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節

  昨晚凌凡突然發現有個黑影趴在窗台偷窺,於是追了出去,可是卻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發現,不過卻突然嗅到一股奇異的花香,一時間,凌凡想起了哥哥凌楓,不由得靠在窗台旁暈睡了過去。可是當他一覺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被一群村民圍困,村民們的臉上均是憤懣之色。一驚之下,凌凡發現自己的嘴角沾滿了鮮血,而且還雜夾著白色、褐色的毛。就在這時,他腳下的一個東西吸起了他的注意,只見一隻白褐相間的小狗正倒躺在他的腳旁,一動不動,小狗的脖頸處被撕咬開,此時的它已經沒有絲毫的血色,全身的鮮血已經盡數被吸乾!
  眾村民又是一陣騷亂,兩個粗壯的大漢上前便架起凌凡,然後便強行將他拖走。
  「住手!」天瑜哪裡能允許眾村民將凌凡帶起,她大步跨上前,張開雙臂厲聲喝道。
  仍然是那個村長模樣的人,他大步走到天瑜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天瑜一番,嘴角辟哩叭啦地說了一通,並指了指那只被吸乾血的小狗,可是究竟在說什麼,凌凡和天瑜根本就聽不懂,特別是天瑜,秀美的臉蛋已經漲得通紅,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著,秀拳緊緊地握著。
  凌凡瞧著天瑜的蓄勢待發的樣子,生怕天瑜會被衝動激暈了頭腦,忙道:「天瑜,不要管我,我不會有事的,快去找蘇雅和老古,找到他們之後再來救我,蘇雅是A國的大降頭師,一定會有辦法的,快去!」
  「可是……」天瑜緊緊地咬著牙關,道。
  「沒有可是,這是命令,快去!」凌凡怕天瑜再耽擱下去,真的會闖出什麼麻煩,急聲喊道。
  天瑜將準備揮出去的雙拳收了回來,突然轉身,一記凌厲無比的踢腳,準確無比地踹在旁邊的一棵樹上,卡嚓一聲,那棵碗口粗的樹赫然斷成兩截,裸露出觸目驚心的木頭碴子。
  如果凌厲的一腳頓時令在場的所有村民嚇得趕緊後退一步,驚懼地盯著天瑜,天瑜以肢體語言警告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他們的身體就想這棵樹,然後又深深地望了凌凡一眼,然後便朝著村子的出口跑去。
  眾村民圍在村長的周圍似是在說些什麼,語言不通的凌凡只能乾瞪眼,不過從眾村民的表情凌凡可以猜到鐵定不是會是什麼好事,既然自己的嘴角沾有小狗的血毛,那麼就說明村民之所以這樣對待自己,肯定和這只被吸乾血的小狗有關。不過令他奇怪的是,昨晚他並沒有去捉什麼小狗啊,而是靜靜地靠在窗口旁的牆壁上睡了起來,就在自己睡覺的這段時間,肯定有人將放干血的小狗丟到自己的身旁,然後又將血和毛塗到自己的嘴唇旁,到底是什麼人跟自己有仇要這樣陷害自己,難道是昨晚的那個在窗台偷窺的黑影嗎?!
