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說起剛才的事情,家裡人卻都說派了三個人在村口的大槐樹那裡等他,為了方便他認路,還專門扯了根電線,在樹下掛了一盞200瓦的大燈泡,始終開著。
  這輛摩托,竟然是在離村口僅有一百多米外的路邊發現的。
  問起大姑父他是如何過了大槐樹卻沒有發現等他的三人,雙方均一口咬定絕對沒有看到對方。直到大姑父講完了剛才的遭遇,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唏噓不已。
  回過神來,眾人才想到在隔壁的老太太,趕忙架著大姑父過去看望。
  更令大家驚異的是,本早在剛入夜就嚥了氣的老太太,此時居然臉色又恢復了紅潤,連脈搏和心跳也有著微弱的反應。
  經過這麼一個晚上的鬧騰,兩天後,老太太竟然奇跡般地好了。
  問起當晚的事,老太太只是說自己在天黑後,感覺身子突然有勁了,於是就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村口,想親自等著自己的大兒子。
  老太太心急,左等兒子不來,右等也不來,慢慢有點睏了,想睡覺又怕自己錯過了兒子回來,於是就從田間路旁拾了幾根大樹杈子,橫著放在路中央。
  心想自己就在這裡躺上一會,兒子如果回來了,肯定會發現路中間的樹杈子,只要停下來,自己就能醒來看到兒子。
  這一切都做好後,老太太就靠在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睡著了。
  睡了一會,老太太在迷糊中彷彿感覺到有人拽她,睜開眼,發現在自己身前,站著兩個從頭到腳黑衣黑褲的男子,臉都遮在帽簷的陰影裡,看不出面容。
  不等老太太說話,兩個黑衣人架起她就要走,老太太自然不願意,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拚命掙扎。
  就在三人鬧得不可開交時,耳邊突然傳出一聲巨大的金屬撞擊聲。
  兩個黑衣人似乎對這個聲音極為忌憚,雙手放開了老太太,捂著耳朵,居然慢慢鑽入了地下。
  老太太正奇怪,卻發現自己架在路中央的樹杈子不知什麼時候都被挪開了,前方一個身影正往村裡狂奔,看身形就是自己的大兒子。
  老太太一高興,也忘了剛才那一碼子事,跟著兒子就跑回了家,剛一進自家院門,頭就一陣眩暈,昏了過去,再醒來時就是這個樣子了。
  但當天所有在家裡的人們都知道,老太太天一黑就斷了呼吸,院裡院外守著幾十口人,說老太太晚上自己跑出去村口,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有聽說了這兩件事的人們,都認為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老太太因為思兒心切,就守在村口,雖然自己無意間斷了兒子的去路,但兒子又無意的那麼一丟手電,居然把母親都離了竅的魂硬是給拽了回來。
  大姑父每次講到這裡,都要告訴我和弟弟說:「我雖然不信鬼神,但那次的鬼打牆著實嚇得不輕……」
  「對了,咱們是不是碰上鬼打牆了?」我終於想起了這個詞,停止了回憶,轉身沖張山喊道。張山聽我這麼說,肩膀一震,抬頭說道:「看目前的情況。鬼打牆的可能性的確非常大!」
  「那也就是說,咱們現在所看到的,都是幻象?」我若有所思道。
  「很明顯,你總不會覺得咱倆真有穿牆的本事吧?」張山直起身,看著我們身後的那堵牆曬道。
  「怎麼來的這不重要,問題是怎麼離開。既然是幻象,就一定有地方和咱們看到的並不一樣,快來找找看。」說著,我就在四周找了起來。
  「沒用的~」張山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居然還能伸個懶腰。
  「什麼意思?」我停了下來,不解地看著張山。
  「首先,有個問題你要搞清楚,幻象究竟只是影響視覺還是佔據了人的思想從而影響視覺?」張山伸完懶腰後並沒有放下手,指著自己的腦袋問我道。
  「應該……不只是視覺吧?」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那就得了。」張山接著說道「至少它影響了你一部分的思想,我不是搞學問的人,不會說那一套一套的詞,但我認為你通過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即使這一切都是虛幻。但你腦子深處卻認為這是真實存在的,所以你看到的,摸到的,自然也就是真實的。」
  「這……你這屬於唯心主義啊。」我聽得稀里糊塗,但也大概明白了張山的意思。「可咱們倆都清楚,這裡絕對是虛幻的啊!」
  「但你的腦子和眼睛都告訴你這裡是真實存在的。」張山好整以暇地說道。
  「哎呀!我都暈了,你說了這麼多,到底有什麼辦法離開這裡沒有啊?」我就算沒有被這封閉的空間逼瘋,也快要被這傢伙給給說瘋了。
  「辦法嘛,我沒有,你有。」張山朝我神秘的一笑,就轉過臉去,悠閒地哼起了小曲。
第二十二章 反目成仇
  瘋了!這傢伙已經瘋了!
