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她說的很有道理,把我心裡的那點指望也給粉碎了,抬起手看著那把鐵尺,心想你這次會不會救我一命呢?鐵尺紅光早已熄滅,在冰冷的海水裡,黑乎乎的看不清它的狀貌。它估計就是遇到鬼怪才會發光生出威力,而平時就是一件普通之物。就算是發生天災,它也不會理我。
  我們就這樣漂浮在水面上,隨著水勢向前慢慢漂流,大海之大,無邊無際,再用力游也是無濟於事,還不如任其自然。
  當我們越發覺得身體冷的要凍僵了,心裡一片死灰時,卻忽然看到前方閃起一點亮光。幾乎奄奄一息的我們,一下精神大振,各自揮舞著手臂,大喊著救命。儘管我們知道就算沒有暴風雨,那麼遠的船隻也不可能聽到,但我們就像抓住了一根稻草不肯放鬆,把嗓子都喊啞了。
  那點亮光在巨大的風浪中起起伏伏,半個小時後靠近到我們面前。是一艘大漁船。有一個人披著雨衣站在船頭上,手裡拿著一隻手電筒照向我們。
  「蝦米,快救我們!」於佳聲嘶力竭的大叫道。
  我在興奮的同時,心裡忽然閃起一絲不安的念頭:「在這麼大的風雨裡,那人又穿著雨衣,她怎麼認出這人是蝦米的?」
第032章 船員都死了
  我們被救到船上後,風雨勢頭小了下來,加上這艘船很大,雖然還是搖晃的很厲害,但沒了劇烈的顛簸感。蝦米把我們帶進船艙,給我們兩張毯子披上。他坐在對面,遞給我一瓶白酒,要我喝上幾口暖暖身子。
  船艙裡有七八個男人,都是陌生面孔,看他們皮膚都曬成了古銅色,應該都是常年出海的船員。
  我喝了一口白酒,頓覺一股辛辣的熱流淌進胃裡,身子逐漸有了熱氣。我把酒瓶遞給於佳,於佳只喝了半口,就嗆的咳嗽不止,她可能沒喝過這麼高度的白酒,臉都嗆的通紅。
  蝦米看了我半晌,最終露出一副古怪的笑容說:「幸好你的裙子上安裝了定位器,我們才能追著過來,否則你們就死定了。」
  他不說則已,一說我才想起還是一身女人打扮,在這幾個陌生男人眾目睽睽之下,感到臉上有點發燥。他那古怪笑容,恐怕就是看到我這身不倫不類的衣服才笑成這樣的。
  我低著頭自嘲地笑笑:「你們夠陰險,什麼都算計到了,我就是逃到天邊,也逃不出你們的手掌心。」
  「話不能這麼說,我們也是為了寒先生安全著想。」蝦米的話不多,說完這句,就走開了。
  我轉頭看著縮在毯子裡的於佳,頭髮和睫毛上猶還掛著水珠,臉上神色恍惚,整個人顯得怔仲不安。我冷笑一下,我身上有定位器的事,她肯定知道,從見到這艘船,就大叫蝦米,看來她也早就知道蝦米跟著我們。本來以為我經歷了喬氏大廈的那件事後,人變聰明了,沒想到反而越發蠢了,又栽到女人的手裡頭。
  蝦米帶著那些船員都上到了二層船艙休息,這裡只剩下我們兩個。於佳呆呆的不說話,我也懶得理她,心裡儘管有很多疑問,但知道就是問他們,他們也不會說實話。
  我閉上眼睛假寐了一會兒,便上到二層找到蝦米,問他要了一套衣服換上,身上穿著這女人衣服,在他們面前晃來晃去,感覺很丟臉。那只女式手提包沒丟,因為攜帶鐵尺很方便,裝在裡面,也不惹人眼目。
  當我下來時,卻見於佳沒影了,心想可能是出去透風了吧。不過坐下來聽著外面轟隆風浪聲,想著不對,外面這麼大的風雨,特別危險,她不可能出去。我站起來要出去找她,卻想她引我上當,我為什麼還要關心她?
