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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我知道。”于辰说:“不过,虽然梁昆有不在场证明,但我总觉得这小子有猫腻,否则怎么这么巧,刚好在彭子杭遇害前一周给他送了一盆木炭,还配了钥匙?”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成威说:“借口送东西上门好窃取钥匙模子,结果送了盆木炭,实在太牵强了点。就算真是看天气冷想送取暖的东西,按照现代人的思维也应该送个小太阳之类的。”
“对啊,就是这个意思。”于辰说道,并皱起眉:“如果他是帮凶的话,恐怕这个案子会比想象中难破。”
成威明白他的意思,说:“是啊,目前能指向凶手的直接证据,便是钥匙和木炭火盆了,但这些东西都在梁昆手中,而他又有不在场证明,不具备直接杀人嫌疑。如果我们无法掌握更多证据,即使查到了真凶,他来个死不认罪,咱们就很难办。”
“希望凶手没把原配钥匙扔掉吧。”于辰摇摇头:“另外,咱们速度得再快一点,拖得越久,凶手便有越多时间将证物处理掉。老成,你们痕检科受点累,争取锁定更多罪证。”
“嗯。”成威说着,忽然灵机一动,说:“对了,你们不还在梁昆家发现一双手套吗?给我,我好好查查,说不定能有所发现。”
于辰想了想,同意了,说:“你直接去证物保管室拿就是。”
回到自己办公室,于辰拿出卷宗,重新翻阅起来,想重新梳理一遍,看看自己是否有所缺漏。
此时,办公室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他抬头一看,一刑警正站在门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老袁?”于辰愣了愣,来人正是副支队长袁友冲,支队有名的神探,能力极强,但为人太过耿直,谁都敢直接顶撞,若非如此,恐怕支队长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于辰赶紧起身,好奇的问道:“你不是去省厅参加研讨会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会议结束了哇,我又不想留下听他们互相拍马屁,就回来了呗。”袁友冲耸耸肩走了进来,说:“听说咱支队接手了一起命案?”
“据我所知,不是死亡两人以上,或者社会影响较大的案子才会由各区县大队呈交给咱们支队直接侦办么?这桩案子有什么特殊的?”
于辰翻个白眼:“哪有什么特殊的,我就住那附近,得知此事后直接过去了,就由咱们支队直接侦办了呗。”
袁友冲淡淡的说:“原则上,这个案子应该交由案发地点所在区分局刑侦大队侦办,如果他们破不了,再向咱们请求协助,咱们负责再组织或者接手破案都可以……”
“怎么?”于辰啧一声,歪着脑袋问:“想举报我越权?”
“谈不上越权。而且,直接负责此案,倒省了不少事,不用我死皮赖脸的下到大队去问了。”袁友冲双眼露出兴奋的目光:“快!卷宗给我看看!”
“你这家伙,还是老样子。”于辰脸上无奈,实则心里乐开了花。他直接将卷宗塞给袁友冲,同时介绍了下目前的调查结果以及困境,随后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想法么?”
“首先你们的猜测没错,梁昆应该是帮凶。”袁友冲合上卷宗,说:“更多的嘛,我得去看看尸体才能下结论。是小周负责尸检的吧?”
“嗯。”于辰耸耸肩,说:“那我通知下她。”
袁友冲径直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直接过去吧,我又不做尸检,不需要提前解冻啥的。”
于辰一愣,微微苦笑后也只得赶紧追上。
来到地下一层法医科,周倩欣见到直接冲进办公室的袁友冲,也是愣了愣,问出了与于辰一般的问题:“袁队?你怎么回来了?”
袁友冲耸耸肩:“先别说这个了,我对这桩案子很好奇,快给我看看彭子杭的尸检报告,还有尸体!”
“这……”周倩欣犹豫了会儿,看向刚走进来的于辰,见他点头后便立马将桌子上的尸检报告递给袁友冲,同时说:“好的,袁队你跟我来。”
走进解剖室,她拉开了其中一个冰柜,袁友冲便在一便盯着看了起来。
周倩欣见他盯了许久,便问:“袁队,要将受害人的尸体取出来吗?”
