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節

  「他們失蹤了這麼久,如今只有河伯一人出現,衛子夫會不會有什麼意外?」沈冰張口就不是好話,唐三成輕輕地拍了她一下:「未必,當初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沒有人知道。」
  「去找他。」七邪說道:「再聯繫下衛家夫婦。」
  「我與雷一人聯繫一下。」白逸說著掏出手機來,正在此時,外面的門鈴響了起來,小山與小狐對視一眼,都苦著一張臉來,多半是那些粉絲們找上門來了,符羽前去開門,打開門來,看到來人,不禁後退一步:「怎麼是你?」
  來者正是河伯!他一如既往的冷傲,只是面色不佳,也難怪,修為一損,不知道多久才可以復原,面色好才怪,他看了後退一步的符羽,張口就嗆:「怎麼,如今見到我,還值得你懼怕麼?」
  符羽一時無言以對,幸好屋內的人聽到動靜走了出來,那河伯看到唐三成,仍有種仇人相見的感覺,唐三成心裡一咯登,幸好那河伯並不是上門來尋仇的,否則,哪有進門說話的功夫,直接開打了。
  唐三成見其他人沒有上前的意思,頭皮一硬,走上前去:「河伯前輩,你……那個,你最近還好吧?」
  「不好。」河伯沒好氣地說道:「你們父子倆,連帶著那只殭屍幹下的事情,難道自己不知道麼?」
  「那河伯前輩今天來是為了?」唐三成小心翼翼地問道,其實當河伯不再是那個可怕的敵人,他不過是與將臣一般的前輩罷了,只是透著一股妖氣兒。
  河伯欲言又止,他找上門來,已經捨棄了自己的驕傲,再讓他開口求人,就不知道如何說起來了,幸好符羽觀察細微,看出他有難言之隱,試探性地問道:「河伯前輩,為什麼沒有看到子夫?」
  「她沒有回來嗎?」河伯的語氣透著一股失望。
  沈冰與符羽同時心裡一動,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已經捉摸出來一點東西了:「我們其實一直在找你們,不僅是子夫沒有下落,其實子夫的父母在外探險,也與我們失去了聯繫,這個,我們可以幫你問一下子夫的住處。」
  「我已經找過了,沒有。」河伯說道:「你們不至於小瞧我到這個地步吧,但凡我還有一點線索,也不會來找你們了。」
  唐三成吐了一下舌頭,白逸見狀,心裡落下心來,請河伯進去坐,河伯坐下去後,也覺得氣氛有些詭異,自己歎了一聲:「我們作對了這麼久,沒想到有一天可以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對話,真是不可思議。」
  「其實,論起來,你也沒有傷害到我們什麼。」白逸實話實說:「只是可憐了合撒兒。」
  「我能操控一些事情,可是操控不了人心。」河伯說道:「有些事情我可以離間,但其後的發展並不在我的預料之內,我只做我想做的事情,其它的枝節,並不在我的考慮之內,合撒兒的結果與我有關,可是最終取決於他自己。」
  河伯顯然並不關心合撒兒,這是一個目的性很強的人,他現在只想找到衛子夫:「我希望各位替我找到衛子夫,那個女人……」
  河伯提起衛子夫來,居然是一臉的無奈,看到這種表情出現在不可一世的河伯臉上,眾人只覺得微妙,符羽更是好奇,衛子夫是如何攻下了這河伯的心,讓他為了她,拋棄了驕傲,居然求起昔日的對頭來。
  「這個,要找一個人有很多方法。」小山說道:「首先我們可以查她是否有出入境記錄,由此來判斷她是否還在國內,然後再一一地摸查她很有可能去的地方,現在全國都盛行監控錄像,只要她曾經出現過,我就可以侵入有監控資料的電腦,鎖定地方。」
  河伯聽得似懂非懂,但大致知道有希望了,符羽說道:「子夫是一個獨立性很強的人,這一點與她的父母相似,其實你不用擔心她的安全。」
