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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


第二百六十七章 秘密(1)
  虽然外婆慈祥和蔼,但是在她老人家面前我总觉得莫名地有压力,很怕见她,所以能不见还是不要见的好,况且这事本来就是有隐情的,万一被外婆看出什么来,到时候是说呢还是不说呢,都是尴尬地境地,还不如让母亲帮我蒙混过去。
  母亲去了之后我就一个人呆在家里,然后不一会儿,黄就来了,对于黄的提前到来我有些惊讶,因为距离正月初一还有三天。他提前到来我没有防备,他说他提前到这里来并没有什么恶意,相反是来表示诚意的,我问是什么诚意,黄似乎很能掌握人的心思,他说我虽然答应了帮他叫魂,但是心里一定很是防备,怕他耍诈什么的,所以他提前三天来,先将和我约定的事完成一部分,也就是他线告诉我一半爷爷的秘密。
  我听见黄这样说,一方面肯定他的诚意,一方面在想看来黄很看重这次叫魂,董总是在重复着像他们这样的人三魂合一的重要性,那么三魂合一一定是会发生什么,或者说对他们产生本质的影响,所以无论是薛也好,还是蒋也好,都在拼命地聚集丢失的生魂,而且还有一点是我之前没有注意到的,就是蒋和薛在斗的时候,击败对方的方式都是将他们的生魂给夺走藏起来,好似这样可以完全压制住另一方一样。
  我心上想着这些,面上却不动声色,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黄,因为我知道,他既然要告诉我就不会卖关子,我只需要静静地听着就可以了,黄果真在短暂地沉默了之后,徐徐开口,他说的是这样的。
  的确如同董所说的一样,黄是女尸村的人,而且是整个镇子唯一知道爷爷在那里发生过什么事的人,而且黄还说,爷爷之所以能够活命,完全是他的功劳,也就是那一次爷爷闯进了女尸村的民宅里面,后来只是晕了过去,却并没有像以往那样被杀死,是黄在中间做了手脚。问及他这样做的原因,黄说爷爷不能杀,我追问说爷爷为什么不能杀,黄说有两方面的原因,第一是因为爷爷掌握的一个秘密,爷爷死了就没人知道了,第二则是因为陆的关系。
  黄说的这两个原因,我都十分好奇,爷爷那时候还很年轻,他会掌握着什么秘密,还有就是奶奶就是陆,虽然那时候生魂不在她身上,可是为什么她会成为女尸被抬上去。反倒后来她为什么能够逃脱却不是什么谜团了,因为她的身份,估计黄也不敢动她,虽然那时候她自己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问及这两个问题的时候,黄却说这两个问题他现在还不能回答我,等到下一次我帮他叫魂之后他就会告诉我,我便没有继续问下去了,因为既然黄拿这个做筹码,就说明这两个问题是很关键的,他现在说出来,是为了吊足我的胃口,让我能够帮他。
  黄说爷爷闯进了女尸村,这的确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然后黄问我说知道为什么女尸村不准外人进入到里面吗?我说难道是因为和他们那个奇怪的习俗有关,可是黄听了却摇摇头,他说外人都以为是这个原因,可是其实却不是,这只是一个最表层的原因,其实也是外面的人自己想出来的。我于是就来了兴趣,黄于是继续问我说知道为什么闯进女尸村的人都要被杀掉吗,我这回不敢乱说了,只是看着黄,等他自己说出答案来,然后黄才说因为凡是闯进女尸村的人,看见了女尸村的人,都知道了一个秘密,所以看见的人都必须死。
  我问是什么秘密,黄说爷爷闯进女尸村的地方,其实还不算是女尸村真正的地方,充其量只能说是边界一带的地方,这也是爷爷能活命的原因之一,如果他进入到了真正的女尸村界内,恐怕无论是什么原因,都必须死掉,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任何秘密。听见黄这么说,我说人是会死,但是通过关亡却同样可以招到亡魂问个明明白白。
  可是还不等我说完,黄就说凡是被他们杀死的人,是无法关亡的,换句话说,他们是连魂一起杀死的,我听见黄这样说,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所以很是惊讶,然后黄说无论是魂和魄都是可以杀掉的,不需要等到它们特定的时间散掉,就可以将它们彻底消失,只是手段残忍一些,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了看我,正因为是这样,所以凡是被杀死的人,我们见到的时候虽然身体完整,但是只要被碰到身体就会变成尸灰,就是这个原因,黄说女尸村的人经过如此长的时间,已经熟练掌握了连同魂魄一同杀死的方法。
  也就是说,只要进入过女尸村的人就是彻底的死亡,再没有可以留在世间上的东西。我听到这里,终于沉声问道,他们究竟会看到女尸村的什么秘密,要引来这样的杀身之祸?黄说我是第一个知道女尸村秘密的人,这个秘密除了女尸村的人,外人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薛他们。听见黄这样说,我心上忽然一个咯噔,然后就看着黄说,那么在我为他叫魂之后,他该不会也用同样的手法杀人灭口吧。
