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以死贖罪

    我慌忙跑到跟前,冷不防腳下被石頭絆了下,撲倒在地上。%&*";但正好眼睛距離剛倒下麻雲曦非常近,看到尚陽劍插在她的胸口上,登時一顆心猛地沉下去!

    「是你嗎……咳咳……習……」麻雲曦有氣無力的輕聲呼喚。

    我忍住心頭悲痛,往前爬了兩下,尖石劃著身體,竟然一點都沒覺得痛。此刻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在腦海裡出現了她流著眼淚,佈滿了痛苦的臉孔,我的心不由一陣痙攣。她的右手撒開劍柄,緩緩的向我伸過來,我急忙伸手攥住了她冰冷的小手。

    「是我。雲曦,你為什麼這麼傻?」我哽咽著說。

    「咳咳……我殺死了我媽,我……我要以死贖罪!」

    我一時無語,眼淚流了下來。她為了大義而滅親,卻又以死贖罪。梅若奇這個女人無論再怎麼壞,畢竟是她的親生母親。

    「我剛才聽媽說……咳咳……骷髏煞凌晨即將……成功……趁現在要快……」

    我握緊她的手說:「你不要說話,我幫你把劍拔下來。」

    「不,我不行了。」這時她聲音儘管虛弱,可是話語卻流暢了一些,讓我彷彿看到她清澈的一對眼睛在看著我,充滿了無限柔情。只聽她輕輕說:「習風,我喜歡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哽咽的說不下去。

    忽然,發現她的手無力的往下垂落,我吃了一驚,伸左手在她鼻翼下探了探,已經停止了呼吸!

    我一閉眼睛,心裡感覺刀絞般疼痛。i^雖然我沒愛過她,但她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朋友之一。

    輕風從身上拂過,宛若是她的魂魄,最後跟我一次接觸,然後悄然離去。她的音容笑貌在腦海裡是如此清晰,曾經在一起的情景一幕幕浮上心頭。我覺得不必去地府為她祈求還魂的機會了,她為殺死母親而贖罪,是不會跟我回來了。

    「土包子,雲曦是不是……」沈冰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

    我睜開眼睛,歎口氣說:「她死了,為了救你,為了救大傢伙,以及為了救天下蒼生,殺死了自己母親,最後以死謝罪。」

    「土包子,你幫我解開繩子,我要看她最後一眼。」

    我點點頭,放開麻雲曦僵硬的小手,心裡忽然間又是一痛。擦了把臉上的淚水,走過去幫沈冰解開繩子。她從包裡拿出一把手電,跟我一塊回來。

    手電光照到麻雲曦滿是淚水的臉孔上,眼睛閉著,表情卻是很安詳,嘴角竟有一絲滿足的笑意。或許,她臨死前親口對我表白了這句喜歡,終於得到了滿足,死的安然。

    「雲曦,謝謝你!」沈冰說著撲到麻雲曦身上,失聲痛哭起來。

    沈冰哭了很久,勾的我也跟著再次流淚。過了一會兒,陸飛、王子俊和顧小凝從河對岸游過來,他們自己相互幫忙解開了繩子,過來看到雲曦的屍體,陸飛和王子俊兩個大男人也都放聲哭出來。

    彼此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就像親兄妹一樣,突然失去她,對誰都是個難以接受的打擊。陸飛哭著跟我說,本來他已經想好了,從死亡谷回去,打算放棄曲陌,追求麻雲曦的,沒想到會出現這樣殘酷的結果。他站起身,念了拘魂咒,可是遲遲不見麻雲曦魂魄現身,我心裡有一絲不祥的預感,那就是她連魂魄都不要了,早離開這裡,最有可能的是去找骷髏煞送死!

    想到這裡我陡然起身,拿出小白旗跟尖頭鬼交代幾句,去追麻雲曦的魂魄。梅若奇既然魂飛魄散,糊面機只是為了挑起我跟鬼狐會的仇恨,應該不會跟來,除她們之外,應該沒有誰再能阻擋小白旗了。

    我將哭泣不止的沈冰拉起來,麻雲曦的死,錯不在她,錯就錯在,我一開始不該讓她跟我去追小凡。

    沈冰哭著說道:「雲曦的魂魄困龍灘外!」她趴在麻雲曦身上的時候,使用了聽屍語術。

    「我們快追!」我說完這句,咬牙從麻雲曦身上拔出尚陽劍,也顧不上那個王八蛋術人,掉頭沿著河岸往西奔過去。

    有尚陽劍開道,死亡谷中死鬼們是不敢出來攔路的,任由我們一路跑到了困龍灘外。有上次的經驗,所以這一路上,沒再陷進地下暗河內。只不過路途艱險,讓我們到了困龍灘外,已經是累的筋疲力盡了。

    在路上陸飛跟我說了剛才被擒的經過,是那只死猴子把他抓住交給了一個人,而小凡卻不知下落。顧小凝此刻竟然表現的很平靜,似乎因為他們,給我們帶來這麼大損失,不好意思再有什麼哭鬧。

    小白旗這時迎面飛了回來,尖頭鬼探頭跟我叫道:「快跑啊,骷髏煞來了!」

    我們全都感到吃驚,沒想到骷髏煞在這裡。這也是到了死亡谷,首次聽到他的消息,又是如此接近。我當下轉頭跟大傢伙說:「你們跟著小白旗撤離,我去找雲曦的魂魄,順便除了骷髏煞!」這句話說的很輕鬆,好像除掉骷髏煞就跟殺狐狸精那麼容易。

    沈冰抓住我的手說:「我們生死在一起!」

    王子俊和陸飛一邊一個伸手搭在我肩頭上,同時道:「我們生死在一起!」

    我瞬間感到一陣感動的熱流湧上心頭,沈冰與我同生共死那是必須的,而他們倆卻也視死如歸,真是好哥們,再說什麼就沒意思了!

    當我們才要往前走的時候,只見前面竄過來幾條黑影,散發著陰冷的寒氣,是死鬼無疑。我揮起尚陽劍就要開殺戒,就聽太祖爺爺大聲叫道:「小風,是我們,快把劍收了!」

    我一怔,太祖爺爺他們不是掛了嗎,怎麼又跑到這兒了?這個念頭只是在腦子裡一閃而過,他們沒事不正是我所希望的麼。趕緊把尚陽劍收入劍鞘,幾乎跟沈冰同時喊道:「你們還好吧?」

    「好,好,好個屁!」太祖爺爺說話大喘氣,奔到跟前時,剛好這個屁字出口。

    跟在他身後的是小雪、老祖宗和玄真老道,他們四個一個個披頭散髮,狼狽不堪。老祖宗跟我揮著手說:「快走,快走,骷髏煞在屁股後頭,咱們先找個地方避一避!」

    老祖宗話聲剛落,只聽前方黑暗中響起一聲震盪人心的低吼,像野獸,卻又遠比野獸的聲音聽起來更讓人可怕。
《陰陽鬼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