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節

  一旁的小明更是摸不著頭腦,骨碌碌的轉動眼珠子,看看冉琴,又看向師父。好奇的念頭,就像毛毛蟲在他背上爬動似的,憋得臉蛋兒通紅吭哧吭哧著,到口邊的話兒被他努力壓在喉嚨不敢問出來。
  看看時間差不多,徐倩的眉心由陰暗轉為明朗。鍾奎跺腳大喝一聲「起!」
  冉琴早已把髮絲捏握在手中,只是心裡有些緊張,握住髮絲的手指微微顫抖著。遞送到徐倩的鼻孔下,老也不能順利的把髮絲刺撓進去。
  「穩住,別慌……」鍾奎粗眉毛一擰,覺得女人就是笨。看似好簡單的事,眼睛都眨巴好幾下了,還沒有搞妥。
  冉琴伸伸脖子,吞嚥下唾沫,終於把髮絲送進徐倩的鼻腔裡。
  髮絲塞進鼻腔,這是一招損招,就是逗人打噴嚏來的。小明恍然大悟,忽然想笑。笑容剛剛展露出來,鍾奎咳嗽一聲,立馬韁住。
  徐倩的鼻翼在髮絲進入兩分鐘之後,開始有小小的吸動,隨即眉頭一皺。一聲破空的噴嚏聲發出來「阿嚏……」
  「哈哈……好了。」鍾奎高興的大笑道。實話,剛剛幾秒鐘前,他還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徐倩不能醒來。才會想到這一損招,讓冉琴的髮絲刺激她的感官神經,刺撓之後,引發噴嚏,以期喚回沉溺在夢境裡徐倩的意識。
  徐倩睜開眼睛看見鍾奎,看見冉琴,看見小明……
  虛弱的側動一下身子,吃力的說道:「你們還在啊?」
  「在的,在的,徐倩你終於醒來了。」冉琴也激動得忘乎所以,走上前很想用力擁抱一下醒來的她。
  「別激動,冉琴你陪著,多和她說話。」鍾奎揉揉眉心,略帶倦意的雙眼瞥看了一眼徐倩,吩咐冉琴道。
  「好的,沒問題。」
  小明急忙端來凳子讓師父坐下。
  鍾奎又說道:「冉琴,你還沒有告訴我去查找的情況。」
  「你看看我,差點就給忘記了。」說著話,她看了看徐倩,然後走幾步到鍾奎身邊。小聲說道:「冷情嫁給徐集,是沒有經過家裡的同意,所以他們家說早就給冷情斷絕了關係,對於她一切,都不想知道,也不想過問。」
  「天下哪有這樣的父母?」鍾奎氣憤道。
  「別急,我聽別人說,她們家的家風嚴。可想而知,冷情背叛家庭束博,還能得到親人的關愛嗎?」
  儘管冉琴和鍾奎交談的聲音小,但是徐倩還是聽見了。
  「你們在說我冷情媽媽?」
  冉琴急忙說道:「沒有,你聽錯了。」
第046章 童年殘夢
  徐倩卻沒有因為冉琴的否認,而放棄固執的追根問底,「冉琴姐,我想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無緣無故談及我冷情媽媽的?」
  「這個……」冉琴求助的目光看向鍾奎。
  「徐倩,我也想知道你的故事,可以講給我們聽嗎?」鍾奎知道,只有消除徐倩心理方面的顧慮。講述出心裡的恐懼秘密,才能從徐睿的陰影中走出來。也可以擺脫徐睿的糾纏,心病就自然化解。
  鍾奎提出讓徐倩講述屬於她自己的故事。後者在聽到這兒時臉上不禁流露出了一抹為難之色,霎時感覺週遭的空氣意外的冷,如同心底結冰那麼寒冷。
  冉琴透徹到徐倩心裡的顧忌,急忙投以她溫和的微笑道:「大膽講述出你心裡的恐懼,什麼也別想,也別怕。生命像一股激流,沒有岩石和暗礁,就激不起美麗的浪花!你得把心裡存放的暗礁講述出來,這裡有我和鍾奎幫助你。」然後看向小明,又補充道:「還有這個小傢伙呢!有什麼好怕的,你說是吧?」
  乍一聽冉琴阿姨提到自己,小明的心一陣激動。小小的樂呵蕩漾了一下,原來自己也可以替人分憂做大事了。臉上更是凸顯出掩飾不住的得瑟神態,卻感覺到師父的視線在注視,連忙凝注心神不敢在心猿意馬。
  冉琴真摯的言語,打動了徐倩結冰的心底。她抬起深意的眼眸,探尋的目光看向鍾奎,內心一歎,眼睛漸漸乏起淚花……
