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節

第二十三章 避世(三)
  「集火射擊!」曹森喊著扣動扳機。
  對梅苑的隊員來講,碰到怪物已經習以為常,對怪物的一些習性也略有瞭解,看到超級穿山甲要竄出來,立刻用猛烈的火力阻止它。
  張友福率領的小分隊是精銳部隊反應原本就快,在梅苑隊員的帶動下,子彈也像暴雨掃射,隊員們隱身在黑暗中,明亮的槍焰閃成一片,照亮了一張張堅毅的臉龐,面對從未見過的兇猛怪獸,他們的手指沒有一絲顫抖,穩穩控制著一串串攜帶致命動能的子彈射向目標,紛飛的彈丸如同被超級穿山甲的腦袋吸引過去,雨打芭蕉一樣打的它的頭部不住顫抖。
  人類士兵開槍時有個習慣,總喜歡把子彈往敵人腦袋上打,就像狼喜歡撕開獵物的氣管一樣,這習慣對世界上所有生物都是致命的。超級穿山甲的全身特別是頭部有層疊堅硬的鱗片,也許可以防禦大多數天敵的傷害,但對子彈並沒有多少效果。射手們打光第一個彈夾後,超級穿山甲已經躺倒在地上,鮮紅粘稠的血濺的到處都是。
  蠍子溝裡響起一片更換彈夾的聲音,之後就沉寂下來,只有直升機螺旋槳的轉動聲。
  曹森據槍慢慢走向超級穿山甲,在十米距離上又對它開了一槍,見沒有任何反應終於放心,這東西徹底死了。只是他感覺這似乎太容易了些,如果經歷一番驚險的苦戰再擊斃它,好像更能讓他心裡踏實些。
  張友福等人也聚過來觀看這怪物,「小曹,咱們不是把一種珍稀動物給打爛了吧?」
  曹森心中好笑,張友福接觸的畢竟是正常世界,所以才有這樣的問題,如果論珍稀,那麼彘獸和狍鴞更是千年難得一見,還不是一樣被他們給消滅了?
  「老張,這是怪獸,不是你想的那樣。」曹森安慰戰友,「我敢給你打包票,只要你留在蠍子溝,還會遇到更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真想到山洞裡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樣,這些大塊頭怎麼生活在裡面的?」
  「天亮再想辦法吧,就這噸位,咱們兄弟肯定沒轍。」曹森無奈的說。
  自從發現了這山洞,先是巨蟒堵住洞口,這會兒又是超級穿山甲堵上,想進去似乎不難但總是不能如願。
  曹森和張友福各自帶隊返回。第二天天一亮,一架重型運輸直升機飛臨蠍子溝上空,幾名工作人員繩降後把重力牽引繩綁在巨大的穿山甲上,重型直升機轟鳴著緩緩拖出怪獸,一點點升高高度慢慢飛往開元寺。
  開元寺附近已經清理出一片場地,梅苑、臨齊市以及省裡的生物專家都等待在那裡,怪物還在空中,生物專家們就驚呼出來:犰狳!原古犰狳!
  犰狳(音:球與)外形類似穿山甲,也善於挖土鑽洞,與穿山甲不同之處除了鱗甲、身體結構有細微差別,犰狳的食譜也比穿山甲雜,螞蟻、昆蟲、小型獸類都是它的美餐。當它比正常犰狳放大了十幾倍後,人類在它的眼裡也成了小獸,也是好吃的東西,因此當它活蹦亂跳的時候對人類是極其危險的。
  曹森瞭解到這些後,帶領隊員們再次乘機前往蠍子溝,這次他們攜帶了大量的彈藥和洞穴探險裝備,並配備了相當數量的血彈,為應對山洞裡可能出現的危險做好了準備。
  三大門也派出了精銳弟子參加,從甲乙丙三組中精選了十名弟子在石達帶領下跟隨行動。
  所有人員乘坐兩架雀鷹和重型運輸機飛往蠍子溝,在山洞前集結再次檢查了裝備,曹森和郭敬、齊學富三人一馬當先進入山洞。
  山洞裡十幾米的地方就沒有了光線,一眼望去前方黑沉沉不見洞底,洞內地面上積滿了巨蟒的碎肉和沒有融化的冰塊,不僅行走起來頗為困難,也增添了陰森的氣氛。
  三道雪藍色的燈光交叉照亮前方,曹森端著槍走在最前方,他不時停下來查看身後隊員的進度,讓負責四周的隊員有時間詳細檢查有無可疑的地方。越往裡走,空氣越沉悶潮濕,溫度也在逐漸上升,曹森額頭已經看到汗珠。巨蟒死屍被巨型犰狳刨碎後留下了濃重的血腥氣和腥臭味,聞之讓人作嘔無法呼吸,曹森示意戴上防毒面具,率領眾人繼續前進。
  謹慎的前行了一個多小時,山洞還是不見底,也沒有碰到一隻生物,除了探險隊員們,似乎這裡沒有其他生命。曹森揮手讓隊伍停下,稍事休息隊伍繼續前進。
  山洞起伏不平,高矮寬窄沒有多少變化,筆直的像遠方延伸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郭敬,海拔多少?」曹森問道,由於防毒面具和山洞回音,他的聲音非常沉悶。
  「海平面下五十五米。」郭敬看看手腕上的海拔表回答,「不對,讀數在跳動,六十、七十、八十、五十、四十……真邪門。」郭敬訝異的晃晃手腕,是海拔表出故障,還是這山洞裡有古怪?
