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第129章 人皮上
  這兩個人死到臨頭,竟然還有心情說虐待俘虜不應該,看來是被唐麥秋那番給他們申請政治避難的言語所欺騙了。
  猛犸搖了搖頭,說道:「你把我們鬆開來,我告訴你們一些事情,這個對我來說可能沒什麼用,對你們可能卻幫助很大,你知道,我們兩個已經背叛了國家,回去是死路一條,在這個環境惡劣的地方,我們兩人逃跑也是死路一條,你只要放開我們,我們會很合作的。」猛犸說得很誠懇:「我們當兵,本來就是生活所迫,要不是為了部隊那點薪金,我們也不會冒險,殺了你們的人很不應該,但是我作為一個軍人,只是在執行自己的任務,沒有應不應該。當時的情況我不殺你們,也會被你們殺了,你說是不是?」
  唐麥秋見他一臉誠懇,想了想也有道理。他回頭看了單子楓一眼,單子楓朝他點了點頭,顯然單子楓也同意了這番話。作為一個梟雄,單子楓的眼界可沒這麼低。他見到這兩個黑貓突擊隊員的身手不凡,要是能夠收服過來,那也是一股援力。至於己火拚死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死的都是他的人,他不計較了,誰還能計較這些。
  單子楓看著篝火旁邊那一排一臉不解和怨憤的表情,冷冷地說道:「戰場拚殺,死傷難免,你們跟了我這麼多年,殺的人還少?何況我們殺他們的人遠比他們殺我們的人多,如果他們能夠歸順我們,有什麼好計較的?」單子楓的言下之意有已經很清楚,他要收服這兩人為己用。單子楓的手下自然明白單子楓的用心,現在急需力量與陳四抗衡,不然一路下去就會更被動了。在場的人有不少人之前是混黑道營生,跟隨單子楓之前的也有之前與單子楓作對的,最後才歸順了單子楓,對於單子楓這一套很是清楚。單子楓雖然為人陰鷲,心狠手辣,但是對於人才,卻是青睞有加,手下人才濟濟,不然他也不可能得到秦川的器重了。
  唐麥秋當即放了猛犸和獅子,把手一揮,說道:「是單總給了你們機會,你們去好好謝謝他吧。」唐麥秋豈不知單子楓心裡的想法,做了個順水人情給單子楓。
  單子楓微微一笑。心裡對唐麥秋的聰明大為感歎。陳四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卻是不動聲色。
  猛犸活動了一下手腳,捆綁得嚴嚴實實的繩子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身上早已經麻痺得不能彈動。他眉頭一皺,說道:「我還有事跟你說,那個次仁嘉措說過,這個山洞還有一個出口,而且他還的這個出口在哪裡。據說就是在今天我們交戰的那邊。剛才聽到的那聲慘叫聲,我懷疑就是次仁嘉措發出來的。我對他的聲音很熟悉。」猛犸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甚至我懷疑,次仁嘉措之所以讓我們窮追不捨,就是因為你們的人逃走的路線就是朝著那裡去,他以為你們也知道那裡的入口,所以才要決心殺光人的。」
  唐麥秋眉頭一皺,說道:「剛才為什麼你不說?」
  猛犸臉色大變,以為唐麥秋對他的話不滿意,連忙說道:「他只是簡單地提了一下,我並沒有留心記住,只是剛才聽到這殘忍的叫聲我才突然想起了這些。」
  唐麥秋不言不語,看了單子楓和陳四一眼。似乎在詢問他們什麼。
  陳四吃完了烤肉,擦了擦嘴邊的油膩說道;「這個山洞是通風的,有另外的通道是不奇怪的。難道大家沒聽到空氣對流的聲音麼?」唐麥秋點了點頭。顯然他心裡也有這個想法,只是一直沒去追究深想這通風口在哪裡而已。
  陳四繼續說道:「次仁嘉措很可能是從那裡混了進來,卻遭遇了不測,我們待會可要小心注意。」
  單子楓沉聲說道:「仁增,你帶五個人跟我一塊過去看看,其他人留在這裡守護著傷者。」說到這裡,他對著猛犸和獅子說道「你們兩個也跟我們一塊去。」說完,單子楓就看著陳四,看陳四怎麼分配人手。
  陳四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劉二根,胡志博,周曉易,古風淳,你們幾個跟我去一下,其他人在這裡,隨時做好準備,派人到外面巡邏車隊,防止有人來搞破壞。」古風淳一聽到陳四叫上了他,歎了一下。羅小丹看了他一眼,好奇地問道:「你歎什麼氣?」
