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

  安史之亂後,大唐雖然元氣大傷,但好歹是保住了李氏江山,這江心鏡卻一直留了下來,僧一行是知道藏鏡之處的,卻不讓江心鏡現世,「難道他是擔心此鏡一出,會讓天下大亂?」唐三成自言自語道。
  白逸二話不說將江心鏡塞進了包裡:「江山不江山地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只知道,這對於我們來說,不過是一件最普通不過的明器,一旦出手,可以有一個好價錢,其它的,於我們何干?」
  唐三成豁然開朗:「是了,這不過是一件明器。」
  白逸環顧四周,又說道:「說不定這是緣份,要不然是我們拿到了江心鏡,這鏡子與我們有不解之緣,不說了,我們先出去吧。」
  就在此時,唐三成聽到腳下傳來異響,他低頭一看,有水……有水從腳底下冒出來,糟了,難道是拿走江心鏡的結果嗎?唐三成看了一眼白逸,白逸的樣子卻有些興奮:「記得嗎?我們要找的七物之一……有水才有希望。」
  雷子已經掏出身上的槍來了,「吱吱吱」,唐三成深吸了一口氣:「看樣子要鑽出來了。」
第367章 香爐
  小山還站在那尊馬俑器的旁邊,白逸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小山,你剛才動了哪裡?」
  「我,我按了馬頭。」小山知道自己闖下大禍了:「我不是故意地。」
  白逸知道了,並不是拿走江心鏡的原因,而是馬頭,是馬頭!假如拿走江心鏡才會出現屍鱉,那麼先他們一步進來的人並沒有拿走江心鏡就遇上了屍鱉?白逸突然扯下那具屍體的衣服,蕭寧望了一眼險些吐出來,衣服下面只餘下骨架子了,這具屍體的頭部保持地完整,加上衣服的掩飾,造成了一種錯覺,衣服下面的皮肉已經被屍鱉吃了個透了。
  雷子朝地上啐了一口:「娘的,這些屍鱉還挺挑食地。」
  「什麼時候了,還管它挑不挑食。」蕭寧說道:「找到一隻取了血我們就趕緊撤吧。」
  「來了。」唐三成說完了,從青石磚的縫隙裡就鑽出來了一隻,白逸眼疾手快,拿出劉知習的工具快速地卡住那只屍鱉,七邪眼疾手快,快速地抓住屍鱉的尾巴,用力一扯,一股血噴了出來,落到七邪手上的罐子裡,那屍鱉血比尋常動物的血要腥,雷子抽了一口氣:「搞定了?快走!」
  是要走的時候了,無數只屍鱉從那青磚的縫隙裡鑽出來,密密麻麻地一大片,雷子正要開槍,被白逸喝住了:「不要開槍,現在它們還沒有到興奮期,殺傷力不大,你開槍會刺激它們的!走,快走!」
  唐三成和白逸殿後,護著大家撤離那墓室,大家一出去,那門就自動地合上了,不過這無法阻擋屍鱉的爬行,白逸催著大家盡速離開,看著身後的屍鱉慢慢遠去,大家的心才放心不少,爬出盜洞之後,大家乏力地躺在泥地裡,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大家躺在墳堆裡,也顧不得周圍都是入葬的新屍,只是大口地吸氣,敏感的蕭寧還不時向盜洞裡面看著,看到屍鱉沒有爬出來,心裡才徹底放心了,七邪將取到的屍鱉血交到白逸手上,露出一個笑來:「又搞定了一樣。」
  「是啊,又搞定了一樣,離希望越來越近了。」白逸接過裝著屍鱉血的瓶子,緊緊地握在手裡,符羽,離我們希望的那一天越來越近了……
  休息完畢,終於以一面江心鏡就讓這趟旅程劃上了完美的句號,雷子這段時間的怨氣徹底發洩出來了,雖然鑽出那條盜洞,回到墳場的時候依然還有些瘆人,卻絲毫影響不到他的心情了,幾個人在墳場裡就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要不然灰頭土臉地回去,恐怕無法對紅姐解釋,面對一個純粹善良的人,大家都不忍心對她說謊。