  就在凌凡猜想到底是什麼人要這樣陷害自己的時候,眾村民似乎已經答成了某種協議,兩位強壯的村民將凌凡給架了起來,然後便隨著眾人一起來到小山村的中央。
  小山村的中央地帶是一片開闊的空地,豎著三根結實的木樁,木樁大約有一人抱粗細,離三根木樁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座由竹子架設成的高台,就像中國古代的祭祀台,前面擺放著一張台案,上面擺放著熱帶水果和祀物。
  望著眼前的這一切,凌凡的腦海突然打了一個寒戰,他感覺眼前的一切是這麼的熟悉,似乎在什麼地方曾經見到過,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就在他回憶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見到過眼前的場景時,兩個強壯的村民已經將凌凡捆綁在一根木樁上,捆得結結實實,五花大綁估計也不過如此。
  「喂,你們要把我怎麼樣啊,快說啊!」凌凡瞧著情形似乎有些不對勁,於是衝著眾村民喊道。
  然而眾村民似乎並不理會凌凡,而是紛紛聚集到竹台旁邊的一座小木屋旁,每個人都畢恭畢敬地站在門旁,似乎是在等待著木屋裡的人出現。
  吱的一聲門軸轉動的聲響,然後小木屋的門便自動打開,然後便見一個身穿寬大服飾的老者從屋後走了出來,老者的年紀約有七八十歲的樣子,鬚髮皆白,頭上戴著一頂銀光燦燦的奇怪頭飾,手中拿著一根黑色的權杖,杖頭鑲著一顆小型的骷髏頭,杖身是一根上粗下尖的黑木,木身雕成兩條向下盤爬的黑蛇,詭異而可怕。
  村長模樣的人走到老者的面前,朝著老者跪拜了下去,然後起身指著凌凡似乎是對著老者說什麼,只見老者的臉色由慈祥瞬而變色,變得既驚又怒又駭,他慌忙從小木屋的台階上下來,在眾人的攙扶下來到凌凡的身旁,仔細地上下打量著凌凡,口中說著凌凡聽不懂的話,不過看著老者驚恐的表情,連凌凡自己也甚是疑惑,自己什麼時候讓人會產生驚恐的表情啊。
  「喂,老先生,我真的沒有殺死那條小狗,你要相信我啊!」雖然凌凡明知老者聽不懂他的話,可是他還是盡力地替自己解釋,他知道老者在村中的地位極高,只要他說放自己,其他人一定會不橫加阻撓的。
  老者瞧著凌凡,又說了一些奇怪的話,然後轉身便顫顫悠悠地走上高台,站在台案前,他朝著眾村民揮了揮手中的黑色權杖,並喊了聲奇怪的話,只見眾村民立時吆喝著奇怪的口號聚到凌凡的四周,一邊跳著奇怪的舞蹈,一邊揮舞著手中一把把閃爍著寒光的長刀。
  奇怪的舞蹈、詭異的口號、祭祀的老者……一瞬間,凌凡終於想起自己在什麼時候見到過眼前的場景了,那是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個夢,夢裡的場景便是如此,自己被一堆土著人捆綁在木樁上,他們圍繞著自己跳著奇怪的舞蹈,揮著奇怪的武器,吆喝著奇怪的口號。
  想到那個夢境,凌凡的心中一寒,如果夢境是真的話,那麼接下來他們要對自己做的事情便是——果然,不久之後,眾村民停止了詭異的舞蹈,只見那兩個將凌凡架來的村民提著兩個小鐵桶走出人群,來到凌凡的面前。
  凌凡瞧著兩人手中提著的鐵桶中的東西,只見裡面是透明的液體,果然,和夢境中一模一樣,小鐵桶裡裝的——真的是汽油!
  嘩啦的兩聲,濃濃的汽油澆在凌凡的腦袋之上,濃烈的氣味嗆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將他全身的衣服都浸透,整個後背都冰涼冰涼的,然而身體的冰涼又怎麼抵得上內心的冰涼,恐懼的念頭就像那兩桶汽油一般嘩的一下便湧在他的體內。
  『難……難道我真的要被活活燒死嗎?!』凌凡在心中驚恐地喊道。
  「不!」凌凡突然大聲喊了出來,他朝著祭台上的正跪拜天地的老者瘋狂地大聲喊道:「不,不應該是這樣的,不就是死了一條狗嗎?用不著讓我賠命啊!?我還不能死啊!」
  然而凌凡的呼喊根本就沒人理會,眾村民還在圍繞著凌凡跳著奇怪的舞蹈,奇怪的口號聲不斷地灌進凌凡的耳膜中,他的眼前頓時有些發暈,汽油的濃烈氣味令他感覺到窒息。
  「不……我還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凌凡緊緊地咬著牙齒,他的雙手狠狠地掙扎著,試圖將緊緊地捆綁著手腕的粗麻繩掙斷,可是粗繩的堅韌程度遠遠超去凌凡的力量,他的手腕都被勒出一道暗紅色的淤青,皮膚都被摩擦得出血,鮮紅的血絲將粗麻繩都給染得血紅。
  然而無論凌凡如何掙扎,他始終無法將麻繩掙斷,就在他掙扎的時候,兩個村民中的一個已經舉著火把來到凌凡的面前,熊熊燃燒的火焰緊緊地逼在凌凡的臉前,將他的臉灼的通熱,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起來。
  村民朝著凌凡說了一句奇怪的話,想必應該是告別之類的話,然後便將手中的火把慢慢的降低到凌凡的身上,赤紅的火焰眼看便要將他的衣服點燃。
  「不!」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接近過死亡,凌凡嚇得狂喊一聲,緊緊地閉上眼睛,想像著自己的全身被烈火燃燒起來。
