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 招魂(烛阳烛阳) > 第62节 >

第62节


第一百六十六章 爆发
  尸体藏得很隐蔽,要不是发出了臭味,都没人发现,而且基本上可以肯定这具尸体就是夜晚游荡这里来的村民,从而也为我们揭开了为什么这些游荡的村民不来赵老倌家的秘密。
  因为这具尸体被啃得惨不忍睹,大致的样子,和有有的尸体是一样的,可以想象,在赵老倌家附近被弄成这样,一定是受到了巨鼠的袭击,然后身体就被吃掉了。
  这具尸体的发现再一次引起了恐慌,而死者的家人竟然根本就没理会他的失踪,让人更是觉得难以理解。后来因为连家人都浑浑噩噩的,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自然也没有再报警。
  先生说这件事最起码可以证明他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因为去赵老倌家会被袭击,所以就没人再去了,应该就是尸油和煞气有关系,这种事弄的整个村子都不安生,也算是村子风水出现问题之后的一个警示吧。
  那晚上我报了这只猫回去,它倒也不认生,很快就把老家当成了自己家,说来也怪,自从这只猫被我抱回去之后,老家就甚少再出现闹鬼的事件,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的这只猫起到了作用。
  这只猫再一次让我们震惊是过了几天,有一天它忽然抬回来一只硕大的老鼠,比它的身体稍小一些,抬回来的时候吓了我们一跳,因为我们这里出现巨鼠之后,我觉得我的认知已经彻底被颠覆了,猫不再能捕老鼠,而是老鼠捕猫,结果这只黑猫的到来,又把认知给调了回来。
  这只老鼠很显然已经被它咬死了,只是它却并没有吃它,只是把它抬了回来,我们家的人见了都觉得新奇,这猫不但能驱邪,还能捕巨鼠,看来只要把它养在家里,老家暂时是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了。
  先生说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桑树林里,而且先生说好几次他也看见这猫在桑树林里钻出钻进,应该就是在那里抓捕到的。
  只是这件事我们并没有深入去探究,因为邱布的恶灵不知道被谁给招出来了,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先生说他还是要到坟地上去看看,这次依旧是我跟他去的,去到了坟地上之后,无论是赵钱的坟还是邱布的坟都好好的,而且两座坟相互制约的格局并没有任何改变,先生就开始更加不解起来,然后捏着下巴说不对啊,既然这个格局没有改变,就说明邱布的恶灵应该还是被封在里面的,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赵老倌家出现的六指掌印不是邱布留下的,而另有其人,而且我们看见的邱布的那只左手也不是他的?
  还是后来先生才惊觉,是他想错了方向,思路是对的,可是方向错了,以至于失之以毫谬之千里,先生说他想到的邱布的亡魂和尸体不是一体这个思路是正确的,可是却不是有人用邱布真正的尸身把恶灵给招了出去,而是一具尸身上有双恶灵,也就是说很可能尸体本身的恶灵也在这身体当中,我们封禁的时候只封禁了尸身和邱布,可是尸体本身的恶灵却从来没有露面,也一直没有被封禁起来。
  所以这样说来的话,赵老倌家的事就变得更加复杂。而且我们既然来了,就到了赵老太的坟地上去看,结果坟上的变化总是会带来家宅的变化,难怪才个把月赵老倌家就好像更加阴森了起来,先生说有这样一座祖坟在着,这个家的煞气不增加都难。
  前面已经说过,二栓子和赵老太姐妹的坟已经彻底变成了三阴煞的格局,我们来的时候,只见二栓子的这一座坟周边的泥土很泡,用土话讲就是非常地发,一般坟发有两种情况,要么就是旺子孙家宅,要么就是封门绝户,因为第一种是福气聚集导致福泽由内而外地发,第二种则是煞气聚集,也是由内而外地发,两种虽然都是发,却会导致截然不同的两种后果。
  我说赵老倌家都已经死绝了,已经没有了,那么这坟为什么还这么发?先生说这种迹象的话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以后任何在赵老倌家这块土地上生活过的人都要封门绝户的意思。
