶的撐起胳膊肘,沒好氣的口吻道:「捉鬼先生不在,你改日來吧!」
  「我不捉鬼,我卜卦。」甕聲甕氣,有些黏綿略帶儒雅的語調。
  奇了怪了,在平日裡都是女人來卜卦,今兒個怎麼來了一位男人?
  來了顧客就不能怠慢人家,管他是男是女,反正是給錢。這樣一想香草急忙丟給對方一抹,不鹹不淡的微笑道:「哦!那請坐,把你的要求講出來。」
  男子沒有坐板凳,而是扶了一把頭上的帽子。
  男子下意識的舉止,這才引起香草的注意。來人一身橄欖綠軍裝,橄欖綠軍帽下,不知道是貧血還是天生就是一副青皮色臉,反正入眼給人一種很不正常的臉色看著極不舒服。
  「你是找人,還是問路?」
  香草說的是卜卦的行話,找人是找活人,問路是問陰間的路。
  銅錢測禍福,有幾種模式。一個是家中有病人,久治不愈想測算究竟是不是有不乾淨的東西作祟。還有就是,家裡有失蹤的人,可以在此測算不求什麼,就想求一個心安。
  做這卜卦行當的人給算命測八字差不多吧!,要的就是察言觀色,見風使舵。一切都隨求卦者的心情和面上表情來說事,半真半假吧!大傢伙看了,求別去模仿。
  但是也有巧合的契機,就像之前香草胡亂測算,居然測算出製造瘟疫的始慫恿者會死亡在那顆老槐樹下。
  此刻來到捉鬼專門店的男子,一臉木然的盯著香草,看著她念叨著什麼,食指捻住一枚銅錢出口問道:「找人?還是問路?」不知道對方是耳力不好,還是故意裝莽,她有些生氣,故而把聲音提高好幾分貝。
  「找人。」男人陰陰的聲音道。
  聽著來人的聲音,香草微微一怔,一絲寒氣突兀從後背冒起。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敢正視對方的眼睛,這雙眼裡的眸光陰寒無比,根本就不像是人類來的。
  香草沒有做聲,卻在暗自觀摩此人的心理活動。這是她在平日裡給鍾奎學了一些皮毛而已,倘或對方不是人類,那麼觀摩人時就不會感觸到他的心跳。
  觀摩瞬秒間,她驚顫的感觸到此人不屬於活人。
  香草心裡一虛,手指打顫,銅錢老也立不起。
  實話;此人就是一不甘心的怨鬼,它要找的是死人,是它的愛人,孩子。
  香草可沒有這個能力召喚出已經下了地獄的幽魂,不能召喚出,怨鬼豈肯放過她。
《陳年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