  我搖了搖頭,乾脆不去理他,拿著匕首這裡挖挖那裡刨刨,想要憑自己揪出這個密閉空間的尾巴。
  而張山則一直在我耳邊說著風涼話,說累了,就唱上一段。唱累了就接著說。
  「夠了!」二十分鐘後,我終於受不了這傢伙的冷嘲熱諷。把手中東西往地上一扔,指著張山吼道:「現在的這個情況,你不願意動手幫忙也就罷了,想想辦法總可以吧?至於坐在那裡說風涼話麼?」
  「想什麼辦法?要不是碰上你這麼個喪門星,我這會還在山上摸泥鰍釣蛤蟆呢!哪會到現在這個局面。」張山瞥了我一眼,居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好啊!總算說出真心話了啊!」我被他氣得直哆嗦。「你要記清楚,不是我請你來的,你不願意可以走,沒人攔著!」我對這傢伙已經忍無可忍了。
  「走?怎麼走?你給我說說。早知道我真不應該告訴你這些事,到明天晚上也只不過是在鄭州新聞上說街頭發現無名男屍,死因不詳。還真就一點也不礙我的事兒。」張山依然說的輕描淡寫。
  「哼,你別忘了,當初要不是你非逼著我去處理那個什麼趙有德,我怎麼會落到如此的地步?現在你倒好,把自己推得一乾二淨,虧你還是個男人!」我快要被這個不要臉的傢伙氣樂了。
  「說到這個,我本不想傷你太深,既然你提到了,那就怪不得我。你仔細想想,自從你出現,先是氣得我爺爺臥床不起,然後又害得人家趙有德魂飛魄散,死後都不得安息,多麼可憐得一個人,竟落得如此下場。現如今咱們又陷入這絕地,這麼多事,那次少得了你?我真懷疑你爸當年是不是被你剋死的……」張山越說越大聲,越說越得意。完全不理會我越來越黑的臉。
  「你給我住嘴!」說到我爹時,這傢伙終於觸到了我最深的痛處。我不顧一切,跳到張山面前,揮拳就朝他的臉砸去。
  憤怒讓我忘記了一件事,我和張山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打他,無異於以卵擊石。
  果然,我的拳頭在離張山臉還有十公分的地方停住了,被他的大手死死捏著,再也無法前進半分。
  「哼,打我?我看你是腦子讓驢踢了吧?」張山依然靠牆蹲著,一邊的嘴角微微上翹,衝我笑著說道。
  我第一次感覺到,他的笑是那麼邪惡。
  張山慢慢站了起來,他每站起一些,捏著我拳頭的力道就大一分。到最後,反而變成了他站著,而我蹲著。
  「呦!挺有骨氣嘛,連哼都不哼一聲,有種!」張山看著我因劇烈疼痛而不斷滲出汗水的額角,調笑道。
  雖然無法抽回被他捏著的拳頭,但我也在等待,就是等張山這一瞬間走神的空,忍著胳膊被折斷的危險,我強站起一點,抬起右腳就朝張山的襠部踢去。
《金棺噬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