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走到離白凶越五米遠處,父親停下了步伐,白凶背部朝上直愣愣的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父親慢慢拿獵槍指著它,兩人拿鋼叉給翻了過來,這才看到它身上無盡撕咬的痕跡,面目全非。眾人不禁疑惑連槍子都打不進去的白凶,怎麼被群狐狸咬成了這樣,難道狐狸比殭屍還厲害不成?
  眼見沒有了危險,父親回到母親身旁,問道:「你可見到那道士往何處去了?他救了你救了村子,一定要好好謝過。」母親抬手往東邊指,東邊淨是茂林,也不知走向何處。父親帶人往林中追了一會,卻絲毫沒有發現道人蹤跡,道謝之事只能作罷。父親派人通知村子裡的祖父和村民,找到母親和白凶已經被誅殺之事。
  祖父聽到白凶被誅殺不由一愣,弄得村子不得安寧,眾人束手無策的殭屍就這麼死了?我聽到母親被找到終於破涕為笑。村子聽到怪物以被誅殺,都搶著看看屍體模樣。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往後山墳地而去。
  走到後山看到母親我便跑著撲到其懷中不肯起來,眾人圍著動也不動的白凶嘖嘖稱奇,為了安全考慮,架起了木頭把白凶燒掉,以防它繼續成精害人。熊熊大火中白凶化為了灰燼。母親親手把死去的白狐狸埋掉了,哭得和淚人似得,說如果不是這些狐狸自己非得葬身殭屍腹中。眾人直誇她有情有義,對動物都知道知恩報答。
  困擾著村子一月有餘的白凶終於滅掉了,村子也可以回到家中美美的睡一覺了。祖父號召眾人晚上如過年般聚在一起飲酒,慶祝村子新生的開始。晚上眾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只有母親一個人對著月亮發呆,偷抹去眼睛的淚花。雖然這次沒找到那名道士,事情還有些疑惑的地方,但事情終於過去了。這件事也漸漸的淡在眾人的心中,只有慘死的陳三,呆傻了的陳麻子和王二空蕩蕩的袖口訴說著曾經白凶的殘暴凶狠。精怪襲人害人在我年幼的心留下了大的陰影,經久未散。
  不管曾經多苦惱,日子還是要慢慢的過著,只有活好眼前才最重要。三年就這麼無趣的溜過去了,直到我八歲時發生了我人生中第一件關乎自身的大事,一件影響深遠的大事。
  三年的時光填平了眾人在上次白凶襲人事件中心中的傷痕,走在村子裡經常能看見一個四十歲的女人拽著個只知道呵呵傻笑的男人,那是變傻後陳麻子,她的閨女嫁給了村裡的一個小伙子,兩家處得非常好,閨女女婿都很孝順,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我這三年已經把老秀才留下得書學了大半,母親對我也是很滿意,祖父年級漸大,雖然身子依然硬朗,但帶領村民打獵的事業交到了父親的肩膀上。村子人都說父親活脫脫就是祖父年輕時候的翻版,身骨強健,有號召力,還講義氣。家裡在村子地位愈發高漲,再也沒有敢於欺負我得孩子了,可以說這個家的一切都讓人羨慕,滿意。唯一讓爺爺耿耿於懷的就是我身子依舊瘦小,雖不至於向小時候那般三天兩頭生病,但看著和書生似得身子骨也一點沒繼承祖父和父親那種健壯的樣。就連身子不在體虛也是祖父捉來的野味給打熬出來的。鄰家大我半歲的路哥和我的關係近親的不得了,他才八歲卻長得和十三四的孩子似的,身強體壯,我才僅僅到父親腰際,他都快到胸膛了。祖父對他也是喜愛有加。
第九章 逞威風墳地驚魂夜
