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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老九见到冬青的时候,脸都白了,因为他确定过来找他那个就是冬青,当时他看着冬青连话都说不出来,当时的气氛诡异极了,组长这时候才意识到事情并不是玩笑了,于是才对他两个人说过去那里看看。
  等三个人回到老九蹲点的那里,那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老九说“冬青”明明替他守在这里的。直到这时候他们才真正意识到他们是在坟地上,这是撞鬼了。
  然后组长紧急集合另外两个人,哪知道另外两个人是找到了,可是冬青在走着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却不见了。
  这时候他们所有人才知道,冬青一开始就有问题,只是谁也没有留意到。那时候的人胆子倒是也大,遇见这样的事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着急地区找。
  这回他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于是不敢再让一个人一个人地去找,而是两个人一组,一组去坟地头找,一组去坟地尾找,无论结果如何,再到这里集合。
  老九自然是和组长分在了一组,另外两个人一组。老九和组长两个人去坟地头,而另外两个去坟地尾。
  老九和组又折回去了一趟,没遇见什么,他们也仔细地看了每一处,确定没有任何异常这才又折回去了,只是回到约好的地方,却没看见那两个人的踪迹,他们以为他们慢一些,于是就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可是等了好一久也不见他们折回来,这才往坟尾去找他们。
  走了一截之后,也没见他们的踪影,反倒是在一座坟包上,似乎看见有人在坟包上坐着,这引起了老九和组长的注意,他们虽然拿着手电,可是整个过程却根本没有开过,包括在看见这个人的时候也是。他们以为是他们五个人中的一个,就走过去,而且还小心地问他是谁,怎么坐在坟包上。
  那人根本没搭理他们,他们警惕了一些,正要走近的时候,忽然看见这个坐着的人身子一窜就窜下了坟包,等他们再去找的时候,连影儿的不见了。
  这事吓了组长和老九一跳,正好这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竟然是刚刚那两个人,组长疑惑他们怎么是从他们身后来,按理说他们应该迎面来才对的。
  这反倒让这两个人惊讶了,他们说他们就是从坟尾的地方过来的,他们还想问组长和老九怎么也在坟尾的位置。
  直到确定了方向,组长和老九才彻底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们压根就没去坟地头的地方,而是一直在坟尾这里打转。
  组长这时候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最后连夜就回村里去了,没有再继续蹲下去,而且第二夜也没有继续,调查组就这样取消了,大约过了不几天,镇长就下了迁坟征地的批示,然后村里的人不明就里地迁了坟,那块地最后被推平了,成了现在村口进村的必经之地。
  最后也没人知道棺材里的婴孩倒底是怎么回事,满地的尸骨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成了这个村子的谜团。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我们村的这些鬼怪事情,并不是偶然发生,而是一直在延续下来的。我说我们家的事,恐怕和这座坟地有直接的联系,保不定根源就在坟地上。
  可是哪知道听了我的说辞,奶奶却用一种更加复杂的目光看着我,她这才说我们家的事的确和坟地有关,不过不是直接关系,和我们家有直接关系的而是愣子母子。
  我惊问为什么,先生却接过了奶奶的话说道——因为我们家新家建房的这块地,就是楞子家房子被推平之后的地方!