  徐倩的童年很特別……曾經發生了很多難以忘懷,卻刻意隱藏在記憶裡的殘夢。從牙牙學語開始,她就知道身邊有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孩,那就是孿生妹妹徐睿。
  在香港一座偏僻小鎮的小庭院裡,進門就可以看到大盆藍色的蝴蝶蘭。這是徐集專門為了冷情購買的一處休閒小院,這裡山清水秀,空氣流通也新鮮,對孕婦很有好處。
  徐倩屢屢看見妹妹面龐帶著淚痕,心裡就特別的難受。她不知道為什麼同樣是冷情媽媽的孩子,她卻不喜歡她們,曾經也有問過爸爸徐集,可是爸爸的答覆總是模稜兩可,敷衍了事。
  徐集常年奔波於香港和內地之間,在家裡的時間較少,給徐倩姐妹倆溝通也不多。因此在徐倩的童年記憶裡,爸爸徐集和她們呆在一起的日子真的不多。
  冷情脾性怪異,總是蹦起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愛在餐桌上對她們姐妹倆冷嘲熱諷。
  徐倩受不了她的態度,就開始抗拒她。在飯桌上,在相互之間發生矛盾進而爭吵的事例也屢見不鮮。事後又總是徐倩先自離開,遭殃的自然就是徐睿。
  發現妹妹手臂突然幾處淤青和紫烏色的傷痕,她就牽著妹妹的手去質問冷情媽媽。
  「你是我們的媽媽嗎?為什麼這樣對待妹妹?」
  冷情蠻橫傲氣的揚起頭,懶得理睬兩丫頭片子。
  「媽媽,你怎麼這樣?」徐倩繼續質問。
  「不聽話的孩子應該接受教育,我有什麼錯?」
  「可是,她是你生的啊?你怎麼下得了手?妹妹錯了,她錯在什麼地方?」小小的徐倩,就像生母那般伶牙俐齒。
  冷情最受不了就是看見這丫頭伶牙俐齒的模樣,看見徐倩這樣,她腦海裡就浮現護士長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狂妄神態。
  她要不是顧忌徐集曾經告誡的話,真的很想很想好好收拾收拾這兩丫頭片子。以此來雪恥當年矮人一截,在她們護士長母親手下處處謹慎低人一等的處境。
  「……哼!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才有權利教育。」說著,冷情就叉腰,逼視著姐妹倆道:「你們還是小學生吧!難道沒有聽說子不教父之過的道理嗎?如果我沒有把你們教育好,以後你們不定會給我們惹出什麼亂子來,到時候我們就成為別人的笑柄,就是我們做父母的失職。」
  「姐姐,算了……我們回房間做作業吧!」徐睿怯懦的瞥看了一眼,惡狠狠燈著她的冷情媽媽,拉扯徐倩的手道。
  對於大人的世界徐倩不懂,但是她覺得媽媽這樣對待妹妹就是錯誤。可是媽媽的做法,令她感到很難理喻。在幾分鐘前,明明是她和冷情媽媽吵架,可是妹妹卻因此受到責罰。
  而且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不知道N多次了。每一次都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惹來冷情的大動干戈。
  徐倩也好幾次把冷情媽媽對她們不好的事情告訴爸爸徐集,可是每一次爸爸都支支吾吾的沒有表明態度,更沒有因此去責怪冷情媽媽。
  在回到屬於她們的小天地之後,徐倩用紅藥水給妹妹敷,藥水的藥性蜇得破皮處很疼。疼得徐睿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堅強的咬住嘴唇,沒有叫喚出來。
  徐倩心疼妹妹,愧疚感悄悄爬上心頭。她拉住妹妹的手,老氣橫秋的說道:「徐睿,以後姐姐保護你,爸爸媽媽打你,我找他們算賬。」
《陳年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