  黄听见了之后干笑了两声,然后脸色忽然变得非常严肃,反倒问我说,我看他敢吗?我看着黄没有说话,黄说他告诉我是因为这是我帮他叫魂的交换,而且他说他相信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因为他说除了我之外,任何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被灭口,我听了之后觉得黄有些威胁的味道,然后就说如果我告诉薛呢,黄却显得很是不以为然,他说他们迟早都是要知道的,所以我告诉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只是除了薛他们之外,其余知道的人都会死。
  我忽然觉得黄并不像他说的那般弱小,他之所以示弱,完全是让我们不要刻意去防备他而已,不得不说,黄的这个招数的确很管用,他既然说得出这样的话来,那就是说要是真有人知道了,他也会有阻止的方法,毕竟能够成为他们这样的人,都不是简单的。
  我正想着,黄忽然又说了一句,他说他知道即便我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看向他问他说为什么,黄让我稍安勿躁,听他慢慢说。接着他说女尸村从前不叫女尸村,他说从前那里也没有娶女尸的习俗,那里和现在我在镇子上看见的一样,也是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导致那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追问说是什么大事。
  黄说这是下半个秘密的内容,所以在我帮他第一次叫魂之前还不能告诉我,但是他告诉我,女尸村从前叫清河镇,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愣了下,然后黄就说很熟悉是吧,因为现在我们在的这个镇子也叫清河镇。我问说这是什么原因,黄说这就是为什么闯进女尸村的人全部要死的原因,因为清河镇的格局和女尸村的格局一模一样,简单来说如果你进去了女尸村,那么就和进到了镇子一模一样,黄说因为现在的这个清河镇,完全是一模一样仿照着从前的清河镇建起来的,而从前的清河镇就变成了女尸村,有了自己特定的原住民,外人是绝对不能进去半步的。我压根就没想到过会是这样,两个一模一样的镇子,为什么要重新建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 秘密(2)
  一般来说一模一样的东西都是用来迷惑人用的,可是建一个一模一样的镇子出来是要迷惑谁,从前的那个清河镇又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间想了很多,黄则并没有将这个话题给深入下去,而是话锋一转,就到了爷爷身上,他说爷爷虽然没有进入到女尸村的界内,但是却洞悉了女士村的一个秘密,所以为了不杀他,可是又不让他把这件事胡乱说出去,于是黄他们最后给他吃了毒太岁。
  “毒太岁?”太岁我倒是知道,可是毒太岁却是第一次听说,黄解释互锁毒太岁和太岁没有半点关系,它只是有这个名字而已,和太岁完全是两种东西,如果真说起来,毒太岁更像是苗疆的蛊,只是这种蛊长得很像太岁初期的模样,所以才有这样的一个名字。
  我问说那么毒太岁有什么作用,黄说既然是蛊那就是用来控制人的,黄说他们在将爷爷抓住而且还在昏迷的时候就给他吃了毒太岁,毒太岁在人的身体里潜伏期是三天,三天之后就会孵卵繁殖,但是和其它的蛊虫一样,它却不吃人的身体,而是变成人的身体部分,所以吃了毒太岁的人会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像蛇一样定期地蜕皮,听见黄说到这里,我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爷爷的时候他是浑身都过着绷带的,原来竟是这样的缘故,黄说我来的这段时间正是爷爷蜕皮的时候,所以他是不可能让我见到他的这副模样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黄说爷爷每蜕一次皮,之前的记忆都会忘记一遍,简单滴说就是短暂的失忆,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慢慢想起来,直到下一次蜕皮边缘所有都想起来,然后再蜕皮,再忘记,就这样不断地重复,周而复始。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要给爷爷吃毒太岁的原因,就是为了防止他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事实证明,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周而复始,爷爷已经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所以我见到爷爷的时候是他记忆几乎全部恢复的时候,可是说到他在女尸村的屋子里看见什么的时候,他却什么都没有说,只说了一句那是死亡的影子,想不到竟是这样的原因。听黄说到这里,我已经想到了爷爷为什么会失踪,一定也是和他们有关,但是问起爷爷现在在哪里,黄说这是我替他叫魂之后才能告诉我的。
