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潘子想的多,跟我念叨,「杜睿,這井他媽的不一般啊,裡面一定藏著啥東西。」
  我悶頭想了想,一狠心下個決定,心說今晚上趁著沒人,先把井裡的古怪弄明白。
  我拽著潘子,一起來到井邊,這時候那煙更濃了,止不住似的呼呼往外冒,那糊巴味都快把我熏懵了。
  我想憋口氣鑽到煙裡,往井裡瞧瞧,但只試一下就受不了,這煙讓我眼睛直淚流。
  我又想了個招兒,跟潘子說,「咱倆弄點土,往裡面倒,把煙弄滅了再說。」
第十章 冒煙的水井
  潘子挺痛快,他還沒猶豫的把外套脫了下來,往地上一撲,一邊抓土一邊說,「咱倆攢一『鍋』土,再往井裡倒,爭取一下把煙壓滅。」
  我都不考慮潘子這上衣變成盛土工具後會變成什麼樣了,我倆一起忙活,很快就弄了一小堆土出來。
  我倆又喊著一二三,一同把它倒進去。
  這堆土真有效果,一下就讓煙減輕不少,我和潘子耐著性子又等了半分鐘,直到再無白煙飄出來時,我倆一同趴在井邊上往裡看。
  這井裡黑咕隆咚什麼也看不清,我就讓潘子把電筒打開。這時候出現個岔子,那小黑狗跑過來了,圍著井不住地打轉,嘴裡哼哼的。
  我心說好奇怪,我倆走時候把門鎖上了,它怎麼能出來呢?難道自己會開門不成?
  我不想讓這黑狗瞎參合這事,我就哄它,讓它回家,這麼一耽誤,潘子自己拿著電筒照向井裡。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啥了,反正他臉色一變,哇了一聲,手還抖了,弄得差點把電筒丟到井裡。
  他又一轉身,貼著井邊上坐下來,胸口跟鼓風機似的,一起一伏的。
  我納悶啊,就蹲在他邊上問咋了?
  他倒騰好幾口氣,勉強才能說話,他指了指背後的井,「那裡面有女鬼,我看到了,正在水裡游呢。」
  我不信他說的,把電筒搶過來,壯著膽子照了照井裡。
  這裡是有水,不過哪有女鬼的影子?我挺糾結地又看著潘子,問他是不是看差了。
  潘子搖搖頭,跟我念叨,「杜睿啊,咱爺們快扛不住了,這村裡真太嚇人了。」
  看得出來,潘子這次真被嚇住了,要是再不採取啥措施,他整不好都得精神失常了。
  我想給潘子提提氣,就想了個法子,跟他說,「你等著,我去屋裡把繩子取來,你拽著,讓我下井瞧瞧去。」
  我取繩子也用不上多長時間,就這樣潘子還不敢單獨待著,緊跟我後面,一起回去的。
  我取得繩子是李警官提供的,特製的,雖然很細很輕,但特別耐用,尤其繩子上每隔一段都繫著一個大活結,便於握著借力。
  我把繩子捧回來時,那小黑狗已經跑到一個犄角蹲著去了,它瞪著看我倆。
  我也沒理這黑狗,先讓潘子把繩子一端繫在他腰上,又讓他腳踩在井口,慢慢給我順繩子。
  我把另一端繫個大扣,就跟個丁字褲似的,套在雙腿裡了。
  這井說實話有點操蛋,直徑挺大,我雙手平行的撐著井壁,這還有點碰不到邊呢,我又大劈叉,讓雙腿也踩在井壁上。
  我試著往下溜,剩下的就靠潘子了,他雖然心裡還有點沒緩過勁,但能配合我,拽著繩子分擔一些力道。
  剛才從外面往裡看,這井還真沒那麼嚇人,但一旦身在其中,我這心也跟著怦怦跳上了。裡面一片漆黑,我就覺得整個人全被黑暗包裹著,尤其井壁還特別滑,摸起來讓我想到自己正摸著一具冒膿的屍體一樣,另外我抬頭看了看潘子,總覺得他離自己是那麼遙遠。
  趁空我把刀別在腰間,這樣真遇到危險,我能第一時間拿起刀反抗。
  估摸過了一支煙的時間,我才下了一多半的距離。我不斷給自己打氣,說在堅持一下,就到了。
  可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上面傳來一陣微弱的鬼笑聲,「嘻嘻嘻!」
  我心裡一突突,心說糟了,它怎麼出現了。
  我還想抬頭跟潘子說讓他穩住呢,不過沒等有這舉動,我就覺得繩子一鬆,整個人不住的往下落。
  我試著不讓自己往下滑,可無能為力。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禿嚕下去,噗通一聲砸在水裡。
  我心裡那個恨啊,心說潘子這爺們,關鍵時刻掉鏈子。不過好在這井水不深,我掙扎幾下站起來時,發現它才齊我胸口深。
  我心裡特別警惕,緩了緩神就急忙貼著邊緣站好,還把刀握在手裡,靜觀井內動靜。
  這一井的水一直在蕩漾,打在我胸口上忽上忽下的,弄得我不由得一陣陣想打顫,但過了一會,也沒見有啥怪異。
  我稍微放下心,又抬頭看了看,「潘子、潘子」的喊著。
  我心說自己總不能一直在井裡泡著,既然沒啥發現,也該讓潘子把我拽上去了。我本以為潘子又在井邊上躲著呢,但我喊了半天,他也沒露面。
  我急了,甚至著急之下,我又往前走了走,扯著嗓子繼續喊。
  我這麼一走,覺得腿上被什麼東西絆住了,好像是水草,我挺煩它纏著我的,就腿一抬,手一伸,想把它抓住丟開。
  但等我把它拎出來一看時,忍不住哇了一聲。
  這竟然是頭髮,至少有一尺長的女人頭髮。我腦袋幾乎瞬間短路,心說這裡咋有這玩意兒呢?
  我立馬又縮了回去,貼著井壁,眼睛瞪著大大的,四下打量著。
  這次我也真被嚇住了,打心裡還一直擔心,怕突然間別真有個女鬼從水裡爬出來,往我身上撲。
  這樣過了一會,我留意到一個細節,這井水裡偶爾會有頭髮絲遊蕩出來。有時候是一縷縷的,有時是一根根的。
  我有個猜測,踢腿掃了掃。不得不說,這水裡藏的頭髮還真不少,幾下子我就攥出一把來。
  而且被我一攪和,還把一個爛籃子弄了出來,這籃子底都漏了一個大洞,看架勢,好像是被人燒過。
《兇案局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