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節

  這三八趴在地上起不來,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角龍鎮,我只是經過,從未停留過,也從未在那裡殺過人。我從小到大一共殺過五個人,其中包括我的三個仇人,其他兩個一個鬼宗弟子,一個個鬼鏢局鏢師。」
  這話騙鬼去吧,哥們一腳踩住她的腿說:「你們草鬼婆不是每三年都要放蠱害一個人嗎,不害人就會害自己,你敢說你沒學成蠱術後,就沒放蠱殺過其他人?」
  「我十五歲學成蠱術,第一個殺的是我的仇人,接下來每隔三年我再殺一個仇人,直到今年放蠱殺了鬼鏢師,我總共殺死五個,從沒殺過無辜!」
  我扳著手指算了算,十二年正好害四個人,加上第一年害死的一個,五個足夠了。這麼說,她真的沒害過其他人?
  陳水瑤跟著又說道:「如果我濫殺無辜的話,那次在地王谷外,你的幾個朋友誰都不會逃脫毒手。還有這次,我用的是『鈴蠱』,只是折磨人,卻不會害死人的性命,最後可以化解掉的。」
  想想當時情況,她完全可以下毒手,放蠱將蕭影幾個人殺死,然後再用鈴蠱折磨我。她沒這麼做,看來並不算太狠。那角龍鎮的這對父女,應該也不是她殺的。我於是坐下來,給她一次休息的機會。接著問除了她,還有誰去害角龍鎮那對父女。她跟我說,可能是葉大姐,因為這個神秘的大姐有個規矩,不敢去就近的兩重村害人,所以每隔三年要到外面下毒手,而角龍鎮就是最近地點,葉大姐害人居多。
  我想起當時蕭影說過,那條黑影身法跟陳水瑤不同,可能就是葉大姐這個害人娘們。我又問她,葉大姐是誰,她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還有跟鬼王墓有什麼聯繫。
  「我說的夠多了,不說了,一個字都不說了!」哈,這三八竟然敢拒絕回答。
  我哼哼兩聲說:「我其實不用搖鈴,有很多手段收拾你,你要不要試試?」
  「好,我說了!」這三八跟賭氣似的大聲叫道。
  陳水瑤挺委屈地跟我講起來,她也不知道葉大姐是什麼樣的人,只是從小把她從仇人手裡救出來的,然後安頓在一個山洞內居住,每隔半個月給她送糧食,教她武功和黑巫術。直到十五歲她功夫和巫術學成,自己能夠自食其力,葉大姐便改成一個月來看一次。然後改成一年,二十歲後沒事一年都不來一次。
  這些年,葉大姐一共交代她五件任務,第一件是三年前在天王山殺死一個鬼宗弟子。第二件便是前段日子殺死萬小燒。第三件是帶回安澤榮。可是安澤榮狡猾的溜走,就有了第四件任務,把他抓回來。而這件任務尚未完成,又多了一個任務捉拿我和死小妞來湘西。除此之外,就是她跟一個姐妹去過三次葉大姐的河底老窩,然後就沒任何聯繫了。對於這個年歲很大卻長的極其年輕的女人,陳水瑤也是十分好奇,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誰都不清楚。
  聽她說完,我心想如果她沒說謊的話,只不過是葉大姐養的一個殺手,而葉大姐對於自己的底細卻包藏得很深,從不對任何人講。每逢有任務才會調派她出馬,沒事就老不相往來。這麼說,她是真的不知道了。既然問不出葉大姐的底細,我又對這三八的身世感上興趣,便問她仇人是誰,為什麼會被葉大姐救走。
  哪知這三八叫道:「這是我的私事,不告訴你!」
第552章 跑馬巖
  我這次沒生氣,反而覺得這三八挺有趣。雖然外表冷冰冰的,其實是個很單純的女人。可能一直住在山裡不與外界接觸,養成的這種簡單的性格。我嘿嘿一笑,伸出雙手用嘴吹了吹十指尖,陳水瑤立馬就嚇壞了。呵癢這種「酷刑」比操縱鈴蠱發作的痛苦也不遑多讓,於是這三八乖乖把她的身世和盤托出。
  她是江西柳州人,父親是當地很出名的一個考古學者,因為發現了一件價值不菲的古董,自己偷偷收藏起來。可是這個消息卻不脛而走,被兩個盜賊盯上,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這兩個盜賊突然闖入他們家,逼迫她父親交出那件古董後,又殺人滅口。她母親拚死擋住兩個殘忍的盜賊,讓她逃出家門。
  而她剛剛逃出來,母親就被殺死,兩個盜賊跟著追上。恰巧此刻葉大姐出現了,她也似乎正在遭人追殺。陳水瑤那個時候才六歲,依稀記得,一個女人渾身是血,但身手卻非常了得,遇上他們幾下就將兩個殘暴的歹徒打飛,帶上她迅速逃離了柳州。她們一路上又遭遇幾撥人的襲擊,葉大姐總在間不容髮之際將敵人殺死。後來她才知道,葉大姐用的是草鬼,不見有任何動作,卻殺人於無形之間!
