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試驗品

  只見那螞蝗精碩大的身形不斷的收縮著,越變越小,它身上那黑黃色的皮膚也越變越淡,慢慢的由黑黃色變成了黃色。

  很顯然,螞蝗精這是要化形了。

  精怪一旦擁有了化形的能力,那都是多年的修為積累的,將變得無比厲害。

  當時我的心就咯登一跳,暗道一聲不好,等這螞蝗精化形成功了,它要是將少婦的死歸咎到我的身上,報復我嗎,那可又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啊。

  想到這裡,我立刻掏出了一張妖符,就是對方小騷的那種妖符,不過這玩意對付普通的小妖還行,要是化了形的,那就沒大效果了,除非我用鎮妖石,可惜鎮妖石還在最後一個狐妖洞裡呢。

  掏出妖符後,我立刻對老鍾道:「老鐘,最好準備,出手,我們得在這螞蝗精化形之前,控制住它。」

  說完,我就準備上去用鎮妖符貼螞蝗精,不過老鍾卻伸手拉住了我。

  我愣了一下,草,老鍾不讓我出手,突然想到了之前在土洞裡的鏡子後看到的那個換臉的人,他的其中一張臉就是老鐘。

  難道老鍾還有秘密不成?

  正這麼想著呢,老鍾突然開口對我道:「別動,這不是化形,這是妖變。」

  聽了老鐘的話,我沒整明白過來,我就問老鍾啥叫妖變啊?

  老鍾說當妖有了一定的修為,如果它們想放棄自己的壽命,那同樣是有機會化為人形的,不過那只是曇花一現,持續不了多久,稍縱即逝,很快就連做妖的機會都沒了,永世不再有投胎的機會。

  不知道老鍾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我就有點不明白了,這螞蝗精是瘋了嗎?好好的妖怪不做,就為了做幾秒鐘的人?

  不管了,先看著,可別整啥蛾子出來。

  我就目不轉睛的盯著螞蝗精看,很快它的身體就縮的只有一個成年人那麼大了。

  數秒之後,螞蝗精真的成了一個人形,不過他一絲不掛,身上沒一件衣服。

  這是一個精壯的漢子,一身腱子肉,看著挺猛的。

  不過當我看到他的那張臉時,我徹底震住了。

  草,老張,這螞蝗精居然變成了老張的模樣!

  媽的,這螞蝗精咋變成了老張的模樣?

  我傻眼了,眼睜睜的看著老張一絲不掛的爬向了少婦的屍體。

  很快老張就爬到了少婦的屍體旁,然後一把將少婦的腦袋給摟了過來。

  將少婦的腦袋拼在少婦的身子上,老張緊緊的抱住少婦,整個人呆呆的趴在那。

  老張其實是個硬漢,但此時也是老淚縱橫,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看著這一幕,雖然我心中充滿了疑惑,但更多的還是難受,壓抑。

  然而,數秒之後,老張的身體就越來越淡,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徹底消失了。

  消失的那麼突然,就好像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過一個叫老張的人。

  看來老鍾說的不錯,螞蝗精選擇妖變,它只能持續幾秒。

  就為了這短短的幾秒,螞蝗精付出了所有,沒想到它對少婦這麼有感情,難怪它一次次的指揮著小螞蝗要改變這裡,冒著被鐵皮人殺死的危險,也要幫助少婦走出去。

  可是這螞蝗精為什麼要這麼不惜一切的幫少婦呢?

  它又為什麼要變成老張的模樣?難道是因為少婦只喜歡老張?

  心裡正這麼想著呢,老鍾則已經向前垮了一步,在螞蝗精消失的地方揮舞了兩下桃木劍,然後湊著鼻子在那狠狠的嗅了嗅。

  邊湊著鼻子嗅,老鍾邊在那喃喃自語道:「怪哉、怪哉!」

  我問老鍾有啥怪的,老鍾則將我拉到了一旁,然後小聲對我說:「這螞蝗精可能是老張的前世,老張是螞蝗精的轉世。所以這螞蝗精在妖變的時候,才能變成老張的模樣。」

  聽了老鐘的話,我本以為是真的,但轉念一想,這怎麼可能?

  我立刻對老鍾提出了質疑,我對他問道:「這不可能吧?螞蝗精不是還活著嗎?它既然活著,怎麼可能投胎轉世變成了老張?」

  而老鍾則對我答道:「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但是我感覺他們真的是同一個魂,應該錯不了。我懷疑,可能和這個空間的詭異之處有關。或者說,這可能並不是投胎轉世,而是另外一種可以繼續活下去的方式。」

  心裡很不能接受這個觀點,但我隱隱間覺得老鐘的推斷可能是真的。

  如果聯繫到陽金墓地裡的王正靈的話,如果老張是螞蝗精的轉世,而老張和螞蝗精可以同時活在這平行空間裡,那麼我還他媽的真有可能是王正靈的轉世?