  我惊道,这也太绝了吧,先生说风水就是这么奇妙,现在可能不会有人在上面建房住房,可是几十年以后呢,上百年以后呢,当整个村子的秘密都消散的时候,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就会有人在上面建家宅,到时候住在上面的人家,就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我于是顺着先生的思路说,那么赵老倌家现在是这个结果,是不是也是因为刚刚先生说的这个意思,因为他们家建在了一块凶地上。
  先生点点头说,应该就是这样了,这样久能解释为什么赵老倌家有如此霸道的煞气存在。先生说按照现在的这个格局,赵老倌家已经彻底成了阴宅,而且住在周围的人都会受其地煞的影响,恐怕都要连带出事,再加上整个村子风水的变化,只怕他们家那块地还要变得更可怕。
  我听先生这样说暗暗心惊,问说那么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先生才说除非切断祖坟和家宅的联系,也就是把这三座坟都平掉,至于里面的尸身都焚化,让它们无法再作怪,但即便是这样做了,也只能让赵老倌家的格局保持在现有的水平不变,更何况先生担心的是,恐怕即便这样做了依旧无法阻止他们家的那块地成为绝地。
  从坟地上下来之后,先生就一直忧心忡忡,第一是因为赵老倌家的事,第二则是因为他怕赵老倌家的这些事,迟早会牵涉到大姑奶奶,他担心大姑奶奶的安危。
  后来奶奶和先生说,现在赵老倌家的直系血亲都已经死绝了,算起来先生是唯一还在世的一个,所以赵老倌家的事他要怎么做完全都可以做主,村里也没有插嘴的余地,所以这件事上,先生要怎么做都可以自己拿主意。
  先生自然也知道,其实他的意思是先把这三阴煞的格局给破掉,可是又有些犹豫,说起这个犹豫,先生说他怕三阴煞只是一个局,破了之后反而入到局当中,结果让整件事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为什么先生会这样想呢,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赵老太她的孪生妹妹不明不白地死掉的缘故,先生说他总觉得这个老太太的死有些蹊跷,所以才不敢擅自乱动。
  最后先生说这事还是缓一缓,没想到阿姑也赞成先生的想法,阿姑虽然不在村子里,但是好像她对村子里的事还是了解的很透彻,他似乎也知道赵老太姐妹的死,所以才这样给了先生一个意见,说既然赵老倌家的东西暂时也没有作恶,就可以先放一放,而且阿姑说这次青树下挖出尸油的事,表面上看和我们家没有半点关系,可是细细一想发展到现在,似乎就是冲着我们家来的,为什么阿姑会这么说,因为阿姑说好像她半夜感觉到有村民在老家附近游荡。
  听了这事,我们所有人都很震惊,阿姑说她可能是接触这种事有些久了,所以能闻到一股特别的气味,特别是对尸油的气味特别敏感,而且昨晚她似乎就闻到了这样的味道,所以为了把稳起见,让家里人还是小心一些,恐怕这次是来者不善。
  最后阿姑给了我们一个建议,她说我不是有一个死人新娘的吗,既然殷铃儿就是吊死女鬼下面的人,何不让我去问问她,也好知道这件事和这个吊死女鬼有什么牵连,也好早作打算。
  这倒的确是一个省事的捷径,而且阿姑说这事也不难,我只需要把冥婚的线绑在手上,半夜睡着之后她自然就会找到我,到时候我只要记得问她就可以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黑好像知道什么
  晚上入睡之后,我果真莫名其妙地就来到了广场老屋,只是那里依旧还是被拆掉之前的样子,殷铃儿坐在老屋外面,见到我之后就跳了起来,问我怎么来了,一脸开心的样子,我就问他姑姑在不在这里,我想问她一些事,殷铃儿说上回姑姑去阴宅抢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要问什么在这里问就可以,不用担心姑姑忽然出来。
  我有些惊讶,她竟然就直接没有回来,难道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可是现在也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所以我就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问殷铃儿青树上面吊着人的事,还有挖出的尸油和最近村里村民四处游荡的事和姑姑有没有关系?
