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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于辰无语,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说!”
“易健梁尸表现象,与辛晗君很像。”周倩欣说:“他俩的死,或许是同一人所为。”
袁友冲点头,说:“果然有人在设计易朗原一家。可以给出调查方……”
“方向出来了。”于辰打断他,或许是之前被鄙视有些不甘心,急于证明自己身为支队长的权威和能力,当即说:“调查重点在于,查清楚是谁挖出,或蛊惑易朗原挖出辛晗君的尸体,给易健梁配冥婚。”
“没说到点上。”袁友冲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我想,配冥婚也是需要中间人的,不管他是男是女,都先姑且称为冥婆吧。我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个冥婆给揪出来!”
第5章 死因
在场五人,虽然只有袁友冲属于天才,但其余四个也都不笨,自然明白,他口中的这个“冥婆”,要么是作案人,要么是知情者。
周倩欣将其余四名成年遇害者都做了次尸表检查,说:“这四名受害者,体表的创伤大致上共可归于三类:徒手伤、切创和刺创。其中,切创与刺创疑似同一凶器所留,但需进一步验证。”
说着,她掏出一本笔记本翻开,看了一眼刚抄录下来的,驻村民警小刘所说的受害者基本资料,记下了他们的名字,才接着开口:
“受害者易朗原,男性,三十三岁,农民,脖颈处有一锐器伤,创口总长19.3厘米、方向水平、创腔呈舟状、创壁光滑、无组织间桥、创角尖锐细长、右侧比左侧为深、左侧创角之前还伴有拖刀痕。”
“此外,创缘因皮肤收缩而呈波浪状,这是典型的伤口生活反应。创底不平整,呈倾斜状,左浅右深,创腔最深处深约22毫米,最浅处亦有11毫米。综上,该创系切创,为致命伤。”
“切创下可见,颈部浅表的甲状腺上动脉、颈外静脉、颈外动脉及深层的左颈总动脉及气管等重要血管及呼吸道被割裂,甲状软骨同样被割断,创底颈椎可见深切痕。”
于辰深吸口冷气,说:“一刀致命,这凶手下刀可真狠!”
“不仅如此,割颈后人并不会立即死亡,会挣扎抽搐一段时间,并会本能的用双掌用力扼住脖颈企图按压伤口,因此颈部还可见扼痕,扼痕表皮已呈皮革样化。”
“另外,他双膝处擦伤,应该为伤后重重跪倒在地形成的。”说到这里,她又扫了一遍尸体,说:“除此之外,体表无其他机械性损伤了。”
袁友冲问:“其他受害人呢?”
周倩欣指着一具尸体,说:“这名受害人叫吕思艳,女性,三十一岁,尸表机械性损伤共计十七处,皆有生活反应,系生前伤。”
“首先,头顶部有一头皮撕脱伤,推测为大力拉扯头发所致。颜面部共计三道切创,右耳缺失。颈部切创一,长约4厘米,深约2毫米左右,较为浅表,未伤及动、静脉,不致命。”
“左手掌割伤,计切创一,创腔较深,指骨表可见深切痕,推测为用力抓持作案人凶器刃部所致,由此也可推测作案凶器为双刃利器。”
“最后,胸腹部共计刺创十一,刺入口皆呈菱形,两创角均呈锐角,创缘整齐,进一步证明凶器为双刃利器。创缘均有轻微表皮剥脱及皮肤挫伤,周围可见浅淡印记,应为刺器柄部刃格撞击皮肤表面所留,即刺器刺入受害者体内时,已直没至柄。”
“创口长度约2厘米,平均误差正负0.2厘米,宽约0.5正负0.1厘米,创管深度约15.2正负0.3厘米。结合之前结论,可知刺器宽度、厚度都接近或略小于创口长宽,而长度则接近或略小于创管深度。”
“考虑到该受害者胸骨至背部厚度仅17.6厘米,若凶器再长一些,便可能造成前后贯穿刺创了。”说道这里,周倩欣做了个小总结:“通过这两名受害者尸检,凶手下手极狠,系报复杀人的可能性很大。”
“而所用凶器,应该为刃厚0.4-0.6厘米,刃宽1.8-2.2厘米刃长14.9到15.5厘米的,具备刺、砍等多种功能的双刃匕首。”
袁友冲看向于辰:“老于,我总觉得这个型号规格的匕首有点熟悉,你对武器这块比较了解,能不能猜到对方用的是什么型号的匕首?”