  曹森也有些疑惑,當初黑衣人進入山洞後,最多二十幾分鐘的時間就被巨蟒攆了出來,現在他們走了近一個半小時,怎麼什麼都沒有碰到?難道這山洞裡就只有巨蟒和巨型犰狳兩隻怪獸?這根本不可能,如果這樣巨蟒早把犰狳吞到肚子裡。
  「石達,你們有什麼發現沒有?」曹森問道。
  「很奇怪的感覺,不是危險,也不是有靈異生物,我感覺在這山洞裡……我不會形容。」石達在曹森身後不遠處回答。
  「是進入另一個世界的感覺。」一名三大門的弟子插話。
  「對,是另一個世界,這裡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進入另一個世界的通道。」石達同意弟子的說法。
  第一次進入深入地下的洞穴通常都會有這樣的感覺,原本這裡的一切就遠遠不同於地面世界,曹森無法從石達的話中得到有用的信息。曹森兄弟沒有類似石達的感覺,是因為這些特戰迷打小就鑽洞爬山的,他們已經適應了眼前的環境。
  「注意,我要使用照明彈探路。」曹森說著退出槍下榴彈發射器裡的榴彈,換上一顆照明彈,砰的發射出去。
  沉悶的發射聲在山洞內迴盪,照明彈毫無阻礙的飛行一段距離後落地發出耀眼的光芒,這說明山洞至少還有五十米的直線深度。
  「曳光彈,郭敬、齊學富,十發連射!」曹森命令道。
  郭敬和齊學富換上裝有曳光彈的彈夾,前進幾步在曹森左、右前方舉槍,噠噠噠!曳光彈像高速飛行的螢火蟲,瞬間沒入深不見底的山洞深處。曹森用望遠鏡觀察曳光彈有無碰到物體,如果碰到阻礙物,二十發曳光彈會像火星一樣反彈四射,但什麼都沒有碰到,如此一來可以確定前方至少有三百米的直線深度。
  再走三百米看看吧,曹森示意繼續前進。
  很快又是三百米下來,曹森感到呼吸有些困難,他忙命令停止前進更換防毒面具中的過濾芯。
  「曹森,這樣走下去不是辦法,」石達過來說道,「我想用泰山神力試試這裡的反應。」
  「行,不過門長,你可悠著點,別把我們埋在裡面。」曹森提示他。
  石達擺手示意不用擔心,身子稍一凝立抬腳跺在地面上。
  嗡!山洞迴響起奇異的回音,緊跟著眾人感到四周的空間似乎顫動了一下,洞壁彷彿向內擠壓過來,眨眼間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沒有用,曹森原本也沒有抱什麼希望,這又不是找靈異生物,泰山神力探索山洞還不如一盞應急燈好用。要是有架小型無人偵察機就好了,曹森感歎,可惜那玩意是軍方絕密裝備,張友福都沒有機會接觸更別說梅苑了。
  石達卻認為剛才那顫動有問題,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泰山神力在密閉環境下使用是什麼情形他知道,方才洞壁向內擠壓的感覺不應該是泰山神力造成的,他把自己的疑問告訴曹森。
  曹森考慮了一下,「我們往前走走看再說,大不了走到地球另一端。」
  隊伍再次行進,沒走多遠曹森心中泛起很怪異的感覺,他認為自己在變小,不僅自己在變小,手裡的槍、身上的所有物品都跟著變小。
  「停!」曹森揚起右手。
  眾人以為出現狀況,紛紛做出攻擊準備。
  曹森看看大家,再看看自己,似乎都沒有什麼變化,他疑惑的看看四周,山洞、巖壁、腳下的碎石子似乎都正常,但他就是感覺在變小,而且這過程還在繼續中。
  「哪裡不對?」郭敬問。
  「好像……」曹森說著後退一步想仔細看看眾人,然而就是這一步,他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詭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