第五十九章 建新房的事
  听先生说话,他好像早就知道,奶奶见先生接过了话头,也就没再说话。原来当初父亲死活要在那里建房子,奶奶则死活不同意,就是这个原因,可是这样的事,奶奶不是应该直接说出来的吗,可当时奶奶只是反对,却从不说原因,照父亲那性子,肯定是觉得奶奶无理取闹,硬是要对着干的。
  我小心翼翼地问奶奶,奶奶直到这时候才说出了真相来,她说并不是她不愿意说,而是在父亲提起要在那片地上建新房之前,她就做过一个梦,梦里是个老妇人,站在奶奶家的门口,奶奶则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她是哪里人,然后他们就像日常那样聊天,然后奶奶就记得那个老妇人告诉她父亲要在那片地上建房子,他提醒奶奶说千万和他说不得楞子家的事,否则最轻家里都是要出人命的。
  奶奶醒来之后,整个梦都是模糊的,可唯独这个老妇人的言语却是清晰地印在脑海里,奶奶又是做招魂的,梦都很灵验,而且她做这个梦的时候,父亲还没提起过要在那片地上建房。
  哪知道才到了第三天父亲就提出了要建房,最先的意思是说拆了老家的房子建,奶奶不同意,她说这个爷爷留下的念想,不让动,父亲劝不动奶奶,就说那么到外面的那块地上去建。
  当时奶奶就惊了,立刻反对,父亲见奶奶不给拆老家,也不让在外面的地方建,就很恼,更恼的是,奶奶根本不说为什么外面也不能建。直到这时候奶奶才说,这种事她怎么敢说,说出来报应在她身上也就罢了,万一是在子女的身上呢,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子也好,女儿也好,都是她的心头肉,所以当时奶奶的反对很空洞,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但是她又不敢透漏半个字,只能和父亲死磕。
  谁知道最后父亲竟然赌气背着奶奶就去建了,当时奶奶本来想威胁父亲不要继续建下去的。哪知道之后她又做了个梦,还是那个老妇人,她和奶奶说宁许人不许神,房子已经动土就是已经许了的事,要是不建反而会更糟。
  所以自那之后奶奶才对父亲建房的事不闻不问,其实表面上不闻不问,奶奶私下却是操了不少的心的,特别是我难产那一回之后,奶奶就坚决不让我住在新家,这也是为什么小时候我基本都在奶奶家住的原因。
  听奶奶说了里面的原因,我终于知道奶奶的苦衷,她这当真是左右为难,说和不说都是祸祟,我估摸着之后父亲对奶奶言听计从,应该是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奶奶已经将这件事告诉父亲了,毕竟房子已经建起来了,也不算提前透露了。
  说到这里,奶奶忽然叹气说,要是当初父亲能听劝,何必弄到今天这一步。
  对于这样的事,我只能劝奶奶说,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除了去解决它,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奶奶梦里的老妇人会是谁,听奶奶的描述她做的这个梦似乎不是无缘无故的,更像是托梦之类的情景,奶奶说梦里的情景我们都经历过的,在梦里的时候觉得这个人异常清晰的,可是一旦醒了,就觉得老是想不起梦里人的面容以及身份来,总是那么模模糊糊的。
  奶奶说的这个倒是事实,其实听到老妇人三个字的时候,我就问奶奶说这个人会不会是愣子他母亲。奶奶听了诧异地看着我,然后就说不会是。
  我不知道奶奶为什么能够一口否定,如果不是愣子他母亲,那还真想不出是谁来。
  奶奶一下子说了两件旧事来,而且一牵扯竟然直接牵扯到了我们家来,我好奇的是,为什么愣子他家的土地最后变成了我们家的,我记得奶奶说他家是被村里征了去的,也是村里推平的,最后应该是村里的才对。
  奶奶说里面的具体情形她也不怎么清楚,起先是村里的,可是后来是大爷爷不知道怎么和村里交涉的,这地就成了大爷爷的,之后大爷爷坠井死了,婶奶奶说她一个人要这么多土地也没意思,就把这片土地给我们家了。
  当即我就听见先生问,他说奶奶明知道这块土地是楞子家的,那还敢要?
  奶奶却没有回答先生的问题,好像故意不理会这个问题,而是转移话题说,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
  我看了一眼先生,因为我知道奶奶不想再继续说这件事,于是我就回答奶奶说她说到,镇子上推了坟地成了田地。
  奶奶接着说,坟地推平了之后,起先村里的人还都忌讳着,都不敢去种,但是后来随着时间渐渐过去,村里又花力气将田地规整好,这才种了起来,后来村子里的人家户逐渐增多,扩着扩着就到了那一片上,但是虽然之前那里是坟地,却也没听附件的哪家出过事,毕竟也过了那么几十年了,知道的大多数也死的死,老的老,剩下小一辈的,都不怎么清楚了。
  我问奶奶那么当时我们家的祖坟在不在那里,奶奶说不在,我们村的坟地有两处,一处在大山里,一处就在这里,因为出了这件事,这片坟地上的坟最后都迁到了山里头,而我们家的则一开始在那里就没有坟地,所以都是葬在山上的。
  听奶奶这样说,那么我们家和这块坟地就没有多大的牵扯了,唯一有关联的就是楞子家的事。
  说到这里,先生却提出了新的问题,他说他记得有一次我丢魂就是到了那片田地上,他说既然坟地和我家没有关系,那么我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那里去呢?
