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紙人牽人

  感覺臉皮像是被高溫給炙烤了似得,火辣辣的疼,我伸手就朝自己的臉摸了過去。

  也真是奇怪,剛剛明明感覺有東西飛到了臉上,現在卻摸不到任何的東西,感覺還滑溜溜的。

  可是大師說我的臉變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現在身上別的東西不多,就是銅鏡、銅鈴這些玩意多,我立刻從身上的布袋子裡摸出了一面銅鏡,然後將臉湊了上去照了起來。

  當我看到銅鏡上的臉時,我立刻扭頭看了過去,因為我從銅鏡裡看到了一個陌生的人,應該是身後多出了一個人,湊在我的身旁。

  可惜我沒見到身後有人,自然也不可能是鬼。

  很快我就反應了過來,草,我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難怪大師說我的臉變了,操他媽的,居然還真的變臉了?

  我一下子就懵了,這種感覺甚至比上次照鏡子時,從鏡子裡看到了另外一個和我行動不一致的惡靈,也就是我的地魂時還要難受!

  我嚇得一下子就將銅鏡給仍在了地上,然後狠狠的抓扯著自己的臉,一時間根本難以接受。

  這是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的臉,雖然長得並不算醜,還蠻有威嚴的,但是這並不是我,而且也和老頭曾經戴過的那張人皮面具不一樣,所以也不是二十年後的我。

  那麼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差點一個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在一旁的大師扶住了我。

  很快老鍾也朝我走了過來,他直接掏出了一枚翡翠貼了下我的臉,然後對我說:「不要慌,這只不過是張人皮面具而已,利用了道術依附在了你的臉上而已。」

  說完,老鍾就伸手幫我去揭我臉上的人皮面具。

  不過剛摸了我臉上這張陌生的人皮,老鍾就皺了皺眉眉頭,然後對我道:「怎麼會有這麼強的靈力?給你貼這張人皮面具的人的實力真是強大到令人髮指啊。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厲害的高人存在?如果真有,難道是…?」

  老鍾欲言又止,不過我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會長,一定是會長!

  以前大師就跟我說過,他師傅老鐘的實力在獵靈協會可是僅次於會長的存在,而這個人既然讓老鍾都緊張,那就只能是會長了!

  可是會長為什麼要給我貼這張人皮面具?

  貼人皮面具無非就是一個目的,那就是不讓人認出來!

  對,一定是這樣了,會長這是怕過去的我,看到了現在的我之後,想到了什麼,要是猜出來我們是同一個人,那過去的我可是會暴斃的!

  而會長一定是想讓過去的我活著進入墓地!

  當然,他也一定是希望我能一起進入墓地,到時候我們都死在了陽金墓裡,那樣效果一定比代替我而死的大師要好得多!

  心裡這樣想著,我反而沒那麼緊張了,既然如此,那就暫且先戴著這張人皮面具吧,反正我也不希望過去的我死了。

  而且終有一天,我肯定有辦法摘下這張人皮面具吧?

  唯一讓我疑惑的是,會長為什麼要讓我戴這張看起來無比威嚴的人皮面具?是隨手從一個人的臉上剝下來的,還是故意這樣安排的?

  心裡正這麼尋思著呢,突然一道人影從招待所門外面衝了進來。

  這道人影很快就來到了我的身前停了下來,定睛一看,原來是小騷。

  小騷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胳膊,然後說:「維維,快跟我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下意識的就要跟小騷走,沒想到我潛意識裡對小騷還這麼有信任感呢。

  不過很快我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步伐,然後對小騷問道:「咋啦?你不是去跟蹤老張去了嗎,他們幹嘛去了?」

  小騷立刻對我答道:「他們三個去了精神病院,就是我們上次去過的那家精神病院。誒呀,這些我等會再跟你說,我們快走!」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撤,小騷的表情不像是嚇唬人的,有什麼事還是找個安全的地方再問吧。

  正準備走,我突然意識到,我可不能一個人走,要走也一定帶著老鍾一起走啊。

  老鍾可是開啟地下平行鏡的土引子之一,只要把老鍾喊走了,地下的平行空間就開啟不了,這樣我就總有機會殺回來改變的。

  於是我趕忙對老鍾道:「老鐘,快,跟我一起殺出去。沒什麼好猶豫的了,我想你應該能夠猜出來了,朝我臉上貼這張人皮面具的人肯定是你會長無疑了。會長他丫的就是一大壞蛋,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我說完,大師也附和了一句,然後拉著老鍾就準備撤。