  我小時候覺得屬於那種冒主意無數的孩子,路哥就是我忠實的夥伴和執行者,我倆就是調皮搗蛋二人組,我是狗頭軍師,他就是那敢拚敢闖的先鋒。經常我有壞主意了倆人一起弄,最後背黑鍋的是他。為了我他可沒少挨路爺爺的打,每次被打後不管多痛,都咧嘴對我傻笑,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爬樹掏鳥窩,下小溪摸魚逮蝦米,我倆儼然成了村子裡的孩子頭。弄得小小村子雞飛狗跳。小孩子湊在一起就愛聊天吹牛,不知怎麼得就聊起三年前禍害村子的白凶了。雖然那時候年紀小,但受傷的王二那血淋淋的胳膊可一直記在腦海裡,那時候就愛假大膽,雖然說起白凶個個臉色發白,但都說不害怕,揚言要給白凶好看。為了鎮住底下這幫孩子,我道:「白凶有什麼可怕的,就現在後山那墳地,紅凶,綠凶都有,那可都厲害著呢。」說完這話看著那些孩子臉色懼怕神色,心裡美滋滋的,其實那有什麼紅凶綠凶,都是騙人的。
  剛說完話,一個年齡稍大的孩子就指著我道:「小虎子騙人,哪有什麼綠凶,我看是瞎編的。」我抬頭一看就來氣了,說話的正是王進財,小名狗子,小時候可沒少帶人欺負我,就算在也經常和我作對。我一想我必須得鎮住他,給他個下馬威看看。我往路哥身上一指道:「不信,不信你問路哥,他也聽說了。」路哥趕忙點頭。
  「哼,誰不知道你倆穿一天褲子,他說的我不信,你得證明才行。」狗子搖頭晃腦的說道。「你是不是想挨揍了?路哥揍他。」我沖路哥喊道。路哥擼著袖子就往他跟前走去了,給他嚇得直往後退,邊退邊說我說瞎話被識破就要打人之類的話。我一聽就叫停了路哥,我必須要讓著小子心服口服,瞥了他一眼道:「不信的話你晚上和我去墳地睡一宿,看看到底有沒有綠凶!」
  這話說完就看那小子的臉刷就白了,嘴裡直言不去。我一看嚇唬住了,便說他自己沒膽量就別亂說話。可能這小子覺得抹不開面子,豁出去便答應我了。我便和他約好凌晨和路哥一起去墳地,不去下次見面就說話注意點。小夥伴一看我倆鬧到這樣,真怕晚上去墳地出去,忙上來勸阻。可我為了能一次弄服他怎麼都要去,他為了面子也不得不去,這事便定了下來。我們各自回家約定子時村西頭碰頭。
  路哥隨和回到了家中,「虎子,我們晚上真和狗子去墳地?」路哥衝我問道。
  「嗯,這次我倆就弄服了他!」
  「可是去哪裡找紅凶,綠凶讓他看呀?沒有的話他一定會瞎說咱倆的。」路哥道。
  「你傻呀,我到時候就說去方便去,然後躲草叢裡學嬰兒哭,到時候還不嚇死狗子那個慫包!」我手舞足蹈的說道。
  「還是虎子你聰明,那好晚上我在你家門口等你。」說完便向家中跑去。
  晚上吃飯時候我對此事隻字未提,如果說了祖父一定不讓我出去的。吃玩飯我撂下碗說困了要睡覺,便往屋裡跑去。母親在後邊說道;「這孩子也不怎麼,這麼早就要睡了。」「那也比出去給我惹禍強!」父親應道。母親瞪了他一眼收拾碗筷向廚房走去。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覺,雖然是為了嚇唬狗子去的,但去墳地自己也不免心中揣揣。閉上眼睛腦海就浮現三年前棺材裡那抽動的手指和斷了條胳膊的王二叔。「沒事,沒事,殭屍已經被燒掉了。」我在心中不停的安慰著自己。
  好不容易熬到了子時,我穿上衣服悄悄的走出了屋子,開門時一再小心生怕弄出響動吵醒家人,剛到院子一條黑影蹭得衝了過來,正是父親養的大黑,現在皮毛光亮,足足有大腿高,看著威風凜凜的。我小聲吼了它兩句,示意它不要出聲,輕輕的關上的院子的大門。
  路哥已在我家門外等我一會了,看我出來迎了上來。我倆一同向村頭走去,一路上我倆不停的聊著一會嚇唬狗子的事,一想到狗子即將出得大醜,我倆就哈哈大笑,弄得村裡的狗狂吠不已。
  到村頭才發現一個小身影在那裡背對著我們不停的跺腳等候著,我倆悄悄的走到其身後大吼一聲,嚇得那小子嗖得一下躥出了五米遠,逗得我和路哥笑得彎了腰,聽見笑聲那身影才敢回頭,陰沉著臉對我倆說道:「你倆別笑,一會有你們害怕的時候!」說罷,領頭向後山墳地走去。
  一路上只聽見蟲子的鳴叫,四周黑漆漆一片,寂靜無比。我們三人都沒在說話只顧走著,到墳地處明顯感覺溫度變冷,風吹來得陰森森的,連蟲子的叫聲都不見了,瘆得我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我都後悔了來墳地這個愚蠢的決定,但因為是我先提出的,只能硬著頭皮上。
