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節

「這些玩意到底是什麼啊?」田雞心有餘悸問。「怎麼在外面,從來沒見過?」
「是蠱雕!」我頭也不回回答。
「蠱雕?」宮爵邊跑邊問。「你怎麼知道?」
封承從小就逼我熟讀山海經,之前感覺那本書就是被杜撰出來的,沒想到山海經中記載的地方真實存在,就連裡面記載的珍禽異獸也是真的。
我對山海經不像封承那樣研究徹底,但裡面記載的東西卻爛熟於心。
……鹿吳之山,上無草木,多金石,澤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於滂水,火有獸焉,名曰蠱雕,其狀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嬰兒之音……
這是山海經中對這飛禽的描述,記得封承在讓我看的古籍中有批注,說蠱雕是上古猛禽,別看個頭不大但極其凶殘,蠱雕的眼睛能視百里之外,那鷹嘴和雙爪並非尋常之物,可以撕裂開任何堅硬的東西。
據說在上古,但凡飛禽走獸都對蠱雕敬而遠之,因為一旦被蠱雕盯上的獵物就沒有能逃脫的。
但從剛才蠱雕襲擊鉤蛇的情況看,山海經中的描述並不全面,蠱雕似乎也不畏懼熔漿,它的利爪能輕而易舉劃破熔漿而不被其所傷,看的出,蠱雕是以鉤蛇為食,估計鉤蛇也深知這東西的霸道,紛紛潛藏不敢造次。
終於能看見道路的盡頭,但我突然發現兩邊的熔漿中,又開始露出漩渦,一個鉤蛇的頭再一次從熔漿中升起,想必我們自投羅網,鉤蛇也不甘心看著到嘴的食物就這麼溜掉,還打算把我們拖入熔漿中捕殺。
「別停!」要想活著離開這條通道就得爭分奪秒,我大聲對身後的人喊。
我的聲音越大,被引出的漩渦越多,前方的熔漿密密麻麻出現漩渦,距離我們最近的一個漩渦中,猛然竄出一條鉤蛇,熔漿從它身上如同燒紅的鐵水滴落,它肆無忌憚的張嘴向我們咬來。
哇!
頭頂又傳來一聲清脆的鷹鳴之聲,電光火石之間,那只蠱雕展翅,猶如一道閃電般飛襲下來。
鉤蛇的注意力完全在我們身上,根本沒有顧忌它頭頂的蠱雕,鉤蛇的動作已經夠快,但蠱雕的迅猛更是超乎想像,鉤蛇想必是對我們全力一擊,沒有去防備俯衝下來的蠱雕。
就在我們命懸一線的時候,蠱雕趁鉤蛇不備,從頭頂居高臨下俯衝,來勢洶洶張開鷹爪,在熔漿的火光中我看的清楚,這蠱雕渾身通白,唯獨鷹嘴和雙爪卻是金色,遠遠看上去像是鑲嵌的利器。
蠱雕飛落在鉤蛇的身上,那金色的鷹爪重重的抓在鉤蛇背脊之上,我頓時聽見鉤蛇發出一聲狂暴的慘叫,熔漿中我看見鉤蛇背脊上竟然被蠱雕抓出兩道很深的傷口,鮮血從裡面不斷的湧出。
鉤蛇能在熔漿中存活,可見這個凶獸不怕高溫烈焰,但它被蠱雕所傷,身體中有血液流出,足記能讓鉤蛇存活在熔漿之中的,便是它那身堅不可摧的鱗甲,這些鱗甲能抵禦高溫的侵蝕,但卻無法抵禦蠱雕的利爪。
