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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听见他喊我表弟,我当时脸就有些黑,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表哥,还有就是被人这样戏弄很不爽。我说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样一个表哥。正说着,忽然见一个老妇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和他说:“十三,别捣乱,都这么大的人了,还逗你表弟。”
  这个老妇人我自然见过,是二姑奶奶,而这个被二姑奶奶成为十三的人,喊了二姑奶奶一声奶奶,这样说来的话我还真是他表弟。我见到二姑奶奶,也没有奶奶他们这一辈的恩怨,就问说二姑奶奶怎么来了,然后二姑奶奶才说我们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不来。
  那时候四下无人,所以二姑奶奶说话才会这样不忌讳,然后就说也是凑巧,他们刚进来村子里就看见村口出了这事,又恰巧看见我也在,然后才和我介绍十三,说因为不怎么来往的缘故,所以我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表哥。
  我对这个十三表哥印象肯定不好,也是就对他冷冷淡淡的,也没多说话,后来我就领着二姑奶奶和十三直接去了老家,我觉得这次二姑奶奶是特地来找奶奶的。进了门之后,奶奶见到二姑奶奶和十三,也没有什么惊讶的神情,奶奶就淡淡地问了一句说他们怎么来了,二姑奶奶没说什么,只是和我说让我领着十三去见见他舅舅——也就是父亲,她说她和奶奶有些话说,老家这时候就奶奶一个人在,好像不想让我们听见,我于是就领着十三到了新家,先生他们看到十三倒是有些惊讶,然后先生就问说是不是二姑奶奶也来了,先生猜得准,似乎知道二姑奶会来,我点头说是,十三在父亲他们面前倒还规矩些,之后我们就坐在屋檐下说话,先生自始至终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十三倒很健谈,和父亲一会儿就聊熟了,都说这两家的一些事。
  后来奶奶和二姑奶奶过来了新家,但是过来之后二姑奶奶也什么都没说,至于她和奶奶谈了什么也没说,奶奶说二姑奶奶和十三可能会在这里住一段日子,可能十三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也没什么反应,本来是让十三就在楼上住在先生隔壁的,但是考虑到楼上有那东西不安全,于是就让他住我的房间,我倒楼上去住。
  其实一直以来是先生一个人住在楼上,也没听见先生说过有什么,但是我第一天晚上住上去,就老听见外面有人敲门,那声音很清脆,“哒哒哒”地敲,每次敲三下,隔一会儿敲一次,起初你打算无视这种敲门声,但是它一直在敲,最后实在是受不了,我于是就起来开门去看,但是门被打开之后,外面什么都没有,我于是把门关上,但是不一会儿又是同样的敲门声,我反复起来开了几次,最后这一次终于有些不耐烦地走到了楼道上,看看倒底是什么在作怪,只是让我惊讶地是,我竟然在楼道口看见了一双布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双布鞋是在山村四合院门口看见的那双,这让我想起他站在我床边看我睡觉的情形来,于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也没过去楼道上去看,就转回屋子里了。
  之后倒是没有敲门声了,但是我再睡醒的时候,却发现床边猛地有一个人,吓了我一跳,见吓到了我,先生立刻和我说是他,我问先生怎么在我的房间里,先生立刻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染我看窗户外面,我看出去,只见窗户外面立着一个人影,头低垂着,我见到惊讶地看着先生,然后先生和我说,这东西似乎是从山村里跟着我回来的。
  我小声问说难道是那个穿布鞋的“人”,先生说是,当时它就一直跟着我们,当时他还疑惑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原来是缠上了我,先生说平时楼上都是安静的,可今晚我才住上来它就现身了,然后问我在楼下住的时候,我看见过它没有?我摇摇头说根本就没有见过,而且今晚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它现身,我只是觉得有些惊惧,因为一个人在窗子外面一直一动不动地看着你睡觉,而你却一点也没有察觉,想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先生这才和我说我要小心一些了,以后晚上睡觉当心一些,还有就是鞋子,他指了指床下的鞋子和我说,记住以后鞋尖不要对着床,这样很容易鬼上身招邪,我于是点头记住了,然后先生递了一张符纸给我说让我压在枕头底下。