  古風淳苦笑了一下,反問道:「你說呢?」自從他進入W局之後,每一次的危險都有他的份,實在是讓他哭笑不得,陳四帶來的人哪個不比他厲害十倍啊!他知道這是陳四特意磨練他,但是這種作法也實在太坑爹了。
  羅小丹說道:「我也要過去看看。」
  古風淳奇道:「為什麼?裡面應該很危險,存在著很多未知數。」
  羅小丹甩了甩一頭長髮,說道:「你說這裡比較危險,還是你們口中那個大禁地更危險呢?」
  「應該是大禁地更危險吧。」古風淳想了想說道。
  「那就是了,大禁地我都不怕,這裡難道我就會怕了?」羅小丹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睛閃過一陣光芒,「這就當是一次鍛煉吧。」羅小丹笑了一下,對著單子楓說道:「單總,我也去。」她是單子楓請來的人,單子楓一直都把她當神一樣供著,絲毫不敢忤逆她的意思。這本是秦川的意思,要盡可能地對羅小丹好。
  單子楓一臉難色,道:「羅小姐,裡面很危險,我看你還是不要涉險為好?」
  羅小丹一臉的不客氣,說道:「那你放心我去大禁地,我連一點危險都沒經歷過,進了大禁地又很安全了?」
  單子楓一時無語,看著唐麥秋和陳四,似乎在詢問他們的意見。
  陳四點了點頭,說道:「羅小姐說得很有道理,就讓她去經歷一下也好,這樣對以後應該有點幫助。二根,你負責羅小姐的安全。」劉二根點了點頭,他戴著面具,別人看不到他面具背後究竟是什麼表情。
第130章 人皮下
  「那出發吧。」唐麥秋也不多說廢話,他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背囊便要啟程。唐麥秋做事從不拖泥帶水,「大家一定要小心。」他叮囑道,然後他打開了強光燈,便率先在前面開路了。
  古風淳覺得這個山洞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或許是錯覺,他覺得這山洞跟他在川西那個大溶洞很像。只是那裡有著光怪陸離,千姿百態的石筍和石鐘乳罷了。越往裡面走,古風淳心裡就覺得越奇怪,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盯著他看似的。為了照顧他和羅小丹,陳四下令劉二根等人將他們兩個團在中間,就算有危險,也有這幾個人替他們擋著。古風淳很是感激陳四。說實在的,他與陳四並無深交,但是陳四卻救過他多次,而且對他更沒防備之心,把許多秘密都告訴了他。雖然陳四本身對他也有目的,但是兩者在追求上很一致。雖然陳四對他還隱藏著許多秘密,但是古風淳打心底相信這個人,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一直都有一份信任的感覺。
  古風淳仔細地打量著這山洞。走了一段路程之後。他發現這山洞的石壁上儘是一些黑褐色的圖案,年代久遠,他分辨不清楚那些圖案畫的是什麼,這些圖案上面又蒙上了一層濃濃的煙熏,這就更加讓人看不清楚那些畫面究竟是什麼了。抬頭望向洞頂,洞頂離地面的距離也漸漸變得低垂起來。迎面吹來一陣陣強勁的風,呼呼作響,這陰冷的風刮得臉上隱隱作疼。古風淳斷定,前面一定有一個通風口,只是不知道這個通風口還有多遠才能走得到。
  這山體的岩石成分顯然是沉積岩,一層一層的沉澱出來的岩石裡層次分明,古風淳還能看到不少的貝類化石在山洞的洞壁上栩栩如生。這青藏高原在億萬年前,本來就是汪洋大海,強烈的地殼運動過後便成了世界屋脊,真可謂滄海桑田,一點都不過分。
  羅小丹也一臉好奇地看著石壁,她饒有興致地問古風淳:「風淳,你說這石壁那那髒兮兮的塗鴉是什麼來的?」她知道古風淳學識淵博,定能說出個所以然來。雖然她她家族幾代都從事古玩,但是她的眼力卻是遜色古風淳許多。
  古風淳搖了搖頭說道:「不清楚,看這顏色,很可能是用血水混合其他東西塗抹上去的,至於那些黑色的燻煙,大多是為了毀去這褐色的圖案而刻意為之的。可能跟西藏的密宗有很大的聯繫,不是說,這裡曾經是苦行僧的修行之地麼,說不定就是他們留下了的東西。」
  「這是鎮魂幡。」一個走在他們身後的大漢說道。他是單子楓帶來的隊員,是個蒙族人。名叫朗桑,四十歲左右的樣子。朗桑只有一隻眼睛,戴著一個眼罩的他就像一個海盜,整天在隊裡都是陰沉不說話的。古風淳對他的認識也僅限於名字和他那有著缺陷的五官。