  我心裡罵自己太賤了,重新坐下。還沒坐穩,只覺屁股底下猛烈一震,好像船底碰到了什麼東西,向左一側,險些翻過去。
  蝦米急匆匆的從上面跑下來,臉色緊張的叫道:「是不是觸礁了?」奔向了駕駛室。
  他進去只不過幾秒鐘,又退了出來,一臉驚恐無比的神色,瞪圓了眼睛看著我,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的畫面。我問他怎麼了,他嘴巴一哆嗦:「駕駛員死了!」
  我心頭不由打個突,駕駛員怎麼好生生的會死了?還正在發愣的時候,從船底下又傳來一陣猛烈的震動,整艘大船都被拋了起來,又重重摔落下來,我們一下子失去重心,身子飛起撞在艙壁上,一時腦子被撞的又疼又迷糊。
  「都下來,快去外面看看怎麼回事!」蝦米神色慌張的爬到梯子口,向上大叫。
  但過了片刻,上面沒人應聲。蝦米咬牙罵了一句,就順著梯子往上爬。還沒爬上二層,船身再次被拋飛,蝦米也從梯子上掉在地面上,這下摔的不輕,嘴裡罵罵咧咧的,爬了幾次才站起身。
  「砰砰」兩聲響,有兩條黑影順著梯子墜落在蝦米剛才躺倒的地方,我們定睛一看,是兩個人。幸虧蝦米爬起來的及時,不然被他們壓上去,非受傷不可。蝦米踢了他們兩腳,要他們起來到外面看看。那兩個人卻一動不動,眼珠子死死盯著艙頂,面色蒼白的嚇人。
  我心說不好,是不是死了?
  蝦米也察覺到不對勁,彎腰去探了一下他們的呼吸,馬上臉色大變。不用他開口,我已經知道結果了,他們沒了呼吸。
  我轉頭看著四周,心想會不會是陰蠱沒被打死,追到了這艘船上?但覺得不可能是它們幹的,它們只攻擊宿主,而一旦上身,宿主就會變成行屍,情況不符啊。
  蝦米呼呼喘著粗氣,滿目恐懼的看著我說:「我們兩個出去看看。」
  我點下頭,剛走到門口,船又被猛地撞了一下,我們兩個摔倒在地上,爬著拉開了艙門,頓時一瓢急雨隨著大風湧進來,劈頭蓋臉的被猛打了一通。外面風雨勢頭又大了起來,一出門還沒站起來就被衝到在地。我們顫顫巍巍的,就像兩個八十歲的老人,相互攙扶著站直身子,背後貼著艙壁,慢慢挪到欄杆前。
  「喀喀」幾聲脆響,船上所有的燈都在這一刻全部碎裂,我們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心裡一抖,心說這船肯定有鬼了,否則不會這麼詭異。
  蝦米拉著我又返回了船艙說:「我們上二層,上面有潛水裝備,這船恐怕不行了。」
  我跟著他爬上二層,他在黑暗中摸到了手電筒,打開燈光,發現艙室內一片狼藉,剩餘的五六個船員,個個躺在地上暴睜著眼珠子,看來跟下面兩個一樣都死了。在手電光芒映照下,他們面色更加顯得雪白,特別的慘厲駭人!
  我們都忍不住全身抖索一下,但蝦米馬上恢復鎮定,從屍體上跨過,走到一排箱子前。從裡面取出了兩套潛水裝備,潛水衣、浮力補償背心、氣瓶、呼吸調節器和蹼腳一應俱全。這玩意我不會用,全靠蝦米給我穿上,帶上水鏡後一看,我們整個兩個蛙人了。
  這期間,船接連被下面不明東西撞了五六次,我們腦袋上也撞出幾個大包。穿好了裝備,蝦米又教我怎麼用這些東西,便從上面下來。忽然,在手電筒前照光柱中,一個人站在艙門口,披頭散髮,看不清樣貌。我們同時吃了一驚,船上除了我們所有的人都死了,這個人是誰?
