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張是非搖了搖頭,此時他的心情無比的激動,但是他也明白,自己不能表現的太過火,那只會使他在梁韻兒的眼中更像個瘋子,於是他便輕聲的說道:「不喝酒不唱歌,你陪我說會兒話吧。」
  梁韻兒一愣,她望著這個瘋子,實在猜不出他心裡想的是什麼,但是也得陪啊,所以他便點了點頭,然後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張是非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都說如果遇見了真正喜歡的人的話,會心跳加速,胡言亂語,不知道該怎麼說話,這些特徵在張是非身上五一沒有應驗,他心中此時有千言萬語要講,但就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問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比如你叫什麼,今年多大了,是本地人麼,家裡還有誰之類。
  梁韻兒一聽就鬱悶了,這種人他倒是頭一次遇見,查戶口啊還是相親啊,要知道到這裡來的人都是找樂子的,誰會在乎這個?到這裡來問這個的,不是傻子就是警察,不過看張是非這副鳥樣兒倒不像是警察,那只能是傻子了。
  對一個傻子,沒啥好講的,於是她便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著,氣氛一時間很尷尬,完全活躍不起來,這一幕被旁邊的李胖子看在了眼裡,他只好以身作則,想挑起些氣氛,於是便對自己旁邊的姑娘大聲的說道:「妹子哎,你長的可真帶勁,看你第一眼就迷上你了,你說,咱倆上輩子是不是見過?」
  那小姑娘沒這胖子說的咯咯笑,她喝了一口紅酒然後說道:「是呀,我也是,哥哥那你以後來要記得找我啊?」
  「必須的!」胖子說道:「你說我咋這麼喜歡你呢?」
  張是非聽出來了,這話是替他說的,李胖子是想帶動氣氛,明知道都是謊話,胖子身邊那姑娘也就沒在意,她笑呵呵的說道:「你有多喜歡我啊?」
  胖子一張肥臉顯得莊重,然後他用特深沉的語氣說道:「我願意化身石橋,受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只盼一日你從橋上走過…然後……」
  「然後什麼丫?」那姑娘問道。
  胖子喝了口酒,然後猥瑣的說:「然後看一眼你的內褲唄。」
  哈哈哈哈,屋子裡的氣氛還真被炒熱了,張是非心想這胖子有一手兒,這俏皮話一套一套的,真能哄女孩子開心,還化身石橋待五百年只為看一眼內褲呢,要是那小妞當天穿的是長褲他不悲劇死了?
  被他這麼一搞,張是非也恢復了往日的調侃功力,慢慢的,他跟梁韻兒的談話也變得有趣起來,偶爾還能把梁韻兒逗笑,看著她的笑容,和當年那深山中的徐瑩一般無二。
  大家都喝了點酒,望著梁韻兒那紅撲撲的小臉兒,然後有些醉意的對他說:「問你個事兒啊。」
  梁韻兒和張是非聊了半天,也熟了些,她發現這個男的其實不傻,相反的,還挺有意思的,於是便點了點頭,輕聲說:「什麼事?」
  張是非想了想,然後便說道:「你相信有前世麼?」
  梁韻兒笑了一下,然後用尖尖的下巴指了指胖子,輕聲說:「這問題他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麼,你還說,沒創意。」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將一杯啤酒乾了,擦了擦嘴邊的啤酒沫,然後說道:「別管有沒有誠意,告訴我吧,你相信有前世麼?」
  那梁韻兒笑了一下,然後對他搖了搖頭,說道:「不相信。」
  「為什麼呢?」張是非說。
  「前世這種東西,不過是一些無聊的男人拿來騙女人的借口罷了。」梁韻兒說到這裡,語氣平穩,但是聽在張是非心裡卻像冰塊一樣,涼透了。
  想到了這裡,他便鼓起了勇氣握住了梁韻兒的手,她的手很滑,但同樣很涼,她望著張是非,沒動。
  張是非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梁韻兒說道:「如果我跟你說,我們上輩子見過,你會相信麼?我是認真的!」
  梁韻兒感覺到張是非的雙手的熱度,她輕輕一笑,然後慢慢的掙脫了張是非,說道:「哥哥,你喝多了。」