  殷铃儿听了好像有些难以开口的样子,但是想了一会儿她才说,我既然问她了她就不应该瞒我,所以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我,但她叮嘱我说一定不要让姑姑知道是她说的,要不她就糟了,我保证说一定不让姑姑知道。
  然后殷铃儿才告诉我说,青树上吊着的那个人不是姑姑,我听见殷铃儿这么说就觉得纳闷,因为奶奶从镜子里看见过上面吊着的那个人,就是那个吊死女鬼,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现在殷铃儿说不是,这是怎么回事?
  殷铃儿说要是这些是姑姑做的,她有这样的能力的话,也不用做这些了,直接去抓我就可以了,包括让她和我结成冥婚,也是想借由她和我的联系,弄到我的生魂,无奈奶奶想的太周全,就连殷铃儿也没给任何的机会,直接就把她给封禁了起来。
  而这次的事的原因则是我们家盘踞着一个更凶煞的恶灵,这些事都是它做的,包括吊在树上那个人也是它,殷铃儿说我们之所以看到和姑姑一样,是因为它们扮成了姑姑的模样,我听了说,难道恶灵当中也有嫁祸这招的,殷铃儿才说这可以说是嫁祸,也可以说是误导我们,让我们没有方向,姑姑知道这件事,但是碍于那个恶灵实在是太凶煞,所以敢怒不敢言。
  我就问说,既然这样的话她把这事告诉我,姑姑应该高兴才对啊,我们知道了真相不会对付她,为什么还会找殷铃儿的麻烦,殷铃儿才说那个恶灵如此凶煞,要是知道是她告诉我们的,到时候它吃了亏,肯定是要找姑姑报复的,姑姑敌不过只能拿她做替罪羊了,我于是尴尬地抓抓头,说我就没想到这一层。
  然后殷铃儿告诉我们说,这个恶灵就是用这样的手段诱使人挖开了青树,然后找到尸油罐子,再让尸油全部都撒出来,我问这个恶灵和尸油罐子又有什么关系?
  殷铃儿接着就问我说知不知道西井,我说西井就是我们家新家的地方。然后殷铃儿才说这东西就镇在西井下头,现在它还不能肆无忌惮地作祟就是因为还被封禁着,但是一旦它跑出来,我们家的新家就会变成一块凶地,到时候恐怕姑姑她们都不敢和它抢,而它第一个就会找我的麻烦。
  我说是为了我的生魂,殷铃儿点了点头说这些恶灵都想要,可是却忌惮,这个恶灵很凶煞,估计会不怕,但是也说不准。它诱使人挖开尸油罐子就是想借着村里的这些人潜入到新家把它挖出来,但是要说它和尸油罐子有什么关系,她也不知道,这些尸油罐子怎么在青树底下的,她也不知道。
  我说那还了得,殷铃儿说的确是,所以它才嫁祸给姑姑,迷惑我们,让我们不知道它的意图,从而争取时间。正说着,忽然我感到一阵阴风刮起来,然后殷铃儿忽然急忙地推了我一把说姑姑回来了,接着我就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殷铃儿的那些话真真切切地浮现在我的脑海当中,而我抬头则看见黑猫趴在枕头边上看着我,吓了我一跳,然后它叫唤了一声,我于是摸摸它的头,它就从床上跳下来,然后又看看我,轻叫了一声,似乎是要我跟它走,我于是从床上起来,它就从房门的缝隙里钻了出去,我跟着它出来,然后就看见它爬到了家堂上面,一下子就纵了上去,我不明白它是要干什么,然后它就用前爪碰了碰白玉观音,我更加不解,然后它又看看我叫了一声,我来到家堂边上,它用爪子碰了碰又看看我,我于是小心翼翼地将白玉观音给抱起来,它就看着我,我打量了一遍白玉观音,不知道它是要我干什么,于是就把白玉观音又放了回去,大约是我和猫惊动了奶奶,奶奶起来问我说这是在干什么,我说没什么,然后猫从家堂上跳了下来。
  奶奶说这猫怎么爬到家堂上去了,我还在想刚刚它倒底是要干什么,然后就问奶奶这尊白玉观音是从哪里请回来的,我间谍奶奶失踪了好些日子,回来就带了这个回来,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说她去了哪里,从哪里得到的白玉观音。
  奶奶问我说怎么大半夜的想起问这个,正在话题继续的时候,忽然门外面闪过了一个影子,接着先生就开门进了来,见我和奶奶也在,就说果真像阿姑说的,我们老家外面有村民在游荡,于是先生问我在梦里见到殷铃儿没有,我于是把殷铃儿的话说给了先生,先生说那就是了,既然我们新家是西井,那么里面就应该有这种东西。
  我问先生在我们老家外面游荡的人是想要干什么,先生说暂时还不知道,尸油侵体的话要问阿姑,她对这个擅长。而现在大半夜的我们不可能去喊阿姑起来,所以这事只能明天说了。