  這話講得些含糊,符羽只是在小心刺探河伯罷了,河伯打鼻腔裡噴出一聲來:「她何止是獨立,簡直是無法無天。」
第840章 孽緣
  沈冰暗自好笑,河伯活脫脫是和女朋友吵了架的憋屈少年,現在找不到女朋友,一方面想罵那個「不懂事」的女朋友,又有些怯,只有用最含蓄的語言表達自己的不滿,沈冰說道:「依我看,一定是衛子夫厭煩和你在一起了,誰願意天天對著一張撲克臉?」
  「沈冰……」符羽無奈地說道:「我們並不瞭解子夫的想法,不能做出結論。」
  「女人的心思都是一樣的。」沈冰說道:「一天兩天,女人會認你為有個性,時間久了,就覺得你的心是冰涼的石頭,既然暖不了,還費那個勁幹嘛,要是我,我就會去找更有血有肉的男人。」
  唐三成傻眼地看著沈冰,沈冰說道:「你比石頭強一點。」
  河伯被沈冰的話說到了心裡,喉間湧動,卻不知道說什麼,她就這麼走了,他還像以前一樣,以為她會回來,他就是有這個自信,那個女人和以前的女人一樣,她們捨不得撇下自己,從來都是這樣,可是這一回,他猜錯了,已經一個月了,她消失得無影無蹤!
  「恕我們冒昧,我們實在很想知道,你和子夫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樣我們才好跟據子夫的反應盡快找到她。」大家都不願意主動和河伯說話,只有符羽和沈冰兩個女人出馬了。
  河伯閉上了眼睛,他的思緒又回到了那一天,當將臣告訴自己,自己永遠也無法啟開玉碟,只因為自己是妖族時,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心如死灰,那些堅持轉瞬間淪為了笑話,真是莫大的諷刺,妖族?自己明明是天子,游弋於冰峰之下的暢快,豈是妖族可以擁有的?事實就是這麼殘忍……
  他躺在地上無法動彈,身體需要一些時間才可以恢復行動,所以,當衛子夫趕過來的時候,河伯恨不得咬牙自盡,那個女人就帶著一臉興味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嘴角還帶著嘲諷的笑容!
  「真可憐。」衛子夫強忍住笑,現在躺在地上無助的河伯不再是之前那個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壞傢伙了,這樣的他可愛多了:「我不介意扶你一把,只要你不咬斷我的脖子。」
  「你以為我是殭屍麼?」河伯壓著嗓子,其實他壓制的是怒氣,虎落平陽被犬欺,自己這算是什麼?
  「虎落平陽被犬欺,你現在心裡一定是這麼想的吧?」衛子夫完全洞穿了河伯的心事,一語戳穿:「事實上也就是這麼回事,這一次,你就不能把我扔上去,再拋下來,無窮無盡地嚇唬我了。」
  河伯惱羞成怒又無可奈何,只有閉上眼睛,求一個眼不見為淨,衛子夫歎一口氣,蹲下身來,將河伯扶了起來,她的力氣出乎意料地大,河伯睜開了眼睛:「你幹什麼?」
  「廢話。」衛子夫一副嫌棄他的樣子,只是攙著他朝外面走,此時日頭初升,河伯不太適應外面的陽光,衛子夫伸手替他擋住光:「我先找個舒適的地方讓你住下來。」
  「反正只是山洞之類的。」河伯切了一聲:「沒有新意的女人。」
  衛子夫的手馬上鬆開了,身體像沉在水裡的木頭的河伯一頭栽了下去,身子生生地砸到地上,後腦勺更傳出一聲悶響,河伯終於顧不得自己的自尊與驕傲了,瘋了一樣吼起來:「你這個瘋女人,你是想殺了我嗎?」
  「以後請注意你的措辭。」衛子夫的聲音冰冷起來了:「假如你理所當然地以為所有女人不過是你的玩物,都會心甘情願地為你所用,那麼你就錯了,至少我不是會隨意地附和你的那個女人,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閉上你的嘴巴,乖乖地聽從我的安排,第二,像根木頭一樣躺在這裡,忘記提醒你了,這條路通向附近的一個旅遊區,再過一會兒,過往的車輛會越來越多,你也會被人發現……」