  「嗯?」古風淳和羅小丹不禁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古風淳眼睛一亮,問道:「鎮魂幡?能跟我說一下麼?」
  大漢點了點頭,擠到了古風淳身邊說道:「這是薩滿教的一種儀式。用來鎮壓犯了大罪的人邪惡的靈魂的,我年輕的時候認識一個老薩滿,他跟我說過這樣的東西,不過這個儀式有在鄂爾多斯高原和大興安嶺地區那邊流傳過,已經幾百年沒有人懂得怎麼用了。薩滿教全面衰落後,這些東西也早就丟失了,跟我說這些話的那個老薩滿也不懂這個儀式,只是他說,凡是犯了這樣罪過的人,肯定是要剝人皮來懲罰的,如果往後走有人皮的話,那就肯定這是鎮魂幡了。」
  古風淳聽了倒吸一口涼氣。薩滿教,對宗教歷史稍有研究的人都知道,薩滿教是最原始的宗教信仰。很可能在原始社會就開始出現了,一直不斷地演變著,在我國,許多民族都有相對的薩滿教的儀式,不一而足。
  羅小丹一聽到剝人皮,頭皮就一顫,她皺起眉頭噁心道:「那麼殘忍,剝人皮來幹嘛?」
  古風淳搖了搖頭,說道:「世界上很多宗教的儀式都很殘忍的。不說別的,就拿藏傳佛教來說,在解放前,一些儀式上還用上人祭,不少法器還是用人的骨頭製成的,提取手段更是殘忍。」
  「好噁心,別說了。」羅小丹覺得五臟翻滾,剛才吃下的牛肉都在胃裡翻騰著。
  古風淳「呵呵」一聲笑,接著說道:「放心,自西藏和平解放以來,這些陋習都基本絕跡了,除了流亡在外的那些無法無天的傢伙外,倒也不會有人想恢復這種野蠻血腥的制度了,社會主義好啊。」古風淳那一臉笑意讓羅小丹看得很不自在,尤其是最後一句,羅小丹怎麼看古風淳都像一個首鼠兩端的政客。
  轉了幾道彎後,唐麥秋突然「咦」了一聲,說道:「前面是什麼?」他那射程有一千五百米的強光燈的光柱裡出現了一堵灰黑色的牆壁。那堵牆壁周圍還散落著一些東西,只是距離太遠,看得不甚清楚,看樣子這距離還有七八百米深。陳四眼睛尖銳,說道:「那好像是一道門。」陳四說完,腳下的步伐不由地加快了許多。
  單子楓不甘落後,也緊緊跟在他身旁,於是,一下子,唐麥秋、陳四、單子楓三人就並成了一排走在了最前面。三人身上都是穿著長長的黑色風衣,那凜冽的寒風刮來,吹動著風衣衣角飄逸起來,從後面看上去,倒像三個黑社會老大出行,頗有點氣勢。
  古風淳等人見陳四他們加快了腳步,也大步追了過去。走到盡頭才發現,這裡真的有一扇門。
  一行人看到這大門的時候,臉上的神色突然就變得古怪了起來,個個提神戒備。因為,這大門之上貼著一張血淋淋的……人皮。人皮剝得很工整,幾乎是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被剝奪出來,非常完整的一張人皮。人皮上的血珠凝結成了血紅色的冰珠,地上還有一灘血污,很顯然,這張人皮是剛剝下來不久的。
第131章 雪人
  羅小丹見到那人皮血淋淋的樣子,皮發俱在,忍不住轉身「哇」的一聲吐了出來。這大門陰森恐怖的樣子,在場的人饒是膽大無比的漢子,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這究竟是什麼回事。
  猛犸大聲叫道:「這個是次仁嘉措,絕對是他!」旁邊的獅子也大聲地說著眾人聽不懂的話,一臉的惶恐。
  唐麥秋、陳四和單子楓都一臉陰沉。這個的身份不要緊,問題是他怎麼來到這裡,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才是他們最想知道的答案。三人面面相覷,就站在離這人皮蒙著的大門五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
  「沒事吧?」古風淳見羅小丹在一旁嘔吐,連忙問道。
  羅小丹拍著胸口不敢說話,生怕一說話就大吐不止,連連搖頭,可以眼光卻不敢再往那扇門的方向看去。古風淳仔細地打量了周圍,他發現頭頂部竟然有一個巨大的洞口,那些陣陣勁風竟然是從這裡吹了進來的,用燈光一照,竟然發現這個洞口如同井壁一樣光滑,不過四周卻有微微凹進去的小坑,看來是人為穿鑿的。看來這個次仁嘉措就是踩著這些石壁上的小坑一路攀爬進來的。
《夏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