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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而我听完这里面的原委,却并没有怪奶奶的意思,毕竟这样的事谁会料得到。
  只是我却没有说任何安慰奶奶的话,因为此时有另一件事压在我的胸口,让我必须立即说出来,那时候年纪小觉得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是听了这桩陈年旧事,一些忽略的事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和奶奶说:“在老家门口遇见的那个人或许不是郑老秋。”
  奶奶听了大惊,问我:“不是他那是谁?”
  我说:“我觉得不是他,很可能是别人。”
  之所以这样说,因为我觉得在那天回来的路上遇见另一个人才是郑老秋,于是我将九岁那晚没有说的那件事讲了出来。
  我本以为那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现在看来不是。
  那晚我之所以回来的晚,主要是去玩的地方有些远,回来的时候会经过一段田地,我回来的时候路上只有我一个人,而我就看见了在郑老秋这件事里描述的一模一样的一个人,他也是坐在路边上一动不动地。
  因为天黑,我只看得清他的一个轮廓身影,却看不到面庞,而且加上那时候年纪小,看到这样一个古怪的人坐在路边一动不动的,难免会有些害怕,哪还敢盯着他看,巴不得早一点从他身边过去,所以即便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我也尽量走到了路的另一侧蛮边上,而且经过他之后我就飞奔而去,生怕他会起身来追我一样。
  当时具体的情形我不怎么记得了,但有一点比较印象深刻的是,在我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似乎微微侧了侧头,或许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动作,才导致我经过他之后飞一般地奔跑逃走。
  这件事直到我回到村里还心有余悸,加上之后遇见了那个蹲在墙角的人,接着就出了丢魂的事,于是这件事反倒被我忽略了,只是想当时或许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奶奶和父亲听了我说的这件事,当时脸都白了,特别是奶奶,脸色难看得都无法形容,接着她自己猛拍了大腿一巴掌,然后自责道:“我早该想到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的,都怪我啊!”
  我安慰奶奶说事情蛰伏了这么多年都不发作,任谁也想不到,而眼下需要弄清楚的是,为什么这事情蛰伏了二十多年忽然就发作了,我总觉得这里面是有联系的,还有这个一动不动的人影倒底是个什么东西,好像整件事就是它在作怪。
  我觉得只有解决了这个疑问,整件事才会有一个终结,毕竟我的事是由郑老秋引起的,而引起郑老秋这事的,正是这个人影。

第五章 老鼠抬尸
  最后的问题落在了郑老秋那儿,阴阳先生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还得到郑老秋的坟前去祭祀一番,给他安魂。
  祭祀安魂的事不是说做就能做的,这必须得选一个黄道吉日,而最近的一个,是八天后。
  所以空下的这几天,奶奶就让我住在老家和她一起,为了不带来一些不必要的灾祸,也没让父母一起住过来,只是每天他们都会过来,在老家住着,倒也安生,并没有什么事发生。
  这次祭祀可以说是场大法事,少不得要破费一些,其实破费也倒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到郑老秋坟前去祭祀,因为郑老秋是隔壁镇的人,加上他又是那样的死法,少不得要先和他们镇子里的人说一声,否则到时候有人闹起来,就收拾不了了。
  于是为了保险起见,父亲专门去和隔壁镇的负责人说这事,也算是心里有个谱,倒底那边的人是个什么看法。
  父亲去的倒也快,半天的功夫也就回来了,回来奶奶问他隔壁镇的怎么说,父亲说隔壁镇的听了倒也没什么意见,都说祭祀安魂是好事,他们巴不得有人去做呢。
  只是看父亲的表情似乎还有别的事,然后他才说,在九年前,王叔死了。这个消息多少有些突然,这王叔虽然不像郑老秋一样,但怎么也是那晚的见证人,而且还是他将郑老秋背回来的。
  父亲说隔壁镇的人对王叔的死颇有忌讳,也不愿意多说,他也是问了很多人,才有人悄悄地和他说的。
  郑老秋死后王叔倒并没有受牵连,他自己也担惊受怕了很长时间,后来这事平息了,他悬着的一颗心也就开始平息下来了,就这样也安安稳稳地过了十来年。还有就是这王叔倒也是个实称人,每年清明都会去祭祀郑老秋,该有的一样不缺,比拜自己的老祖宗还虔诚,大家都说正因为这样他才能够安安稳稳地活下来,没有被牵连进去。
