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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

  而素辛的能量则飞快地流逝,如果素辛被困在那种怨气中时间稍微久一点,她体内能量耗尽,那么这个种蛊就会直接落在她的身上……
  素辛把种蛊丢进灵砚中,小饕很是垂涎的样子:“……这可是大大的补品啊,唉,已经好多年没遇到这样的极品了。亏得他们竟然还用这种生元阵供它生长”
  言语中毫不掩饰想要将其一口吞了的欲望。
  素辛对这些阴物除了将它们炼化也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如果小饕有需要,她自然是先满足它。
  不过现在听它这么说,反倒不忙答应它了。
  且说病床上的曹民安,没有种蛊作祟,素辛让那几个小鬼来把残余的腐败瘴气吸掉,剩下的,伤口和身体恢复,有这个生元阵在,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了。
  曹民安十年来第一次感觉身体轻松,轻灵的想要飞一样。
  没有那种明明感受到身体慢慢腐烂的痛苦,也没有身体被一点点吸走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幽幽睁开眼睛,就看到正转身离开的纤巧背影,声音微弱轻柔的像一缕风:“你……”
  素辛下意识回头,应了一声:“你醒了,好。”
  没想到对方的意志力如此顽强,不过这是好事。如此一来,他恢复的也就更快了。
  素辛礼貌地应了一声便径直出了房间。
  外面一众人早就翘首以盼,见她一出来,立马涌了上来。
  要不是石峰和墨离两人一左一右地挡着,她现在就像那些明星一样被粉丝包围了起来。
  素辛看向曹老爷,急切切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询问,说道:“令公子已经无大碍,有寒先生的生元大阵,应该很快就能康复。”
  曹先生激动的身体颤抖,子君叫着民安哥哥冲了进去。
  素辛说道:“且稍等片刻,我去看看令孙。”
  曹家孙的种蛊应该是刚种上去没多久,只是因为小孩子身体承受力更差,所以情况比较严重。
  只要拔去种蛊,在生元大阵的滋养下,应该很快就能将损坏的脏器修补回来。
  只可惜自己不懂这种阵法,先前提要求的时候只要了混元珠,而阵法功法符箓之类都是宗门传承秘辛,想来即便自己想问,对方也不会答应的。
  素辛只能把这份心思埋藏心底,反正等自己以后实力提升以后,慢慢探索也不迟。
  素辛依样把魂蛊拔了出来,她明知道会有强大的怨气冲击,仍旧没有任何设防。
  素辛再次感受了一番怨气对心志的冲击,算是对心境的一种历练。
  别人求而不得,而自己一天却能遇上两次,福气呀。
  素辛做完,从房间里出来,寒禾就进去看情况。
  片刻,神情郑重地走过来,对曹老爷点点头。
  看向素辛的眼神多了一份郑重,而后工工整整地向素辛作了一揖,“先前多有冒犯,请道友见谅。”
  素辛回礼:“一桩交易,合作愉快。”
  寒禾拿出一个盒子,说道:“这里有八颗混元珠,还有一滴地龙血。虽然算不上极品,但是在市场上也是相当于十颗混元珠。”
  素辛问道:“市场?”
  寒禾现在神情完全不似先前的敷衍,修炼一途多坎坷,多个朋友多条路,彼此互通有无以后才能走的更远。
  而面前这个女子,很显然是刚刚踏入玄门之列,竟然能有如此坦然的心态面对那些超越自己常识的东西,这本身就很不一般。而且从对方行事作风来看,有些狠厉,但是也并非没有原则的。若是以后有机缘,前途也是很广阔的,自己现在多结交一分,对以后只有好处没坏处。
  “嗯,在这个世界之外,有这些东西交易的地方。此事说来话长,如果道友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素辛连忙道谢:“实不相瞒,我的确是刚进入玄门的新人,有很多不懂,先前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寒先生海涵。”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索性趁着现在时间还早,两人就着茶水,聊开了。
  “其实鬼市只是我们对那里的称呼,应该是中间位面交易点。”
  “据说一个交易点周围有数个甚至数十个像我们这样的世界,而具有神通的人一般都会在那里互通有无。”
  “十五年前我有幸去过那里一次,换回来一些东西,才让我的实力有所进阶。甚至包括那套阵法,也是从里面换来的……”

第一百四十章 解脱
  一通畅聊,素辛感觉犹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
  寒禾递给素辛一只传讯符纸,说道:“以后若是有事,尽管找我。”
  素辛拿着一张两指宽的符纸,有些尴尬:“这个,怎么——”
  她以前没用过这么高级的玩意儿。
  寒禾笑笑,不等素辛把“用”字说出来便说道:“你只需要把意念注入其中,然后以灵力驱动即可。”
  素辛点头应诺,记下。
  “先前在水泥路上的事,的确是我的私心,也是想试探一下,看看……我并没有恶意。那个身负小鬼的人……”
  素辛见再次提及迷雾之事,现在想来她当时也的确有些反应过激,主要是第一次遇到那种事情,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也不想把自己处在弱势而毫无话语权,所以此时两人完全说开也就释然了。
  至于那个身上带着小鬼的人,素辛能感应的出来,那个小鬼并不是控制着那个人,而是一种彼此依附的关系。
  小鬼能做的事情比普通人肯定多的多,比如去赌博,就可以知道对方的牌面儿等等,想来那人也是尝到小鬼的甜头而愈陷愈深,落到最后自身生元差点被吸光的下场,也是他的咎由自取。
  世事无绝对,并没有绝对的正义和邪恶,要看恶果的造成究竟是别人强加还是自己作死。
  寒禾能对这些都做出解释,可见是诚心想要化解彼此矛盾。
  素辛就是这种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性格,只是她现在的见识和能力有限,也说不出什么大话套话,只道:“以后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尽管来零零侦探社找我们……”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价格一定优惠。”
  毕竟她也只是侦探社里打工的,做不了主,但是承诺“优惠”二字还是可以的。
  回城的路上,石峰问素辛:“这样就可以了?”