  之后我又看了窗子外面,那东西已经不见了,先生才让我先好好休息,不要再想这些事了,于是这才出去了,只是先生出去之后,我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间又想不到什么,直到第二天十三和我说了一些东西。
  因为第二天十三问我说是不是昨晚上楼上出了什么事,他好像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我以为十三说的是走路的脚步声,或者是听到了敲门声什么的,但是十三说的却并不是这些,他说,昨天晚上我房间里好像传来拖床的声音。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问他说——拖床?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先生解密
  十三说昨晚楼上传来了很响的拖床声,他才刚要起来但是被父亲制止住了,父亲让他不要起来,然后就和先生上来看,他们在上面呆了很长时间,后来父亲下来了,好像是已经没事了,因为当时没有听见我的动静,所以他猜测说可能是我有什么事,而且他还在家里的时候就常听二姑奶奶说我被什么东西一直缠着,所以就更加肯定昨晚上出事的是我了。
  我被十三的这个说辞给吓了一跳,因为十三说的这些我根本就一点都不知情,怪不得昨晚先生会莫名其妙地在我房间里,原来竟然是这样的缘故,当时我还在想既然发现了这个东西在窗子外面,先生把它驱赶走就可以了,为什么要一直在床边看着我,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昨晚我竟然出了状况。
  而且先生自己也说,我在下面住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形,可是才上来的第一晚就出事了,这是不是说楼上的这东西虽然不害我们,但还是容易被招惹的,而且更加奇怪的是,今天除了十三和我说起这件事,先生和父亲也没有让我搬下去住的意思,我觉得这件事完全没有十三说的这么简单,当时他毕竟在楼下,不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我觉得这件事还得问先生,我觉得先生会告诉我,不会瞒着我的。
  后来我果真问了先生,先生和我说了实情,然后先生才和我说在山村里的时候他就一直很纳闷,为什么我总能听见一个警示我的声音,直到昨晚上才有了答案,因为我耳边的这个声音不是在那边招惹到的,而是在家里,我们家楼上的这个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跟在我身边了,只是我从来不知道而已。
  听见先生这样说,我反倒有些愣了,先生的意思就是说那个用一般的驱邪方法根本驱不掉的东西,他一直都跟着我?这下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它跟在我身边干什么,而且也没有要害我的意思,不害我难道是要帮我,还是为了我的生魂?
  我问先生他是怎么知道的,然后先生说就像十三说的,昨晚上我一直在拖床,他过来到我房间的时间,发现我也没有被上身的迹象,但是好像就是人有些不清醒,这种不清醒他也有些拿不准是为什么,但是从我拉床的举动来看,我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至于找什么,因为床底下根本什么都没有,所以他们也不知道。
  期间先生问过我在找什么,本来也不期望我能回答,但是后来我竟然回了先生一句,只不过是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当时我和先生他们说这里怎么这么昏暗。先生说当时他们是开了灯的,所以先生推测当时的我根本就不是在这一边,而是应该在另外的什么地方。
  先生还想多问,然后忽然我的神情就变了,声音也跟着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声音,然后先生就听见我和他们说,让他们不要强行叫醒我,否则我会出事。后来先生和父亲果真就看着我做着这些,只见我一直就是把床拖过来又拖过去,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最后我终于停了下来,然后就躺回床上睡觉了,直到这时候先生才说我应该已经没事了,于是就和父亲说我可能不会记得这件事,于是让父亲先下去,这件事先暂时不要让我知道,要不等我醒了见他们都在,肯定会觉得不对劲。
  于是后来先生就一直在旁边陪着我,先生说我这样睡过去了很长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说过一次梦话,但是不是梦话还有待斟酌,先生重复了我的原话,他说我当说的是——你为什么一直帮我,一直在我身边提醒我,你倒底是谁?