  走到墳地處一塊大木頭上我們坐了下來,誰也沒開口提看什麼綠凶紅凶的事,都想快點離開這鬼地方。我趕忙說自己晚上吃東西壞了肚子,要去那邊草從方便一下。戰戰兢兢得自己走向了草從裡,我剛要學著嬰兒啼哭叫兩聲嚇跑狗子,便聽見耳邊傳來怪異的聲音。細細聽才發覺這聲音是從那邊草叢中傳出來的,如同小獸的低鳴,又似嬰兒的啼哭般,在寂靜的夜裡傳出老遠,直鑽人心。
  我暮得驚出一身冷汗,這,這我還沒學呢,這聲音是哪來的?那邊得路哥聽到聲音以為是我嚇唬狗子的,也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再看狗子已經坐不住了,站起身子四處踅摸著,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此事的情景詭異到極點,我知道聲音不是自己發出的,害怕不已。路哥卻以為是我嚇唬狗子的聲音,裝出害怕,而狗子是真的害怕恐懼。
  聲音由開始的隱約飄忽到越發的清晰起來,狗子拔腿就要往家裡跑,我也開始腿肚子發軟,只有不明情況的路哥在那裡若無其事的樣子。我發現聲音是由回村子路那方向傳來的,那就是說我們只能往山上跑,而不能回去?恐懼如水一般包圍住了我,讓我呼吸困難。
  我發現草叢中有亮亮的東西,綠油油的透露著貪婪。一隻瓜子抬出了草叢中,這時我們才看清是什麼,一群約有六七隻如同狗一般的動物擋住了我們的回去的路,它們看上去比狐狸大一點,如狗般的樣子但耳短兒圓,發出如嬰兒啼哭般的聲音慢慢的衝我們走來。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這時豺!及得父親說過這種傢伙比狼還要凶殘,集體捕食,各自小但靈活,戰鬥力高。我的臉色蒼白起來,轉頭望去他倆的臉色比我好不到哪去。我們試圖往村子方向走,剛走兩步它們便對我們惡狠狠的呲起了牙,作勢欲撲。我們三個只好往密林深處走。
  這些豺似乎不著急吃點我們一般,慢慢的綴在身後,只是要往回走就會對我們呲牙亂叫。我門三人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去。狗子哭了好幾次,路哥也一副這次交代這了的表情。「這些畜生不吃咱們似乎是想把我們趕到什麼地方去,我們得趁機會遛溜走。」我對兩人說道。
  「溜走?怎麼溜?要不是你和我打賭,我才不會將要葬身豺嘴中!」狗子惡狠狠的對我吼道。
  「別吵了,想辦法離開才是道理,虎子那麼聰明一定會想到辦法的。」路哥為我辯解道。
  「好了,先撿起來點木棍之類的,一會我喊一二三就四散跑,我左邊,路哥右邊,狗子中間,能逃出去一個是一個吧,記住一定要同時跑向三個不同方位,這樣豺才不一時反應不過來追誰,才有可能逃生!記住沒有?」我沖另外兩人說道。
  「知道了」路哥看著我定定的點了點頭。
  「明白了」狗子衝我說了一句,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眼中閃過的那絲詭異目光。
  「好,等我數一二三大家同時往自己方向跑,誰跑出去了一定記得帶人來救。一。」我剛數到一,一個瘦小的身影快速向自己身前的樹跑過去並爬了上去。「不好,狗子著混蛋陰我。」我腦海剛閃過著念頭,幾隻豺看有人逃跑飛快的向我們撲了過來,我呆呆的看著豺跑向我拿尖利的犬齒和爪子,一身高我一頭的壯身影的拿著棍子擋在了我的身前,正是路哥,他要在生命的最後守護著我。砰,一棍子打飛了沖得最快的那只豺。「不怪我,要不是你倆我也不會來著墳地,更不會遇到這些吃人的畜生,我只是想活命!」狗子在樹上衝我們喊道。
  我卻連反罵他的心情和時間都沒有,剩餘的幾隻豺已經撲向我倆,爪子和牙齒越來越近,似乎都能問到它們嘴中的惡臭。眼看我倆就要喪身腹中!情況危急到極點!