  打理好了自己,大家沿著原路回去,此時天剛剛黑下來,路上依然沒有什麼人,大家加快腳步回到鎮上,回到紅姐的家裡,紅姐正站在門口左右張望,看到他們回來,臉上才一臉的輕鬆:「天都要黑了,你們還沒有回來,可著急死我了,現在這晚上可涼得很,總在外面溜噠可不行,會生病的。」
  白逸連忙笑著謝紅姐,這時候,小山突然指著祭鏡塔:「你們看,那塔怎麼歪了?」
  遠處的祭鏡塔的塔尖果然微微傾斜了一點,大約是三十度的樣子,白逸心裡一驚,想到背包裡的江心鏡,心「砰砰」地強烈跳動起來……
  「咦,這塔今天看上去是有些歪。」紅姐也納悶道,但她馬上釋懷了:「這塔也這麼多些年了,只怕哪一天不保不住了,這些年呀,鎮子的人也過得辛苦,實在籌不出什麼錢來修葺這塔,唉呀,我們也擔心哪一天,這塔可就垮了,這要真垮了,我們還有點捨不得呢,畢竟老有歷史了。」
  白逸舒了一口氣,想到剛來的時候,這塔還是筆直的,絲毫沒有傾斜的樣子,怎麼就這麼巧?江心鏡一拿出來,這塔尖就歪了?再看這塔面朝的方向,正好是墳場的方向,這種巧合讓白逸的心七上八下起來,就在白逸胡思亂想的時候,紅姐招呼著大家進去,大家回到屋子裡,白逸拉著唐三成:「晚上和我去一趟祭鏡塔。」
  唐三成一愣,正要問為什麼,白逸搖了搖頭:「就你和我,不然太招人眼了。」
  唐三成馬上答應下來,蕭寧放下東西便去廚房幫紅姐的忙,要不然在這裡白吃白住,總感覺心裡不塌實,小山和紅姐的兒子在院裡子嬉戲打鬧,雷子和七邪陪著紅姐的丈夫和公公下象棋,一幅其樂融融的樣子,白逸與唐三成走過去,先是觀棋,然後打探了一下祭鏡塔的事情,那塔是有鎖的,但作用不大,用紅姐老公公的話來說,就是個擺設,因為那塔裡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鎖不鎖也無所謂,平時也沒有人進去,白逸趁勢問那塔為什麼要建那麼高,紅姐老公公笑了一下:「明天你們早起,看看日出就知道了。」
  既然人家這麼說,白逸也不好問了,只有留待明天早上再說了,等吃過了飯,其他人都睡熟了,白逸起身去拍醒唐三成,叫他與自己一起出門去,兩個人拿著手電,輕手輕腳地出了院子,夜時的鎮子十分清冷,夜間的風吹在臉上很涼,唐三成的身子都縮了起來:「好冷!」
  他這一輕聲叫喚,惹來隔壁家的一陣狗吠,唐三成吐吐舌頭,這狗的反應也太靈了,兩個人一路朝東,那祭鏡塔就在東邊,早上大家出去的時候恰從那裡經過,那祭鏡塔是建在院牆內的,一道木門鎖著,要進塔,先得進到院牆裡,白逸懶得開那木門,先托唐三成上了院牆,然後自己爬了上去,牆頭不高,兩個人利落地跳下去,那祭鏡塔就在眼前了。
  塔很高,站在塔底,需要高高地抬頭才可以,從下面筆直地向上望,塔尖的確是歪的,白逸與唐三成對視一眼,一起朝那塔底的門走去,一把生銹的鎖將門鎖了個嚴嚴實實,白逸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線鐵絲來,捅進鎖孔裡,一番搗鼓,那鎖就開了,門吱呀一聲打開,白逸知道唐三成膽子小,自己打著電筒走在前面,唐三成跟他走進去,順勢帶上那扇門,塔內還真是乾淨,木階梯盤旋上去,一直到了塔頂,這是整座塔裡唯一的一間房,也正是用來祭祀用的,走進去還能聞到火紙的味道。
  就著電筒光,唐三成看到牆上貼著符咒:「是符咒,而且是秦末就失傳的那些符咒,這些是保護符咒……不過……」
  「不過什麼?」白逸問道。