  只是说完这件事之后,先生忽然又问我说最近我有没有哪里觉得不对劲,我说没有,然后问先生说怎么了,先生说就是随便问问,没事就好。
  说完先生就出去了,我也没在意,就去睡了。
  只是刚睡下这猫又来挠我,好想要我跟它起来,我不知道它要干什么,但还是跟着起来了,这回它不再是跳家堂,而是一直领着我往外面走,我把堂屋门打开的时候奶奶问我这是要去哪里,我说我出去解手,奶奶说注意安全,我说小黑和我一起呢,小黑就是这只猫,奶奶就没说话了,来到院子里之后,小黑直接跳到了墙上,看了看我就出去了,我于是轻声地打开了大门,也跟着出去了。
  来到外面之后小黑就一直领着我走,我跟着它一直来到了河边的桑树林,然后它就钻进了桑树林,我没有跟着进去,但是很快它就又出来了,然后边走边回头,意思好像是让我跟着它来,我觉得忽然有些害怕起来,它这是要带着我去哪里。
  我和它下来到桑树林中,到了下面之后,它就用爪子在下面刨着什么东西,我隐约看见是一个木盒子,然后它就看看我,像是在说让我也跟着一起,我就上前去帮它,哪知道从下面挖出一个木盒子来,有半米来长宽左右,我把木盒子抱起来,我也没打开,然后它就带着我从桑树林出去,一直回到家,到老家的时候家里人竟然差不多都起来了,大约是察觉到我这一出去就再没回来。
  见我回来奶奶立马就问我去哪里了,见我抱着一个木盒子,脸色刷地就变了,然后问我说怎么抱着这东西,我说小黑带我去找的,然后奶奶看看小黑又看看我,这才说,这是装小叔尸体的木盒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 蛊鼠
  起先奶那他们挖了桥下小叔的木盒子不见了,还以为是被谁挖了去做了什么邪事,可是现在竟然被小黑带着在桑树林里给挖到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跑到桑树林里的。奶奶把木盒子打开,我们所有人却吓了一跳,因为即便已经过了这么几十年,小叔的尸体竟然还是像刚埋下去的那样,一点也没变,更加让人觉得诡异的是,它的嘴角带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好像在和我们笑一样,如此可以证明,它和恶胎的确是有联系的。
  我问奶奶说小叔生出来就是这样的吗?奶奶摇头说小孩子生出来哪里会笑,这分明是有恶灵作祟。提起恶灵,之前我们还猜测小叔和赵老太孙子以及殷铃儿的那个恶胎合成了一体,加上前几天先生封禁在新家的婴灵忽然跑了,连奶奶也开始怀疑起来,现在小叔的尸身找到了,只是亡魂不知道在哪里。
  就在这时候,忽然小黑一下子就扑到了院子里,然后脖子上的铃铛丁零当啷地乱响,见小黑这样,我说它一定是看见了什么,猫的眼睛和我们不同,它既能看见我们,也能看见那些东西,于是先生猜测说是不是婴灵被引来了,但是因为我们不可能像小黑一样看得见,所以也就不敢确定。
  然后我就看见小黑在院子里胡乱扑腾了一阵,然后就安安分分地回来了,我们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解,刚刚倒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小黑在家的确有个好处,就是其它恶灵都不敢再来了,阿姑说看小黑的身手和体型,似乎是经过特地训练的,也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它到我们家来又是为什么。
  被阿姑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有些警醒起来,虽然小黑救过我们几次,但它来路不明,总是有种阴邪的味道在里面,而且黑猫本来就阴邪,所以一时间还真不好说小黑倒底是帮我们还是潜伏在我们家的另一个祸患。
  既然小叔的尸身已经找回来了,大家就劝奶奶还是把小叔的尸身给火化了吧,省得被恶灵所用,如果真的和婴灵这些东西附成一体,那还得了,再说到了那时候小叔也就不是小叔了,奶奶最后也只能是默默点了点头,我们都知道奶奶觉得亏欠小叔,毕竟小叔的死是因为奶奶自己的缘故,这也就是为什么奶奶后来这么怕牵连我们的缘故,已经有最亲近的人被牵连过一次,就害怕同样的事再发生,奶奶也是人,所以也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见蛇。