  “嗯。”素辛只把两张卡交给石峰,混元珠和灵血自然是落到自己包里。
  至于曹家的事情,在她脑海中早就翻篇儿了,此时素辛想的是寒禾跟她说的关于玄门的事情。让她心情不由得激荡起来。
  “那个,我听你们说曹家小少爷身上的病症叫什么种蛊,想来是背后有人要害曹家绝后,只是把蛊去了,如果不揪出幕后之人……”
  素辛应道:“他们自己会去查,或者说他们其实心中早就有怀疑,只是因为差点证据或者情感上有些放不下所以没有披露出来。老大放心好了,曹家可是有一个大能供奉,这些事情难不倒他的。”
  “我,我的意思是……”
  石峰其实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只是到了嘴边就变成这么两个白痴问题。
  一直沉默的墨离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他是想问,先前你和那个寒先生那般剑拔弩张的样子,为何现在又相谈甚欢?”
  素辛随口说道:“哦,是我自己也有不周的地方,因为对自己不自信有些反应过激,把事情说开就行了。”
  呃,就这么简单?
  石峰和墨离都不约而同从后视镜看向后座的素辛,神情十分平静,看来她是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是真的豁达啊。
  墨离脑海中不由得再次想起他们当初第一次在医院见面的场景,她也是这般的平静和淡漠。
  不容易被外物所影响,这样的人才会走的更远。
  思及此,墨离嘴角笑意不由得放大,看向外面骄阳灼灼的天空也变得清新起来。
  寒禾这次看似在素辛面前有些放低了身段,而实际上对于他来说,却是一场莫大的解脱。
  本来按照曾经的约定,他二十年前便满了当初给曹家承诺的契约,就可以离开曹家,开始自我潜心修行,或者是干一些随心随性的积累功德的事情。
  却不料二十年前开始,曹家人突然开始患上心痛的病,药石无效,而且痛起来就像能抽掉全身元气一样。
  除了曹老爷子外,其夫人,几个子女甚至还有曹家的旁系,都陆续中招。
  正要离开的他一查之下发现竟然是有人在他们身上下蛊,当时他并没有现在的手段和实力,只能稍稍缓解痛症,一边寻找下蛊之人,可是对方隐藏的太深,连他也没查出来,至少当时他们所有人都没想到那一层去,所以病症无法根除。
  有很多人都是因为实在承受不了那样的折磨而选择自杀,当时整个曹家上下一片惨淡。
  寒禾当然不能在这样情况下离开,于是留下来找解决办法。
  这时,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被人抱到曹家门外。
  寒禾起了一卦,发现这两个孩子身上竟然蕴含了一丝生机,于是便将最小的具有先天鬼眼的子君留下,而另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则作为曹老爷子收养的义子。
  后来寒禾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当时会从这两个小娃身上推算出生机,除了自己的先天鬼眼可以让他平平的修为就能拿到印牌通过结界外,还因为那个义子,竟然是真的曹家血脉。后来曹老爷为了怕有人陷害这个义子而刻意保护起来。
  寒禾利用子君的先天鬼眼进入鬼市,淘到很多东西,回来后修为大涨,同时也逐步建成了生元大阵。
  只是所需要的天时地利都非常苛刻,也才有了曹家在S市市郊圈地建庄园的举动。
  只可惜,等他的大阵建成,曹老爷夫人已经回天乏术。
  另外几个儿子女儿进入阵中,每天都体会生命涌入体内再被一种无形的能量吸走的绝望无助,还有那永无止尽的痛苦,也没能熬到最后。
  短短几年时间,整个曹家人丁凋零,只剩几岁的曹民安和义子。可是没过多久,刚上初中的曹民安也突然开始心痛。
  不过这孩子大概见到家人都陆续因此死去,所以心性比常人更坚韧,竟然硬撑着挺到学业完成。
  寒禾把子君收为自己弟子后就刻意让她与曹民安保持距离,却没想到两人还是见面了,且一发不可收拾。
  寒禾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心思单纯,但也正因为这点,她根本不适合在豪门中生存。
  只可惜他越是劝,她越是叛逆,现在基本上都不听他的了,让他很是心寒。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人各有志:决裂
  现在,曹家的事情终于解决了,他也终于可以解脱了。
  所以从寒禾内心来讲,他其实更感激素辛的出现。先前的推心置腹也只是一个顺水人情。
  曹老爷现在是又惊喜又失落,惊喜的是曹家终于有后,失落的是一直在背后支持他们曹家的寒先生要离开了。
  他知道留不住,便承诺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样子,以后有曹家的地方就是他寒禾的家。
  至于那个背后害的整个曹家近乎段根的人,他们都猜出是谁了。
  有道是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
  莫说是这样的盛世大家,就是普通的稍稍有些余钱的人家恐怕也少不了儿女情长的纠葛,几笔风流债。
  其中孰是孰非谁也说不清,寒禾这个外人就更不好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