  「我選擇前者。」河伯終於服氣了,這個女人的能量超出了自己的想像,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
  衛子夫得逞了,她怪笑著扶河伯起來,將河伯帶到了自己的家中,這是一套普通的公寓,佈置得簡單,粉藍色為主色,河伯躺在那粉藍色的床單上,彆扭無比,衛子夫倒是覺得好玩,只是在那裡煮她的粥:「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醒,你醒了,或許會把我從十七樓給扔下去吧?」
  河伯挑了挑眉毛,不想搭腔,卻在心裡問自己,有沒有這個念頭,衛子夫端著熱氣騰騰的粥過來,純粹的米粥而已,熱氣撲到了河伯的面上,卻讓他有了不一樣的感覺,衛子夫見狀,冷冰冰地說道:「在不確定你的狀況之前,我只能給你喝這個,和以前一樣,兩個選擇,喝與不喝。」
  河伯餓了,尤其是在一番惡戰之後,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他是真的餓了,尤其這碗簡單的米粥,現在散發出一股說不出來的溫暖味道,身子僵硬的河伯任由衛子夫將他扶起來,然後靠在一直粉藍色的靠枕上:「你是打算餵我嗎?」
  「不然你自己吃,我也是不介意的。」衛子夫將粥放到了床頭櫃上。
  河伯真恨自己多嘴,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衛子夫的小心思卻不止於此:「還有,在有求於別人的時候,語氣應該客氣一點,就算你的身份特別,可是在人類的世界裡混跡了這麼久,你也應該學會一點了吧?請,對不起,謝謝,這種基本的禮儀,我想,我不需要像教小朋友一樣向你普及了吧?」
  「你這個……」河伯咬著牙,還是忍了下去。
  衛子夫只想趁著河伯沒有恢復過來,好好地教訓他,絲毫不顧後果,她當然還是餵著河伯吃粥,一小口,吹得溫熱了,送到河伯的嘴裡,一絲不苟地完成,溫熱的食物流入到河伯的身體裡,他的能量似乎也恢復過來了,手指微微動了一下,這一點動靜也讓衛子夫注意到了:「看起來,你快要恢復過來了,不過,我來之前,唐三成告訴過我,你的身體雖然恢復過來了,可是你的修為在短時間內卻是沒有辦法恢復的,從今天起,我們勉強算是公平的。」
  「怎麼個公平法?」河伯沒有注意,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順著衛子夫的路子在走了。
  「你不再是可上天入地的河伯了,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在力量上可能略遜於我的男人罷了。」衛子夫說道:「這樣對我來說,已經算是公平了。」
  河伯突然坐了起來,身體終於可以活動了,他第一時間將雙手扼向衛子夫的脖子,手剛剛撫上去,衛子夫就將他的雙手反制過來,她的力道出乎河伯的意料,他又剛剛恢復力氣,居然被衛子夫壓在了床上,衛子夫小腿一頂,河伯被重擊了一下,衛子夫說道:「你果然不老實。」
  衛子夫鬆開手:「放在你剛剛恢復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了。」
  她拿著碗走進廚房,河伯坐起身來,嘴角不自覺地浮上一絲微笑,馬上又壓下去,他打量著這間不大的公寓,據他對陰人組織成員的瞭解,衛子夫的父母都是收入不菲的人物,她卻住在這一間普通的公寓裡,外牆已經斑駁,看樣子有些年頭了,書桌上擺放著她與父母的合影,還有一張,是她的單人照,她站在輪船上,雙手伸開,身靠著大海,展開了笑顏……
《詭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