  黄要和我说的上半段秘密大致就到了这里,我觉得他说的这些不过只是一个影子,不过很多东西还是让我十分震撼的,而且也绝对是我根本想不到的秘密,只是听黄说到蛊,我想到了一件事,于是和黄说有一件事他一定要告诉我,他问我是什么,我问阿姑是不是和女尸村有关联,黄听见阿姑这个名字,没有丝毫的惊讶,然后很平静地和我说,阿姑她是女尸村的人,她失踪之后,就在女尸村,只是一样,黄说阿姑来到女尸村的时候已经死了,她是被卖来的。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么说被卖到女尸村的女尸并不只是尸体那么简单,我问说那么女尸在女尸村究竟是拿来作什么的,黄没有回到,但是他却没有用之前的说辞,说是要等我帮他叫魂之后才告诉我,他说这个要等我亲自到女尸村去见了之后才会知道,光用说的是说不清楚的。
  我问什么时候,黄说等这些事都了了之后,我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只要和他说一声就可以,只是前提是只能我一个人去。我听见黄这样说,自然是答应下来,我觉得这个秘密很可能也是关键所在,而且是整个线索的关键一环。
  黄专程来找我,就是为了给我吃一个定心丸,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听他说完这些,我反倒更加觉得忐忑起来,我有些怀疑是不是我自己太过于敏感了,我为什么觉得黄同时在向我传递一个信息,也就是他在预示着他身份的特殊,因为我薛也好,董也好,都是生长在这个村子里,董我还不是很了解,薛说他醒来就是在这个镇子里,也就是说他生长在这个翻版的镇子里,而黄却生长在女尸村里,可是黄有如此惧怕薛,这说明了什么,黄有我们都无法想到的背景,在整个交谈的过程当中,这句潜台词一直充斥其中,我忽然意识到,黄并不是女尸村的一把手,里面还有别人。
  想到这点之后,我意味深长地看了黄一眼,黄不知道是没看懂我的眼神,还是已经完全了如指掌,他朝我笑了笑说,那么他就到正月初一的时候再来。之后他就离开了,我送他到了院门外,他走后我一直站在院门外面,看着他离去的路,久久回不过神来。黄的提前到来让我有些不安的味道,这种感觉是莫名地从心底升起的,然后我忽然就想到了那个阴森的湖,接着就莫名地焦躁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满脑子都是二月初一这个日子,这让我意识到这绝对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甚至比眼下的任何一件事都还要重要得多。
  母亲去了一下午的时间,但是收获却很少,甚至可以用没有来形容,因为外婆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这样的一个湖的存在,就连相似的地方也说不出来一个,本来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很难找的地方,既然我在这里梦见,那么就应该和这里有关才对,可是事实却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于是拿着自己画出来的这幅图一看就看入了神,只是在想,这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俗话说日有所思,也有所梦,我当天晚上竟然真的梦见了这个湖,我站在湖边,只是身临其境之后要比忽然想起更加阴森恐怖,而且在这种气氛的烘托下,整个湖面都是黑色的,好似水也是黑色的一样,我站在湖边甚至都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之后的情景是我不知道怎么的,我脚一滑也好,还是感觉身后被人推了一把也好,我就这样掉进了湖里,瞬间冰冷的湖水就包裹了我,我想挣扎,可是却发现根本无法挣扎,我就这样一直往下面沉下去,竟然都无法浮起来,最后我就在这样的挣扎之中醒了过来,直到醒过来的那一瞬间,还觉得呼吸异常困难,直到醒来我才意识到这是一个梦,于是剧烈的喘息一阵之后,才彻底平息下来。
  但是似乎就是从那晚之后,这个湖就成了整天缠绕着我的噩梦,几乎每天晚上我都会梦见同样的场景,只是唯一的不同在于,每次我落水的感觉都不同,从最初的像是自己失足落下去,到最后身后有一个力量,在将我推下去,只是我从来不知道身后有人,也从来没有看见过。