  所以先生经过一系列的推测,最后觉得在我耳边说话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我们家楼上的这东西,而且他继续推测说,在我说梦话的时候,不管我是在梦里还是在哪里也好,我见到了它。
  但是这些我根本就没有一点印象,即便拼命回忆也是丝毫也想不起来,先生说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这些谜团总有一天会揭开的,而且既然这东西已经选择露面了,所以他认为说明有些事已经在发生,它不得不介入,所以现出真身也是迟早的事了。
  我觉得先生说的有道理,于是就没有再刻意去想,先生说这事的发生多半也和村子里的这事有关,所以暂时我先把这事放一放,因为先生说二姑奶奶这次来,又要引出家里一个不为人知的谜团来,至于先生是怎么知道的,我不得而知,总之无论是二姑奶奶还是奶奶都没有和先生提起过,先生完全是凭借二姑奶奶无缘无故地到来推测出来的,而且告诉我说村口的那两棵青树和我们家的关系绝对不简单,很可能我们家的格局左右着青树的格局,再说具体一些,先生解释给我说,那两棵青树是整个村子用来聚风水的,那么我们家的格局会影响青树的格局,这样的格局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我们家的格局是整个村子风水格局的风水眼,就如同一个符阵需要有一个阵眼一样,一旦这个眼除了问题,那么整个格局都要面临崩溃,这也就是间接地在说,我们家的格局即将崩溃,如果这两棵青树真的出现问题的话。
  而且先生的推测还不止于此,他说我们家老家的位置很特殊,目前我们只知道东井和西井,先生说肯定还有南井和北井,因为从目前的格局上来看,我们家的老家正好处在东井和西井的正中央,而且我们家老家正好处于整个村子的中央地带,如果按着东西井和我们家老家的方位往南北拉过去的话,完全是一样的,先生说南边恰好是赵老倌家,至于北边竟然正好是老成家。
  所以先生推测说,这样说的话,赵老倌家的地位应该是南井的所在,而老成家则是北井的所在,那么他们两家会发生这样多的事情,也就在情理之中,因为每一口井都是一个大凶之地。
  先生说这既是一个煞局,也是一个化煞的局,前提是有没有老家的存在,所以先生这时候才说,这就怪不得为什么当初父亲要建房的时候奶奶死活不让拆老屋,而且新房建好之后也从不离开老屋,无它,就是因为老屋是整个村子风水的眼,一旦被拆掉,那么整个村子的风水就彻底崩溃了。
  而且老屋能把四口井传来的煞气化解掉,从而转变成流转的风水,这就是风水眼的核心所在,所以四口井源源不断地伸出煞气,但是却从来没有对整个村子产生过影响,就是因为一直以来老屋都在起着这样一个作用,可是这种功用,却在我九岁的时候开始彻底发生了改变,我的出事而导致老屋开始变得有些力不从心起来,加上一连串在老屋发生的事,最后导致煞气无法化解,环踞在老屋周围,最后直到无法承受,于是就在青树的局上显现出来,就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先生说如果他没有猜错,二姑奶奶的到来,就是为着这件事来的,说直白一些,二姑奶奶是来救场的。
  但是先生说到这里,却并没有就此打住,他继续扩展,完全是朝着我根本想不到的地方说下去,最后我不得不佩服先生的这种大局眼光,也正是先生的这一个分析,把以前很多事为什么发生都很好地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三魂和合风水局
  先生说他仔细留意过,我们家又和王叔家牵连在一起,最早的时候事情是从那边出过来的,好像一直都是王叔家出事,才到我们家,但是后来证明,是我们家出事连累了他家,王叔家在隔壁镇,而另一个隔壁镇则是周先生他们镇,先生说我们三个村子,正好处在三个镇子的边缘,但是三个村子却又紧邻。
  先生说每一个镇子的划分在风水上都是很讲究的,而像我们三个村子单个的情形被称为风水边界,但是如果三个村子之间相互之间影响制约的话,那就是三魂和合风水局,这种局很少见,因为三镇三村毗邻的格局很少,而还能相互制约影响的风水局更是少之又少,一般这种局不会有自然而然的,都是人为布下来的。
  更何况,先生说这两个村子都有聚风水的青树,曾经先生还特地去看过,然后先生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三个村子的大致位置,又比划了三个村子的青树所在的位置,发现三处聚风水的青树刚好处于三个村子构成的地域的外缘,这绝对不是巧合,最后先生把手指在了三处青树围成的中心地带,他说那里正是被推平的坟地所在的敌方!