第033章 水怪
  蝦米在我前面,這時向後退了一步,踩到了我的腳,我都竟然忘了痛。我們心內恐慌看著前面那個人,一時不知該上去把他推開,還是掉頭再跑回二層。
  過了一會兒,船又被撞了一下,船身一側,我和蝦米滑到艙壁前。而艙門那人也摔倒在地上,頭髮撩開,居然是於佳。她一張滿是水珠的小臉,慘白慘白,但眼珠清澈明亮,充滿了無限懼意。看情況還沒死。
  我懸起的一顆心便放了下來,拍著胸脯子罵道:「你沒事在這扮鬼幹什麼?」
  於佳驚慌失措的搖搖頭,睜大了一雙美目,顯得非常害怕,嘴巴哆嗦著一句話說不出來,伸手指向她後面指了指。
  我和蝦米抬頭看向艙門,蝦米還把手電光芒移到那裡。我的娘啊,門口中有顆頭顱漂浮在半空中,下面啥都沒有。長長的頭髮,披散開遮住了整個面孔。手電光芒波及範圍雖然不廣,但光點很明亮,我們絕對沒看錯,頭顱下面沒有任何東西。詭異的情景,透著詭異的氣息,我一下感到有些窒息,透不過氣來。
  蝦米再不管我們了,掉頭就往回跑,順著梯子向上急爬。於佳像軟泥一樣躺在那裡不動,我雙腿也軟的厲害,心想這東西肯定是鬼,跑也跑不脫的,還不如靜觀其變。可是頭顱在那兒沒有動靜,眼看著蝦米就要上去了,我心裡大急,他要是跑了,我和於佳不就成了它的目標?
  等蝦米上到二層口的時候,那顆頭顱驀地向前激射過去,一下咬住了他的左腿。蝦米慘叫一聲,噗通從上面掉下來。我看的心裡怦怦直跳,這玩意速度快的跟陰蠱不相上下,它要追誰,絕對是躲不開的。還好有人墊背,我不趕緊逃走等什麼?
  我快步跑到艙門口,於佳一下抓住我的腿大叫:「別丟下我不管!」
  這句台詞聽著很耳熟,好像在喬氏大廈,於敏就曾這樣求過我。奶奶的,不管她們姐妹怎麼騙我,總之老子狠不下心丟下她們不管。我彎腰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快速衝出了門口。
  我們跌跌撞撞的跑到欄杆前,我也忘了她沒穿潛水裝備,拉著她翻過欄杆跳進了海裡。於佳會游泳,在水下一時還不會有問題。而我背著氣瓶,有氧氣供應,首次享受到了在海水下不氣悶的感覺。
  向前游了一陣,感覺後面水流湧動劇烈,衝擊的我們向前不由自主的湧過去,似乎有條大魚跟在後面。我心頭一緊,聯繫起船底被什麼龐然大物撞擊的事,心想會不會遇到了鯨魚一類的大海生物吧?
  回頭看看,只模糊看到眼前水波向我們這邊湧動,但看不到後面是什麼東西。於佳伸手在我頭頂上一按,開了頭燈,呃,她對潛水裝備倒是滿熟悉的。這條亮光射過去,只見一股激流後面,是一個巨大的海生物,有七八米長。一隻長長的尖嘴,頭上有兩隻長角,看起來像牛角。整個身子長滿了紅色鱗片,尾巴卻是非常的纖細,猶如一條蛇尾。胸脯上長著一對翅膀,在水下一張一合,便扇動水波生出巨大的氣流漩渦。
  我轉頭看了一眼於佳,心想我在海邊城市待了兩年,對海裡的生物差不多瞭解的夠多,從沒聽說有這麼一種怪物。
《我的靈異事件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