  只是在将它火化之前,阿姑说它能从小叔身上找到一些线索来,无它,阿姑会扶尸,所以阿姑说她可以把小叔的尸体给扶起来,然后看它会到哪里去,说不定能找出一些线索来。
  并且大家还有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小叔的尸体会在桥下不见,却被埋在了桑树林里?后来小叔的尸体被扶起来之后,竟然也是带着我们去了桑树林,而且让我们知道他的尸身为什么到了桑树林里。
  阿姑扶尸需要用到尸油,其实说白了,扶尸就是另一种变相的鬼上身,只是这种上身的东西是被扶尸的人所控制的,就是尸油中的怨灵,通常来说一罐尸油中可能有上百只怨灵,因为一具尸体能采集到的尸油很有限,一罐尸油通常需要几十甚至上百具尸体才能填满。所以只需要将尸油焚化一小点就能让怨灵顺着烟雾被吸入到人身体里,从而被简单地附身。只是阿姑用的不是焚烧,而是将尸油涂在了小叔的眉心、头顶、掌心和脚心这几个地方,然后再烧了一种很奇怪的粉末,小叔的尸体竟然就自己站起来了,而且就依照着阿姑说的话开始自己走。
  虽然小叔还是只是一个婴孩形状,但是走起来却非常地快,所以形体和速度很多时候并不是成正比的,我们在后面要小跑着才能追的上,后来它一溜烟地就跑进了赵老倌家。
  果然,我们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小叔的尸身和亡灵果真是被赵老倌家所用,而且小叔进来到赵老倌家之后,就一直往地下室里钻,最后就站在地下室的第二间就不动了,我们跟着来,这是再一次来到赵老倌家的地下室,只是觉得小叔就那样站着有些诡异,于是就问阿姑说这是怎么回事,然后阿姑说就是说它的亡魂就在这里,应该是找到它的亡魂了。
  只是里面根本没有任何动静,只是很快地小黑的铃铛声又响了起来,然后我就看见小叔的身体忽然动了动,接着就回头看了看我们,那种诡异的笑更加明显起来,然后先生就说不对劲了。果然小黑立刻就扑了上来,它绕着小叔的尸身一直大转,小叔好像被吓到了一下子就不敢动了,再接着就看见小黑往虚空的方向扑过去,张口就咬住了什么,先生则立刻拿出了符袋,然后说小黑应该是咬住小叔的亡魂了,于是他来到小黑跟前,把符袋这么一套,小叔的亡魂就被装了进去。
  先生说有了亡魂就能彻底给小叔超度,但是阿姑说里面还有东西,好像正在靠近。阿姑的话音刚落,我就听见外面的那间地下室忽然传来动物尸骨被踩动的哗啦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进了来一样,与此同时只听见小黑叫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然后阿姑立刻把小叔的尸身给抱了起来,也没见她怎么弄,小叔忽然就不动了,好像又变成了不会动的尸体。而我们走出来,才出来就被吓了一跳,因为只见外面这间地下室里,有好几只老鼠,我数了数大概有五只左右,刚好和小黑围成了一圈,大概是忌惮小黑,没有继续往前,可是看那架势,好像也并不打算退缩。
  我觉得奇怪,以往我破门来这里都不会有老鼠进来,可是为什么唯独今天就有老鼠出没要攻击我们,而且还一下子就是五只,这回幸好有小黑,否则以往的话,我们该如何对付这样的老鼠。
  然后阿姑对我们说让我们看老鼠的眼睛,黑暗中我根本看不分明,然后阿姑才说这些老鼠的眼睛没有生气,浑浊的很,看着就像是死物一样。
  我好像听懂阿姑在说什么,可又好像不大懂,然后阿姑说这些老鼠都是死掉的啊,她就说老鼠不可能长这么大,除非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姑忽然顿了顿,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一样,我看向阿姑,阿姑说她想起来了,有一种降头就是专门用动物的身体做容器,然后用尸油做媒介,把死人的亡魂生生地塞进老鼠的体内,而且塞进去之前,老鼠已经死了,但是亡魂被塞进去之后,老鼠虽然已经死了,可是却会继续长大,而且尸体也不会腐烂,这种东西表面上看着是老鼠,体型也很巨大,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恶灵,一般会用来蓄养攻击别人,然后阿姑说我们村里有这种老鼠,难道有会这种降头的人?