  被先生这么一说,还真是这样,我不禁佩服会是谁以这样的事来做局,如果不是特别通晓风水,只怕根本就看不出其中的端倪来。先生说三魂和合风水局还有一个非常至关重要的布局,就是需要有一个三位一体的支撑布局,而这个三位一体必须是活生生的人。
  然后先生就说我应该见过周先生的孙子,问我有印象没有,我说有一些,然后先生问我了解不了解,我说肯定不了解,然后先生说虽然他也不了解,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周先生他孙子的生辰八字绝对是和我一模一样,就像我和王川那样,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完整的三位一体,也就所谓的三魂和合。
  我见先生这样说起来,不禁脊背有些发凉,不禁说道难道我也是这个风水局的一部分,先生这才点头说,不单是我,就连三个村子,甚至三个镇子都是这个局中的一部分,所以先生才说现在我该明白为什么我们之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瓜葛了吧,特别是我们家和王叔他们家,甚至是我们村和王叔他们村。
  我说为什么周先生他们那边却并没有这么多祸事呢,先生说我应该知道周先生就爱死改命的事,他们那边之所以没有像我们两边这样的祸事发生,完全是因为周先生他孙子和我们的联系并不像我和王川那样紧密,所以先生才说,一定是周先生暗中做了什么手脚,才会呈现今天这样的局面,因为他知道,从我们三个人出生开始,这个三魂和合风水局就彻底开始成型,今儿开始运转,一直到今天为止。
  我于是问说是什么人要弄这样一个风水局出来,更重要的是为什么要弄这样一个局?先生说他能推测到的就只有目前这么多,至于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先生还有些没有头绪,但是他说凡事都会有所图,所以这样的一个格局一定是为了什么的,更何况现在比较棘手的是,这个风水局已经支撑不了多久,现在正在呈现一种崩溃的趋势,特别是自从王川的离开,因为三位一体的格局被破坏了,王叔他们村的风水比我们这里率先出事,但是目前为止还没有听见那边有什么动静,可先生推测说,过不了多久,那边就会传来祸事。
  我说这样说来的话,整个格局里面,就只有周先生那边还稍稍安稳一些,只是只怕内里面也不太平,否则周先生也就不会出那样的事来了。听先生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自己以前所知道的那些东西都太小家子气了,我本以为这事从我到整个家,再到牵涉到整个村就已经够不可思议了,可现在想不到的是,竟然已经完全到了这样的地步。
  所以先生说现在的情形已经到了非常棘手的时候,无论我们三边哪一边的风水率先崩溃,其余两边都会跟着崩溃下去,直到这个格局彻底被毁。我问说如果格局被毁了会怎样?先生说格局被毁之后,三个村子的风水就会朝中心地带倾泻,风水倾泻的后果就是,被倾泻的地方首先是变成风水充盈的福地,但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风水不断聚集无法外泄而导致阴阳失衡,那里会彻底变成一个煞地。
  通常所说的月盈则亏,物极必反就是这个道理,先生说但是在这之前,三个村子会逐渐凋零,首先就是从每个村子的风水眼开始,而具体到我,我们家身上,不单单是我会死,王川和周先生的孙子会死,乃至我们的整个家族都会无一幸免,就像赵老倌家那样,全家死绝的下场,这里的全家,不单单只是我们家本家,包括先生他们这些外戚也无一例外。
  听见这个局竟然如此凶煞,我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婶奶奶,周先生以及二姑奶奶等等的这些人都相继插手进来的原因了,这完全就是为了自保,但是能不能有效就很难说了。只是有一点让我不解的是,按理说王叔他们村子的风水局应该在我们之前率先崩溃的才对,可是为什么它们那边没有动静,反而是我们这边在先呢?
