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其餘的小破口不是公路就是其他的風景區,都確定了。」胖叔歎了口氣,把煙頭吐到了地上用腳踩滅,如此令人側目且沒有素質的行為,我怎麼會去做呢?
  「胖叔,假陵又不是埋人的,那也算是齾破?」我問了一句,把煙頭扔到了地上踩滅,很有素質的撿起扔到了垃圾桶裡。
  「算,如果規模小點也可不算,但是……」胖叔齜著牙花子左右看著,壓低了嗓子說:「那墓地可是努爾哈赤建造的假陵,這麼一個藏寶貝的地方,它能規模小了?更何況裡面可是死了好一些民國的前輩,這些前輩的死氣足以改變那裡的破口程度了。」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只見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五點三十六,也就是說,今天咱們浪費了一天的時間,不光浪費了時間,還背著背包拿著旅行箱鍛煉了一天的體力。
  為什麼我現在想罵人呢?
  「在附近找個地方歇歇,晚上再繼續活動。」海東青站了起來,拖著他裝著裝備的旅行箱往點將台外走去,胖叔嘴角抽了一下,應該是想說「再休息一會兒唄!」,但話到嘴邊沒來得及說,海東青已經沒影了。
  最終,胖叔無奈地搖了搖頭,吃力地站起了身子,被我扶著跟上了人群外的海東青。
  「胖叔,你的陝西話呢?」我好奇的問道,先前他說的可都是標準普通話,難道他的語言模式還能自動切換?他是傳說中的雙喉結雙語言系統?!
  「瓜皮,餓咋這麼煩你捏?」胖叔的模式又給切換了回去,聽見他拿這話罵我,我頓時哭笑不得。
  在海東青的「安排下」,我們坐上了一輛黑面的,直奔三公里外祝家溝的某農戶家。
  那農戶貌似是搞農家樂的,我們前腳剛出棋盤山風景區的大門,後腳就被拉上車了……
  第一個被拉上車的就是滿臉不耐的海東青,他被拉上車後對我們招了招手:「走吧,住那兒。」
  嗯,這也可以說是海東青特殊的安排,雖然起頭的是那麵包車司機。
  「我們家的農家樂可是相當的牛逼,空調房,你們住著絕對舒坦!」這司機看樣子也很健談,年紀不大,就比我跟海東青大上一點,估計三十左右的樣兒,操著一口純正的東北口音,那給人的感覺甭提多豪爽了:「我們那旮旯也有燒烤,你們要嗎?」
  「多少錢?」胖叔眉頭一挑,問了句。
  「光是入住一天一人四百,其他的另算。」司機笑著道。
  聞言,胖叔轉頭跟我對視了一眼,互相點了點頭。
  價位不錯,畢竟這兒都是風景區附近,比市裡的賓館價格高上一些我們還是能夠接受的,反正又不是常住,就給人個機會黑點咱們的錢唄。
  而且這地方離棋盤山近,晚上要是我們有了「活動」,到時候來回也較為方便。
  見我們點頭答應了下來,這司機笑得更美了,不停的跟我們嘮著嗑,一開始我們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他,但聊到後來,我們忽然發現他嘴裡說的,好像有點「東西」了。
  「我小妹兒也是倒霉,前些日子去北邊荒山跟同學燒烤,結果一回來就傻愣了,天天站在家門口看荒山,怎麼喊都喊不回來。」司機說到這裡言語也有些無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們,苦笑道:「我知道就我們溝裡的農家樂不值那價,但是現在缺錢兒啊,我小妹兒撞邪了,送進醫院花了七八千票子都沒看好,現在只能請祝家溝的先生來幫忙看看,但請人來也得花錢不是……」
  「撞邪?」我皺了皺眉頭:「怎麼說?」
  「一回家我小妹兒就昏迷了一宿,結果第二天醒了,飯也不吃覺也不睡,就站在家門口望著那荒山。」司機眼睛有點發紅,只見他揉了揉眼睛,咳咳嗽嗽的說:「我家就我跟我小妹兒,爹媽早就去世了,現在又整個這……真他媽操的……」
  我安慰的拍了拍他肩膀,接著往下問道:「那先生來幫你妹看了嗎?」
  「看了,說是被黃皮子竄了身子,要讓它呆在家裡修養,好酒好肉的供養它一段時間,這狗草的畜生才從我小妹兒身體裡滾出去。」司機重重地拍了拍桌方向盤,一陣喇叭聲頓時響了起來,隨即,司機搖了搖頭:「那先生姓楊,前些年來的祝家溝,是個有本事的人,這次他說收我六千六就能把事兒辦好,家裡積蓄不多了,所以我這幾天都在撈錢呢。」
  說到這裡,司機又有點臉紅了,從後視鏡裡面看了看我們,尷尬的撓著頭不再說話。
  胖叔瞟了我一眼,好奇的問了句:「真的?」
  「蛋,假的。」我回答道。
  那姓楊的絕對是個神棍,從這司機的話裡就能聽出來,不光是個貪錢的神棍,還他媽瞎編亂造。
  黃皮子就是黃鼠狼,這玩意兒竄了身子,會是那種天天呆著望荒山的反應?