  先生说的是我到了王叔他们镇的那次,原本我以为自己是真的跑到了那里去,可是最后发现是丢了魂之后又丢魂,也就是说我人是在那片田地上,可是再丢掉的魂却去了王叔他们镇。
  这个奶奶还专门去看过,当然奶奶也没说她在那里究竟得到了一些什么,她只说她在那里的田埂上看到了烧了一半的香,似乎是我点的。
  先生问起这件事情来,奶奶说那就不得而知了,而借着这次机会,先生又提出了去我们家祖坟上看看的事,他说家宅不和,与祖坟是有直接关系的,可是奶奶再一次拒绝了,她没同意。
  提起祖坟,连我自己也没有一点印象,貌似我们家很少去上坟的,每到上坟的时候,奶奶都会一个人去,要不和父亲去,却从来不带我去,我以前也很好奇,也很想去,结果奶奶说我不能去,我记得九岁以前是拿坟地的阴森恐怖吓我,九岁以后是说我丢过魂,要少去坟地上。
  我自然是历来都不信服的,可是无奈全家都这么说,我总不能一个人偷偷跑着去,更何况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说到这件事上,奶奶的脸色已经变了,我觉得若不是为着我这个梦的事,奶奶铁定不会再搭理先生,先生见奶奶摆出脸色,自然知道这事是提不得了,于是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最后我们的话题又回到我的这个梦里,先生说我梦见的那个地方,八九不离十就是已经推平的坟地,而且我还看见了坟头上坐着人,也和调查队当时看见的情形一模一样。让他们觉得奇怪的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坟地的存在,更是不可能亲眼见过去过,我怎么会梦见那里的?
  而且我梦里的场景,还和当年调查队看到的情景如此类似,更是让人匪夷所思,按先生的说法是,就连他自己也几乎想不起这片坟地来,要不是被我提起,他都不记得。
  所以最后我们初步得出的结论是,这个梦绝不是思绪的胡乱组合,而是有预兆性的,就像奶奶做的梦那样。
  可是这个梦预兆着什么,因为里面有很多场景,有郑老秋出事的玉米地,被推平的坟地,那个困扰我的人影,还有赵老倌家,梦里出现这三个地方,倒底是要说明个什么?