  而且随着每晚都梦见,那个地方变得越来越真实,我凭借着记忆将里面的细节一点点补充完整,直到成为我在梦中所见一模一样的地方。
  三天后,黄准时到了爷爷家,他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那时候我和母亲已经在准备叫魂的东西,母亲虽然没有见过黄,但是她毕竟也是见过这些人的,所以在见到黄的时候并没有失礼的地方,而且就像是见到平常人一样和他打招呼。
  之后就帮着我准备纸钱香烛,鉴于黄的身份特殊,所以叫魂的时间定在了子时中间,之后我们就等着子时到来,直到时辰差不多了,我来到院子里,将盛了水的碗放在院子里,黄站在我身边,然后我点了香,按着母亲教我的手法捏住,在黄的头上和身边各绕了三圈,然后朝着前方拜了三拜,才闭上眼睛,缓缓喊出黄的名字。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叫魂
  在我喊出第一声的时候,我感觉身边似乎有一股气息在流动,不是风,好像是有一个人到了身边的感觉,只是却没有任何声音,母亲叮嘱过我,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是请神的关键时候,我不要动,继续喊黄的名字,三声之后,要是它会帮我去找黄的生魂,那么我就会感到有东西握住了我的手,和我一起捏着香,果真,三声过后,我就感到有什么东西握住了我的手,握着的香也沉了沉,似乎有一个力道施加在上面。
  到了这里请神就算是完成了,然后母亲说接下来的时候我需要继续喊着黄的名字,但是“魂回来”的三个字却是念给这个请来的“神”听的,三声之后我会感到它握住我的手松开,这就是说它去帮我找黄的魂了,在它回来之前,我都需要一直重复地喊着黄的名字,而且不能睁开眼睛,也不能松开香,否则是会惹怒这东西的。如果在香熄灭之后,它还没有回来,那就是说这次叫魂失败了,香点完我会有一个感觉,就是受伤好像被香烫到一样地痛一下,但是实际上却不会被烫到。
  如果在香熄灭前,我再一次感到了有东西握住我的手,那就是说它已经把黄的生魂叫回来了,之后我就要停止叫唤,然后默默地送神,也就是动唇但是不出声,大致上是在说——你帮我招回生魂,我欠了你一笔债,你可以随时和我要你想要的东西,我不能拒绝你。
  母亲说一般来说第一叫魂就要用东西去换的,我会感知到那东西要什么,在感知到之后,我要立刻当机立断地默默回答它说我同意,否则他就会以为你戏耍它,从而翻脸。母亲说让我一定要记住这点,否则是会带来性命之忧的。
  这些我自然都牢牢记住,在这个东西离开我身边之后,很久之后我重新感受到了它握住了我的手,然后我就停止了叫唤,于是默默地说了母亲教我的那句话,然后就等着它开口要什么东西,只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感知到它要什么,而且忽然之间,它握着我的手的感觉就消失了,就在之后,我忽然感到手上一痛,我知道这是香熄了的征兆,于是我睁开眼睛,睁开眼我张望着四方,眼神有些慌乱,我的这个神情吓了母亲一跳,连黄也感觉到了异样,他急切地问我说怎么了,因为毕竟我是在帮他叫魂,出现任何差池倒霉的不单单是我,也有他。
  我定下心神来,然后对母亲和黄说没事,叫魂很顺利,没有出现什么差错,让黄放心,黄听了多多少少安心了一些,只是依旧没有完全放松下来,他问我说那么刚刚是怎么回事,我说第一次叫魂有些不习惯,所以让他们虚惊了。不管他信不信,反正我就是这个说辞,而且他自己也能感觉到生魂回到身体里的感觉,便没说什么了。
  之后母亲帮我收拾东西,黄则之后就离开了,最后我和母亲回到屋子里,母亲就问我说,他说我骗得了黄却骗不过她,她叫过魂,知道叫魂过程中会经历什么,她说要不是发生了什么异样,我是不会有那样的神情的,于是追问我说倒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事我本来也没有打算瞒着母亲,只是等着黄走了就告诉她,再者是母亲没有说过这种情形,所以我也想从母亲口中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倒底是算成功了,还是说惹上麻烦了。
  结果我把这事一说,母亲也愣住了,她说不可能的呀,我问说什么不可能,母亲说第一次叫魂是一定是立即就要拿东西交换的,可是那东西什么都没有要就离开了,不符合常理,我问说这是不是一个凶兆,母亲摇头说不是,这倒不用担心,既然那东西什么都没有要,那就是说就这样算了,我不用东西去和它换,它白帮我找回黄的生魂。
  我听了愣了下,问母亲说那么从前她们遇见过这样的情形没有,母亲说无论是她还是奶奶外婆,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样心地善良的那东西,母亲说我这还是头一遭,但是这样的好事,无论是母亲还是我却都高兴不起来,特别母亲之后又说了一句,她和我说这事让她有些心惊肉跳的,她总觉得是要出事的节奏。