  她被葉大姐帶回湘西,安排住進山洞裡時,裡面已經有個比她大一歲的女孩,叫小呂,在洞裡住了三年了。從此和小呂相依為命住在一起,跟葉大姐練習功夫和巫術,十五歲上練成了草鬼蠱術,葉大姐帶著她回到江西老家,當晚殺死了其中一名仇人。三年後她自己返回柳州,再將另一名仇人殺死在家中。
  再過三年,有一個鬼宗弟子來到跑馬巖,葉大姐說這種小角色根本不值得她來動手,於是就讓陳水瑤去試試身手。草鬼的身手還用試嗎,來無蹤去無影,一般來說百發百中,從未有失手的時候。那個鬼宗弟子就這樣被殺死,葉大姐從屍體上搜出一樣東西便走了。這三八說到這兒,問我可以了吧,都說了這麼多,把不該說的都說了。
  我冷哼一聲,讓她接著說為什麼要殺死萬小燒?此地距離天王山千里之遙,她們怎麼知道鬼鏢局有人去了天王山找鬼王墓的?
  陳水瑤極不情願的又說起來,今年又是三年之期,該是放蠱的時候。可是她卻很躊躇,要殺無辜總覺心有不忍。恰好這時葉大姐讓小呂跑趟天王山,說最近那裡不安靜,總有人在山上賊頭賊腦的,到那兒不管遇上誰,凡是找鬼王墓的一律殺無赦。她連忙搶了這個任務,覺得盜墓的人該殺,總比殘害無辜要好的多。
  出門時葉大姐交代,除了殺人之外,還要在天王山等一下,要抓一個人回來,並且給了她照片。她便帶著這兩個任務來到天王山,正好遇到萬小燒帶著鬼魂尋找鬼王墓入口,於是立刻放蠱將他殺死。正要將他魂魄打散時,四夫人突然冒出來,雙方過了幾招沒佔到便宜就逃了。結果四夫人放出一隻活屍進行追殺,用草鬼也擋不住這種玩意,讓她當時感到非常可怕。
  危急關頭想到葉大姐說起過,遇到險情可到地王谷躲避,裡面會有人接應。但她破開煞氣衝進去後,看到鬼都的樓影,心裡忽然害怕不敢進去了。好在活屍追到這兒便回去,她於是馬上跑出來,在附近躲了一兩天。在一天夜裡終於在山腰堵住了安澤榮,過去將他打暈,然後帶著他打車趕回湘西,這期間,安澤榮一直昏迷不醒,直到來跑馬巖才弄醒他。
  可是沒想到,安澤榮居然很狡猾,又偷偷溜走了,葉大姐於是又派她繼續追蹤安澤榮,並且又多交代了一個任務,那就是捉拿哥們我了。碰巧的是,在天王山首先遇到兩隻鬼耆在爭吵,其中涉及到了不老洞的秘密,當即下手將小母狼和死小妞收了。黑巫術中的收鬼手段是很厲害的,按照她的話說,別說兩隻鬼帥,就是鬼王也能照收不誤。這話哥們有點不信,不過想到老狐狸屍體都被弄到鬼樓了,感覺他們倒也不是吹牛逼。
  陳水瑤抓了兩隻鬼耆後,發現我們進了鬼王墓,就在山上一直守著。等了兩天見我們從山縫中出來,一眼看到萬小燒。這一驚非同小可,那可是她親手殺死的,居然又活了。當時心裡感到很恐懼,便沒敢向我們下手。後來緩過神,接著在山上埋伏,知道我們肯定會回來救死小妞的,誰知一等就是六七天。
