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節

  但這畢竟只是一個推測,同樣空穴來風的推測還有很多,在此就不一一細表。白爺找上呂肅,也是一件讓呂肅意外的事,但他和呂肅,就如同我們現在一樣,展開了一次密談,談話的內容,無外乎吸引呂肅入伙。
  要知道,呂肅那會兒剛剛出道,雖然有一身本事,還沒有成名,白爺會找到他,不僅說明這個白爺消息面很廣,而且也有識人之明。那一晚具體談了什麼,呂肅也是一語帶過,這部分算他個人的私事了,我沒有問的權利,和我最關心的問題,也沒有什麼牽連。
  歸根結底,白爺的身份是個迷,而他之所以能聚攏這樣一批人,是因為他有極廣的消息網,熟知每個人的弱點,因此才根據這些弱點放餌,有了琊山寶殿那次行動。
  不得不說,白爺準備的很充分,那時的地鬼王墓還是密封的,危險程度不可與我們當時同日而語,如果不是白爺事先聚集了這樣一批好手,恐怕他們根本到不了主墓室,最後的勝利者應該是白爺,但又如同呂肅所說,他們都是為了燈而去,然而到最後,真正利用到那盞燈的卻只有我爺爺。
  爺爺臨死前那段未說完的話,裡面的白字,大約就是指那個千變『白爺』。爺爺不會讓我去做無意義的事,那麼他讓我去找白爺,必然有其用意。
  難道他和白爺曾經有過什麼約定?
  可是現在,白爺似乎已經消失很久了。
  畢竟是十四年前的事,這個白爺,身份、年齡都是個謎,要找到他,談何容易?
  豆腐出聲問呂肅,說:「你能不能聯繫到那個什麼白爺?」呂肅微微搖頭,柔聲說:「消失了,從琊山寶殿出來後,他還有顓東來都消失了,我懷疑,這和他們的對話有關。」
  豆腐這會兒夠機靈,立刻反應過來,說:「就是那段和自己的對話?可顓東來不是將對話的內容都告訴你了嗎?沒什麼不對勁的啊。」緊接著,豆腐一拍腦門,回過味來,說:「我知道了,顓東來肯定還隱瞞了什麼,對不對?他並沒有完全告訴你對話的全部內容……就是這些內容,讓他和那個白爺都消失了。」
  呂肅拍了拍豆腐的肩膀,微笑道:「我也是這樣想,所以咱們是英雄所見略同。」
  豆腐故作謙虛的說:「哪裡哪裡,我也就隨便這麼一說。」事實上,在說這話的時候,他就差沒在臉上寫上:我很牛逼四個字了。眼見這二人有將話題扯遠的趨勢,我趕緊將話題給糾正回來,道:「那麼撇開白爺不談,地圖又是怎麼回事?」我從琊山寶殿回來後,一直在揣測爺爺最後一句話中提到的地圖是什麼,一度以為是爺爺在寶象女王的大碗底部所藏的地圖,因此對那份地圖展開過很詳細的研究,至今也一無所獲。
  呂肅之前既然會提到地圖,想必肯定是知道些什麼,八成和我手中的地圖無關,因為這份地圖的存在,爺爺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那麼,爺爺和呂肅口中所說的地圖,又是指什麼地圖?
  呂肅說,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要尋找『鑰匙』,這人野心很大,不要交換,只要鑰匙。這句話的潛台詞是:他對於那七盞燈已經沒興趣了,他想知道的是七盞燈的來歷,燈是人製造出來的,知道了它們的來歷,就意味著掌握了製造鑰匙的方法。
  最後,這一切的謎團,都濃縮為三個詞:地圖……白爺……鑰匙?
  地圖指的是什麼?
  白爺和爺爺之間還有什麼秘密?
  呂肅所要尋找的鑰匙,和這兩者又有什麼關係?