  我也是一样的感觉,可是却不知道倒底会出什么事,我于是问母亲说她第一次叫魂是用了什么做交换,我想知道这件事要是真出事,会严重到什么地步,母亲犹豫了下,最后还是说,她当时的交换是那东西可以随时附身在她身体里。
  我惊讶地看着母亲,竟然是这样重的交换,母亲说当时只有她能帮我和奶奶叫魂,所以无论是什么代价她也得付出,听母亲这样说我反倒沉默了,然后只是问母亲说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母亲摇摇头,接着她说因为这是契约,所以那东西可以像自身生魂一样出入她的身体,被附身的时候她也不会有所感觉,所以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问母亲那她知不知道奶奶的是什么,母亲摇摇头说,奶奶怎么会把这个告诉她,母亲说奶奶拿来交换的东西,恐怕除了她谁都不知道吧,我特别想知道奶奶是拿什么换的,只要知道了,我觉得奶奶的很多事可能就能解开一部分了。
  但担心归担心,之后母亲还是和我说,第一次叫魂的契约是非常重的,之后就会轻很多,所以我还是庆幸的,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母亲再一次提醒我,她说无论契约是什么,但是债就是债,我替黄叫完魂之后,轻易不要帮任何人叫魂,毕竟这是非常伤人的事,母亲说若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会做这事,看看奶奶,被这些东西缠身的滋味是绝对不好受的,即便她是陆也不能幸免。我自然知道母亲是为我好,于是就答应下来,只是当时我默默在想,有时候迫不得已不得不做,毕竟这样的时候是大多数,所以许诺只能约束平时,却无法时时管用。
  之后的半个月我的心思自然是一门心思的盯在这个湖上,后来我实在没办法去找了一次董,只是却没找见他,好像他不在义庄已经有些日子了,我有些纳闷,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最后有些失望而归,可是随着时间的一点点临近,我不免有些焦躁起来,心想要是到了二月初一我依旧找不到这个湖的所在,是不是就会错过什么东西,无奈我还无法完全想起来,只知道这是很严重的事,却不知道倒底是什么事。
  还是十五临近的前三天,黄再一次找到了我,我知道他的来意,他是来告诉我爷爷的下半段秘密的,而且是告诉我爷爷在哪里的,果真,他就是来告诉我爷爷在哪里的,而且他让我跟他去爷爷所在的地方。我觉得到了这个时候,爷爷的谜团差不多也到了可以解开的时候了,于是就跟着黄去了,临行前母亲提醒我小心一些,我都一一应了。
  黄领着我去的地方是在镇子里,他带着我到了一座宅子前,这座宅子看样子已经很久都没有人住了,有些颓败的样子,黄领着我进去到里面,里面倒也好规整,只是的确是被荒弃已久的模样,门上都长了蜘蛛网,院子里也是杂草丛生。
  我有些不解爷爷到这里来干什么,黄却一声不吭,一直往屋子里走,最后我在屋子里看见了爷爷,他和我初次见到的模样差不多,只是这时候的它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看向黄问他说爷爷这是怎么了?

第二百七十章 爷爷的踪迹
  在黄回答我之前,我就已经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因为很少会有一个人躺在地上那样地一动不动的,除非是一个死人,我看着黄,黄大约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我不要担心,爷爷只是和常人不一样一些而已,然后他就蹲下身子,去推了推爷爷,我发现爷爷动了动,这才知道刚刚的确是自己多虑了,只是有一点不变的是,我知道爷爷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之后爷爷就像睡醒了一样地醒了过来,但是我看见他看我的眼神是陌生的,也就是说现在的他有些根本呢不记得我是谁,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黄,但让我意外的是,他认识黄,而且还和黄说,他怎么在这里,听见爷爷这样和黄说话,我于是再一次看向了黄,因为我觉得只有熟识的两个人才会这样说话。
  黄只是看着我笑了笑,也没有回答爷爷,然后就指着我问爷爷说他知道我是谁不知道。爷爷这才紧紧地盯着我,看了好一阵,然后才看向黄摇了摇头,可是黄却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和爷爷说让他再好好看看,于是爷爷又盯着我看了一阵,这回我忽然发现爷爷的神情有些变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我以为爷爷记起关于我的什么来了,于是也看着他,但是很快爷爷就露出了惊恐的神情,然后身子就一直往后退,口中说:“是你,怎么是你!”