  只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王叔忽然身上开始起斑子,因为是长在背上,起初他自己也没在意,直到那个斑逐渐长得明显了,而且有开始发黑的迹象,他这才惊觉,而且很快这斑就开始腐烂,流出黑水来。据说那黑色的脓水臭不可闻,怎么都医不好,并且短短的时间里,这斑就像会传染一样,很快就蔓延到了全身。
  只是不几天时间,王叔就一命呜呼了,据说死掉的样子,就和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差不多,即便尸体被密封在棺材里,臭味都挡不住,甚至都请不到抬棺材的人,后来还是碍于情面和下了重金才勉强请来了几个,草草将他给葬了。
  而故事到这里却并没有结束,这王叔也死了十多年了,也没什么事,据说就在不久前,他媳妇儿去上坟发现坟塌了一角,之所以用塌,是因为王叔家也穷,葬他的时候根本修不起坟,所以只修了一尊土坟。
  土坟里面时用砖砌的,而外面就用土填上,虽然简陋了点,但那时候也普遍以这种坟居多,倒也没什么。
  王叔他媳妇去上坟的时候,就是土坟的一角塌了,她遭遇变故,丈夫死得惨,现在坟又这样,不禁心酸,于是就上前用手将它给拢起来,哪知道才捧了一捧土,就发现下面有个洞,诺大的一个,正不知道这是什么洞,忽然就看见一只肥硕的大老鼠从里面探出头来,这老鼠探出头来吓了王叔他媳妇一跳,女人怕老鼠,她当时就吓得坐在了地上,而那老鼠竟然也不怕人,从洞里钻出来就跑了。
  这坟里出老鼠是不祥的征兆,何况这么大一个洞,如果老鼠在里面做了窝,那王叔岂不是死了也不得安宁。于是抱着这样的念头,他媳妇就去看了先生,这一问先生说这是大凶啊,如果不及早处理只怕全家都有灾祸。
  而这先生给出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起棺重新葬。
  王叔一家一合计倒也照着做了,据说将坟给挖开的时候,只见一窝一窝的老鼠从坟里四窜而出,把挖坟的人都吓了一跳,这哪里还是一座坟,分明已经成了一个老鼠窝,而且还不是一窝老鼠。
  更为惊悚的还不在这里,当他们拆开坟的外圈和内圈的时候,棺材就像一副筛子一样,被咬得千疮百孔,而里面的王叔连尸骨都找不到一块了。既然尸骨没了,还怎么重葬,所以后来他们家的人买了很多耗子药洒在墓地周围,又重新添置了一副棺材,然后将王叔生前的东西放进去葬了,这事也就算是这样结束了。
  我听着瘆人的慌,加上我从小怕老鼠,听见整个坟都成了老鼠窝,全身早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父亲说王叔的尸骨只怕都被这些老鼠给吃掉了,即便没吃掉,估计也被抬到找不见的地方了。我想起王叔在玉米田里找到的骨头,难不成这人骨就是这样出现在玉米田里的不成。
  因为听了父亲说的这事,那晚我一晚上都梦见了老鼠,它们从房头上,地底下,柱子里,柜子里等等只要有缝隙的地方钻出来,爬到我身上,我就这样从噩梦里惊吓着醒过来,满头满身都是冷汗,半夜里醒了就再也不敢睡过去,于是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
  然后我就听见了外面似乎有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奶奶的声音,不是很大,窸窸窣窣的,更像是窃窃私语,于是我从床上蹑手蹑脚地下来,想看看奶奶半夜三更地在和谁说话。
  我来到房门边上,轻轻打开了一条缝,只见堂屋里垫着一根蜡烛,也没开灯,昏昏沉沉地,奶奶背对着我坐着,但我看见在她身前放着一个纸人,我正好能看见它的脸,白纸的脸苍白得就像是一张鬼脸一样。
  而我刚刚听见的说话声,就是奶奶在和它说话,而纸人身上,穿的竟然是我的衣服!
  我在房门后面一动都不敢动,但是心跳却一直在加剧,从小到大我从没见过奶奶做这样诡异的事,而且我虽然能听见奶奶在和纸人说话,但是在说些什么,我却根本听不见。
  奶奶和它说了良久,最后终于停了,接着我看见奶奶拿起三炷香,在纸人头上绕了绕,接着就起身找来了一张引火的纸钱,我这才看见纸人被放在火盆里,奶奶小心翼翼地将纸人引燃,连着我的衣服,直到奶奶起身了,我才认出来那是我小时候穿过的衣服。
  纸人很快就烧着了,奶奶在旁边做着揖边念叨着什么,而我紧盯着纸人大气也不敢出,有那么一个瞬间,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走了眼,我竟然看见燃烧着的纸人忽然咧嘴朝我笑了。
  我吓了一跳,顿时惊呼出声,然后就惊动了奶奶,奶奶看了房里一眼,似乎意识到我在偷看,于是就说了一句:“石头,你怎么起来了!”
