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節

  只見他手裡拎著一瓶白酒,還有一隻燒雞,張是非心想,難道這孫子沒喝夠還想跟我再喝點兒?哪成想那崔先生對著他說道:「跟我來就得了,哪兒那麼多的廢話。」
  說罷,他便來到了院子最裡面那的間倉房,這間倉房看上去夠破的了,崔先生拔下了鎖頭,然後推門示意張是非跟他一起進屋。
  剛一走進屋子,張是非便感覺到了一股子的涼意,同時全身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股涼意並不是氣溫造成的,張是非抽了抽鼻子,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香味兒,這是供香的味道,同福澤堂裡面一樣。
  怎麼會有股很熟悉的感覺呢?張是非愣了愣神兒,這才打量起這間倉房起來,只見裡面並沒有裝太多的雜物,反而空出了很多的地方,那右手邊的牆上,有一個被紅布遮擋的四四方方的盒子,張是非不清楚這崔先生到底搞什麼鬼,但是他沒說哈,因為一進到這個屋子裡以後,他就覺得渾身有點兒不自在。
  只見那崔先生用雙手掀起了紅布,張是非這才看清楚裡面的事物,原來是牆上貼著一張類似紅紙樣的東西,紅紙的下方,有幾個小碟子裝著肉蔬貢品,杯子裡裝的應該是白酒。
  那張紅紙上用毛筆寫了行大字:黃三太奶之位。
  黃三太奶?張是非眨了眨眼睛,完全弄不明白這是誰,只見那崔先生將燒雞擺放在盤子中,然後打開了白酒,倒了三杯酒,然後他望了一眼張是非後,便對著那張紅紙自言自語的說道:「您老出來吧。」
  您老是誰?就在張是非愣神兒的關頭,他只感覺到屋子裡的氣溫再一次下降,同時一陣尖銳的聲音響起:「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小輩回來了啊。」
  我靠,誰說話?張是非頓時大吃一驚,然後四下的查看,卻根本沒有看見任何人,這也太詭異了,明明那個聲音就是從這屋子裡面傳出來的啊,尖聲尖氣的,像是一個老太太。
  這不會是崔分頭玩兒的腹語吧?!張是非嚥了口吐沫,就在這時,那崔先生便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那張紅紙說道:「可不就是我麼,你老可好,用過飯沒?」
  他剛說完,那個聲音再次的響起,只見那個聲音哼了一聲,然後說道:「竟問那沒用的,這不是等你孝敬呢麼?」
  到底是誰啊!張是非望了望那崔先生,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得崔先生面前的那面牆壁有些異樣,本來是粗糙的水泥牆,連大白都沒有刮的那一種,但是就在一瞬間,那牆上面竟然出現了一幅畫。
  沒錯,就是一幅畫兒,或者說是一個影子,最開始很模糊,但是慢慢的變得清晰起來,是個穿著黑棉襖的老太太,盤著腿,慢悠悠的成型,更離譜的是它竟然由平面一點點的變成了立體,並從那牆上飄了出來!
  「妖怪!」張是非頓時大叫道,同時它渾身打了個冷顫,這是怎麼回事兒?崔先生的家裡面竟然會有妖怪!
  「什麼妖怪!」崔先生瞪了他一眼,然後對著他說道:「這是你家太奶。」
  什麼太奶?張是非稍微淡定了一些,雖然說這突如其來的驚嚇確實嚇了他一跳,不過要知道他本身也是一個妖怪,所以也就能夠快速的淡定了起來。
  這時,那個老太太已經完全的飄出了水泥牆,只見他盤著個腿坐在半空之中,然後打量了一下張是非,便對這崔先生說道:「這個小雞崽子是誰啊?」
  小雞仔?我哪兒像小雞仔兒啊!張是非見這老太太說話刻薄,心中便有些不快,而那崔先生卻笑了,只見他對著那個老太太說道:「太奶好眼力,這就是上邊讓我照顧的人。」
  崔先生說完後,那個老太太便額了一聲,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我說呢,竟然能看見我。」
  說完後,它便就這樣坐在半空之中,慢慢的飄到了供桌之前,然後一伸手抓起了那只燒雞,同時一口咬掉了燒雞的脖子,將那隻雞腦袋放在嘴裡不停的吸允著,似乎很美味的樣子,完全沒有再理會崔先生。
  崔先生到了不惱,只是站在旁邊望著,張是非藉著這個空擋兒,對著那崔先生小聲兒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崔先生低聲回道:「我家的老仙,今天帶你來求她給出個主意。」
  崔先生家的老仙,也就是之前提過的野仙,由於常住在崔先生的家中,所以又稱保家仙,是東北妖文化之中最神秘的一脈,張是非哪裡知道,眼前的這個老太太,就是崔先生那右手黑指甲的能力來源,當然了,這些事情到後來他也知曉了,但那畢竟是以後的事情,此處暫且不說。
  但見那個老太太啃完了雞頭,然後又拿起了酒,一臉三杯,盡數下肚以後她發出了一聲輕歎,明顯是暢快了不少,就在這時,它才轉過了身,然後對著那崔先生說道:「有啥事兒你就說吧,我還不知道你,這次是求我幹啥呀?」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那個老太太說道:「太奶真是神機妙算,什麼都瞞不過你啊。」