第十章 豺狼襲身 白狐相救
  面對尖爪獠牙撲來的豺,路哥死命的擋在我面前揮舞著手上的棍棒,就算死也要保護著我。我則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都說人死前腦子裡會快速翻過其一生的經歷,但我撐死也不過活八年多一點,哪有那麼多回憶的事。母親那溫和的笑容卻慢慢浮現上眼前,如同平日喊我回家吃飯,看我做功課一般,笑容溫婉。「我將再也看不見母親的笑了吧?希望她不要為我傷心就好。」我心中哀愁的想到。
  足有幾秒的時間過去,我並沒有感覺到利爪刺破肌膚那撕裂般的疼痛,疑惑的睜開了雙眼,隨即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狐狸!十餘隻白狐狸和七八隻豺廝殺著,鮮血順著雙方的脖頸,身上流下。
  「我得救了?被白狐救了?」我呆呆的站在那裡想到。不管怎樣能活命,能繼續見到母親總歸是好的。面前的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豺不虧為最凶狠殘暴的動物,面對白狐的攻勢滿不在乎,仗著自己個頭的優勢並沒有落在下風,反而有壓住白狐的勢頭。
  如果白狐打輸了我們幾個也會葬身豺腹的,想到這我趕忙招呼路哥和我撿起地上的山石向豺砸去,這一下提白狐解了圍,它們漸漸打成平手,不過豺兇猛不怕受傷,這樣下去勝負難料。「狗子,你這個慫包,快給我下來扔石頭!」我沖樹上的狗子大聲嚷道。
  「我才不呢,這些狐狸打不過怎麼辦!」狗子在樹上是絲毫不動。
  「你不下來,我們打輸了的話,這豺吃了我們,圍著樹不走也能活活餓死你!你想想怎麼辦吧!」
  聽到我這樣說,狗子才慢慢的出溜下樹。拿起石頭和我們一起向豺扔去,山石砸在身上雖不致命,但疼痛卻大大滯礙著這些畜生的靈活程度。都說狼是銅頭鐵尾豆腐身,腰部是最致命部位,這豺和狼也差不多少,我三人的石頭一個勁往腰上招呼,可能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吧,從狗子加入開始,豺就開始節節敗退,不一會就被白狐狸打跑了。
  當眼看著豺跑遠後,我們三如同洩了氣的皮球般癱在了地上,心裡的緊張害怕和體力上的透支讓八九歲的我們如抽了筋般萎縮在地上。這一次真是撿了一條命呀!我不禁疑問白狐為什麼要救我們,難道說是因為人類救過它們,它們在知恩圖報?轉頭一想又不對,白狐皮子貴,打獵進山時可沒少禍害它們。
  正想著時候,聽到白狐發出低沉的嗚嗚聲,如同哭泣一般。我望去一看,只見它們圍城了個小圈子,衝著圈子裡哀鳴不止。我起身走到近前才看到,一隻個頭微小的白狐躺在圈子裡一動不動,血水順著喉嚨處一直留在地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路哥和狗子聽到聲音也走了過來,看到這一幕嘖嘖稱奇,說沒想到白狐這麼通人性。「既然沒事了,咱們就快回村子吧,不然一會指不定遇到什麼怪物呢!」東子咋咋呼呼的說道,路哥也點頭稱是。
  我心情是非常低落,不知道為何看到死去的白狐有種想流淚的悲傷感覺。就如同死去的是自己的家人一般,這種感覺讓人困惑不已。「一會再走,白狐救了我們,至少要把死去那只埋了。」我淡淡的說道。說罷,拿手中的木棍在地上挖了起來,路哥也跑來和我一起挖坑,只有狗子在一旁走來走去,不停地催促著我倆。
《我當道士的詭異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