  奶奶的话语里满是责备,我心虚地打开门,疑惑地问奶奶:“奶奶,你这是在干什么,这个纸人怎么穿着我小时候的衣服。”
  这时候纸人连同衣服都快燃烧殆尽,奶奶才说:“我烧一个纸人代替你去受苦受难,也好让那些亡灵不要老缠着你。”
  我感动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奶奶则说:“你快去睡吧,大半夜的不要到堂屋里来,有什么明天又说。”
  我对奶奶说让她也早点睡,奶奶回答我说她先把这些灰烬给处理了。后来我回房间里去了,也不知道奶奶是怎么处理的。

第六章 叫亡魂
  关于去郑老秋坟前祭祀的事,最终没有去成。
  因为姓周的这个阴阳先生,在一个晚上,忽然死了。
  这是他孙子特地来告诉我们的,当奶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都不敢相信,虽然他已经有八十高龄了,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世,任谁都会想到和郑老秋这件事的联系。
  而从他孙子的描述中,几乎也可以断定,他就是因为这件事而去世的,并不是寿终正寝。
  他孙子估计也不了解内里,又或者并没有将原委真真实实地告诉我们。他说他爷爷一般子时以前一定睡觉,只是那晚子时了他却并没有睡下,还要到院子里去走一走,他们家的院子和后面的菜地连着,菜地里有一口井,他爷爷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井边去了。当然这些都只是他们的猜测,因为全家人并没有谁看见他走到井边去,只是因为他爷爷被发现在水井里,发现的时候已经淹死了。
  其实这件事即便你不往郑老秋这件事上想都不行,一个八十高龄的老人,子时了一个人去到井边干什么,而且还是在菜地里,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只能是有东西领着他去了,也就是说,有什么东西不想让他帮忙主持这场祭祀,又或者是因为他涉入了这件事里,所以被索了命去。
  但无论是何种结果,都不过使我们的猜测和推断罢了,究竟真相是什么,恐怕也只有这阴阳先生自己知道了。
  他孙子的涵养倒也还好,几乎很镇静地和我们说了整个经过,然后推掉了这场祭祀,反倒是奶奶他们觉得很内疚,连累了他。
  所以这阴阳先生下葬的时候,奶奶特地去了,回来之后感触颇多,最后和父母他们商量说,这事情已经出了,别的先生估计也不敢接我这茬子事了,要不祭祀就缩减一下,由奶奶主持去安魂,顺便也去叫魂试试。
  奶奶从没主持过这种事,自然心里也没把握,但是毕竟和这些人打交道久了,也懂一些门道,只是从未涉及,这次请不到人,只能赶鸭子上架,自己上了。
  于是这事也就又不得不这样定下了,只是全家人心里都没底,特别我就更没底了,也不知道事情究竟会变成怎么样,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只是这事还悬着,就又冒出一截子事来,是有一天王叔他媳妇来了。
  自从王叔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后来墓地里又出了老鼠的事,估计这家人之后也没得到过安宁,她来自然应该是为了王叔的事,而她来说明了目的之后,竟然是托奶奶叫魂。
  至于叫魂的对象,竟然是王叔,也就是说,她要叫的不是生魂,而是亡魂。
  奶奶一直有个规矩,就是只叫生魂,从不叫亡魂。用她的说法是生魂只是暂时离开了身体,叫回来相当于穿针引线,搭桥引路,但是叫亡魂就不一样了,亡魂阴气重,怨气也重,而且非常难叫,和叫生魂在仪式和步骤上也有区别,稍不注意就会出事,所以奶奶从不叫亡魂。
  这王叔他媳妇也知道奶奶的这规矩,所以说出来的时候也很为难,但是她还是请奶奶考虑考虑,她说她夜夜梦到王叔来找她诉冤,说他是被害死的,不是病死的。
  这偶尔的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王叔他媳妇心有所念而致,但这连着四五晚都是一样的梦,这就玄乎了,而因为郑老秋的事,附近会叫魂的神婆先生都不愿意趟这趟浑水,所以百般无奈之下,她只好来求奶奶了。
  奶奶听见这事和郑老秋有关,稍稍有些犹豫。我曾经听奶奶说过,叫亡魂前面的仪式都不是什么问题,几乎和叫生魂一样,也是请神、问神和叫魂,只是后面不同的是送神这个环节,也正是这个环节,往往是祸事的开端,那就是关亡。
  所说的关亡就是送亡魂,前面在说叫生魂的时候已经说过了,叫魂送神是要送帮你的那些东西的,而送亡魂不单要送这些东西,还要送亡魂。
  送亡魂不是说送就能送的走的,怨气轻的,还能送的走,但是有些怨气重的真的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特别是这种冤死的亡魂更是,奶奶听王叔他媳妇说王叔托梦给她自己是冤死的,眉头就已经皱了起来。
  奶奶说眼下郑老秋这边的事都还没搞清楚,万一再惹上一个亡魂就更难缠了。
  奶奶的意思就是拒绝这档子事了,只是偏偏关亡有个规矩,就是生者会拿着死者的照片来,当时王叔他媳妇也拿着王叔的照片来了,当我看到照片里的王叔的时候就惊叫了出来,因为这个人正是我九岁那年在门外遇见的那个男人。
  也正是他害我丢了魂,领着我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奶奶他们听了我的话更是惊讶得嘴都合不上,我们都以为那个男人是郑老秋,谁知道竟然是王叔!