  先生这才和我解释说,这个局之所以被称为三魂和合局,就是因为三个聚集风水的边界就像人的三魂一样,有主有次,三魂之中以命魂为核心,阴阳两魂辅佐,这个局也是一样,我主命魂位,王川和周先生孙子主阴阳位,眼下王叔他们村子的情形就像是人掉魂一样,阳魂或者阴魂离开身体但是人不会死,只会有不正常的现象发生,所以眼下王川离开正好就是这样一个意思。
  所以他们那边还没有崩溃完全就是靠我们这边还吊着,但是一旦我这边率先崩溃掉,那两边也会在短时间内彻底崩溃,就和命魂离开身体一段时间,即便阴阳两魂还在人也照样会死,最后阴阳两魂也会离开身体一样。
  这才是三魂和合局的本质所在,所以到目前为止,因此发生的这些事,都是命局与风水局的交错衍生而来,俗话说积土成山,积水成渊,这个局正因为我们家以往积起来的这些祸事而影响到整个风水格局上来。
  听到这里,我不得不感叹命局的变幻莫测,设计者也正是利用了命局做基础,再不下这个风水局,也就是说三魂和合风水局是魂,那么命局就是魄,魂魄相依,缺一不可。这个局的精妙之处就在于,风水局是建立在我们三个人的命局之上的,而且跟着我们的命局在衍变,我们命局的每一部分都会影响到整个风水局。
  所以先生才说,如果我们现在无法破掉自家的这个死局,那么整个风暴就会以我们家为基点不断席卷到整个风水局里。可是问题的关键之处就在于,现在我们家死局的这个节点在哪里,我们还根本就没找到,甚至就连我身上的事都还不清楚,先生说我们家的事显然是因我而起,却甚于我,因为早先先生就说过,我就像整件事的引子,所有的事全由我引出来,但是这些事发生之后,就不再受限于我的命局之中,也就是说最后我也成为了所有祸事中的一部分。
  这听上去有些难以理解,但事实就是这样,有些事本来就是复杂到你无法理解的,正是因为无法理解,所以才会在做的时候出现偏差,从而导致更多祸事的出现,因此先生才说,我们现在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弄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第一百九十九章 局
  先生接着说,东西南北四口井作为煞气的来源,是需要聚煞的,而聚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怨气,所以先生说如果他猜的不错,四口井都应该有四个基桩,这四个基桩是煞气的来源,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东井的老宅墙壁上会镶着棺材,那是以基桩为中心用来聚煞气的,还有就是,先生这时候才说起,之前我们一直以为东井的恶灵是吊死女鬼,但是现在推测来看,这个人很可能是殷铃儿。
  殷铃儿是恶灵?我有些不敢相信,先生说殷铃儿不是恶灵,但是她肚子里的东西是,吊死女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像是一个保着殷铃儿的恶灵,她绝对不是基桩,但先生说这目前还是一个猜测,因为殷铃儿和赵老倌家忽然牵连了起来,让他有些不大看得懂。
  说到这里的时候殷铃儿让我们回来之后去赵老倌家救她,回来之后我提起过这事,只是先生说暂时还不行,先生说殷铃儿是死人,也是亡魂,我们救回来该如何安置她?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下葬,但是眼下殷铃儿的情形根本就不能下葬,只要她身边的这些事不除掉,救出来和没有救出来都没什么分别,所以先生说要救她只能等赵老倌家和东井的事彻底解决掉,否则都是白搭。
  至于赵老倌家的南井,是那口井还没有出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方位,所以基桩会是谁,还不得而知,我问会不会是附在赵钱尸身的那个东西,先生只说有可能,但是却不敢肯定。还有我们新家的西井,先生说多半是我们楼上的那个东西,这个倒底是什么,只有婶奶奶见过,其他的一概不知,还很难说。至于老成家,他家虽然发作过几次,但是还没有彻底发作,所以那里还不好推测。