  最后我小声地说,这个梦的意思,会不会是预兆着父亲的异常?其实我就是随便说说,因为不确定,所以才说的很心虚,声音也很小,但是这声音才出口,却得到了先生和奶奶的一致认可,他们竟然早就这样想了。
  先生说目前他想到的,觉得说起来有些牵强,似乎说不过去。那片玉米地预示着王叔,也就是说父亲目前的情况和王叔家有关联,这是肯定的,因为他和王叔他媳妇儿子的症状简直是一模一样。
  至于坟地和赵老倌家,先生就不大说得清楚,因为他想不明白,父亲和这两个地方会有什么关联。
  奶奶虽然也这样想,可是却并没有详细说她为什么是这样觉得的,问了她只说我的梦不会应在自己身上,而我才做这样的梦父亲就出事了,说明这个梦是应验在父亲身上的。
  对于我为什么做这个梦,没人说得清,而至于父亲的事,一时间也无法很好地解决,这种事着急也没用,只能慢慢来。

第六十章 跟踪奶奶
  新家的事都交给先生去解决了,奶奶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在新家落脚,自然连我也不让继续住在新家。说实话,知道这件事之后,我也觉得新家怪瘆人的,这样的地方,谁会继续在上面建新房,当然是要知道实情的话。
  晚上回家后,我就觉得奶奶怪怪的。我也说不出来倒底是哪里怪,可是毕竟我和奶奶已经住了这么久了,看着她总觉得和往常不大一样,于是就一直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然后自己暗暗揣摩。
  每晚只要到十点半左右,奶奶一定会催我去睡觉,今晚自然也不例外,因为奶奶一直要我子时前一定要去睡,所以我一直都是十一点之前就已经躺在床上了。可是今天我没有睡下去,二十进到房间之后,就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为什么要弄得像个间谍一样呢,原因嘛,第一我觉得奶奶今晚的确不对劲,第二我觉得今晚奶奶会出去,虽然奶奶经常有半夜出门的习惯,但是今晚我觉得会很不寻常。
  果真,我在房间里听见奶奶在整理纸钱,看样子是已经在找纸钱和香,往往这时候他就是要出门了,而且奶奶出门的时间都很固定,就是在子时过掉之后。
  所以为了不让奶奶起疑,我还是躺回了床上,只是不敢睡,我怕我睡过头奶奶就出去了。
  等待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情,直到我听见奶奶开始开门关门的声音,这才悄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等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之后,立刻穿好衣服,这回我警醒了些,特地拿了香和符在手上,以免遇见不寻常的情况。
  我出来之后赶了一段路,以跟上奶奶。奶奶去的方向和平常都是一样的,依旧是朝废弃掉的祠堂那边去,只是这回不一样的是,奶奶到了祠堂边上之后却没有停,而是往前面的三岔路一拐,就往外面去了。
  看到奶奶走了那条路,我心上一个咯噔,因为那不是去别处的路,正是往村口的田地去的。
  我只觉得看见奶奶这个举动的时候,心跳微微加速了一些,整个人开始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因为好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一样。
  我一直跟着奶奶,直到出了村子,来到田地之间,奶奶依旧还在往前走,到了这里之后会有一条路贯穿整片田地,然后将田地一分为二,而且到了这里之后,就没有任何可以遮挡身形的地方,我不敢跟奶奶太紧,只能等她走出去好远了才走上去。
  最后我看见奶奶停在了某处,然后到了路边点了蜡烛,又开始点香,拿出纸钱在烧。我离得很远,而且为了不让奶奶发现,就将自己藏在田里头,奶奶一直专心底烧着,但是很快我就觉得不对劲。
  因为我好像看见奶奶趁着纸钱还没烧完的时候,忽然从篮子里拿出了一只碗,而且拿出了一个水瓶往里面倒水,接着她有拿出一个纸人,放在碗的旁边,点燃了一炷香,捏住香。
  我似乎意识到了奶奶在做什么,让我觉得诧异的是,我看见那个纸人身上穿着我的衣服!
  果真,接着我就听见奶奶喊了我的名字,然后就开始“魂回来,魂回来”地在喊。在听到我的名字的时候,我自己被吓了一大跳,奶奶竟然是在帮我叫魂!
