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節

  這一問可想而知,真相一下子就戳穿了。徐靜對香草說她哥哥在住院,文根回來了,並且希望她在去A市時,順道把妹妹給她送過去。
  那一晚香草和徐倩都沒有敢安心的睡覺。她們害怕左小木回來找麻煩,就那麼一直呆呆的相互對視,相互講述對方的苦難身世,直到實在太過疲倦才勉強睡下。
  香草在睡夢中果然看見文根。
  文根是背對她而坐的。
  「文根!」香草驚喜的喊道。
  文根沒來由不理睬她吧!可是好幾秒鐘之後,他的的確確沒有動一下。那一抹令人揪心的背影,還是很孤寂的對著她。
  在香草的意識裡,她明白這只是一個噩夢。所以就想的是,翻身可以換掉噩夢。翻身之後,她迷迷糊糊的再次進入夢境。
  夢境裡四處都是水,一串串的水泡,酷似在身邊那般真實。既有一種觸手可及的感覺,又似夢境那般深邃而悠遠。
  藍幽幽的水,像一面鏡子,鏡子裡有一個人。那個人有一張被水泡得白森森卻沒有腐爛的面孔,緊閉的眼眸酷似在熟睡中,他以垂直的姿勢立體形態漂浮在水裡。四周有水藻,浮游生物,一個隨波粼動的人,此情此景不像是在夢境中,活像是一幅生動的油墨畫,懸掛在水幕牆上一般。
  他緊閉的眼眸,給香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預感到他會突然睜開眼睛,想法配合思維,就像訊息傳遞給眼前看到的這個人,驀然他眼皮一動。嚇得她一顆心陡然一緊,呼!再次從夢境中醒來,心還處在惴惴不安中。
第007章 異常
  一晚上的噩夢攪擾得香草疲憊不堪,沒有睡好覺面色自然難看些。神情沮喪,面容也格外的憔悴。無論徐倩怎麼詢問,她就是三緘其口沒有把噩夢情景講述出來。
  在車站接香草和徐倩的是冉琴。
  看見冉琴,就像看見自己的親人般,香草喉嚨發硬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擁抱住她久久不捨放開。前者不明原委,秀眉一揚故意調侃道:「嗨!丫頭撒嬌呢?我可不是你哥。」
  「冉琴,你就讓她親熱親熱你唄!」徐倩暗示道。
  冉琴從徐倩的眼神裡,看出一絲不尋常的訊息。急忙用手扶住香草,「妹子,受委屈呢?告訴我,姐給你做主。」
  不說還好,這一說,一下子就把香草憋屈在心裡的洩洪閥門開啟。她哭得是稀里嘩啦,哭得是花枝亂顫,惹哭了徐倩,惹得圍觀的人們也唏噓不已。
  冉琴雖然沒有哭,眼珠子卻紅得跟得了紅眼病似的。
  輕輕擁住香草的冉琴,母性味十足的拍打著哭泣的她柔聲安慰道:「好妹妹,沒事,哭出來就好了。」說著話,忽然發現回來的就她們倆,這才奇怪的問道:「怎麼?左小木沒有給你們一起?」
  問出左小木,徐倩臉色一變,急忙制止……
  「姐……」剛剛停住哭泣的香草,在聽到左小木的名字時,再次爆發悲苦之聲。
  冉琴納悶的擁住香草,看向徐倩……在之前,她沒有對她們倆進行心理窺測,實在是覺得沒有那個必要。現在窺測到對方心理的活動,不由得大吃一驚。
  她前來接香草她們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要對左小木這個人進行一次細緻的窺測。
  據查明;左小木系島國兵士和一個慰安婦所生私生子的孩子,暫住在A市,政治背景和詳細資料還不太清楚。但是從他所崇敬的信仰來看,就足以說明一個問題,他是來者不善。上一輩的恩怨,加上島國人與生俱來的野心家心態等所具備的狂妄,暴虐、私心、佔有慾造就了這個左小木的誕生。