  听先生这么一说,那么这些事就是这四口井基桩之间的纠葛了,先生说设局的人正是通过这样的纠葛达到命局相连的目的,从而才能衍生出这样的风水局来,所以不破掉自身的命局,妄自去破风水局的话,就像把一个装满了水的坛子从外敲裂,里面的水就会四溅而出,这正是眼下我们的症结所在。
  听先生说到这里,我终于觉得所有事情都有了一个眉目来,然后问先生说,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先生才看着说,目前这些事的症结都在我身上。说到这里的时候,先生才说了二姑奶奶的来意,他说二姑奶奶这一次前来,第一是为我,第二则是为了村子青树的事。
  第二个我倒是猜到了,但是第一个却猜不到,也想不到,就问先生为什么,先生说二姑奶奶带着来的十三看着应该是自小培养起来的,我说这又有什么关系,先生说在命局当中有一种叫做投影,就是把你的命局投影到另一人身上,那么他就没有自己的命局,完全是以我的命局为基准,很多时候他就是我,但又不是我,所以用影子来形容更为合适,所以先生说十三很显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听了惊呼,说王川不也是吗,先生摇摇头说,曾经他也以为是这样,但是现在知道这个风水局的存在之后,王川和我应该是伴生,很多时候伴生和投影很像,包括周先生他孙子和我们之间也是伴生。
  我稍稍有些明白过来,先生说看来二姑奶奶家很早就开始准备了,也就是说她们也早就知道这个局的存在,之后先生才说起了我出生的事,他说里头一定还有很多原委的,并不是那么简单。
  先生说到这里,再来说先生在老家布的那个聚阴的局,结果是蟒蛇没有被引来,却引来了别的东西,而这不是别的东西,竟然是一只巨鼠,当时去看的时候,就看见它趴在那个阵中,衣服很享受的样子,见有人来了也无动于衷,这东西喜阴也是出了名的。
  只是见是这样的结果,大家不免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因为蟒蛇出不来的话就无法下去到洞下面的水塘里,村子里的这事多悬一天就多一天变数,根本就耽搁不得。这时候二姑奶奶安慰大家说稍安勿躁,说再看一晚上又想对策。
  而就是那一晚,外面就一直传来老鼠尖叫的声音,它的叫声很响,后来奶奶起来看,只见那条蟒蛇把老鼠牢牢地勒住,它显然已经无法挣扎逃脱,只能发出一连串的声音,见到蟒蛇,奶奶的心这才松了下来。
  但是奶奶说那里除了蟒蛇和老鼠,好像还有一个人,这人是谁她没看清,但是当时就站在蟒蛇不远的地方,似乎一点也不忌惮它们,奶奶看见的时候这个人也抬头看了奶奶,但是奶奶却没看清她是谁,后来奶奶怕因此惊动了蟒蛇,就没有再多做停留,就进屋去了。
  那蟒蛇一直在原地根本就没有离开,就像那只老鼠一样,似乎很享受,而且我们选的地方本来就在园子里阴暗的地方,那里即便白天也是不会有阳光照到的,所以并不用担心白天阳气太重它会自行离开。
  而趁着这个功夫,那些泥巴匠赶紧下去,下去之后他们说水塘有两人来深,好像是活水,既然是活水的话,那就说明应该是地下水才对,那么既然是地下水,整个村子能出水的井里的水就都是从这里而来的了,自然包括东井的水。
  于是另一个疑问就来了,村子里长期饮用这样的井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只是很快就被带过了,因为现在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而在下面倒底有什么。泥巴匠下去之后,说下面有很多另一棵青树的根须,我觉得奶奶让他们下去很显然是要找什么东西的,后来这些泥巴匠果真找到了东西上来,吊上来之后发现是埋在青树下的风水碑,还有风水谱,只是风水谱因为长期浸在水中已经不能看了,唯一能看的只有这块风水碑,只是风水碑上刻着的图案根本看不清楚,看着又像文字又不像,反正我是看不出来是什么。
  而就这时候,泥巴匠在下面说还有东西,再之后,就运上来一口棺材,棺材被吊上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脸色有些发白,因为有棺材的话事情就有些诡异了,说明为了镇风水有人陪葬,这种格局是最有效的,但也是最容易出事的,可谓是好坏参半。