  而那年刚好是他刚死不久,这样看来他来找奶奶,然后我丢魂,再到郑老秋的这档子事,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有联系的。
  也正是因为最后我认出了王叔的照片,奶奶当场就答应帮王叔他媳妇帮招亡魂。而招亡魂的地方,既然他媳妇说是梦见的,那么就先到他家去招了看,如果招不到,再到坟地上去。
  他媳妇得了答复自然是千谢万谢地走了,她走后奶奶才对家里人说,她觉得这王叔一直在我们家附近转悠。
  像奶奶这样的人,很多时候直觉是很灵的,但是她却没有说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因为替王叔招魂的事要放在替郑老秋安魂之前,所以奶奶选了隔天傍晚,她说到时候我也跟着去。
  到了隔天傍晚,奶奶带着我去了,临行前奶奶拿了一个鸡蛋让我对着哈了一口气,然后将这枚鸡蛋放在了堂屋中央供着老佛祖的米碗里,接着她又在老佛祖前点了一炷香,这才出门,出来的时候她拿了一包米让我揣在口袋里,米是用画着符的黄布包裹起来的,据说能辟邪。
  我们来到王叔他媳妇家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叫亡魂和叫生魂用到的东西都差不多,只是最后需要一只公鸡来献祭,这只鸡是用来给亡魂附身用的,而且到了送亡魂的时候需要一刀杀了,任由血喷出来,来献祭给亡魂,好让他离开。
  王叔家有两个儿子,抱鸡杀鸡的事都交代给了他大儿子,小儿子则负责拿着王叔的照片。因为亡魂生者已经不在了,所以用照片替代,在早一些的时候没有照片,就用画像取代,都是一样的道理。
  招亡魂的话并不需要找有桥有水的地方,只需要在院子里选一个合适的方位就可以了。
  等太阳落山之后,天开始昏暗下来,奶奶这才开始,让他家小儿子站在身旁,只是就在奶奶点香打算开始的时候,他家大儿子抱着的公鸡忽然躁动不安起来,而且第一声就吓了所有人一跳,因为它在学母鸡叫。
  奶奶听了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脸色自然有些不好看,这只公鸡一连叫了数声都是在学母鸡叫,于是奶奶让王叔他媳妇重新换了一只。
  我总觉得这事有些悬,事有凑巧总有脏东西作祟,但既然奶奶也没说什么,我也不好插嘴。
  换了一只之后,才又重新开始,奶奶摆了一碗水,王叔他大儿子而二儿子分别站在两边,奶奶用香在他们身上分别绕过,然后捏住香闭目请神,期间她的嘴一直在动,但是在说什么却听不见,也分辨不出,过了一会儿之后,奶奶才开始重新出声,开始问神。
  听到这里,我心猛地悬了起来,大概是因为听过题郑老秋叫魂的事,所以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香,生怕忽然它就熄灭了,还好的是,问神的过程很顺利,然后奶奶就开始叫魂。
  我们在周边也没觉得有什么动静,所有人到了这时候更是大气也不敢出,眼看一炷香都快完全熄了,奶奶依旧一直在喊。
  最后一炷香烧尽,奶奶终于停了下来,我们都疑惑地看着奶奶,我虽然猜到了结果,但也不敢说话,只是看着奶奶,看她怎么说。
  奶奶睁开眼睛,看着熄掉的香,然后对我们说:“他的亡魂叫不到。”

第七章 鸡蛋卜
  叫不到的话要再叫只能是两天后,要到隔天傍晚,王叔他媳妇听了当时就傻眼了,随即说道:“怎么会这样呢?”
  奶奶似乎也很不解,她手里还拿着烧完的香,但最后估计自己也没想出什么来,于是将那碗水端起来,然后到院子边上泼掉。
  哪知道就在奶奶把水泼掉的时候,忽然只听见王叔他大儿子“哎哟”一声,就只听见一阵翅膀扑动的声音,他抱着的那只公鸡就从他的手臂间挣脱了出来,起初我们都以为是他大儿子没抱住,让它给挣脱了。
  可是等看到他大儿子手上的血的时候,才知道是这鸡啄到了他,而且似乎很重,因为血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