  见到爷爷这样的神情,反倒是我被吓到了,我看着爷爷惊恐的神情问黄说这是怎么回事,黄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然后他忽然站起来,和我说我们回去,可是我看着爷爷这样的表情,却并不愿离开这里,黄说爷爷我已经看到了,很显然他怕我。我觉得这样的情景有些说不出的蹊跷,于是更加不愿意走,我于是对黄说,他一定要说个清楚,这倒底是怎么回事,而且是黄让爷爷仔细看我的,也就是说他知道爷爷会有这样的神情,所以才会这样做。
  我赫然转头看着他问他说,他倒底知道些什么,边说着我又看向了爷爷,哪知道爷爷就像是一个受惊的小孩一样看着我,让我满脑子都是解不开的疑问,就算按照黄说的,爷爷吃了毒太岁也不可能会害怕我,即便记忆缺失顶多也就是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而已,但是为什么会如此恐惧?
  黄则和我说,我们回去再慢慢说,他自然会告诉我这里面的原因,说是这样说,可是爷爷肚子在这里,黄说爷爷在这里自然有他的道理,我要是想把他接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事,我问为什么黄耸耸肩说这就是爷爷的问题了,因为他不会回去,更不会跟我回去。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只是有一个疑问,我说爷爷她拿走了我的朱红盒子,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身上,但是看爷爷这样落魄的样子,十之八九是不在了,黄则说他发现爷爷的时候没有在他身上发现我说的朱红盒子,所以那个盒子应该是被别人拿走了,我听见黄这样说,于是出声道:“别人?”
  黄点头却没有说什么,我于是又问了一句说那是什么别人,黄则回答说别人就是别人,除了我们之外的人当然都是别人。黄说的很模糊,好像是不大愿意说透的样子,我再追问了一些,他都巧妙地回避开了,并不愿意多说,于是我便不再在这个盒子上纠缠,只是在心里盘算着那晚上站在我身后的人倒底是谁,是不是黄,如果说盒子不在爷爷身上,那么就绝对在那个人的手上,但是直到现在我都无法确定那个人倒底是谁,我只看见了他的半边肩,我也仔细留意过黄的肩膀,始终都有些不大像,所以我一直在怀疑,那是另一个人,不是黄。
  后来我听从了黄的建议,和他回了家里,至于爷爷,大有一种任由其自生自灭的意思,只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但是想到黄是始作俑者,我就有些愤怒涌上心头,黄可能察觉到了我隐藏的怒气,在路上他和我说即便没有他爷爷也会变成这样,因为爷爷并不只是在女尸村经历过一些什么事。
  我没有接黄的口,回到爷爷家之后,母亲不在,大概是出去了,只是去了哪里我心里没底,于是也就没去管,我和黄在堂屋里坐下,黄继续和我说剩下的那半段。黄和我说了上次我问的那两个问题,就是当时爷爷之所以不能死,是因为他身上有一个秘密,说起这个秘密,这次黄则是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他说这个秘密是关于阎罗玉的,我听见黄说道阎罗玉,立刻绷紧了神经,问说爷爷和阎罗玉有什么关系。
  然后黄就说爷爷在村子里好端端地干嘛到这样的一个偏僻镇子上来谋生,其实谋生什么的都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来找寻阎罗玉的下落才是真的,说到这里的时候,黄忽然说大爷爷和爷爷一起来,但是大爷爷就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所以后来早早就死了,爷爷倒是他比较幸运,因为陆的关系并没有死,只是说到这里的时候,黄忽然说可是爷爷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