  棺材常年泡在水中,已经彻底发黑,但是却没有烂,说明棺材的材质还是过得去的,在木料的选择上应该是下了一番功夫,只是棺材被吊上来之后根本没人敢提议把棺材打开,似乎都在为如何处理这件事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
  只是棺材被吊上来之后,下面却根本没完,因为泥巴匠说棺材下面有一口井,一口水中井。因为是水中井,所以也估不到倒底有多深,只知道肯定不浅。后来二姑奶奶和奶奶说这件事恐怕就坏在这口棺材上,奶奶听了之后脸色凝重得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缓和,她说怕就怕这口棺材里的人和我们家有什么牵扯,奶奶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担心,是因为我们村子的整个风水局是建立在我们家的命局上的,如果没有牵连就无法做到风水局的衍生,所以和我们家有关联已经是铁板上定钉的事,这时候二姑奶奶才和奶奶说,这时候不能犹豫啊,即便再怕也要面对,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了,还能有什么退路吗?

第二百章 觉醒
  二姑奶奶说的并不差,后来那些泥巴匠在下面也看不出什么来了,奶奶把他们叫了上来,然后让他们把棺材打开。本来我们都以为棺材里会是一具泡在水里的尸体,那恶心的样子我们都已经想好了,可是哪知道打开里面竟然是满满的一棺材水,不错的确是一棺材水,而且水清澈透明,而且在水里,还有一青一白两条鱼,正在棺材里游来游去。
  见到是两条鱼在里面,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不知道为何,就连先生都说他也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样的局,但是见到这样的情形大家的脸色反而是更加凝重了,也就是说局面更加复杂了,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容易解决。
  更严重的是,棺材被打开不久之后,这两条鱼就死了。棺材不过是被打开了个把小时的功夫,两条鱼就相继死去,而且马上就腐烂,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很快整个棺材里就传来了鱼腐烂的臭味。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甚至我们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这样发生了,只是看着棺材里的死鱼面面相觑。谁都知道这事不好了,可就是不知道不好在哪里。
  就在那时候,我忽然听见有个声音和我说,把棺材重新封回去,然后放回到井里,鱼就能重新活过来。我已经熟悉了耳边的这个声音,暂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于是就把这事和先生他们说了,先生和奶奶他们听了有些惊讶,但是惊讶之余还是照着做了,于是他们重新把棺材给封了起来,然后又把棺材吊了下去压在井上。
  至于鱼有没有活过来,我们也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我们不可能再将棺材打开看一遍,而我身边的这个声音自此之后就没再出现过,我心想是不是这样就算可以了,先生说这棺材里的鱼应该是受风水养着的,我们开棺之后破了风水,所以鱼死了,放回去的能活是因为重新受了风水的滋养的原因。
  我觉得目前也只有这个解释能说明为什么了,奶奶则似乎并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于是就让泥巴匠把风水碑和风水谱重新放了回去,后来我无意间听见二姑奶奶和奶奶说了一句,她说:“没道理的,那东西应该就在下面才对,难道被人拿走了?”
