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節

  「此乃是楊家家事,與旁人無關。二位哥哥可不能因楊氏的苦楚,而肆意掠奪他人魂魄……」
  牛頭馬面冷眼一凝,對鍾奎的話,嗤之以鼻道:「你站著說話不腰疼?如今地府在建造宮殿,缺人工,我哥倆乘此機會拉幾個到地府做苦力,也不是什麼壞事!什麼叫肆意掠奪?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們有急事要閃了……」
  牛頭馬面話一出口,鬼影一閃,就想隱身遁形……
  好一個鍾奎,在電光火石間,哧溜拉出鍾馗劍橫在牛頭馬面面前。絲絲劍氣,擴散開來,逼退了二鬼那陰煞寒氣。駭得二鬼汲汲後退,語無倫次道:「你……你想作甚?」
  鍾奎粗眉毛一擰,一臉正氣,語氣略帶歉意道:「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想為難二位哥哥,只是想如是揚母一命抵一命。她到地府承受六道輪迴之苦,化解媳婦楊氏的怨氣之後,不要掠奪其他無辜人士的性命可好?」
  「你……你把劍挪開!」牛頭馬面這是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中招!深知逼急了此人,那鍾馗劍可不是吃素的,被鍾馗劍刺中還有活路嗎?魂魄還不得灰飛煙滅,就連閻王都救不了他們倆。
  嘶!牛頭馬面轉念一想,不對吧!這鍾馗劍如要是單憑鍾奎這廝的能力,是不可能這麼快就恢復了的。記得它是被縮短隱形,變成一把沒有超強殺傷力的短劍的,怎麼會恢復如初而且劍氣比以前更甚更強勢的?
  二鬼差骨碌碌轉動的鬼眼,怎麼可能瞞得住鍾奎。心下一疑,也不知道此二鬼心裡在打什麼鬼主意,當下面不改色,心不跳,一雙充滿正氣的眸子,就那麼目不苟視看著他們倆。
  一對凡人的眼眸,毫無畏懼直視兩對綠幽幽的鬼眼。這種氣勢,是無人能及的。二鬼差心下早已膽怯幾分,加之平日裡與黑白無常交情也不錯,暗自想:與其跟這廝耗下去,還不如賣一個人情給黑白無常哥倆!
  這樣一想,牛頭馬面心中釋然,沉聲悶氣道:「看在黑白無常哥倆的份上,我們不為難你。一切看你的本事再說,那婦人可不是好對付的……遁走!」
  威鎮住牛頭馬面,消除了隱患。鍾奎暗自鬆了口氣,抹一把額頭的冷汗,急忙閃身進屋。
  剛剛進屋,瞬秒間!突地,院子風驟然停止,棗樹的樹葉也沒有繼續落下,樹枝上發出來的聲音也在頃刻間消失了。
  老婦人的呼吸很沉,貌似熟睡過去的樣子。
  秀蘭懷裡的嬰兒則毫無聲息,仔細一看,還以為她抱住的是一個沒有呼吸的洋娃娃。實則是,鍾奎用「換息大法」把嬰兒的呼吸,移到熟睡的老婦人那去了。
  就在外面風聲驟然停止時,忽然!一聲哇!孩子張口大哭起來。
  按照鍾奎的吩咐,東北漢子蹭蹭跑跳出來。一把接過秀蘭懷裡的孩子,秀蘭和楊丞琳則上前按住老婦人。不!她不是老婦人,是怨婦附體了。
  秀蘭命理強硬,有克制鬼氣的作用。鍾奎才把她安排在老婦人的頭部,用大力摁住狂叫呲牙咧嘴露出猙獰面孔的惡鬼!
  楊丞琳是老婦人的親子,他得盡最後的孝道,一直侍候在母親的身邊直到她離開為止。現如今,妻子和母親的恩怨要做一個了結,他的心碎裂一般疼!分心之時,附體惡鬼一雙鬼爪對著他的脖子掐來……
  被掐住脖子的楊丞琳,呵呵大叫,喘息十分困難。就在這萬分緊急的時刻,鍾奎從暗黑中跳將出來。右手持鍾馗劍,左手提索魂布袋。
第016章 婚禮
  一道金光,哧溜輕響,一注污血噗噴射而出。老婦人掐住楊丞琳脖子的胳膊已經斷開,後者雙手摀住疼痛已經淤青一片的咽喉處,叫苦不迭,退至一旁。
  鍾奎凝目注視掙扎的惡鬼道:「去吧!今生一切因緣,前世已注定。你婆婆甘願隨你去接受阿鼻地獄的懲罰和六道輪迴之苦,你不會太寂寞的,放棄一切妄生動,好好修你下一世的福分吧!」絮絮叨語一出,老婦人的身體掙力減弱,漸漸沒了動靜!