蠱雕輕而易舉就抓破鉤蛇的鱗甲,並且留下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背脊上的劇痛應該刺激了鉤蛇,它猛烈的搖晃著頭,極力想要擺脫蠱雕,畢竟鉤蛇的身形遠遠大於蠱雕,因為劇痛讓鉤蛇突然爆發的力量驚人。
蠱雕雙爪深陷在鉤蛇背脊上,堅持了片刻最終還是放棄,鬆開雙爪展翅飛起,擺脫蠱雕的鉤蛇,眼中透著無以倫比的暴戾和殺戮,對著又從天空中飛襲下來的蠱雕,張開佈滿利齒的血盆大口想要一口咬碎蠱雕。
可鉤蛇的身體在熔漿中,終究是無法靈活自如的移動,而且蠱雕在空中的敏銳超乎想像,不但輕而易舉閃避開鉤蛇迎面而來的蛇嘴,而且敏捷的從蛇頭掠過,鋒利的鷹爪準確無誤又在蛇頸上留下兩道更深的抓傷,頓時那傷口便血流不止,鉤蛇極其痛苦的甩動著蛇頭,越發狂暴反而越不能判斷蠱雕來襲的方向。
身形如此碩大的鉤蛇,竟然無力應對與其相比小太多的蠱雕,片刻功夫蛇身上已經佈滿無數傷口,血流如注混合在熔漿中,更讓鉤蛇痛苦不已的是,沒有堅不可摧鱗甲的保護,熔漿便能輕而易舉滲透進傷口,劇痛的灼燒讓它愈發疼痛。
我們完全被這兩個凶獸猛禽之間的纏鬥看的心驚動魄,一時間都忘了還身處險境,回過神連忙叫大家衝過去,終於有驚無險到達道路的盡頭,所有人心神未定的喘息,可眼前這兩個怪物的廝殺並沒有結束。
蠱雕應該是知道鉤蛇的弱點,畢竟以蠱雕的個頭,想要擊殺鉤蛇難度太大,但只要抓破鉤蛇的鱗甲,不用蠱雕動手,鉤蛇早晚也會被沸騰的熔漿燒死。
蠱雕的敏捷在碩大體型的鉤蛇面前佔盡優勢,鉤蛇已經傷痕纍纍,但張開的血盆大口始終無法撲捉住蠱雕,每次總是差之毫釐,可蠱雕卻準確無誤的在蠱雕身上留下更多傷口。
雖然這些傷害不至於要了鉤蛇的命,可這樣下去鉤蛇早晚會被熔漿所吞噬,鉤蛇龐大的身體本來就不如蠱雕敏捷,加之傷口受到熔漿侵蝕,劇痛難忍頓時方寸大亂更是無法靈活自如。
鉤蛇應該是被徹底激怒,揚起的蛇頭,雖然和蠱雕顫抖處於下風,可依舊不肯屈服的試圖咬住蠱雕,我看見鉤蛇拼盡全力想從熔漿中直立起身體,盡量讓蛇身的傷口不被熔漿所沾染,蠱雕根本不給鉤蛇留任何喘息的機會,一次又一次俯衝攻擊。
之前熔漿之海中泛起的漩渦,如今又緩緩平息,想必是見到鉤蛇被襲擊,其他的同類都不敢冒然探頭,唯一安全就是潛藏在熔漿之中,可這條受傷的鉤蛇已經無法再潛回,只有不顧一切和蠱雕生死相搏。

第417章 泥足深陷
當蠱雕再一次俯衝下來的時候,狂暴憤怒的鉤蛇看準時機,迎著俯衝下來的蠱雕,毫無畏懼的張開血盆大口。
就在接觸的瞬間蠱雕雙翅一揚輕而易舉閃避開,兩隻鋒利無比的鷹爪深深陷入蛇頭之上,任憑鉤蛇如何搖晃也擺脫不了。
若是此刻其他鉤蛇能出來幫忙,相信這只蠱雕也不能如此猖獗,可看起來鉤蛇似乎極其懼怕蠱雕,任憑同類被攻擊成這樣,也沒有一條鉤蛇協防。
那條鉤蛇孤軍奮戰,任憑尖銳的鷹爪陷入蛇頭之中血流如注也無可奈何,我想可能鉤蛇從未受到過這樣的傷害,那鑽心刺骨的巨痛讓鉤蛇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嗷!