  正巧我們上山這晚,她先遇到了安澤榮。陳水瑤坐車來的,而這老王八是步行跑回來的,她反而跑在頭裡,等了這麼多日子才等到。老王八機警的先溜進了鬼都,當她要追進去的時候,我們來了,便放棄安澤榮來對付我們。不料陰溝翻船,卻中了蕭影的銀針,這才倉皇逃進地王谷。進去後有個鬼差送她一隻鬼船,然後准許她在裡面躲七天,七天後必須離開,否則便會變成鬼。
  大火燒城時她慌忙乘船逃離鬼都,不知道誰幫她照應了那隻大烏龜,只問了一句她叫什麼名字,然後放行了。從地王谷出來,由於怕了我,再不敢跟我照面就回了跑馬巖,將小母狼和死小妞交給葉大姐後回了山洞。今晚葉大姐又突然來找她們,說我來到了這裡,讓她用鈴蠱拿下我們。
  但她不忍心對蕭影這種漂亮的女孩放蠱,就將她抓住交給小呂,讓小呂帶人去請葉大姐過來。
  聽她這麼說,這三八心眼還是蠻好的,哥們不由啞然失笑,她跟四夫人一樣無恥,做了壞事,居然把自己標榜的像個大善人。不過她沒對蕭影放蠱,的確算是大發慈悲了。我還有很多問題不明白,問她給她鬼船的那個鬼差是誰,還有當時在地王谷外為什麼不對我們放蠱?以及在鬼都內被我壓在身下,寧肯獻上一吻都不用草鬼?
  陳水瑤聽到獻吻那件事,氣的又罵我流氓。擦,你主動親我的,竟然罵我流氓,真是奇葩。等她罵完了跟我說,哪個鬼差也不知道是誰,反正等著她到來,報上姓名就給了鬼船。至於為什麼不對我們放蠱,問題很簡單,她以為能將我們擺平的,卻沒想到蕭影會這麼厲害。而在鬼都內,蠱蟲卻不能生存,進去就死了,根本不能用。
  我正要再問她幾個問題時,她指著前方一條河說:「到了!」
  在她解說中途,就催她上路了,沒想到一路聊著天,不知不覺進了跑馬巖峽谷,看到了葉大姐居住的這條河。
第553章 又見四門格局
  這條河沿著峽谷自西而東,蜿蜒伸展而來從我們眼前流過。雖然沒開燈看不清全貌,但在星光閃耀下,河水泛起粼粼波光,看上去就像一條銀光閃爍的長龍,氣勢浩大,頗為壯觀。聽著嘩嘩流水聲,能夠想像到水流湍急的程度。
  陳水瑤帶著我沿著河岸往西走過去,我問她河底只有葉大姐一個人住嗎?陳水瑤說裡面還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大概有八九歲的光景,可是過了這麼多年,卻依舊不顯長大,還是孩子模樣。
  我心裡罵了一句他大爺的,搞不好又是兩隻小粽子。像葉大姐這種心如蛇蠍的女人,無論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都很正常。之前以為四夫人和於墨軒最狠毒的女人,可是現在我覺得比起這個葉大姐,那就差遠了。四夫人和於墨軒是那種小兒科的害人手段,而葉大姐在這方面造詣非常高明,屬於上乘殺人法,殺了你都不知道被誰殺的,並且還能讓你生不如死!