  心裡突然有點惶恐,我也不知道我惶恐什麼,反正這種感覺自己其實並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命運很難受。

  我並不認為自己真的是王正靈的轉世,可能只是傀儡。

  我的手忍不住的抖了起來,好在之前在外面買了包大中華,我趕忙點上了一根壓壓驚。

  而這個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砰砰砰的金屬撞擊聲。

  我扭頭看過去,只見鐵皮人正拿著它的那把巨斧狠狠的敲打著地面。

  那碩大的斧頭敲打在地面上,火花都冒出來了。

  我對鐵皮人有著一絲莫名的好感,也許是因為他上一次幫過我,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指了指那血布上的』朋友『二字』。

  我快步來到了鐵皮人的身前,因為我感覺他像是在發信號,他是想表達什麼但表達不出來,他著急。

  我站在鐵皮人的身前,看著他,而他了愣愣的看著我。

  我問他怎麼了,是不是有啥事,他看了我幾眼後,沒理會我。

  然後,鐵皮人直接走向了過去的那個我。

  鐵皮人一把就拉住了過去的我的胳膊,然後指著地上的少婦的九個腦袋。

  我這才反應過來,草,我戴著人皮面具呢,鐵皮人不買我賬,他只對過去的我有好感。

  我一咬牙,就叫過去的我按照鐵皮人的意思去做,叫過去的我將少婦的腦袋全搬了放進那綠色的屋子裡的玻璃瓶裡。

  過去的我衝我搖了搖頭,似乎不敢那樣去做。

  當時我也是著急,我忍不住一個巴掌就扇在了過去的我的腦袋上。

  哈哈,自己打自己,這感覺還挺有意思的。

  過去的我也是被遇到的事情給嚇壞了,他覺得我是這裡的老大,所以最終還是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了。

  緊緊的咬著牙,過去的我就搬起了少婦的腦袋,慢慢的走進了那個裝著玻璃瓶子的綠色屋子裡。

  掀開了綠色的簾子,蹦蹬一聲,少婦的腦袋就被放進了第一個玻璃瓶裡。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最終,過去的我將最後一個少婦的腦袋,也就是那被紅繩子給勒斷了的少婦的腦袋放進了第九個玻璃瓶子裡。

  當最後一個玻璃瓶子被少婦的腦袋給填滿了,水墓地突然晃了一下。

  第九次了,最後一次了,我預感肯定要有事情發生了!

  就像是火女墓地裡一樣,當老鍾九死在火女墓地裡,火女復活了。

  這一次會有人復活嗎?會是鐵皮人嗎?

  剛想到這裡,身後突然響起一道霹靂的金屬響聲。

  我立刻扭頭看了過去,只見鐵皮人身上的鐵皮一下子就成了鐵皮碎片,一個勁的往地上掉,這響聲就是金屬碎片掉在地上後發出來的聲音。

  沒一會兒的功夫,鐵皮人身上的鐵皮就掉光了。

  鐵皮人真的變成了一個正常的人!

  他穿著一身綠色的袍子,整個人蠻高大的,居然有一米九幾,很粗獷,難怪能揮動那麼大的斧頭。

  我確定,我從來沒見過這個人,不知道他是誰。

  而這人褪掉了鐵皮後,則飛速來到了過去的我身旁,他一把抓住了過去的我的手,然後說:「老大,我總算是活過來了!你還好嗎?」

  過去的我被鐵皮人這麼一問,整個人就懵了,他緊張加好奇的看了一眼鐵皮人,然後道:「你誰啊,我認識你?」

  我心中明白,鐵皮人這一定是認錯人了,他把過去的我當做是王正靈了!

  我快步走向了鐵皮人,然後一把拉住了他,將他拉到了一旁。

  我直接對鐵皮人道:「我被戴了人皮面具,我才是那個上次和你接觸過的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死在這裡?螞蝗精又是咋回事?」

  鐵皮人看了我一眼,也許是直覺,也許是他能看得出來我戴了面具,他相信了我。

  他直接對我道:「你不是老大?」

  我回道:「也許是,也許不是,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鐵皮人很快就對我回道:「螞蝗精,那是老大的試驗品。」

  試驗品,螞蝗精是王正靈的試驗品,什麼試驗品?
《死亡招待所》