  我只觉得好像是忽然之间,整片田地之间就变得异常诡异阴森了起来,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我,让我脊背一阵阵发冷。
  而我一动都不敢动地盯着奶奶,奶奶则继续用拉得很长的声音在叫魂,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忽然看见水碗旁边的纸人忽然动了。
  它这一动吓了我一跳,我安慰自己说可能是风,可是在奶奶家见过纸人的我,却怎么也无法再平静下来。
  奶奶一直捏住香叫了很久,最后我也没看见香熄掉,奶奶就停止了叫魂,而是将还有一截的香扔进了烧尽的纸钱灰烬里。黑暗中我看见她端起碗把水泼在了路边,然后就将纸人放在了路边上。
  接着他提起篮子就起身,我猝不及防,因为我藏身的位置就在路边,不妨奶奶忽然起身折回,我于是立刻将身子压低,然后尽量不发出声音地钻进田埂里,一动不敢动,直到奶奶从旁边过去了,我这才直起了身子。
  可是当我直起身子的时候,我却忽然听到奶奶的声音,我看见奶奶已经走出去好远,从我这里看过去刚好能看见她的身子背对着我,可是我却觉得她站着的样子有些怪,因为他站在路边上一些,而且就这样站着,我只听见她的说话声,却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那模样,像是遇见了什么人一样。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三更半夜的,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又哪里来的人,而且还是这样平淡地在和一个人交谈。
  可是偏偏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恰好看不到奶奶身前的那个人,我于是有些着急起来,就想挪动下身子看看倒底是什么人。
  可就在我打算动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个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感觉到的,我也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触摸感,也没碰到任何东西,但是忽然之间就觉得身后似乎有个人,这种感觉如果真的要描述的详细一些,就像是有一个人在你身后一直盯着你,你就会有所感觉一样。
  我却没敢转头,但是心跳已经急速飙升,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
  而也就是这样一个瞬间的功夫,我听见奶奶的声音忽然没有了,然后就又是她的脚步声,我再看过去的时候,奶奶已经走出去了一些,而刚刚她站着的地方明明什么都没有。
  见奶奶走远,我于是立刻直起了身子,就从田里出来,自始至终我都不敢看身后的田埂一眼,只是走出来之后我却并没有继续跟着奶奶回去,而是来到了她烧纸钱的地方。
  来到旁边之后,我看见那个穿着我衣服的纸人摆在灰烬旁边,而闪烁的烛光让这片田地有些阴森的气氛。只是当我看到蜡烛的时候,又是一惊,因为这蜡烛竟然是白蜡烛。
  按理说一般祭祀用的蜡烛都是红蜡烛,白蜡烛是坚决不会用的,可是奶奶此时此刻却用了一对白蜡烛,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我只觉得今晚的事越来越诡异,于是再也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就顺着来时的路慌忙跑回去。在我折身回去的时候,我似乎能听到身后有一个脚步声和我一起,但是我不敢去细听,也不敢去想,更不敢回头去看,一口气跑到村口,却猛地看见村口路边的石头上坐着一个人,我吓了一跳,跑着的步子生生停了下来,可是再仔细看得时候,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我吓得不轻,于是再也不敢停留,就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我思衬着要回奶奶家的话,奶奶一定会知道我出来过,追问起来瞒不过就必须全部和盘托出,所以我想着不如回新家去,到时候奶奶问起来我就说半夜醒来见她不在,我觉得害怕就回新家了。
  我一口气回到新家,因为新家和老家不在一条路上,所以我不用担心会被奶奶发现,到了新家门口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有个人蹲在门口,我于是放慢了步子,一时间有些不敢过去,在远处站了一会儿盯着他,最后觉得这人越看越眼熟,才往近处走了一些,等看清了,果然是父亲。
  我正打算走近一些问他怎么会在门口蹲着,可是才走了几步,忽然旁边就有一个力道拉住了我,吓我一跳,这人在拉住我的同时就和我说:“先不要过去。”
  这是先生的声音,我侧头看了果然是先生,看他的样子已经在这里很长时间了,我都没注意,不得不说他藏得很好。
  我小声问先生这是怎么了,先生说已经好一些时候了,父亲一到晚上就会这样,这我是知道的,他一直在那里蹲着,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我又问母亲知道吗,先生说母亲在屋子里,他没让她出来,怕她惊着。
  然后先生又问我说我怎么半夜跑回来了,我不敢说实情,就拿了打算骗奶奶的说辞来骗先生,说是半夜起来奶奶不在,觉得害怕就跑回来了。
  先生听了倒是什么也没说,而就在这时候,我看见父亲忽然站了起来,只是站起来之后也一动不动的,再接着,就往我这里走。
  父亲好像发现了我在这里,他一直走过来,步子显得很急,我有些惊吓,于是去看先生,先生把我往后拉了一把,和他站在一排上,父亲到了我身边,却完全无视先生,而是扶住我的肩膀说道:“石头,你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