  張慶海就是被黃皮子沖的身,那傢伙有多猛,各位應該清楚。
  被黃鼠狼竄身的人反應都異常激烈,上至指天罵地,下至自誇吹牛,不光要貢品,說不準還得整你一道,壓根就不可能有那種司機妹妹安靜的表現。
  「大哥,我們大概得在您那兒住個五天,這錢您先拿著吧,給您妹妹治病要緊。」我把錢包拿了出來,從裡面抽出了六千人民幣遞給了他,司機愣了愣沒接,連連擺手說:「您們還沒去看我家的環境條件呢!」
  「拿著吧。」我趁著司機雙手把著方向盤,直截了當的把錢塞進了他腰間別著的包裡,幫他把腰包的拉鏈拉好,我心裡默默的添了一句:「等把你妹妹治好了,這錢少說得還我一半。」
第3章 楊大師
  約莫半小時的樣子,麵包車在一排小二樓前停了下來,司機客客氣氣的幫我們打開了車門,不好意思的笑著將我們迎了下去。
  這排樓估計是附近人自己建的,雖然四面大多都是荒地,可這兒卻感覺不到一點貧窮的意思,反而有種奔小康的勢頭。
  「司機師傅……咱們今兒就住這兒?」我好奇的問了一句。
  司機連連點頭,笑呵呵的從兜裡掏出煙分給了我跟胖叔,本想遞給海東青一支,但海東青搖了搖頭說自己不抽煙,司機也只能作罷。
  「叫我大雪吧,我姓李,全名李大雪,這樓是我爹媽當初花錢建的,現在就剩下我跟我小妹兒住了。」李大雪苦笑道,指了指最靠邊上的一棟小二樓:「那就是我家,二樓都是客房,每個房間都安的有空調,我帶你們去看看。」
  我順著李大雪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本就是隨意的一看,可我卻看見了先前李大雪所說,自己被「黃皮子竄身」的妹妹。
  只見在二樓的陽台,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正一動不動看著我們身後的荒山,與其說是她面無表情,還不如說是看起來異常呆愣。
  胖叔似乎是也看見了這姑娘,轉頭跟我對視了一眼,搖搖頭沒說話。
  此時此刻,胖叔跟我都有了一個模糊的結論。
  李大雪的妹妹絕不可能是黃皮子沖的身,而且也應該不是陰魂沖身,因為……她表情不像被沖身了……反而像是丟魂了……
  丟魂的表現與此時李大雪妹妹的表現異常相似,目光呆滯,表情木愣,眼神無陰冷感,只有一種像是茫然又像呆愣的眼神。
  可也不對啊,丟魂的人怎麼會每天望荒山?
  一般丟魂的人都是嗜睡或者是昏迷不醒啊……要麼就是反應遲鈍呆若木雞……沒有傻站著望荒山這種類似的現象啊……
  「現在我都不敢讓我小妹兒出門,就怕她在外面出些不該有的意外,還好有陳嬸兒平常幫我照顧小妹兒,要不然我可得頭疼死。」李大雪唉聲歎氣的帶著我們往小二樓走,到了大門前,李大雪抬手拍了拍門,嘴裡喊著:「陳嬸兒!我回來了!」
  還沒半分鐘,只聽房屋裡傳來了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隨著一聲門響,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給我們開了門,先是對我們禮貌的笑了笑,側過頭向李大雪問道:「這幾位是?」
《鬼谷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