  她隱居在河底,卻能掌握外界的一切的資料,比如安澤榮的照片,還有哥們我這個不老洞秘密,並且與地府有勾搭,又跟兩重村鬼樓有聯繫,這女人簡直太恐怖了。好在哥們比較走運,拿住了她的一個殺手,又繞道抄她後路,不跟這個恐怖的女人短兵相接,算是頗為幸運的一件事。
  不過望著星光閃爍的河面,心裡又浮起一股隱憂,黃婆婆那個死老太婆不是也來到這裡了嗎?對付她就比較麻煩了,哥們咬咬牙,再難對付,也要將蕭影他們救出來。跟著陳水瑤往前走了大概百餘米,停住了腳步。
  她跟我說,葉大姐居處入口就在這裡,下水之後沉到河底,會看到一塊圓形巨石,只須輕輕一推便會移開。進去後要將石頭移回原位,才會打開下面一扇石門。我心說就是水密隔艙的道理了,這葉大姐挺聰明的。
  現在陳水瑤已經沒用了,但也不敢放她走,把她推進峽谷中一個比較隱秘的山縫裡,綁在一塊大石上,然後又從她身上撕下一塊衣服塞住她的嘴巴。臨走時跟她說,盼著我平安回來吧,哥們會放她出來,否則就等死吧!
  回到水邊,靜聽一會兒,沒聽到異常動靜,也沒察覺到有邪祟。當下戴上頭燈,從岸邊抱起一大塊石頭跳了下去,他大爺的,河水太涼了,冰涼徹骨,剛一下去時,差點沒凍僵。先是隨著湍急的河流往前衝出一段距離,而後隨著大石的重量慢慢沉到水底。頭燈光打出去,在水下形成一道絢麗的光亮,清晰照射到四處游魚巡弋在水草中,非常漂亮的一個水景。
  剛才被沖走了大概十幾米,於是繼續抱著大石回走,片刻就看到了一塊巨大的圓石,直徑差不多有五六米。走到圓石上游,把手上石頭丟掉,雙手伸到圓石底部往上一抬,居然不費什麼力氣就把圓石移開了。下面露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不過這時候已經灌滿了水。我慢慢滑進去,按照陳水瑤的交代,攀著洞口邊緣又將圓石扯回來。
  在下面才看出,這塊巨石看似挺大,其實下面被挖空了三分之二,如同一個大鍋蓋一樣,重量自然就沒那麼重。洞口處還有榫頭,大石蓋好後嚴絲合縫,不但不會被河水沖走,也進不來一絲水滴。
  洞下有七八米深,左側巖壁上插有一根根木樁,看樣子被當做梯階上下用的。我於是沿著木樁下到底,就看到了對面巖壁上有兩扇石門,每扇石門上,都裝有門環。我用力推了一把,石門隨著水的衝力往內打開。水流進去後,馬上漏入地面一條縫隙中,很快進來的河水就被排的一乾二淨。
  我低頭用頭燈往縫隙內照了照,深不見底,感到這個排水系統做的很神奇,水都排到哪去了?讓人實在費解。抬頭再看裡面,我就吃了一驚,因為我看到了左右和對面各有一道朱漆大門,這種格局和樣子跟鏡子山洞窟有很大相似處,只不過入口不在上方,而是佔據了一道門的位置。
  我心說這兒跟鏡子山不會有什麼聯繫吧?心頭敲著鼓走進來,回頭瞧了瞧,這兩扇石門背後也刷了紅漆,我把門關上,站在中間天井內細看。驚異的發現,這個天井的大小,跟鏡子山洞窟中的天井幾乎是一樣的,並且門的尺寸和外觀也不差毫釐。
  他大爺不開花的,看來葉大姐的老窩真和鏡子山有關係,這個葉大姐不會也是一個妖人吧?是也不怕,哥們用刺心咒語弄死你!
  如果跟鏡子山的佈局是一樣的,那對面應該是住宅,左側是放棺木的地方,右側是糧倉。而身後是藏寶重地,這兒卻改成了出入通道,不知其他三道門內,會不會也有所不同。於是先走到對面,伸手一推,兩扇大門應手而開。
  隨著門開從裡面飄出一股淡淡的幽香,聞起來沁人心腑。燈光穿透黑幕照射進去,我不由驚呆住,果然是一個住宅,迎面就是一個影壁牆,上面的圖畫跟鏡子上都是一樣的。邁過門檻走進去,慢慢從影壁牆探頭向裡看,兩側迴廊和正面的堂屋,跟鏡子山簡直是一個模子裡脫出來的!
《遵命,女鬼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