  「這些符咒已經失效了。」唐三成說道:「符咒失效只有兩個原因,一是下符咒的人功力太淺,二嘛,符咒本身就是有設期限的,超過時間了,自然就失效了。」
  「我記得你說過,能夠用這些已經失傳符咒的人都是高手,就像在偽秦陵裡出現的那些古符咒一樣,運用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沒錯,下這些符咒的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僧一行了。」唐三成走到這間祭祀房的邊上,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白逸,快過來,你看這裡是朝著哪個方向?」
第368章 突變
  白逸走過去,那個窗子正面對著藏江心鏡的地方,幾乎是在一條直線上,「是一條直線。」白逸若有所思:「唐三成,看來這塔建的地方也是大有來頭啊。」
  「沒錯,這裡就是龍頭。」唐三成說道:「之前我們看地圖上,整個小鎮就是一條龍形,這塔的位置正好就在龍頭上,其實這塔就是龍頭了,這龍搖頭擺尾,尾處正是江心鏡所在的地方,一頭一尾,交相呼應,塔是祭真龍之鏡的,自然有了龍氣,而江心鏡本身就是真龍之鏡,龍氣堪比天子,這一頭一尾,將整個龍氣提升,讓這個小鎮這些年來都處於風水妙局之中,躲過各大災劫,不行……」
  「什麼不行?」白逸看到唐三成緊緊地鎖著眉頭。
  「江心鏡被我們取走了,也就是龍尾沒有了龍氣,這龍頭與龍尾再也無法串聯起來了,這裡的風水局被破壞掉了,白逸,我們毀了僧一行的心血,我在想,他和我們一樣,同樣喜歡這裡的寧靜,這裡的淳樸,這是一片淨土,是人心的淨土,沒有了這風水局,恐怕……」
  白逸皺起了眉頭:「那要怎麼辦?」
  「補救。」唐三成想到身上放著的《滅蠻經》,馬上取了出來:「白逸,幫我照著,我想,裡面一定有辦法。」
  「你不是說《滅蠻經》裡全是僧一行留的相反的信息……」白逸恍然大悟過來:「我懂了,既然裡面記載的是相反的信息,那麼追本溯源,就可以找到正確的那一種方法,對不對?唐三成,你真有兩下子啊!」
  「對了。」唐三成飛快地翻起《滅蠻經》來,腦子飛速地運轉起來,越看下去,唐三成的表情就越發地興奮:「不愧是一代大師。」
  白逸有些無聊地跺起腳來,腳上的木板吱啞作響,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地響,冷,這裡的夜還真是夠涼地:「唐三成,好了沒有?」
  「快了,快了,再給我一點時間吧。」唐三成嘴裡像唸經一樣默默念著:「我快要明白了,僧一行,我是你的有緣人嗎?《滅蠻經》和江心鏡都是你留下來的,是留下來給我的嗎?」
  白逸有些蒙,這個唐三成啊,一碰到和術數有關聯的東西,就有些魔怔了,白逸朝手心裡哈了一口氣,唐三成突然站了起來:「我知道用什麼辦法了?」
  「什麼意思?」
  唐三成不理白逸的問話,走到祭台面前,看著那個香爐,這個香爐剛才白逸就看到了:「這個香爐是個古董,唐代的,你看它幹嘛?」
  「依你說,這香爐有陣子歷史了吧?」唐三成小心翼翼地捧著那香爐,將香爐倒轉過來,把裡面的灰全部倒了出來,卻嗆到了自己,唐三成馬上咳了起來,白逸伸出一隻手掩著自己的鼻子:「當然,這香爐與這祭鏡塔的時間一般。」
  「這就好說了。」唐三成說道:「這頭尾相連,龍氣瀰漫,這香爐在這裡千年,早就沾染到了,我們可以拿它來替代江心鏡,讓它來發揮江心鏡的作用,保證這風水局的完整性。」
  「《滅蠻經》教你的?」白逸問道。
《詭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