  听了阿姑的解释,我只觉得对这种东西更加恶心和害怕了起来,然后阿姑说这种东西对尸油的味道特别敏感,刚刚应该就是我们给小叔身上涂了尸油所以把它们给招了来。我说这种情形,就像是我们在山林里遇见的蟑螂蛊尸一样。
  先生听了阿姑说的这些,然后才说地上的这些骸骨就是喂食这些老鼠残留下来的,难道养这种蛊鼠的就是赵老太姐妹?

第一百六十九章 救救我
  所以我很不解,倒底是尸油对这种东西具有致命的吸引力,还是说它们能从尸油中得到什么,为什么一闻到尸油就这么不顾一切,非要将沾惹了尸油的东西置于死地才罢休,因为我们在山村里遇见的蟑螂蛊尸就是这样弄过,所以这些蛊鼠应该也是一样。
  阿姑解释说这是一种本能,就好像猫看见老鼠就一定要去捕食一样,是一个道理,完全就是自发的,要真问为什么,没人能解释的清楚。我说所以这些老鼠现在就是不把小叔的尸身撕成粉碎誓不罢休了?
  阿姑说有这么一种意思在里面,而且阿姑说这五只可能是离得最近的,活着就是藏在赵老倌家的,马上还会有更多的老鼠被尸油的味道吸引着朝这里涌来,所以我们得赶快想脱身之法,因为她觉得我们村里的蛊鼠数量应该不少,到时候全部涌来我们根本对付不了,而且这种蛊鼠我们也见过了,它是吃人的!
  想到吃人,我就想起那些被老鼠啃咬得支离破碎的尸体,想到要是自己也会变成这样,就毛骨悚然起来。
  可是眼下的情形是,光这五只就已经够我们受了,因为小黑最多能对付一只,我们三个人对付四只恐怕够呛。小黑面对这五只蛊鼠的时候显然已经有些愤怒起来,发出凌厉的叫声,与此同时它脖子上的铃铛声音更加清脆响亮,然后先生说既然这栋东西是邪祟,那么用驱邪的方法就应该可以驱走,所以先生说或许符纸配合小黑会有效。
  然后先生就用符纸在地上摆了一个简单的符阵出来,然后用震子敲击地面来诱发符阵,先生这样做好像蛊鼠的确有些惧怕,只是让人意外的是,本来帮着对付蛊鼠的小黑忽然转过了头来,凶神恶煞地看和先生,似乎十分愤怒,但是我马上注意到它不是在盯着先生,而是在盯着这个符阵,而且很显然,小黑也怕!
  看到这点之后,我忽然开始心惊起来,然后就说小黑有问题!