  秀蘭和楊丞琳耗盡渾身體力,此刻虛脫般跌坐在地。
  天濛濛亮,一輪朝陽冉冉升起!孩子在東北漢子寬大的懷裡,甜甜的睡著,紅撲撲的臉蛋,綻開一抹稚嫩的笑意。
  老婦人過世,死在夢境中。這在當地稱之為是善終!是要得到人們的尊敬的。當然除了經歷過這件事的秀蘭,楊丞琳等人知道真相外。別人是怎麼也不會把這位善終的她,曾經是那麼不可一世,蠻橫霸道、聯繫到枉死上面去。
  鍾奎和大東北在返回的路上。
  徐倩被香草嚇醒。沉睡中的她,意識裡突然衝進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懼感,驀然睜開眼睛……天!差點大叫的她,定睛看見,在另一張鋪上的香草,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來到她的鋪前,以俯瞰的姿勢,直愣愣的盯著她看。
  伸出手指在香草面前舞動,丫的她沒有反應才是真的嚇住了徐倩。
  一骨碌爬起來,隨意的把外套披上。輕輕從鋪上跳下來,試探著拉她……「香草?」從她身上傳遞來的冰冷,冷得徐倩渾身哆嗦一下,神經質的縮回手,怔怔!不知所措的看著她。
  香草收回俯瞰姿勢,旁若無人般慢吞吞機械狀態重新回到自己的鋪前,在倒下身子時。徐倩瞥看到她的面孔剎白,沒有任何表情!!!!!
  見此情景,她渾身情不自禁的激靈靈又是一個冷戰。腦海裡不由得聯想到另外一件事,小明的漫畫!
  大東北三輪車車轱轆吱吱滾動的聲音,驚醒了熟睡的香草。她翻爬起來,就放眼四望……徐倩已經起來了吧!鋪上被褥凌亂堆積在一邊,等待旅店服務員來折疊。
  一縷金色的晨輝細柔點綴般斜射在窗框上,窗外的鳥兒鳴叫聲。混雜在農村特有的各種噪音裡,聽不清楚,混淆了聽覺,只好不予理會。
  探頭看向外面,徐倩在給大東北說著什麼話。心裡惦記離開了兩天的鍾奎哥,不知道他們辦的事情是否順溜,在忙忙碌碌的穿戴好衣服,輕快的步伐走出房間,急口就問:「一切順利吧?」
  香草出來,徐倩奇怪的神態,上上下下把他打點一番。秀眉微微一挑,綻開一抹淡淡笑意,試探道:「瞧你,昨晚睡得好嗎?」
  香草蜻蜓點水般的視線在徐倩臉上稍作停頓,就挪開看向大東北,重複剛才的話題問道:「怎麼樣?一切順利嗎?」
  她們在說話,話到口邊的大東北,把話穩住才沒有答覆香草。此刻見她再次詢問,就忙不失迭的點點頭,放低聲音道:「一切順利,你哥在休息,我來接你們回去的。」
  香草得瑟的表情暴露無遺在面龐,昂頭一揚道:「那是,得看是誰的哥,豈能不順利麼?」說著才再次把視線投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徐倩身上道:「徐倩姐,咱走唄!」
  這裡距離老旅店也就是不過是一兩里路,不大一會兒功夫就到了老旅店。
  老旅店的老闆娘和老闆是眉開眼笑迎接香草和徐倩的歸來。他們能不高興嗎?就在鍾奎他們化解女鬼怨氣之後,小東北和女鬼好像一夜之間憑空消失一般,沒有再出現過,旅店裡也安靜了許多。特別是孩子,沒有在半夜三更哭鬧。
  香草覺得徐倩變了,變得沉默寡言,喜歡一個人呆呆的盯著一個地方出神。她暗自好笑,心說:徐倩姐這是擔憂來的。
  在鍾奎稍作休息半天後,他們才真的啟程回家了。
  旅店老闆堅決不要他們的住宿費,並且還免費的送他們去車站。
  隨著他們越來越靠近A市,至少有兩個人心情是非常的激動。一個是鍾奎,想到不久之後就要看見冉琴,心裡就像懵懂無知的少女,要去約會初戀情人一般,有點彷徨,有點靦腆,還有一點點害羞!
  另一個想必大傢伙都知道,那就是陳誌慶。闊別數不清分分秒秒的妻子,孩子,老岳父!都是他立馬就想看見的親人!
  在A市,一場簡樸,典雅的婚禮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中。一對身穿新人裝的男女在賓客們的擁簇下,齊齊來到酒宴桌子旁邊。
  有賓客大聲吆喝道:「冉琴,將帥,今天是你們大喜的日子,來……來……來……先乾了這一杯!」
  冉琴勉強的笑笑,徵詢的目光看向身邊的將帥,問:「這杯酒喝還是不喝?」
  將帥附耳道:「別喝!你是有身孕的,不能喝酒!」
  這是一種結婚儀式上的風俗,新人在得到親友們的祝賀後,還得鬧騰一下婚禮。俗話說;結婚三日不分老少,即使是很過火的玩笑,新人也不能生氣,否則會招惹來不吉利!
《陳年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