“不用不用,有尸检报告就够了。毕竟你才是法医,这方面比我专业,我相信你的判断。”袁友冲摆摆手,又问:“哦对了,有没有受害者的肝组织切片?”
“各组织器官的切片都有。”周倩欣说:“需要的话,我可以都拿过来给你看看。”
袁友冲想了想,说:“算了,你说说检查结果就可以。”
“哦。”她略一回忆,便说:“先说说宏观总体情况吧,受害者肝脏位置无异常,颜色受一氧化碳影响偏淡,呈樱桃红色,质地柔软,质量约1206克,长25.6厘米、宽15.2厘米,厚5.7厘米,皆为正常值,显微镜下组织切片检查未见明显病变灶。”
“也就是说,他没有肝脏疾病?”袁友冲问道。
周倩欣回答:“严格来说,受害人身体很健康,各脏器皆无病变。”
“那这案子就好办了。”袁友冲微笑着说:“身体健康,无任何疾病,甚至连病变征象都没有,说明他平时并无酗酒等不良习惯。”
于辰若有所思:“一个不怎么喝酒的人忽然喝的烂醉,倒也正常。但喝到酒精血浓度超过二百七十毫克每百毫升,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这个量,相当于短时间内喝下两斤多高度白酒,或三十斤啤酒。”袁友冲接话:“别说平日里不怎么喝酒的人,就是常年酗酒者都很少那么疯狂。很明显了,酒桌上劝酒劝的最凶的那个,就是作案人。”
第6章 逮捕
“有点道理,但光凭这点还不够锁定嫌疑人。”于辰撇撇嘴,说:“彭子杭遇害当天晚上,给他灌酒的人可不少,基本各个劝的都很凶。”
袁友冲一愣:“有这事?给我看看监控!”
周倩欣轻笑着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手头还有一堆事呢。”
“成,老袁你跟我来。”于辰迈开脚步,同时说:“看样子你没仔细看卷宗。彭子杭这个人,挺没人缘的,那些所谓的朋友和同事大多看他不顺眼,因此拼命灌他喝酒让他出丑,也很正常。”
“这样啊。”袁友冲翻开卷宗仔细看了走访调查报告,说:“得,感情他活得这么失败。”
几分钟后,他俩来到技术队,调出案发当晚酒桌上的监控看了起来。随后,袁友冲重新将卷宗过了一遍,包括对梁昆的口供,这才说:“目前可知,作案人与彭子杭体型相近,臂力较强,符合条件的包括梁昆在内只有三人。”
“倘若除了梁昆外还有其他帮凶的话,作案人不一定非得出现在酒席上,只需散席的时候给他个电话通风报信即可。”
“这……”于辰张了张嘴:“你说的没错,这是我的疏漏,排查面不该局限于参与酒席的人才对。不过,真的还有其他帮凶吗?”
“你说呢?”袁友冲将卷宗放下:“凶手入室杀人,却巧妙的没留下自己的痕迹,而帮凶梁昆准备好了‘杀人工具’,并于酒席上借口离场并找了几个哥们去别处喝酒唱k,无非便是为了一个‘不在场证明’。”
“很明显,这是一桩典型的有组织高智商密室杀人案,既然连帮凶都刻意留下不在场证明,那杀人者显然也不会让我们轻易查到他身上,不出席酒席才算合理。但他又要掌握彭子杭的动态,那便需要有人盯着他。”
“当然,这个‘眼线’未必是帮凶,很可能不知凶手的真正目的,只以为他在关注着彭子杭罢了。”
于辰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仍有一点想不通,便问:“可按你的说法,排查面太大了,我们要怎么找到这个凶手?”
“很简单啊,查一查参与酒席几人的通讯记录不就好了?”袁友冲如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说:“找运营商看看他们几个在酒席即将结束的时候,谁向外拨通过电话或者发过短信,锁定这些电话和短信的接收方,将他们都视为作案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