于辰认真回忆了片刻后,说:“据我所知,65式陆军匕首及65式伞兵刀都符合这一规格,但65伞兵刀一侧刃部带勾刀,若是刺入体内,一定会有皮瓣。而且,这两种匕首都不适合切割劈砍,陆军匕首还有一定可能,伞兵刀可以排除了。”
“哦。”袁友冲点头,又问周倩欣:“致命伤呢?”
“暂不确定。”周倩欣说:“最有可能的,便是刺破大血管或心脏,造成大量内出血或心包填塞而死,但刺破其他重要脏器,导致失血性休克或引起血气胸之类的也有可能,具体死因得解剖尸检后才可知了。”
“另外两名中年受害者则相对简单,尸身上各有一刺创,都在胸腔,其余的都是拳击伤、掌击伤等徒手伤和碰撞墙壁与地面导致的擦伤。”
袁友冲又问:“遇害时间呢?”
“应该都在昨天夜里八点到九点之间。”周倩欣说:
“室温13℃,相对湿度41%,四名受害者肛温分别为22℃、22.5℃、21℃和21℃,尸斑固定,用力指压可轻微褪色,手指、足趾及全身肌肉强硬,角膜浑浊较重,表面有小褶皱但可见瞳孔。综上,预计死亡时间至今约有15到16小时。”
袁友冲将这些信息记在脑海中,说:“好,你先准备准备,等会儿就直接解剖吧。”
“现场吗?”周倩欣问,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略一思考,提议说:“现场尸检的话,可能会破坏痕迹,我还是建议挪一挪,拉到村委会或者离着不远的派出所去。”
“也好,那就派出所吧。”袁友冲想了会儿,说:“面包车里有尸袋,把座椅拆掉,六具尸体也放得下。另外,让老于送你过去,我们几个继续留在现场勘查,晚些去跟你们汇合。”
“好。”
……
派出所的位置,其实还是有些远,位于六公里外的建丰乡建丰村中,与乡政府共用一个大院子,有一栋三层的办公楼。而诸如丁坊村、卯易村之类的乡内各村,只有一到两名驻村干警罢了。
周倩欣和于辰花了大半个钟才到达目的地。派出所的警力基本都派了出去,仅有一名户籍办的女文员还在所内,协助他们腾出一个房间,用长板凳和床板搭了两个简易的“解剖台”。
然而,刚做好一切准备,打算开始动手解剖时,麻烦事就来了。
辛荣发不知从何处得知自己女儿已经被拉到派出所来了的消息,骑着摩托带上老婆来到了派出所外,要求把自己女儿带回去,语气蛮横,态度强硬。
第6章 冲突
在于辰和周倩欣二人好言相劝下,辛荣发总算冷静了一点儿,但听闻辛晗君会被解剖尸检后,他又急得跳起脚来。
“不行!绝对不行!”辛荣发脸红脖子粗的吼道:“我家伢子命苦啊!她才七岁就死了,死了还被人挖出来配劳什子的冥婚,你们还要把她给开膛破肚了?”
“你们公安有没有点人性?太过分了,我不答应!绝对不行!”他蹲下身子,双手狠狠的拍打自己大腿,声嘶力竭的说:“你们要剖,去剖那狗日的易朗原他们去,别动我家伢子!”
于辰被他这幅样子弄的心烦意乱,冷冷的说:“这位同志,你要清楚,我们警方有权对死因不明的尸体进行强制解剖,咱们的义务在于通知你们家属到场,而非取得你们同意!”
“你说什么?”辛荣发眼睛一瞪。
“我的意思是……”于辰毫不示弱的反瞪回去:“你同意,这尸体也得剖,你不同意,这尸体也得剖!”
“你敢?”辛荣发急了,上前揪着于辰的衣领:“你信不信劳资……”
“你这是在袭警!”于辰身子骨壮实,又比他高一个头,虽然被揪着衣领,但身子却一动不动,低下头看着他,沉声说道:“我警告你立即松手!”
辛荣发冷笑,不为所动。于辰警告三次后,猛地伸手抓住他手腕,身子微微一拧,手肘对着他胳膊用力一压,便挣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