  其實張是非心中此刻無比的清醒,要不然不會這麼疼。
  那晚,梁韻兒十一點的時候便離開了,張是非沒留她,給了她一千塊錢。
  梁韻兒走後,張是非自然也沒有心情再待下去,胖子只好陪著他,走出了狼嚎以後,倆人便打了個車回家。
  在路上,李蘭英問張是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張是非如實相告,李胖子聽完以後歎了口氣,然後對張是非說道:「你啊,就是太執著了,一條路走到黑,你想想,就算她真的是徐瑩的轉世,那又能說明什麼呢?她的性格和作風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而且…我說這話你別不愛聽,她的職業你的地位,難道你認為真的能在一起麼?」
  張是非沒回答,他此刻的心裡也是很亂,這些事情他都想過,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在畫中那一句等我回來的誓言,已經將他牢牢的鎖在了那裡,他發誓不管她會變成什麼樣,都依然愛她。
  想到了此處,張是非便對李胖子說道:「會,我不管她是幹什麼的,我也不管她的性格會是怎樣,我只知道她是徐瑩,這就夠了。」
  這回輪到胖子沒話了,車開的很快,沒一會兒就到家了,兩人家離得不遠,他們一起下車,臨走時,胖子對著張是非說道:「你再好好想想吧。」
  說完他便上了樓,張是非回到了家中,父母今天回來的挺早,見張是非回來了便問他這幾天幹什麼了,張是非搖了搖頭,沒什麼心情說,回到了房間一頭倒在了床上,他確實需要冷靜一下了。
  一夜無話,等張是非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由於今天還有事做,於是他便給李蘭英打了個電話,兩人帶齊了傢伙會合後便打了輛車前往道外區的邊界,也就是那片傳說中很邪性的民居。
  這地方是夠偏的,大中午的也沒什麼人。
  兩人走出了出租車,想先熟悉一下環境,以便晚上來蹲點兒,白天和晚上是不一樣,張是非心中想到,這些房子可真夠破的了,如今平房裡的人都搬走了,全是空房子,破落的院牆上掛滿了爬山虎,那些挨著胡同口兒的房子上還用油漆大大的寫了個『拆』字。
  張是非和李胖子走進了胡同轉了幾圈兒,沒發現什麼異樣,兩人便沒了興趣,準備先去吃飯,可是剛走出胡同,張是非就發現了那不遠的街角處出現了一條大白狗。
  正是皮皮,那條狗顯然也看見了張是非,狗的記性很好,它顯然沒有忘記這個給過自己一飯之恩的人,只見它搖晃著尾巴跑了過來,然後用腦袋十分親暱的蹭著張是非的褲子。
  「這誰啊?」李胖子打趣兒道。
  張是非見到皮皮沒事兒,也挺高興,於是他便蹲下摸了摸皮皮的腦袋,然後笑著對李蘭英說道:「這是你哥們兒,」說到這裡,他便對那皮皮說道:「來皮皮,這是你李哥。」
第六十五章 父慈子孝
  「照你這麼說,這狗確實挺可憐的。」
  兩人在附近找到了一家露天的燒烤做了下來,點了些小串兒和腰子啤酒之類的東西添肚,皮皮很乖,就趴在桌子底下,沒動。
  「可不是麼,嗎的,過一陣子這裡還要拆,那它可真是無家可歸了。」張是非拿起了兩根烤串兒放到了地上,皮皮便用兩隻爪子按著啃,雖然不知道它有幾歲,但是看上去是條老狗了,白色的毛脫落了好幾塊兒,給人的感覺有氣無力的。
  「切,行了,現在不都這樣麼,人自己都顧不過來,哪兒還有閒心管狗啊?」李蘭英一口啤酒下肚後,打了個飽嗝兒。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沒說話,今天的氣溫依舊很高,燒烤店兒的生意挺火,一個個涼棚兒下邊都做了幾個光著膀子的老少爺們兒,幾瓶冰鎮啤酒就喝的熱火朝天的。
  本來這都是些尋常的景象,但是張是非卻聽出了不尋常的地方,就是在旁邊的那一桌的倆爺們兒,看上去喝了不少,這時正邊抽煙邊吹著牛逼,其中一個梳著板寸的人說道:「你說你相信鬼不?」
  另一個爺們兒說:「啥鬼?」
  那板兒寸爺們回答:「就鬼唄,就前兩天老出事兒老出事兒那地方,你說多邪乎。」
  另一個爺們兒擺了擺手,然後說:「淨扯淡吧,咱們都住這附近多少年了,怎麼就沒有聽說過什麼鬼呢?」
  「真的,沒騙你。」那板寸男說到了這裡,又喝了一口酒,然後說道:「就昨天晚上,親眼看見的。」
《我當鳥人的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