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見劉雲龍沒了下文,我趕忙圓場道:「呵呵,是這樣的,我們也是聽說『柳上人』今天到咱們村,專門從鎮上趕來的!為的是給家人求個平安。」
  「哦?這麼說……幾位是來祈福來的?」帶頭人聽我這麼一說,立刻換上了副古怪的神色問道。
  「哦,是啊是啊!」劉雲龍馬上跟聲附和。
  「既然是這樣,那只能抱歉地告訴幾位,柳上人今天只為我們的村民祈福看診。外人一律恕不接待!送客!」帶頭的人突然臉色一變,說完話,就擺手讓出一條通道,示意我們趕緊滾蛋!
  「別急別急,大家這是為什麼?我們是專程來的!」我一看情況不對,八成是剛才哪裡說錯了,趕忙說著軟話。
  「別扯了!沒用啊!柳上人剛才都說了,你們三個不是好東西!他老人家慈悲為懷,不和你們計較,趕快走!不然我們就通知鎮上的警察啦!」後面人群裡不知道是誰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誰說的?啊?!剛才怎麼交代的?你不說話能憋死啊?!」帶頭的人聽到這幾句話,勃然大怒,張嘴就沖後面罵道。
  好嘛!敢情是這個老東西怕我們壞他事,要先下手為強啊!
第十八章 甕中捉鱉
  「靠!你們這什麼狗屁上人!見還沒見,就要趕我們走?他跟我們有仇啊?!」劉雲龍一聽就急了,也顧不得裝樣子,站起來沖人們喊道。
  「哈哈哈哈!」人群裡頓時響起一片笑聲。
  「笑什麼笑?!有啥好笑的?!」劉雲龍被笑得有點毛。
  那個帶頭的人忍住了表情,說道:「還是快點走吧!非要讓我們把你們攆走,就傷了和氣了!」
  我和張山對望一眼,劉雲龍的言語幾乎已經把我們揭了底。現在不走肯定是不可能了。雖然我們並不怕這些村民,但偌要強行留下,就一定會和他們起衝突。
  所以,安全起見,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只能選擇暫時撤出去。
  不再猶豫,當下把酒和茶錢給了店老闆,我推著劉雲龍穿過人群,走到店外。
  這群人生怕我們再折回來,始終在後面跟著,直到從村口出來,又走了二里地,才算站定,「目送」我們朝鎮子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我鬱悶地問張山道:「怎麼辦?就這麼回去?」
  「當然不能走!」張山回頭看了看遠處的人群,說道:「反正咱們也吃飽喝足了,找個地方先暖和暖和,等天黑了,再回來找那個老傢伙。」
  直到轉過一個山坳,看不到那些人,才停下腳步。在山腳下找了處背風的地方,升起一堆火,邊取暖,邊慢慢等天黑。
  烤著火,劉雲龍問張山道:「等天黑咱們去哪兒找他?總不能再潛回村裡,挨家挨戶的問吧?這些愚民會肯告訴咱們?」
  「不是咱們去找他,而是他來找咱們!」我指著前面不遠山坡上一個小房子說道。
  那裡,就是我們昨晚借宿的「斂房」。
  「他大半夜的來這兒幹嘛?」劉雲龍到現在都還對我——瞳璽——那個老頭這三層關係沒搞懂。
  「有魂的地方,才能有瞳璽啊!」張山笑著給他解釋道。
  「哦……那咱們打算怎麼辦?你倆先給我透個底!一會好有個照應啊!」劉雲龍明白後,又問張山道。
  是啊!怎麼逮他?逮到他後怎麼辦?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
  看向張山,這傢伙神秘一笑,說道:「簡單!你倆在這等一會兒,我去找些小幫手,回來再告訴你們!」說著,這傢伙也不理我倆一臉的茫然,站起身就走了開去。
  的確很快,還不到五分鐘,張山就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裝滿細沙的飲料瓶。
  在我倆的注視下,張山把細沙從瓶子裡倒了出來,仔細篩選,把一些雜物挑出來。最後又裝回瓶內時,只剩下原先的三分之一。
  「……你這是幹嘛?」劉雲龍看著張山又扎破手指,往裡面摻血,忍不住問道。
  「呵呵,咱們今晚就來個『甕中捉鱉』!來,你也弄點進去。」張山說著,把那小半瓶細沙遞給我,示意我也放些血進去。
  說實話,我最討厭扎手指取血這件事。又疼,扎完了還要使勁擠,不然擠不出來。不過要扎別的地方,血雖然多了,卻又止不住,實在是個麻煩的問題。
  好不容易擠了兩三滴進去,我又還給張山,這傢伙接過來,就不停地搖晃,看樣子是想要把我倆的血液和這些細沙攪拌均勻。
  「嘿嘿,完成了!」張山搖了半天,放下胳膊說道:「至陽的舍利血配上人鬼雙馳掌印人的血,這次咱們也給他來個『人打牆』!」
  見我倆一副癡呆相,張山只得湊上來,低聲說道:「一會兒,你倆就……」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我們為了避免暴露目標,只得把火堆弄滅,趁著夜色,悄悄往山坡上的那間「斂房」潛去。
  冬天本就黑的早,再加上是在山裡,五點剛過就黑了一大半。我們就蹲在距「斂房」三十米開外的一片野地裡,靜靜等候那個「柳上人」的駕臨。
  天很快就漆黑一片,其實和昨晚比起來,有沒有霧都一樣。沒霧能看個二三十米,有霧就只能看十來米。反正只要沒月亮,任你怎樣都分不清方向。
  而我們所在的位置,對斂房的門來說,剛剛處於馬上就看不清的距離上,極為模糊。本來可以靠的更近些,但張山說安全起見,怕我們的動靜會引起那個「柳上人」的注意,只能躲得越遠越好。
  之所以躲他,是因為斂房只有一個門,沒有窗戶。一旦等他進了屋,我們堵在門口,就可萬無一失!絕不會讓丫的跑掉。
  天一黑,沒了太陽的照射,這山腳下的溫度立刻就開始了直線下降。
  正當我們哆哆嗦嗦,手腳發麻,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張山突然低聲說道:「來了!先屏住呼吸,堅持半分鐘!」
  憋了一口氣,我努力朝前瞅去,勉強看到在右手邊的小路上,慢步走來一個人。這人渾身上下連成一體,漆黑漆黑的,只有胸前有那麼一點點顏色較亮。
  至於面部,那是壓根看不清。
  一般人上下身總是分開的,褲子是褲子,棉襖是棉襖。如果上下一體,而且胸前有一塊顏色稍亮,就只有一個人會這樣,此人正是我們中午見到那個穿道袍的「柳上人」!胸前的一片白,就是道袍上的太極圖案。
  只見他走到距斂房十來米的地方,突然站定,先是觀察了一下面前的這間屋子。然後扭頭朝我們這裡看來。
  我們仨哪還敢再瞧,趕忙縮回脖子,把頭埋在了雜草叢裡。
  由於始終憋著氣,過了一會兒,我就感覺肺被人壓著似的,忍不住稍抬起頭看去,卻發現那個「柳上人」已經沒了影。
  「……沒了……不會發現咱們跑了吧?」劉雲龍見我抬起頭,也緊跟著抬頭喘氣,順帶問道。
《金棺噬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