  突然,砰的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響起,然後便見火把呼的一下被彈射了出去,在空中打過幾道旋轉之後,便摔落在不遠處地面上的一處小水窪中,哧的一聲,一股白煙冒出,火把被水淹沒熄滅。
  眾村民被突然發生的變故駭得趕緊扭頭看向聲音響起的方向,連凌凡也跟著朝著聲音響起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身穿黑色西裝,臉上戴著黑色面具的人赫然出現在旁邊的草叢中,黑洞洞的槍口正冒著些許青煙,面具之下,是一雙令人望一眼便無法忘記的眼睛,那種溫柔和智慧,彷彿達到人類眼睛的極致。
第二十七章 兄弟相見
  原以為自己會被一把火燒死,凌凡自己都在想像著自己的全身被烈火燃燒起來的樣子。
  當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凌凡整個人都呆愣住,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經歷過許多難以置信的場景,可是卻從來沒有像這一次一般令他整個人都呆征住,那雙明亮的眼睛,他太熟悉了,就連做夢他都不會忘記那雙眼睛。
  面具人將手中的槍突然舉起,砰的一聲凌空爆起,只見台案上的一顆蘋果被子彈從正中心穿透而過,擦著老者的臉頰飛了過去,眾村民一時間震駭在當場,面對突然出現的持槍面具人,眾村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面具人從草叢中走了出來,跟村民說著他們的得懂的語言,眾村民聞言愣是一動也不敢動。他穿過人牆,來到凌凡的身後,只見手中的寒光一閃,刀鋒瞬間便將粗麻繩給斬斷,卻沒有傷到凌凡的半點皮膚。
  「不要說話,跟我走!」面具人沉啞著聲音,示意凌凡不要說話,將凌凡拉到他的身後,兩人緩緩地從眾村民的包圍中退了出來,突然間,他掉轉過頭,拉起凌凡便朝著原始森林的方向狂奔而去。
  雖然凌凡的身體素質不怎麼好,可是這一次凌凡卻出奇的好,面具人拉著他一路狂奔,很快便逃出了小山村,來到原始森林的深處的一片開闊地,待發現沒有人追上來的時候,面具人才鬆開了凌凡的手。
  凌凡揉著自己的手腕,眼睛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這名戴著黑色面具的人,從身形上看,這是一個青年男子,或許比自己稍大些,從臉形上看,面具下的應該是一張英俊的臉。而那雙眼睛,凌凡看著有些發暈,他和那個人的眼睛太像了,簡直就像是同一雙眼睛,同樣是那麼的智慧和溫和,如果不是凌凡親自摸到過那人的身體的話,他一定會認為眼前的人便是他。
  「那個,剛才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會被他們給燒死呢,呵呵。」凌凡朝著眼前的面具人道謝,可是後來一想面具人說的是A國的語言,自己說什麼他也聽不懂,只好用肢體語言謝謝他。
  或許正像凌凡所猜想的一樣,面具人似乎並沒有聽懂他的話,只是那雙明亮的眼睛一直盯視著凌凡,盯得他感覺都有些不好意思,他感覺到眼前的這個面具人似乎有些不太戲勁,因為他給凌凡一種相當強烈的感覺,那種感覺太熟悉了,簡直就像是那個人站在他的面前一樣,但是凌凡知道這不過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你長大了。」面具人盯視著凌凡良久,終於發出了這四個字。
  然而,僅僅是四個字,卻足以將凌凡眼睛的淚水給引了出來,他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以至於出現了幻聽,凌凡強忍著心中的激動,他緊緊地盯著面具人,喊道:「你剛才說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面具人的嘴角抿起一抹微笑,道:「你長大了,長成大小伙子啦。」
  沒錯,凌凡的身體不自覺的倒退一步,不是幻聽,絕對不是幻聽,他真的聽到了哥哥的聲音,這確實是那個溫柔的哥哥的聲音,即便是他的耳朵再壞再爛,他也不會聽錯,這確實是哥哥的聲音,可是……可是哥哥已經死了啊,絕對不可能會活著站在他的面前啊!
  「不!你是誰?!你到底是誰?!」凌凡緊緊地盯著面具人喊道。
  「阿凡,你連哥哥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面具人望著凌凡溫柔地笑道,聲音清朗,彷彿是一道乾淨的林風。
  此刻,凌凡再也不敢再懷疑,這確實是凌楓,無論是外形還是聲音、語氣,整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一個人可以模仿得來,也不可能會模仿得出。
  「哥哥!真的是你嗎?!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淚水凌凡的眼睛中流了出來,他強忍著心中的激動和驚疑,問道。
《法醫靈異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