  一般黑猫是不会对这些驱邪的东西感到害怕的,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它们是邪祟,已经不是驱邪的黑猫了,这样说来的话它脖子上挂着的那个铃铛也不是驱邪的,而是更加阴邪的一种东西,所以可以镇住能力不如它的邪祟来。
  于是我就在想,小黑会不会是被西井下面的恶灵给附了身,可是又觉得不对啊,它不怕白玉观音说明应该不是邪祟才对。还是阿姑反应快,她让先生赶紧把符阵扯掉,因为小黑显然要有攻击先生的意思了,先生见了立刻把符纸被扒乱了,小黑这才安静了下来。
  我有些惊恐地看着小黑,而就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听见地下室被锁着的那一间发出一些奇怪的声响来,再接着就是“哗啦哗啦”的声音,好像是水缸里的水在往外面溢一样的,而且这声音才一出来,只见那五只老鼠忽然身子一缩,好像有些害怕起来,接着就一转头瞬间就溜了个没影,只听见那些骸骨被踩动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直在响。
  我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见蛊鼠都这么害怕,于是阿姑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可就在我们打算的时候,我忽然听见里面传来悠远的声音,与我在老家窗户上看到的一模一样——救救我!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就像被雷击了一样地立在了原地,然后回头去看着那间被锁着的门,只觉得窗户上的那些手掌印,还有那句话一直在脑袋里打转,而先生他们看见我停下来都很不解,问我这是怎么了,我反而疑惑地看着他们说,他们没有听到刚刚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吗?
  然后阿姑和先生齐声问我什么声音,我更觉得惊讶,正在这时候,又是那样一个声音,我说你们听,可是先生却惊讶地看着我,问我说听什么。我于是转过头看着那间地下室,我们来过了好几次,总是不知道里面为什么会有一口水缸,为什么那里会有煞气,以及为什么要被锁着,现在我觉得好像就是真相要被揭开的时候,我于是和先生他们说,里面的东西不会害我们,我们进去看看。
  但是先生一把拉住我,然后就来摸我的额头,问我说我没事吧,我知道先生的担心,于是就安慰他说我没事,我没有掉魂,也没有被蛊惑,我很清醒。最后还是阿姑率先松了口,她说我的直觉应该不会错,我们就进去看看。
  于是我们这才进到了第三间地下室里。我们打开门进来到里面之后,只见里面的地板上全部都是水,而且水缸里的水还在往外面溢出来,我们有些惊讶,水缸里就像有水在填充一样。
  然后我只看见水缸上有个人影,好像趴在水缸的边缘,声音就是从他那里发出来的,可是先生他们却什么也看不见,所以当我喊出来“你是谁”的时候,先生还问我在和谁说话。
  我于是往水缸边上走过去,那人影始终没有动,直到我已经到旁边了,它才忽然抬起头来,只是我看见的却是一张腐烂的脸,甚至还有蛆虫爬在上面,吓了我一跳,我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又问了一遍他是谁。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让我往水缸里看,我于是就向前伸头,本来这种黑暗之中水缸里应该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但是我却去年高出看见有个人在下面,而且看得非常清楚,但是马上我就觉得这个人很熟悉,再看的时候发现竟然是王川。
  我惊呼一声出声,而就在我惊呼出声的时候,忽然这个人影就站了起来,然后一把就将我拉住我就往水缸里被拉进去,等我想叫喊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水里,耳边全是水泡划过的声音,最后听见的就是先生的惊呼声:“石头!”
  我剧烈地挣扎着,最后终于感觉拉着我的力道消失了,然后我才从水里猛地冒出头来,只是当我从水里冒出头来之后,就觉得不对劲,因为我发现周围一片黑暗,而且还不是有风吹起的“沙沙”声,似乎是树林,而我竟然在井口的位置,水干好到井口,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山村里的那口井。
  我迷茫地从井里让自己抽出身子来,等我起来之后,才看见远远地站着一个人,然后他和我说:“你来了?”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看着他,问他说这是什么地方,然后他就说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心下明了,然后又问说我怎么会到这里来了,他却和我说,因为我想来。
  我问他是谁,他说现在我不用知道,然后就说我们没有多少时间,让我跟着他去。走进里面,路和周围的东西渐渐地开始熟悉起来,的确是我们来祭祖的这个山村,然后他一直带着我穿过房屋建筑,最后来到了四合院里,然后再来到我们住的地方,只是里面的床已经没有了,只见地上有一个窟窿,他站在边上说让我跟着下去,然后他就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