  老鍾只是短暫猶豫了一下,然後我們一行人就準備離開招待所。

  雖然會長的那群鬼兵肯定還藏在外面,但有了小騷的幫忙,我們還是有很大的機會的。

  不過剛邁了沒兩步,樓下本就昏暗的燈光卻突然一下子就給熄滅了。

  與此同時吹來了一陣陰風,一下子就將招待所的大門給吹上了。

  老鍾反應很快,立刻就掏出了一張火符給點燃了,不過這火符只是燃燒了不到一秒鐘,很快就熄滅了。

  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此時招待所內的陰氣已經非常之重了,一般的符已經起不到作用了。

  不管了,我們準備抹黑就往門口走,而這個時候大門卻吱呀一聲,似乎被推開了。

  肯定是有人從外面進來了,雖然看不清,但我們還是依稀可以看到飄進來了兩道人影子。

  我們停下了腳步,在沒弄清楚來者是何人時,可不能貿然行動,於是我們立刻退了回來,然後縮成了一個小圓圈,彼此背靠背的防禦著。

  突然樓上傳出來了兩道對話聲,男人聲音說:「老婆,我真的聽到了樓下有人打呼嚕呢,非常肯定。你聽,樓下怎麼還有腳步聲?」

  很快,就是女人的回應:「維維,我可沒聽到打呼嚕的聲音。不過腳步聲我好想也聽到了,樓下是不是來客人了?」

  原來是過去的我和大騷聽到了樓下的動靜,下來了。

  很快,一道很強的光束從樓上照了下來,肯定是我拿著強光手電在往樓底下照。

  剛照完,過去的我就啊的喊了一聲,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我心裡就納悶了,就算看到我們幾個,有必要這麼害怕嗎?

  難道我們很像鬼?

  還是說過去的我看到了小騷,覺得小騷和大騷長的幾乎一樣,所以尖叫?

  強光手電的光束在樓下一個勁的掃著,我知道一定是過去的我嚇得在跑,手中的手電在晃著。

  就在這個時候,我藉著手電筒的光束,突然看到一道人影子朝我飄了過來。

  定睛一看,我媽呀喊了一聲,這哪裡是人啊,難怪過去的我會嚇得不輕。

  我看到的不是人,也不是鬼!

  它很單薄,飄在空中,它沒有五官,只有一條長長的紅色舌頭撒了出來,一直拖到了肚子上。

  這他媽的竟然是片黃紙人!

  草,黃紙做出來的人形怎麼還跟有思維似得,跟在自己走似得?

  這世界上還有紙人鬼怪不成?

  正納悶呢,很快我又看到在這黃紙人的不遠處,還飄著一紙人。

  那紙人似乎是做的一個女人形狀,因為她的腦袋後面還有一片黃紙,應該就是頭髮。

  很不解,這兩片紙人到底是幹嘛?怎麼飄進來的?

  很快,我就發現在紙人的屁股位置似乎拖著一條不算很粗,但也不細的紅繩子,我將目光沿著這紅繩子看了過去。

  很快我就愣住了,在這紅繩子後面居然拖著兩個人,兩個人此時正跟條狗似得在地上爬著呢。

  這兩個人,一男一女,居然他媽的是老張和少婦潘巧巧!

  老張和潘巧巧像是沒了正常思維似得,機械性的就被這兩片紙人拖著,慢慢的往前爬著,紙人飄到哪,他們就爬到哪。

  那場面有點滑稽,但給人更深的感覺就是陰森,看著那拖著長長紅舌頭的紙人,看著跟在它們身後爬的老張和少婦,我就有點不寒而慄。

  這他媽的是什麼邪惡的法術?難道大騷帶他們去精神病院就是讓老張夫妻兩接受這邪惡的道術去的?

  聯繫到之前老頭的魂對我說過的,他殺精神病院的醫生是為了不讓他研究啥邪惡的法術,我估摸著在這最後一個平行世界,在經歷過前八個世界的會長的幫忙下,這邪惡的法術還真就研究出來了!

  可是,大騷人呢?

  『咯吱』

  招待所的大門猛的一下被完全推開了,門口出現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這男人是站著的,而女人則是趴在地上的,就趴在了男人的身前。

  男人戴著銀色的面具,正是會長,而這女人居然是大騷!

  會長手上同樣抓著一根紅繩子,而這紅繩子的另一斷卻繫在了趴在地上的大騷的脖子上。
《死亡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