我們看見鉤蛇的蛇頭猛然豎立起,從張開的嘴中迸發出一聲充滿痛苦和憤怒的嘶鳴,這一聲比之前的慘叫聲都要猛烈,我這才看清楚鉤蛇的一隻蛇眼如今只剩下一個漆黑的空洞,黑水混雜著鮮血從裡面流出來,蠱雕那無堅不摧的鷹嘴竟然啄瞎了鉤蛇的眼睛。
鉤蛇渾身有堅不可摧的鱗甲,足以讓這凶獸橫行無忌,可偏偏一物降一物,蠱雕就是鉤蛇的天敵,而且鉤蛇的弱點想必就是它的眼睛,是它全身最薄弱和致命的地方。
鉤蛇受到如此重創,加之所有的氣力都用來和蠱雕纏鬥,慘叫一聲後,估計知道不能再讓蠱雕留在頭上,否則另一隻眼睛也會被蠱雕啄瞎。
但鉤蛇那高揚的蛇頭始終無法擺脫蠱雕,我們看見鉤蛇不顧身上傷口沒有鱗甲保護,猛然把身體重重砸入熔漿之中,隨著四處飛濺的熔漿,蠱雕敏銳的飛到空中,而鉤蛇卻痛苦萬分的在熔漿中甩動著頭嘶鳴,眼睛中流淌出的黑血濺落的到處都是。
估計熔漿侵蝕進身體,讓鉤蛇也難以抵禦鑽心刺骨的疼痛,萬般無奈,很快又只能從熔漿中直立起身體,身上被灼傷的地方大片大片的脫落。
但我卻發現鉤蛇這一次居然沒有在盲目攻擊,只是用一隻眼睛盯著在天空中盤旋伺機繼續攻擊的蠱雕。
蠱雕在空中發出一聲凶殘的鳴叫,再一次向鉤蛇俯衝下來,我忽然看見鉤蛇竟然沒有再百折不屈的迎面而上,反而慢慢低下了頭,整個身體也隨之緩緩弓起,然後看見鉤蛇那被鱗甲所覆蓋的身體有一團紅色從胸口向身體各處蔓延。
頃刻間鉤蛇整個身體向是一團炙熱的火球一般,就在蠱雕沖襲下來的那刻,一股炙焰從鉤蛇猛然揚起的蛇頭中洶湧澎湃的噴射出來。
那烈焰宛如一道沖天火柱,直直的射向蠱雕,沒想到鉤蛇居然還能噴火,熊熊烈焰焚天如同離弦火箭,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噴湧,蠱雕應該也是有所忌憚,雙翅一揚避閃開來重新飛回到空中,這蠱雕果然是異常敏捷電光火石之間竟然能躲開,若是再慢丁點怕是已經被鉤蛇的火焰燒成灰燼。
盤旋在天空中的蠱雕也不敢再輕易靠近,只在空中發出刺耳的鷹鳴,鉤蛇應該是被蠱雕刺激,眼睛被啄瞎本來就憤恨不已。
轟!
隨著一聲巨響,鉤蛇竟然從熔漿之中騰起,它的背脊上招展出雙翅,猛然用力的拍打在熔漿上,猶如激起的驚濤駭浪,熔漿到處飛濺,我們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好幾步。
鉤蛇凶神惡煞的盯著還在天空中盤旋的蠱雕,目光中充滿了殺戮的戾氣,鉤蛇竟然能飛,碩大的身體一飛沖天,向蠱雕追逐而去,在空中,鉤蛇巨大的身體反而變的靈活,蠱雕雖然敏捷但終究還是忌憚幾分。
如今鉤蛇靈活自如,蠱雕再沒有可以偷襲的機會,但鉤蛇對蠱雕的仇視已經溢於言表,在空中不顧一切的追逐異常敏捷的蠱雕,在速度和靈活上完全不落下風。
開始的時候蠱雕還借助敏捷左閃右避,漸漸它和鉤蛇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蠱雕最擅長突然的變向,好幾次眼看鉤蛇就要追上都被它逃脫。
《入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