  我听见爷爷的事不单单关乎阎罗玉,而且还牵扯到奶奶,只觉得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的确是让人深思,黄说在说爷爷和阎罗玉的关系之前,就要先说奶奶,也就是陆的事情,黄说陆噎死运送到这里,既可以说是命中注定,又可以说是一个密谋好的阴谋,但是无论是哪种,现在都没有去深究的意义了,唯一我们需要知道的就是,陆的生魂第一次回到了身体里,虽然只是其中一个生魂,但却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陆要嫁给爷爷,是因为爷爷能帮她找到剩下的生魂,只是当时陆的生魂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所以表现出来的特征是她要嫁给爷爷,而且最后她也说服了爷爷,至于是怎么说服的,这就要去问陆才知道了,黄说他也不好过多地揣测,我听见黄这样说,无非是忌惮陆而已,其实要真的猜测,他又怎么猜不到。
  这些我在心里知道,并没有和他深究,只是听他继续说下去,黄说他们早已经知道那次运送女尸的事多半不会成功,所以已经多留了一个心眼,最后果真是和预料的一样,只是唯一没想到的是,爷爷竟然跑到了女尸村的宅子里面,而且见到了里面的女尸。
  黄说因为这些多重的原因,他们不能杀了爷爷,爷爷在镇子里的这段时间,明里暗里都在找寻阎罗玉的下落,其实还真给他找到了一些线索来,只是这些线索至今为止都只有他知道,他也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我听见黄这样说,于是问他说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从爷爷的口中探听出来,黄摇摇头说,爷爷的记忆反反复复,也明里暗里问过几次,可是爷爷对这事讳莫如深,从来不愿意说关于阎罗玉的半个字,所以从来不曾张口,以至于直到现在为止,这件事还只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听见黄这样说,我才知道爷爷一直能活着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他掌握着这个秘密,但是黄他们有无法获得,所以无论有什么异动,黄他们都会时刻盯紧爷爷,不让他发生半点危险,很可能黄就是接近爷爷的那个人,也是后来负责探听爷爷口风并一并保护爷爷的那个人。

第二百七十一章 惩罚
  所以爷爷才会对他如此熟悉,这样说的话似乎说的通,只是另一点是为什么爷爷会害怕我,这并不是我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形了,上一次是小黑,我觉得小黑也很惧怕我,而且是莫名地怕,不知道这两种惧怕是不同源自同一个原因。
  爷爷,小黑?我想着他们之间的联系,可是却始终没有一个头绪,黄和我说清楚了这件事,于是继续说爷爷住的这座宅子其实并不是爷爷自己的,而是奶奶的,也就是陆的,陆知道剩余的生魂还要靠爷爷找到,所以就一直把他安置在这里,所以这和我之前听说的奶奶并不知道爷爷的踪迹的话有些出入,我觉得黄的说辞要更可靠一些,于是也就没说什么,另一个疑问又在脑海里回荡,为什么其他人都说我能帮他们找到剩余的生魂,可是陆的却要爷爷才找得到,难道陆和其他人不一样,还是说另有隐情?
  我继续问黄说,既然爷爷是为了找寻阎罗玉的下落才来到这个镇子的,那么就是说这个镇子和阎罗玉是有关联的,那么关联在哪里,这里和阎罗玉有什么关系?接着黄和我说了一个民国年间的故事,问我听过没有,我听着这个故事和母亲说的很是类似,只是母亲是以外曾祖父的事来说的,而黄则是以整个事件来说的,虽然侧重点不一样,但是说的确实同一件事,我说我听过这个故事,然后黄就问了一句,他说那么我认为他们挖到阎罗玉的地方在哪里?
