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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节

本来他很想买下来的,但是老板把它当宝贝一样,死也不肯转让。
说完后,他很有兴趣地打听了考古队的一些近况,我当然是非常不耿直地敷衍过去。
一边敷衍,一边心里少有地泛起一种负罪感。毕竟人家可是知无不答,敷衍到后边,雨欣也听不下去了,直骂我小气。
所谓古董街,几乎每个比较有点历史的城市都有,无非是卖一点看起来古董味比较重的小饰品、书、陶瓷、古代兵器什么的,大多有那个城市的地方特点。
只是,通常这些街道上卖的古董,没有多少真货。
我拉着雨欣,很快地到了二十三号店铺前。
这是一家很小的铺子,里边大概只有二十多平方。房子并没有装修,看起来已经有不短的历史了,屋檐低得几乎碰到了我的头顶。
走进去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店里六个书架,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书籍。书籍都很老旧的样子,也没有明显的分类。
“有人在吗?”我大喊了一声。
“我不是人吗?”一个苍老‘阴’沉的声音,突然从我身后冒了出来,吓得身旁的雨欣脚一软,险些出糗坐到地上。
我也被吓了个心惊‘肉’跳,转过头,我努力地在脸上挤出和善的笑容,道:“老人家,我想买一本书。”
老头哼了一声,“到这里来的人都是买书的,难道,还有人爱看我这老头子吗?”
这老家伙的‘性’格还真古怪,看来是一个人独居惯了,‘性’格也变得孤僻了。
我还是笑着,“老人家,这本书比较特别一点,它上边有记载陆羽的事情。”
“那边那柜子上,全都是有关陆羽的书。随便挑一本,钱想给多少,就放在架子上成了。”老头病恹恹地头也不抬,准备走进里间。
我急忙又道:“我要买的,是记载了陆羽和一个叫崔淼儿的‘女’孩的古书,不知道那个架子上有没有。”
老头的脚步唐突地停住了,他猛地转过头,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像是想用自己有气无力的视线,将我刺穿一样。我心平气和地和他对视,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是买一本书罢了,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慢慢地,我的身体在那老头的视线里僵硬起来,全身上下,哪怕一根手指,都再也无法动弹。
第二百一十一章 恐怖的茶经
老头的眸子像是太阳一般,一道道看不见的光线,透过污浊不堪的双眼,顿时变得犀利,就像无数把刀剑从我的身体上‘洞’穿,然后逝去。。更新好快。
我的心被疯狂地震撼着,好可怕的眼神,他还是人吗?
过了许久,那老头才收回视线,慢悠悠地道:“这里没有那种书。”
“我不信。”我似乎在生死边缘游‘荡’了一回,冷汗流了一身。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却发现自己‘腿’脚肌‘肉’软软的,用不上力气。身体也在微微地发抖着。自己,居然在害怕!
老头长长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要买那本书?”
“有原因。”我将这三个字拖得很长,像在孩子气地报复。
那老头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彷佛遇到了很有趣的事情。他再次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只是,这次少了刚才那种压迫感:“你要书也行,不过,回答我一个问题。”
“行。”我自信地答应了。想我夜不语聪明绝顶,怎么可能有答不出来的。
“听过一首诗没有。”老头干笑了几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我点头,这首著名的诗,是人都知道。老头问:“那你知不知道,这首诗没有改过前,是怎样的?”
虽然有点难度,但也难不倒我。我张口便答道:“身为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常勤拂拭,勿使惹尘埃。老头,是不是这样?”
我的脸上颇有些得意,心里暗恨他刚才吓得我要死,连老人家这个尊称也免了。
身旁的雨欣,好死不死地用力拉我袖子,“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都听不懂。”
看着那老头‘露’出不爽的神‘色’,心里顿时高兴,也不在乎雨欣的打扰,我解释道:“这是个有关道和诗的故事,六祖慧能你知道吧?不知道?没关系,我告诉你。
“他是中国历史上了不起的高僧,有名的文盲,虽然不识字,但是诗却写得非常好。他自幼出身贫寒,以打柴为生。后来听人诵《金刚经》有所体悟,便从广州步行到湖北,投到黄梅五祖弘忍‘门’下学佛。
“他的师父五祖年纪大了,要把他的衣钵传给人,但是究竟应该传给谁呢?黄梅五祖让所有的弟子都写一首偈,看谁对道的感悟最高。大弟子神秀很有心得,就写了我刚才念过的偈:身为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常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菩提树是释迦牟尼悟道的地方,身为菩提树,意思是我们的身体,就像菩提树一样地坚定强壮。心如明镜台,就是说我们的心,要像明镜一般地反映万物。为此时常勤拂拭,不要让我们的心灵有所污垢,勿使其惹上了世间的灰尘。
“但六祖慧能认为他的师兄,并没有真正悟道,所以他为了表明自己的见地,将师兄神秀的偈稍改动成: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五祖一听慧能的这首偈,便知道六祖对道的体悟要高于神秀,所以将自己的衣钵传给了他,但是又怕别人害六祖,就让慧能赶快南行。
“六祖走了好几天,五祖才向弟子宣布慧能为自己的传人。神秀没出声,但其它的弟子不干,将军出身的慧明,提着刀就去追杀慧能。慧明追上慧能后,并没有杀慧能,当然也杀不了慧能,慧能传了些道给慧明,慧明有所感悟,就返回修道去了。
“慧能飘‘荡’在猎人堆里隐居修道,十五年后,他才出山,到广州法‘性’寺,正好印宗法师在讲课。这时风吹旗动,一位僧人说是旗动,另一位说是风动,六祖慧能过去跟这两位僧人说,既不是风动,也不是旗动,是仁者心动……”
讲到这里,我猛地浑身一颤,满脸惊骇地望向那个老头:“那本书里是不是有,会让得到它的人丧命的东西?”
老头满意地点点头,道:“小伙子,悟‘性’不错。那本书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就算会没命,你也想要吗?”
我沉‘吟’了一会儿,才毅然道:“相对于命,我更好奇真相。如果什么都怕东怕西的,我就不是我了。何况,我又不是那种短命的角‘色’,有算命的说我能活到一百六十岁呢。”
见我那么固执,老头也不再说什么,他默默地走进里屋,拿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方方正正的东西,递给了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在那一霎,我彷佛觉得,他像是用光了这辈子所有的‘精’力,额头上像沙皮狗一般的抬头纹,密密麻麻地堆积着,显得更加地苍老了。
“小心一点。”临走时,老头小声地在我耳旁说了这句话,但没想到,这居然是这个只见了一面的神秘老人的最后一句话。
那天晚上,老头的这家古董书店,突然燃起了古怪的大火,将房子和里边的家具以及人等等,全都烧了个‘精’光,尸骨无存……
回到二伯父的研究所,一进那个放着陆羽棺材的地下研究室,就看到二伯父和疯子叔叔,在面红耳赤地争论着什么。
两人见到我,立刻停住吵嚷,异口同声地问道:“那本书找到了没有?”
“当然。”我做了个ok的手势,得意道:“你们侄子我出马,还有什么搞不定的。”
旁边的雨欣立刻捂住肚子,做出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
夜轩迫不及待地冲着我扑来,将那本书深情地抚‘摸’了好几次,这才解开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