  「得得得。」那老太太擺了擺手,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了,趕緊的,趁你太奶我心情好。」
  崔先生見它這麼說,便也不玩虛的了,只見他對著那老太太說道:「是這樣的太奶,我這次回來,是有點私事兒要辦,一是來看看您老人家,二則是帶這個臭小子來認認門兒,畢竟他的身份比較特殊。」
  說到了這裡,崔先生便對著那張是非說道:「跪下,給這太奶磕個頭,說太奶好。」
  張是非皺了皺眉頭,這沒過年沒過節的,磕什麼磕啊?而且還是對一個剛見面的老太太,但是他看那崔先生直瞪他,便只好照做了,跪了下去,對著那老太太有氣無力的說道:「太奶……好。」
  那老太太哼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行了,起來吧。」
  張是非站起了身,只見那崔先生說道:「太奶啊,您看這小子的資質很不錯吧?」
  那老太太吧嗒了一下嘴,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還行吧,比你可強多了。」
  聽他說出此話,崔先生並沒有不快,反而樂了,只見他又說道:「我就是希望他能比我強,對了,您看他現在這德行,完全就領悟不到根本,空有仙骨卻不知道該怎麼用,您看您能不能傳他兩手兒?」
  我靠,原來是這樣啊,張是非恍然大悟,原來崔先生說帶他修行就是想讓這個老太太教他啊,張是非這才仔細的看了看這個老太太,看上去一把年紀了,尖嘴候腮的,雖然身上冒著妖氣,不過卻也不是太過於強烈。
  它真的有本事教自己麼?
  那老太太一聽崔先生這麼一說,便笑了一下,然後指著崔先生的鼻子說道:「你啊你啊,我說這燒雞不是白吃的吧,得,在這兒等著我呢啊,你這後生,真不地道,你大哥有廣大神通,哪兒用得著我教這小子啊,我看,你是想讓我幫你們指條路吧。」
  「嘿嘿。」那崔先生笑了笑,然後說道:「我大哥的脾氣您還不知道麼?所以我想請您……」。
  那個老太太想了想後,便說道:「也罷,算是我為了這東北的蒼生做點事吧,哎,那小伙兒你過來。」
  崔先生示意張是非趕緊的,張是非便走上前幾步,只見那老太太將手伸進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了一樣東西,張是非打眼一看,好像是一撮毛,只見那個老太太又從一旁的供桌上的香爐裡面抓了一把灰,將毛和灰拿在了手心之中搓了搓,然後遞給了那張是非,並且對他說道:「這個你拿著,關鍵時候可以救你一命。」
  張是非接過了那玩意兒,只見香灰已經把毛髮包裹住了,外形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兒燒過了的煤炭一樣,他自然不明白這是什麼,倒是那崔先生大喜道:「謝謝太奶了,這下我就放心了,小張兒,還不快點道謝?」
  張是非實在是看不出這玩意兒有啥珍貴的,不過依舊打了個哈哈說了聲謝謝,那個老太太對著兩人擺了擺手,然後說道:「行了,別整這些虛的了,還有事沒,沒事我回去了?」
  「那我倆就不打擾您歇著了,以後我再來孝敬您。」崔先生的語氣少有的恭敬,張是非沒說話,眼見著那老太太又慢悠悠的飄進了牆裡,然後消失不見了,崔先生沒有再說話,只是帶著張是非走出了門。
  兩人蹲在菜園子之前,崔先生點著了煙,張是非這才對著他說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啊,你不讓它教我了?」
  崔先生神秘一笑,然後伸手從那菜地的一棵西紅柿秧上摘下了一個柿子,只是用袖子擦了擦,便咬了一大口,然後一邊咀嚼一邊對著張是非說道:「我壓根也沒想讓它教你,我就是想為你求一個你手裡的東西。」
  「你說這玩意兒?」張是非晃了晃手裡的石頭,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這有什麼用?難道能增強我的仙骨?」
  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後對這張是非說道:「不,這玩意兒是藥,關鍵時候能夠救你的命,這樣我才放心讓你去修行。」
  張是非聽到他這麼說,便有些著急的對他說道:「可是你到底讓我幹什麼啊,現在應該能夠告訴我了吧??」
  崔先生慌忙對他說道:「小聲點兒,怕別人聽不到還是咋的,快蹲下,我現在告訴你。」
  張是非蹲在了崔先生的旁邊,崔先生這才將他的計劃告訴了張是非,原來,崔先生早就已經找好了一個可以訓練張是非的師父,只不過,崔先生說,哪位大爺脾氣相當的暴躁,如果不慎的話,張是非十分有可能會被丟進河裡淹死,所以,崔先生才先為他求了一粒可以救命的藥,也就是張是非手裡的那塊兒炭灰,據說要是到了危險的關頭,只要掐碎它就可以了。
  張是非點了點頭,然後便問那崔先生:「那個人在哪兒啊,我要怎麼去找他?」
《我當鳥人的那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