  冉琴告訴香草,鍾奎現在還在修養中,身體復原緩慢。希望她不要把這件事暫時別聲張給他知道,以免影響他的心情,從而恢復期受到影響反而不妙。
  為了哥哥,香草豈能不答應?她紅著眼珠子,堅定的點點頭,抹乾淨眼淚,故意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惹得徐倩再次落淚。在以前她還嫉妒香草,冉琴、覺得自己才是世間最命苦的女孩。沒想到香草和鍾奎的命運,比她還坎坷多波折。兩個毫無關聯的兄妹,感情不比那些有血緣關係的弱勢。
  三人商量好說辭,就急急忙忙去醫院。
  醫院裡小明在給鍾奎讀報紙,開始他還能安靜的聽,後來有些煩躁了。就拉住被褥,蒙頭大睡,他心裡堵得慌,想要見見文根,冉琴這丫的死活不答應。
  病房無聲的開啟,躡手躡腳進來三人。
  小明驚喜大叫「香草姐!」視線看向她的身後,有徐倩阿姨,有冉琴阿姨。動動嘴還想繼續招呼……
  噓!香草做作的豎起食指,視線看向蒙頭大睡的鍾奎「我哥還在睡?」
  小明點點頭,悄聲道:「剛睡著。」
  看著他手上的報紙,香草噗哭臉變笑臉道:「你用報紙把我哥催來睡著了?」
  小明撓撓頭,不解的看著香草,又急忙搖搖頭「不是的,師父不高興。」
  病床上的被褥動了動,鍾奎一下子拉開被褥來,一抹驚訝的目光看著三。看向香草「你丫的瘦了,怎麼回事?」香草心頭一熱,那股憋屈的情感蠢蠢欲動在心底,極力忍耐……
  鍾奎等不及香草回答,又看向徐倩。她還是那麼冷,蒼白的面孔,就像高山的結雪。相互對視,含笑點頭「好!沒事就好。」再看向門口「左小木沒有給你們在一起?」
  「額!他先下車,說有其他事就給我們分開走了。」香草淺顯的神態,眉宇間隱藏一絲陰霾。
  「妹子,你去看看文根,看他究竟怎麼回事。還有,問問他誌慶的情況。」說著,鍾奎粗眉毛一擰,似有疑慮的口吻道:「奇怪!他為什麼不說話呢?」
  香草看向冉琴,也是相同的疑問:「文根有什麼問題嗎?」
  冉琴無聲搖頭,暗示她別多問。撩起手腕露出手錶,對她指了指,動動嘴口語說道:「我這就帶你去。」
  香草極力配合,點點頭,看向徐倩……
  「丫的,你們打啞語?」鍾奎察覺到她們倆的舉動,欠身藉故讓徐倩給墊墊枕頭,視線看向她們倆質問道。
  「額,哥我這就去看文根,有什麼情況立馬向你匯報,這裡就留下徐倩姐和小明照顧你。待會冉琴姐給徐靜嫂子打電話通知一聲,告訴她徐倩姐姐在醫院裡就是。」
  「那敢情好,你去吧!」
  冉琴囑咐徐倩應該注意鍾奎那些不應該的舉動,首先不能讓他偷偷溜走,其二要讓小明隨時不離他左右。這次一定要讓他安心的休息,把身體養好再說其他。
  香草心事重重,不知道冉琴為什麼會做得很神秘的樣子。她好像在對鍾奎哥刻意隱瞞什麼?反正待會就可以看見文根,心裡擔憂和疑問暫時擱置在一邊。
  冉琴還想詢問關於左小木欺凌她的事情,可這是敏感性的問題,搞得不好再次把香草惹哭就不好了。
  香草好像看穿了對方的心思,在坐上摩托車時,她主動告訴對方道:「冉琴姐,我沒事的,他沒有得逞。」
  「嗯!好姑娘,堅強些,一切都會過去。還有這種事情,就到此為止,任誰包括你哥,你最親近的人(丈夫)都不要講出來,一個女人的名譽很重要,哪怕是沾了一點污點,它就會像一座泰山似的壓得你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陳年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