  豆腐見我問話後,呂肅半晌不答,一時間比我還著急,抓耳撓腮,說:「你別不吭聲啊,趕緊說話啊,什麼地圖?不會是藏寶圖吧?」呂肅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說:「我從來不知道什麼地圖,但陳老爺子臨死前既然這麼說,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想了想,這個所謂的地圖,應該和白爺有關。」
  我冷靜下來,說:「也就是說,要想知道這一切,必須得找到白爺。」
  豆腐罵了句髒話,說:「操,那個什麼千變都消失十多年了,八成已經死翹翹了,上哪兒找去?我說呂肅啊,你饒了這麼大一個圈子,說了這麼多話,正題卻一句沒說,你找我們哥倆到底是為什麼事兒?就算你想找那什麼鑰匙,也與我們無關啊。」
  呂肅微微一笑,說:「有關係,有大關係。」緊接著,他從兜裡掏出來一樣東西,說:「你們看。」
  他掏出來的,是一個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人。
  豆腐盯著那個人,驚訝的看著我,說:「是你老爹。」
  我搖了搖頭,盯著上面那個和陳詞一模一樣的人,說:「不,不是他,是那個啞巴。」照片上是一片大海,啞巴站在船頭,沒有帶面具,目光也沒有看向鏡頭,而是望著前方,不知在看些什麼。
  這是一張彩照,應該是近期照的。
  我有些懵了,心想:呂肅和啞巴應該是不認識的,但他怎麼會有啞巴的照片?這事兒和啞巴又有什麼關係?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我和豆腐對視一眼,皆是滿頭霧水。
  第346章 地圖
  似乎早已經料到我和豆腐的反應,呂肅靠在了沙發上,微笑道:「這是一位日本華僑,他找到我的時候,我很意外。你應該知道,鑰匙還有你們的詛咒,這一切和薩滿教文化有著很深的淵源,因此在這方面,我一直沒有放棄過研究,與此同時,也取得了很多相關線索,這位華僑找到我,就是希望能與我合作。」
  豆腐驚訝道:「他對薩滿文化也有興趣?日本華僑……嘶,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
  和陳詞一模一樣的面容,同樣在追查薩滿文化,而且還是個倒斗的,這人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我一度懷疑,他是不是我的某位遠親,可惜,他似乎並不承認和我們陳家有什麼關係。
  我不由得問道:「他找你的目的又是什麼?」
  呂肅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說:「他要領頭搭伙。」
  我有些吃驚,心說:搭伙?這小子請呂肅合夥去倒鬥?他既然是日本華僑,不在日本待著,來中國倒什麼鬥?不等我發問,豆腐已經率先說道:「這小子找上你,是因為你一直在研究薩滿文化?我明白了,他搭伙倒的鬥,肯定也和薩滿文化有關。你答應了?」
  呂肅笑著瞇了瞇眼,對豆腐說:「你看我像會輕易答應的人嗎?一開始當然是不願意的,因為對這小子的來歷不是很清楚,這個圈子裡,叫的出名號的,我基本都認識,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輩,我為什麼要跟他合作?」
  豆腐立刻搖頭,道:「你這話可錯了,那小子厲害著呢。」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和他比,還真不一定誰輸誰贏。」豆腐這話說的倒是沒錯,呂肅此人,最可怕的心機和他的人際網,而身手算起來,應該和啞巴不相上下,不過如果這二人單獨交鋒起來,倒是啞巴的勝算更大,因為呂肅心機太重,因此難免顧慮過多,但從我跟啞巴短暫的接觸中,對於啞巴也有些瞭解。
  啞巴性格高傲,一往無前,心狠手辣,毫無顧慮,因此有一種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氣勢。我曾經將他和陳詞想到一處,但相比之下,啞巴和陳詞還是有區別的。陳詞看周圍的所有人,都像是人類看待螻蟻,連挑釁的話都不屑於多說一句,而啞巴同樣高傲,但他的高傲還屬於人類的範圍,很毒舌,說出的話特別能刺激人。
  呂肅聞言,便說:「我當時也是那麼想的,所以覺得很奇怪,問他為什麼會找上我,你們猜他怎麼說?他拿出了一張照片,是二十多年前陳詞的照片,他說……他想查那個人的下落。」
  我已經有些穩不住了,忍不住打斷他:「他手裡怎麼會有陳詞的照片?」豆腐在我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說:「沒大沒小,你得叫爸。」
  我從小沒叫過爸媽這兩個字眼,我還真叫不出口,覺得彆扭,更何況陳詞這個人,給我的感覺,有點兒像是不存在於人間的人一樣。啞巴手裡,拿著陳詞的照片?這是個什麼情況?他找呂肅下鬥,隨後又拿出陳詞的照片,難道他這次找呂肅下的鬥,和陳詞又關?
  啞巴要查陳詞的下落?他既然有陳詞的照片,難道他不知道陳詞已經死了?
  一時間,我和豆腐都盯著呂肅,等著他講述接下來的事。
  啞巴的出現,讓呂肅很意外,我和豆腐此刻的疑惑,同樣存在與呂肅心中,他盯著眼前的照片,說:「查這個人?這個人……不就是你嗎?」那時候,他並不知道陳詞這個人。以陳詞的能力,如果他活的更久一些,想必早已經是個成名的人物了,可惜,陳詞死的太早了,因此呂肅對陳詞沒有印象,對於啞巴拿出自己的照片,說出這樣一句話時,他感到很意外。
  啞巴冷冷道:「這個人叫陳詞,他是鬼王陳思遠的兒子。」雖然不知道陳詞的模樣,但這個名字呂肅還是聽過的,特別是陳思遠這三個字,讓呂肅心中十分震驚。
  陳思遠的兒子?那眼前的人士誰?他為什麼和陳詞長的一模一樣?
  呂肅忍不住道:「你們是雙胞胎?」這個猜測,我和豆腐當時也幾乎同時想到過,但時間上的差距嗎,讓我們同時反映過來不可能,因此同意的,呂肅說完也發現不可能,即使是雙胞胎,現在也該五十多歲了。
  那麼眼前這個人是誰?
  啞巴沒有回答呂肅這個問題的打算,他旁若無人的落座,抬了抬下巴,漆黑的目光冰冷的盯著呂肅,道:「是不是雙胞胎與你無關,但這次的合作,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呂肅瞇了瞇眼,聰明的轉移話題,問道:「什麼鬥?」
《鬼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