  直到黄问出了这句话,我才恍然大悟过来,也就是说当年那些人挖山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这里,黄才告诉我说准确地说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十几里外的地方,但是和这里也相距不远,差不多也可以说就是这里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这里头的关联就大了,我将这一串的事情穿了一遍之后,觉得一条线已经隐隐浮现了出来,只是还不是那么清晰罢了。我问黄说那么新老镇子的建立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需要重新建一个清河镇出来,只是问到这里的时候,黄忽然说他和我之间的约定只是要他说出爷爷的秘密,现在他已经把爷爷在这里的所有秘密都告诉我了,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约定的范畴。
  我看着他,果真如我所想黄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只是黄说完之后还不等我说什么,估计也是不愿意开罪于我,他才说他可以告诉我一点,然后他就神神秘秘地和我说了两个字——风水。剩余的他就什么都没说了,完全靠我自己去体会,我对风水的理解本来就不怎么透彻,要是先生在的话或许还能立马想到什么,于是我只能暂时默默记下了黄所说的这些,黄说完之之后就站起了身来,然后说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他也该离开了,他身后他依旧是三天之后来。
  他临走的时候,我问他说他把秘密都告诉我了,为什么还会确定我会继续帮他叫魂,黄却显得不急不慢,他说我会履行约定的,我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肯定,黄说因为我还没有进去女尸村看过,还不知道女尸村的女尸究竟是干什么的,更何况,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诡异地朝我一笑,他说况且二月初一的日子马上就到了,我还没有找到那个地方在哪里,现在不是正在着急吗。
  我听见他说起这事,心上顿时就是猛地一惊,然后问说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黄却说我线不要管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那个地方我问别人始终是没有问对人,如果我问他的话,或许就知道在哪里了。说完黄再次一笑,然后说那就三天之后再见了。
  我这才意识到黄接近我的计谋是早就设计好的,所以按他的聪明程度,不会这么轻易地把所有事都告诉我而没有留后手,现在看来他留的后手还不少,我也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没办法,谁让他知道我迫切想知道的这些秘密和信息呢。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或多或少让我有些出乎意料,三天后来到爷爷家的不是黄,而是薛,他的出现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当我以为是黄来到的时候,却看到薛站在院子里,他依旧是那样冰冷的神情,整个人就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院子里看着屋顶,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总之就是那样的出神模样,更显得冰冷。
  看见他的时候,他忽然就回过了神来,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是看着他,而他却率先开口,问我说:“听说你要替黄叫魂,而且已经叫成一次了?”
  我没有出声只是点头,并没有说话,问他说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他不是已经回到村子里去了吗,薛说镇子上的事他还是能知道一些的,他说为了让我不要继续犯错,所以才赶了来,幸好还算及时,在黄之前先来了。
  薛用了“犯错”两个字,他的说辞和董有些类似,我说我和黄各取所需,这有什么错,薛说情理上是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方法上却很不妥,薛说我就不该帮黄叫魂,我可以用别的方式和黄交易,我说用什么方法,薛没有具体说,而是让我到屋檐下站着,只需要看着会发生什么就可以了,不要插手任何事,至于黄,他来应付。
  之后薛就站在院子里没有动过,我则在屋檐下也一同等着,母亲则坐在屋里,还是在天黑之后,黄就来了,但是当他看见院子里站着的人又看见屋檐下站着我的时候,脸色就有些变,因为天黑,我不能具体看到,只是感觉到他神情有变,然后他就站在院门进来一些的地方没有再动,看了看我这边,最后终于看向了薛,说了声——薛,你怎么来了?
  薛的声音则变得更冷,我只听见薛说他为什来黄应该很清楚,然后黄就不说话了,黄则还嘴硬说这是他和我之间的交易,但是不管薛的事这几个字他却没敢说出来,我觉得黄很惧怕薛,而且是发自内心的怕,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薛没有理他,只是问了一声说:“是吗?”
  接着黄就不敢吱声了,然后气氛就这样沉了下来,最后我听见黄讪讪地说,既然他不高兴这样,那么这个交易就这样终止了,他不会再来找我,但是薛却冷冷地说不行,他这一声出来我觉得黄顿时就吓到了,黄看着薛,强忍住害怕的颤音问那么要怎么样。
  薛并没有过多的搭理他,他说黄违背了规矩,他问黄说按照规矩他这样的行为要怎么办,黄顿时就吓的彻底变了脸色,然后我就听见他有些惊慌失措的声音,他为自己分辨说:“薛,不是你想的那样。”
  薛则只是依旧用冰冷的声音说了几个字,他说黄威胁了我,然后黄就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最后薛忽然问了一句,他问黄说是不是他让他这么做的,听见薛说“他”,黄再一次乱了阵脚,急忙分辨说不是,而且拼命地让薛明白这事和他口中的那个“他”无关。
  薛听见黄这样说,于是说那么就是他自己的主意了,黄的声音顿时就归于虚无,但是我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紧张的气氛,特别是黄的那种被动和小心翼翼,最后我终于听见黄一咬牙承认说是,是他自己的主意。
  然后我就看见薛走到了黄的身边,他面对面黄站着,我听见薛和黄说,他最厌恶的就是自作聪明的人,而现在黄赶在他眼皮之下做这事,所以他绝对是容不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