  我冷不丁地听见,心想奶奶她们果真是在找什么东西,怪不得奶奶一直坚持要下到水塘里,后来我们差不多安置妥当的时候,婶奶奶忽然来了,一般来说婶奶奶很少会在这种公共的地方露面,因为村里人都怕她,对她总是心存顾忌,久而久之,婶奶奶也就不在这些人面前露面了。
  这回出来,大概是婶奶奶也觉察到了哪里不对劲,奶奶和二姑奶奶见婶奶奶出来了,都大了招呼,婶奶奶绕着青树看了一遍说,一棵青树死了,另一棵却活的好好的,说明只是除了问题,却并没有倒无法解决的地步,说完婶奶奶就看了看我,我觉得这一眼看得意味深长,然后继续说,她听说即便只是一棵青树也能做风水的局,只是难一些,既然另一棵已经死了,那我们为何不改一改这个风水局。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婶奶奶看了看先生,先生没说话,奶奶说关键是要如何改,这样的格局并不是轻易能改过来的,神奶奶这才说她有办法,然后就定定地看着先生,然后问先生说是不是。
  先生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点头说的确可以改。我们看见先生这样说都很惊讶,之后先生才告诉我们,他之所以能推断出这个三魂和合的风水局,主要是他见过这个布局,问起在哪里见过,先生说是从老先生那里,而且老先生临终的时候还给了他一幅图,说他以后可能会用到,先生说按照那格局来看,这幅老先生给的图就是已经改好的风水局。
  原来先生早已经有后招,只是一直在静观其变,这下婶奶奶提出来了,才终于承认。既然风水局可以改,那么就事不宜迟,只是我看见在做这些之前,先生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是最后又止住了,我觉得这件事好像还有什么难言之隐的地方,只是先生终于没说。
  后来先生说了要如何来改,他说只需要一个镇风水的东西就可以,然后再祭祀一场,风水就能改,难的地方就在这个镇风水的地方。我问说是需要什么东西这么难,说完之后婶奶奶和先生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我身上,然后我听见先生说,需要我的生魂。
  我当即有些懵,其余的人也都有些惊讶,特别是奶奶,虽然惊讶但是却并没有否定,而是问说这样的话我不是要搭上一条性命,先生说不会,这个生魂不一定非要是命魂,阴魂和阳魂随便一魂也可以,只需要用罐子封住埋在这棵青树下,然后再用风水碑压住了就可以了,风水自然而然就会重新轮转。
  我思索了一会儿说既然能有这么省事的办法,那也不错,先生说那我可要想好了,这一单做局生魂就是永远都不可能回来了,除非是顶着整个风水崩溃的危险,我说如果整个风水崩塌了,那么我依旧会死,而且所有和这事牵扯到的人都会死,再说了我掉一个魂顶多只是会痴傻,比起死亡来说也算是一个好的结局了。
  先生他们就没再说什么了,婶奶奶说既然我主意已经定了,那么就这样定了,这事不能拖,久了怕出别的变故。奶奶见婶奶奶这样说,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后来回到家之后,奶奶又问我想好了没有,我深吸一口气说想好了,最后奶奶也就没说什么了,母亲他们知道后反应虽然强烈,但也都知道轻重,终于也什么都没说。
  再到后来就是引魂,先生说引阴魂最好,因为阴魂主因果,能和命局契合,用来改风水成功的概率大一些,我说就由先生自己做主,婶奶奶则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申请,我总觉得婶奶奶的表情有些不大对劲,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后来先生用了引魂的法子把我的阴魂引了出去,因为阴魂没有回到身体,所以我不可能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大约是在阴魂离开身体之后,我就彻底什么都不知道了。按理说阴魂离开身体我应该是变得痴傻才对,因为之前我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家里人也都接受了,我需要做一辈子的傻子,但是让人颇感意外的是,我后来竟然醒了过来,在醒过来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如果真要说具体些,就是有一种获得新生,重新做人的愉悦感。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而且是在老家,堂屋里奶奶他们在说这话,我似乎听见母亲的哭泣声,但是并不大,好像强忍着,还有婶奶奶的声音也在,似乎是在安慰母亲。醒来之后那种愉悦感慢慢消退,反倒变成了疑惑,于是我从床上起了来,不知道为什么,在起来的时候,我看了看窗外,只见窗外影影绰绰的有些人影,我下意识地伸出了食指指了指外面,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很快我就看见那些人影忽地不见了。
  我有些吃惊,然后打开了房门,只见在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惊诧地看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唯独婶奶奶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早就知道会这样一样。
  我见到他们惊讶的神情,于是笑起来说——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